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豐年莫可奈何,只能乾看著。
沈妤安被灌了一壺又一壺,最後醉倒在冥滄禦懷中。
冥滄禦得逞,讓人扶著沈妤安離開。
深夜,賓客散盡。
冥滄禦回府,到客房尋沈妤安,彼時客房裡已經站了三個人,聶慎,聶北川,瞿玄子。
沈妤安躺在床上,醉得厲害,不省人事。
“可檢查過,有沒有發現蹊蹺?”冥滄禦進屋的第一時間,詢問。
聶北川回道,“有些古怪,從她的手腕上摸不到脈象,從脖子那裡能摸到一點,不過很微弱。她的心跳聲也有些古怪,感覺比正常人的心跳要悶一些。”
“可找出易容的痕跡?”
冥滄禦走上前,盯著沈妤安。
“尚未!正常易容,大多是戴仿人皮面具,耳後和脖子銜接處,應該會留有痕跡,可這個沈淮之,耳朵後邊和脖子處的皮膚渾然一體,根本不像是易容的。”
冥滄禦眉頭緊擰,看向了瞿玄子,“瞿師叔精通易容術,也看不出異常嗎?”
瞿玄子否認,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看不出來,那張臉,怎麽看都看不出易容痕跡,會不會根本沒易容,這人就是沈淮之?”
“不像沈淮之,性格相差太大了,他性格更像沈妤安一些,可身形與沈妤安相差太大,不像是女子假扮。”
冥滄禦說著,忽然盯上了沈妤安的腳,“北川,脫她鞋子看看,有沒有墊高。”
聶北川動手,脫了沈妤安的鞋子,鞋墊確實有些高,不過不至於過度誇張。
脫了鞋子,床榻上的“沈淮之”身形依舊修長,完全與女子不挨邊。
冥滄禦大失所望,怎麽會這樣?難道猜錯了?
有些不甘心,抽出帕子,包裹在沈妤安的腳踝處,舉著她的腳研究。
腳又寬又大,看著完全就是男人的腳,沒有絲毫秀氣可言。
僅是看了一眼,他就有些嫌棄地扔下,說不出的氣惱。
一旁,瞿玄子悄然呼出一口氣,他這徒弟的易容術著實精妙,從模樣到身形全都考慮到了,外行人看不出問題。
偏他是個內行,非常清楚哪裡有漏洞,心才會一直提著,擔心北翼王看出問題來。
“北川,喂他一粒解酒藥。”
冥滄禦吩咐完,衝著聶慎和瞿玄子道,“很晚了,外祖父和瞿師叔都先去休息吧。”
聶慎沒說什麽,直接走了。
瞿玄子有些猶豫,未免冥滄禦起疑,裝作若無其事地離開。
“解酒藥吃下,不能一下子解酒,需要一些時間,等他醒來,趁著他迷糊的時候,可以趁機套話。”聶北川說道。
冥滄禦心裡就是這樣想的,若“沈淮之”不是沈妤安假扮,那他就套話,讓他說出沈妤安的下落。
等了不大會兒,床榻上的沈妤安睜開了眼,頭疼得厲害,感覺床頂不停地搖晃,天旋地轉的。
一時間,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在哪裡。
聶北川走上前,給了個笑臉,“醒了?”
沈妤安感覺他的臉重重疊疊的,一時間沒認出來是誰,“你……是誰?”
出口的聲音,沒有刻意變聲,是女音,讓聶北川和冥滄禦都熟悉的女音。
聶北川一下愣住。
冥滄禦走了過來,有些激動地看著沈妤安,身子前傾,湊近她,“你剛才說什麽?”
沈妤安頭昏腦脹,看不清冥滄禦的模樣,卻聽出了他的聲音,腦中警鈴大作,一根弦緊繃著,搖頭,不,不能說,什麽都不能說。
冥滄禦激動地抓著她的肩膀,“你就是沈妤安對不對?”
不,不能承認,什麽都不能承認。
沈妤安眸子微眯著,神志雖不清楚,但保有一絲理智,閉口不言。
許久,冥滄禦逐漸冷靜,站直身,居高臨下地睨著沈妤安,他剛才沒聽錯,她發出的聲音是女音,是特屬於沈妤安的聲音。
“她真的是小師妹嗎?”聶北川難以置信,他難以想象,她是如何易容成男人讓人看不出破綻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在解酒藥的作用下,沈妤安腦子逐漸清明,清醒地看到冥滄禦和聶北川站在床前盯著她。
感到不妙,仔細回憶,她似乎沒說什麽。
沈妤安強撐著,坐起身,抬手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北翼王,咱家這是在哪兒?”
“北翼王府。”冥滄禦淡漠道。
沈妤安“哦”了一聲,“咱家喝醉了,叨擾了,這就回府。”
“不叨擾,夜已經深了,沈公公就安生歇著吧,明早再離開也一樣。”
“不了,不方便,勞煩北翼王安排一輛馬車,咱家這就回府。”
冥滄禦沉默片刻,應下,“好!”
沈妤安有些意外,難得他會這麽好說話,還以為離開北翼王府需要費一番功夫。
冥滄禦讓人安排了馬車,讓人扶著沈妤安上了馬車,最後,自己也上了馬車。
沈妤安瞬間不淡定了,“王爺這是?”
“送你回府!”冥滄禦漆黑深邃的眸緊盯著她。
沈妤安如坐針氈,心中警鈴大作,“王爺折煞奴才了。”
“怎麽?你很緊張?”冥滄禦勾唇,“你在怕些什麽?沈……妤安。”
沈妤安渾身僵住,竭力保持鎮靜,“王爺在說什麽?莫不是喝多了,把我認做了妹妹?”
冥滄禦不想跟她繞彎子,“別裝了,本王已經知道了,你就是沈妤安。”
沈妤安猜測是喝醉露出了馬腳,即使這樣也不打算承認,冷笑,“我看王爺是魔怔了,我渾身上下,哪裡像沈妤安?”
冥滄禦眸色晦暗,“你倒是提醒本王了,本王早前就應該把你扒光了,仔細看一看,這會兒似乎也不遲。”
沈妤安身子下意識往後靠,雙手抱胸,警惕地看著冥滄禦,“你可別亂來!”
冥滄禦冷笑,“你怕什麽?大家都是男人。不,你連男人都算不上,一個太監,還怕人看啊?”
沈妤安被噎住,反唇相譏,“若是別人要看,奴才倒是無所謂,可是王爺你不同。王爺男女不忌,上次還強吻了奴才,給奴才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陰影,奴才自然要防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