第94章 你膝蓋…自己摔的
說完,她自己蘸墨,想等徐敬西的手再次握上來,她已經忘了怎麽寫行楷。
想讓徐敬西再教一教。
徐敬西其實懂,看她茫然地皺眉。
她手裡的狼毫筆來回在硯台刮墨,一直糾結著不肯下筆,等了又等,表情裡還夾了點不滿。
徐敬西對她的心思了如指掌,嗤笑一聲:“還不如祝我三妻四妾來得有興致。”
他就是壞,也壞的坦蕩,黎影手肘往後抵撞了他一把。
他也不生氣,黎影越覺得自己的舉動於他而言,像調情。
繼而,一隻大手伸過來奪走她手裡的狼毫筆,換成小葉紫檀紅豆毛管。
宣紙換成黑紙,徽州墨換成金墨。
頭頂響起他的聲音:“小葉紫檀好用,適合你。”
她終於有好心情,乖乖地:“噢。”
從筆勢到蘸墨,再到落紙,一筆一提一頓,哪怕只出三分力,寫行楷對他來說像喝水般輕松平常。
徐敬西胸膛貼得太近,壓下來,體型差距的大站姿,分明沒有過多的曖昧舉動,僅僅圈住她在懷教寫字,衣服布料偶爾摩擦。
烈日高照,兩個人身體相黏,男人身上仿佛出了熱汗,黑色襯衣稍微潮濕,隔著布料硬硬地抵在她後背。
黎影呼吸都不敢大,心尖緊緊繃著,想起他深夜大汗淋漓的性感畫面,又不認真學了。
一緊張,任男人滾燙的大掌握住她的手背寫字,也不知道畫虎還是畫貓。
他略帶斥責的聲音低低響在頭頂:“眼睛哪兒去。”
黎影恍惚回神,垂眸。
躍落黑紙的金字是‘璞居’二字。
等墨乾,黎影看著不一樣筆勢的行楷字,比上一幅字要寫得快。
“先生家裡的家教一定管得很嚴吧,可先生寫字隻管落筆瀟灑,為所欲為的揮墨。”
徐敬西側過臉,看她一眼,也不知道她為什麽出身汗,擱下毛筆,手指撩起她的濕發掛到耳後,輕輕一笑:“學不會怪我教太快嗎,影影。”
黎影老實搖頭:“你的字跡不好學。”
她學不會,徐敬西耐心也沒了:“自己對著字跡練。”
熱得發慌,徐敬西挺沒心情和她來這麽一出手把手練字,朝一旁的椅子坐下,逗籠子裡的小雀兒,一根羽毛棒挑得花彩雀鶯在籠子裡撲棱撲棱翅膀亢奮。
偏徐敬西的神色,興致清淡。
又覺得沒趣了。
徐敬西手撐側臉,視線移到黎影身上。
她愛練讓她練,練字像素描排線也是沒誰了。
黎影學東西很快,練了會兒開始像模像樣,是行楷,而不是像徐敬西的字跡。
她學不來他的字跡和筆勢,索性自己練行楷。
坐五分鍾已經熱得不行,黎影瞥徐敬西一眼,男人黑襯衣領口濕了汗,緊緊貼在胸膛,顯出清晰的胸肌輪廓來,渾然浪蕩的模樣。
嫌悶,嫌潮熱,他隨意丟開逗鳥棒,起身要走。
黎影望著男人高大的背影,小心翼翼地問:“我膝蓋為什麽又腫又醜。”
徐敬西腳步都不停一停,不過邁跨兩三步,腿長的優勢已經走到書房門口。
“你膝蓋啊….”他腔調十分慵懶,“自己摔的。”
他太從容不迫,黎影深信不疑:“已經不疼了,謝謝伱幫我上藥。”
徐敬西勾了勾嘴角,推開書房的門,沒搭腔。
黎影放下筆,出大門叫來連伯,把“璞居”二字裱到畫框:“隨便找地方掛起來就行了。”
連伯不理解,但照做。
-
說是好地方避暑,屋內恆溫才涼,屋簷下炎熱。
黎影洗乾淨手,看見書房大門沒關,想走過去給他關門,太陽熱氣全跑進去了。
走兩步。
聽到徐敬西在書房打電話。
那邊應該是位置很高的大人物,聽到徐敬西慢條斯理的口吻,對手機那邊喚了句高位稱呼。
黎影聽得都嚇了跳。
“豈不是…合作愉快。”徐敬西聲音裡笑有溫柔,讓人聽出來,卻感到冷漠涼薄,運籌帷幄的,且控有肅殺話語權。
再往前走一步,徐敬西肯定能發現她的存在,指不定又會斥她:是不是來偷聽我說話
想到這裡,黎影心已經提前咯噔一下,立馬扭頭遠離這間書房。
“哪兒去,黎影。”
果然,徐敬西懶懶的聲音從書房傳出來。
是她走路腳步聲太大了嗎。
還是他洞察力太過於敏銳。
有時間得問問梁文鄴,徐敬西以前究竟是幹什麽出身的。
“先生,我餓了,打算去找連伯準備晚餐。”黎影慢悠悠回話,“你先忙。”
男人沒回話,專心和通話那邊謀事。
書房打開的麒麟雕花窗內,只剩他對通話那邊的人侃侃而聊。
“晚點才有時間處理,我還沒吃晚餐。”
-
晚餐是米其林的私廚上門做菜,來了五位大廚,搬一箱又一箱食材進廚房。
分工合作。
黎影認得主廚,徐敬西最愛吃他做的菜。
閑暇之余,黎影朝餐廳位置坐下,嘗了一口鮮湯,瑞典玫瑰果湯,正要讓連伯去書房叫人。
連伯沉默搖頭,示意窗外。
黎影放下羹杓,順著連伯說的方向看出去。
看見徐敬西出門離開,估計剛洗過澡,換了筆挺有型的西服套裝,背影矜貴優雅。
來接人的小李候在庭院,見他先邁出大門門檻,小李才規矩地跟上。
也不過來打句招呼。
“先生有事。”邊上盛湯的連伯解釋。
黎影手撐下巴,看著滿桌子佳肴,粵菜,官府菜,法式西點,都有。
“做那麽多,我一個人吃不完。”
連伯將碗筷擺在她面前:“先吃,吃不完讓主廚收拾,拿去喂外面的流浪狗,不算浪費。”
“給他留一些。”黎影掃了一眼角落的粥。
連伯不解地蹙眉:“先生不吃剩飯。”
“他就一活祖宗,回來見我沒有給他留飯,他肯定不跟我說話。”黎影說這句話的時候基本是不假思索。
“他吃與不吃是他的事,得給他留。”
連伯神色詫異了兩秒:“您還挺了解他。”
黎影專門留了易存放的清粥和松茸雞湯。
“他這人,挺難哄。”
吃完晚飯。
黎影在庭院遛鳥,找花剪摘花,遞給連伯。
“放哪?”連伯抱著花籃,回頭看她。
黎影想了想:“餐廳吧,有個花瓶。”
“那個….”
那個很貴,不是拿來插花,即便如此,連伯照舊隨她去,也不是折騰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