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氣運！”

  【88】

  “給我！全部都是我的！”

  【89】

  “住手！不許你傷害李公子！”

  “什麽李公子！他不過是供我汲取氣運的一個祭品罷了！”

  【90】

  當天道惡念頭頂的氣運數值突破【90】後，薑玥已然被她壓製的無法冒頭，混身上下彌漫的邪惡氣息幾欲凝為實質。

  “不過是我衍生出的副人格而已，你對抗的了我嗎！”

  【94】

  “咯咯咯咯！誰也阻止不了我，我注定要重現於世，凌駕萬物之上永垂不朽！”

  【99】

  “末法時代到來這天，所有忤逆我的，統統都得死去！”

  【？？？】

  “啊！啊！！”

  天道惡念的氣運數值前腳剛突破【99】，後腳就轉化成三個問號，並且嘴角原本銀鈴般歡快邪魅的笑聲，也變成陣陣淒厲尖叫。

  “多了！太多了！”

  “快停下！別再獻祭給我氣運——要被他充爆了！啊啊啊！！”

  剛才還對氣運如饑似渴貪婪的天道惡念，這會兒臉上卻顯露猙獰痛苦表情，似乎承受不起祭壇灌輸給她的磅礴氣運了，仰天發出的嘶吼一聲瘮人過一聲。

  “要被充爆了？”

  十字架上，李旭愣了愣。

  他見天道惡念的氣運數值變成三個問號，起初還聯想到李天愛，以為對方已經恐怖到姐姐那種級別了，可天道惡念的下一句淒厲慘叫，則聽的他有點迷。

  【氣運剝奪中。】

  【氣運剝奪失敗，已超出獻祭上限，對方瀕臨被充爆的邊緣。】

  李旭：“……”

  不是！你還真的要讓我充爆了啊！？
  李旭不可思議，低頭看看自身還剩【123.3】的氣運，再看看祭壇頂端痛苦無比的天道惡念，腦海中頓時湧現兩個字：

  就這？？
  我特麽以為你有多了不起！
  先前還一直擔心會被你榨乾所有氣運敲骨吸髓，原來只是吸走我的一小半氣運，就能讓你受不了——就這點能耐，你剛才跟我裝尼瑪呢！！

  ……

  ……

  “啊！”

  “快停止獻祭啊！”

  “爆了！真的要爆了！”

  “喀嚓嚓！”

  天道惡念口中的“要被充爆”，並非只是說說而已，隨著超出她承載上限的氣運源源不斷灌注而來，將她封困住的那團冰魄表面，迅速浮現蛛網狀密密麻麻的裂縫。

  “這……”

  祭壇邊緣，朱滄海等一眾光明宗長老，紛紛目光驚疑不定看向薑沐白。

  “薑殿主，天道意志好像在求我們停止獻祭儀式，她的反應正常嗎？”

  薑沐白微微沉默。

  這種廢話還需要問？

  天道惡念的反應肯定不正常啊！
  根據天神殿記載的絕密卷軸，獻祭天命之子是唯一喚醒天道惡念的辦法，只需讓天道惡念吸乾天命之子身上的大氣運，她殘缺的神性便能得到彌補，由此從沉眠中覺醒，破除兩萬年前九日大帝利用多枚天道碎片對她設下的封印。

  然而，卷軸當中卻沒有注明，如果天道惡念要被天命之子的氣運充爆了怎麽辦。

  或許，當初寫下那部絕密卷軸的天神殿殿主，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畢竟，天命之子之所以是天命之子，全是因為承蒙天道垂青，但你一個承蒙天道垂青的人，身上的氣運怎麽會反過來比天道更多？甚至多的能把天道充爆？？
  “九日大帝，終究是我小覷他了麽？”

  “感覺他渾身上下充滿變數……”

  薑沐白淺吸一口氣，強行彈壓下內心的驚悸不安感，鎮定回應朱滄海等人：“不用擔心，一切盡在我掌握當中，天道意志的反應實屬正常。”

  “喀嚓嚓！”

  封困住薑玥的那團冰魄，霎時浮現出更密集的裂紋，看上去隨時都可能炸碎成一灘齏粉。

  “冰魄馬上就要爆碎了！這還正常？！”朱滄海驚的腳下後退兩步。

  薑沐白淡然道：“只有那團冰魄碎了，天道意志才能徹底破除封印。”

  他沒辦法告訴朱滄海，其實現在連他也看不懂局面了，只能姑且走一步看一步，無論期間發生何等變故，都必須把獻祭儀式進行到底。

  主要獻祭儀式一旦開啟，就無法人為停止，不管誰進入祭壇內部，都會和李旭一樣成為祭品，被天道惡念視為吞噬對象。

  “天道意志分為兩部分，一部分主意志封印在天神殿祖地，另一部次意志則便是玥兒。”

  “過去數十年來，我每日每夜都在用精血溫養天道主意志，早已跟她締結血脈契約，天道主意志破除封印覺醒的那一刻，就是為我所用之時！”

  聽聞薑沐白這番說明，朱滄海等人暗暗松口氣，不再為天道惡念聲聲淒厲至極的嘶吼感到不安。

  ……

  “啊！啊啊！！”

  “為什麽會有這麽多氣運！我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求你停下！求求你！再也不敢……要被你撐炸了！”

  十字架上，聽著天道惡念從嘶吼轉變成求饒的哭喊聲，李旭非但沒有心生惻隱，反而恨不得把自身氣運敞開了全送給她吞噬。

  “萬萬沒想到，破局的轉機居然是我身上的氣運！”

  李旭目不轉睛盯緊天道惡念，在她痛苦萬狀的臉上看到活命的希望。

  “能讓她如此痛苦，或許，我真的可以憑借氣運一舉充爆她？炸的她形神俱滅魂飛魄散？”

  “要是能這樣解決掉天道惡念，我要感謝冷兒乖姐姐，還有李天愛，玉兒，程酥酥，花兒，周靈雨，周芙蓉，姬薇命，以及薑玥！”

  “沒有她們九人，就不會有我現在這麽高的氣運！”

  “以後如果有機會九陰爭莖，我必要對她們雨露均沾——”
    九陰爭莖的念頭剛冒起，馬上就被“轟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打斷。

  那團封困住天道惡念的冰魄，在氣運源源不絕的爆充下，表面浮現的縫隙終於達到上限，炸作無數碎片四分五裂。

  “啊！啊啊啊！！”

  與冰魄一起爆碎的，還有無窮無盡的邪惡道韻，滔天黑霧以薑玥為中心，往四面八方滾滾席卷，威勢比當初她在北境黑化的那晚，更加駭人恐怖！
  ……

  ……

  與此同時，距離光明宗數裡外的高空中。

  幽州乃是從北境前往天神殿的最短路線，若非如此的話，薑沐白也不會專程留在幽州境內截殺李旭了。

  程酥酥急於營救逆徒，正化作流光全速趕往天神殿祖地，忽然聽到遠處傳來“轟隆”一聲天崩地裂般的炸響。

  “那是什麽動靜？”

  程酥酥扭過頭，見前方天際盡頭處，有一股陰暗至極的黑霧衝天而起，擴散成遮天蔽日的蘑菇雲形狀。

  “好濃鬱的邪惡氣息……”

  程酥酥只是遠遠望了那團黑霧一眼，竟就感覺自身意志遭到惡墮汙染，往日裡隱藏在她內心深處的各種陰暗面，被黑霧中的邪惡氣息引誘著無限放大。

  “那個方向是光明宗領地，莫非光明宗滿門墮入魔道不成？竟能釋放出如此魔氣！”

  程酥酥俏臉微變，如果是尋常情況，她肯定要去光明宗走一趟，看看那團魔霧的源頭是什麽，現在卻因為急著前往天神殿營救逆徒，沒有多余的時間供她節外生枝。

  “幽州距離北境並不遠，如果真的有邪魔外道在這裡作祟，李天愛得知消息後，必會第一時間前來查看情況，用不著我多管閑事。”

  程酥酥暗想道，隨即運轉驚天魅地訣穩固自身道心，化作流光遠遠繞開前方的滔天魔氣，顯然沒有任何事能耽擱她尋找李旭的腳步。

  ……

  ……

  “轟隆！！！”

  連程酥酥相隔數裡開外，都被天道惡念的邪惡道韻侵襲，更不用說此刻處於魔氣爆發中心的薑沐白、朱滄海等人了。

  “薑殿主！你不說天道主意志破除封印那一刻，就是為你所用之時嗎！現在她已經衝破封印，快命令她收斂氣息！”

  朱滄海慌忙呼喝道，在無窮無盡的魔氣侵襲下，除了陰暗面以外，他內心的驚惶、恐懼等情緒同樣遭到無限放大，感覺自己這會兒仿佛一隻直面天龍的蜉蝣，天道意志如果想碾死自己的話，只需對蜉蝣摁下她的一根龍爪。

  “世間萬物全部都是我的！”

  “能被作為祭品獻祭給我，是爾等所有人的榮耀！”

  “給我祭！”

  “祭祭祭祭祭！！”

  薑沐白當然也避免不開魔氣侵襲，望著祭壇頂端瘋魔一般猙獰咆哮的天道惡念，他心中的恐懼之情甚至比朱滄海要更大。

  “卷軸裡不是這樣記載的啊……”

  “卷軸裡記載的是，天道惡念吞噬完天命之子，就會將衍生出的副人格徹底融合為一，以完整狀態破除封印，然後聽命於與她締結血契之人……”

  想到這，薑沐白看一眼十字架上依舊生龍活虎掙扎著的李旭，再看看祭壇頂端明顯還沒將薑玥融合為一、正陷入癲狂狀態的天道惡念，忽然就有點不會了。

  “可是現在，天道惡念並沒有把天命之子吞噬完畢，也沒有融合副人格，完全是被李旭的氣運撐爆了封印——這種情況下，我還能用血契號令她嗎？”

  “薑殿主！”

  朱滄海隻感覺自己被魔氣侵襲的越來越厲害，連穩固自身道心都做不到了，內心陰暗面連同各種負面情緒，已然被放大到不能再大，唯恐自己會不明不白遭遇毒手，再度驚恐呼喝：

  “你不讓天道意志收斂氣息，還在等什麽！”

  “再這樣下去，我可要舉全宗之力，將天道意志祭煉進我的萬魂幡裡了！”

  ……胃口這麽大，你也不怕撐死你自己！

  薑沐白暗懟朱滄海一句，旋即心一橫。

  正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把天道惡念喚醒到現在這一地步，就算和他預想中的結果存在巨大差異，他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走到底了。

  “凌駕一切之上的天道主宰！”

  薑沐白“噗通”一聲，朝天道惡念所在的方向拜伏跪倒，並從納戒中取出一面鮮紅色陣旗。

  那面陣旗不是別的東西，正是過去數十年來，薑沐白日日夜夜用精血溫養天道惡念主人格，所跟她締結下的血脈契約。

  “你最忠實的仆人在今日將你從沉眠中喚醒，並請求你帶領他，一起享用這座名為‘天下’的絕世祭品！”

  薑沐白按照卷軸上記載的獻祭話語，一字一句從牙縫裡擠出：
  “你與你最忠實的仆人，將共同在這場盛宴中永垂不朽！”

  話音落下，一抹猩紅血光從陣旗中激射而出，徑直沒入天道惡念額頭。

  隨著那抹血光射來，天道惡念原本猙獰痛苦的表情，終於得到些許緩和。

  她強行壓下身體將要被氣運撐爆的極致痛楚之余，抬起一隻精嫩美手，捂住面容“嗬嗬”低喘道：

  “帶領你共同享用天下麽……”

  “看在你助我突破封印的份上，倒也不是不可以……”

  薑沐白聞言瞬間狂喜過望，然而，下一刻——

  “可以個屁！”

  十字架上，李旭爆吼開口，冷笑連連直視天道惡念：

  “當年也不知道是誰，哭著求著要跟我一起獻祭全天下，還說我得到你的認可了，茫茫浮世，只有我才夠資格配你！”

  “怎麽，這才兩萬年不到，你就那麽快變心，又找到其他有資格配你的人了？”

  此話一出，無論天道惡念還是薑沐白，都愣了愣。

  “不好！豎子要壞我大事！”

  在剛才天道惡念被李旭活活撐爆封印之前，薑沐白其實就已經很想出手殺了他了，但他又害怕被天道惡念當作祭品一並給吞噬了，所以遲遲不敢進入祭壇。

  此刻聽聞李旭開口冷嘲熱諷，薑沐白對他的殺心霎時愈發濃烈澎湃，稍稍猶豫片刻，他還是不敢進入祭壇內部，只能將靈力積蓄在掌心，遠遠朝李旭轟射出一束恐怖光柱。

  “砰！”

  天道惡念玉手翻動，打出一團漆黑魔氣，將薑沐白轟殺向李旭的靈力光柱震散。

  “是你！九日大帝！？”

  一辨認出李旭的身份，天道惡念臉上登時像打翻醬油鋪一樣，怨恨、憤怒、痛苦、愛慕、思念等各種表情，全部應有盡有輪番呈現。(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