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宴視線死死盯著最後那句話，盯著那個名字和電話號碼。

  “我叫許南歌……”

  他瞪大了眼睛，忽然想到之前在醫院裡，許南歌曾經說過，她小時候也救過一個大哥哥……

  他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或許她說的那個大哥哥就是自己啊！
  這一瞬間，霍北宴忽然想笑，可是他眼眶卻控制不住的紅了，隻覺得猶如絕境之中終於看到了出路。

  不用離婚了。

  他和許南歌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他拿出了手機，下意識就要撥通許南歌的電話，可卻在打開她的電話後，又微微頓住了。

  他要給許南歌準備一個驚喜。

  兩人雖然都默認了關系，可其實他還從未給她求過婚……

  甚至結婚證上的照片都不是她本人。

  所以下午的民政局，他還要去，但不是去離婚，而是去換一下結婚證。

  他要堂堂正正的，和許南歌登記在冊，成為一生的伴侶。

  他退出許南歌的電話界面，直接給葉曄撥通了電話：“幫我準備一下東西……”

  他將自己要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以後，葉曄就忍不住遲疑的開了口：“老板，您這是求婚的架勢吧？感覺不像是要離婚……您是離婚都要給許小姐留下一個深刻的回憶嗎？”

  霍北宴對此的回答是一個字：“滾。”

  “好嘞。”

  “回來。”

  葉曄要掛斷的電話立刻又拉近：“老板，還有什麽吩咐？”

  霍北宴此刻已經冷靜下來。

  他信任許南歌，知道許南歌不會跟自己開這樣的玩笑。

  可是他也明白，如果許南歌問起來，他要如何回答？是怎麽誤會了葉可柔？

  霍北宴皺起了眉頭，表情漸漸變得嚴肅：“幫我查清楚葉可柔到底是怎麽騙過我們的！”

  當初葉可柔丟了信物，其實霍北宴是懷疑過她的真假的。

  可後來葉可柔不僅詳細的說出了他和小豆包相處的經過，甚至測謊儀上沒有一點波動。

  那個測謊儀，是世界最頂級的測謊裝置，一般情況下不會出錯，除非接受過特工訓練的人，才能保證自己經過測謊儀的測試。

  葉可柔一個精神病患者，怎麽可能經受過訓練？
  所以，這是怎麽回事？

  葉曄聽到這話都愣住了：“老板，什麽騙了我們？”

  他猛地明白了什麽：“您的意思是說……”

  “對。”

  霍北宴此刻激動的聲音都有點顫抖：“當年救了我的人不是她，是南歌。”

  他這幾天日思夜想著，一直在思索著破局的關鍵。

  可沒想到竟然是她。

  幸好是她。

  半個小時後，葉曄已經將調查出來的消息傳遞給了霍北宴：“剛剛我和主治醫生聊了聊，又對葉可柔進行了腦電波檢查等等，我們發現她根本就沒有欺騙我們。”

  霍北宴冷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葉可柔才是當年那人？南歌在說謊？”

  這聲音裡透出的森冷寒意，讓葉曄嚇得立刻開了口：“不是這個意思，幾個精神病醫生聚在一起將整件事情串聯起來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什麽？”
    “葉可柔不是騙了我們，她是欺騙了她自己。”

  霍北宴一愣：“什麽意思？”

  葉曄歎了口氣：“醫生們說，葉可柔這麽多年，一直在檢測著精神狀態，他們發現葉可柔在年幼的時候，精神就已經不正常了。而這麽多年下來，她之所以每次都能通過測謊儀的測試，是因為……她覺得自己沒有說謊。

  她在小時候，就經常被父母虐待，因此當初被拐賣的時候，已經精神失常。

  葉可柔的確和您一起被拐賣了。

  她在一群孩子中間，默默的看到了您和許小姐的互動，看到了你和許小姐的互相救贖，看到了許小姐幫你們的一切，也看到了你對許小姐的承諾。

  等到被救出來以後，她回到了家裡，再次被父母虐待的時候，她就總覺得你也會來救她。

  久而久之，她把自己代入了許小姐，真的以為當年救了您的是她，也真的將您當成了唯一的救贖，所以才會治療了這麽多年，都不見效。”

  聽到葉曄調查的結果，霍北宴微微愣住了。

  原本的怒火，此刻就忽然有些發泄不出來。

  他本來以為一切都是葉可柔的欺騙，是他愚蠢，被騙了五年都沒認出來她是假的。

  可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但是這樣一來，似乎一切都說得通了。

  霍北宴臉色冷了下來。

  他想起來了……

  當年被拐賣的孩子裡面，似乎的確有一個髒兮兮的小孩子，小臉都藏在頭髮下面，一直偷偷窺視著他和小豆包……

  小豆包跟她不一樣。

  無論多麽差的環境，小豆包每天醒過來時，都會把自己的臉蛋洗的乾乾淨淨……

  這樣的兩個人完全是不同的性格，所以當初找到葉可柔時，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所以才用了測謊儀。

  只是當初葉可柔精神異常，他還以為是病情引起的。

  如今卻隻想打自己一巴掌，怎麽就認錯了人？！怎麽能認錯了人？如果沒有人錯，如果能早點找到許南歌，那麽後期許南歌是不是就可以不那麽痛苦？

  五年前的許南歌在幹什麽？她離開了許家，在勤工儉學……

  一想到她那麽多勤工儉學的證件，霍北宴忽然心疼的按住了胸口。

  葉曄小心翼翼詢問：“老板，葉小姐這邊，後續怎麽辦？”

  面對一個精神病患者，如果就這麽將對方拋棄，所以有些不人道。

  霍北宴沉默了很久，最後冷笑了一下：“等她醒了，你把真相告訴她。以後她的事情由你負責，治療費不用斷，但我不會再見她了。”

  “是。”

  葉曄沒有再說什麽，因為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

  另一邊。

  許南歌輕松打發了記者們後，再次接到了一條短信息，是昨晚那個人給她發的消息：【南歌，十一點半，仙覃茶餐廳等我。】

  許南歌立刻趕了過去。

  她剛進去，找了一個座位坐下，面前就忽然多了一個人。

  許南歌看向她，瞳孔微微一縮：“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