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海精靈”部落

  “隻吃裡脊肉就好了，其余的部位不用管。”

  帝瑞爾輕車熟路地沿魚人的頭骨脊椎縫隙，劃開魚鱗，然後龍爪指尖輕輕滑動，一條紋理鮮明，脂肪分布均勻，帶著淡淡粉色的嫩肉被挑了出來。

  有帝瑞爾做示范，青銅龍們頓時有樣學樣，事實上，這並不用教學，他們的傳承記憶中都有先祖留下的傳承，教導它們該如何食用華沙魚人，尤其是它們身上最美味的部位。

  毋庸置疑，青銅龍群的降臨，對於這片海域的沙華魚人而言，與地獄降臨並無區別，飛龍的捕食只是第一波，即便是僥幸逃回海裡的魚人，也會被湧動的潮水重新推回海岸，在絕望中被飛龍捕獲。

  剛剛還在島嶼上活蹦亂跳的魚人們，在短短不到半個小時內，便進了青銅龍以及飛龍群的肚子裡。

  飛龍們都撐得翻白眼了，上千頭魚人平均下來，每一條飛龍都能夠分到七八條，可是對於青銅龍來說，才剛剛開始。

  因為青銅龍隻吃魚人裡脊肉，尤其是帝瑞爾，最是挑剔，他隻吃魚人貴族的裡脊肉，而這不良習慣很快就被其它青銅龍學到了。

  所以，被飛龍群狩獵的魚人數量雖多，可是真正被青銅龍們吃進肚子裡的肉卻沒有多少。

  不過，帝瑞爾並不在意，因為這只是開胃前菜而已，他向巨人們下令，將海水深處的魚人驅趕上來。

  這是很輕易就能夠做到的事情，雖然魚人們建立的王國就像是笑話，但它們卻是像模像樣在海底中建造城市，大規模地聚集在一起。

  在帝瑞爾的命令下達後不久，數以萬計的魚人便出現在海面，密密麻麻的數量，讓海面上，一時間到處都是閃耀的鱗光。

  惶恐不安的咆哮與嘶吼聲在海面上此起彼伏，尤其是當部分靠近島嶼的魚人貴族們發現了饒有興致地打量它們的五條龍後，這種不安頓時變成了恐懼，最後演變成了恐慌。

  可是生下來就在海水中的它們，在這種時候卻是連將身軀藏進水裡都做不到，海面之下，一股又一股難以抗拒的力量不斷湧來，要讓它們徹底脫離海水。

  “還能為我狩獵嗎？”

  帝瑞爾看向身旁的肚子都撐得滾圓的黑鱗棘刺飛龍，他吃剩下的魚人貴族都扔給了這家夥，這家夥倒也是耿直，一口都沒剩，全給吞下去了。

  吼～
  飛龍發出了一聲順從的咆哮，隨後拍打翅膀，再次飛上天空，以行動作出回應，在空中發出咆哮，強迫其它飛龍跟隨它的步伐。

  魚人的地獄再次降臨，不過這一次被巨人們驅趕上海面的沙華魚人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所以，真正的地獄並沒有降臨在普通魚人的頭顱上，遭殃的基本上都是魚人貴族以及祭司。

  龍群狩獵了上千頭魚人，要是還沒有弄清楚龍主的喜好以及偏向，未免也太愚蠢了，另外，它們真的吃不動了，肚皮要撐爆了。

  青銅龍們的盛宴得以繼續，絕大多數的魚人都得以存活，因為青銅龍對它們沒有任何進食的欲望，只有貴族才能夠吸引到他們。

  “嗯？”

  將近海沿岸的海洋天災，臭名昭著的海洋魔鬼，當成了一盤菜的帝瑞爾神情驟然一動，他拋下了面前身體還在抽搐的魚人貴族，將之掃到一邊。

  不得不說，那頭飛龍王越來越體貼了，還知道給他抓活的，確實可以給予它一次蛻變的機會，聰明的眷屬，確實很讓龍省心。

  吼～
  黑鱗飛龍從空中落下，強健而有力的後足之中，牢牢禁錮一頭瘋狂掙扎的四臂魚人，它注意到帝瑞爾的異樣，頓時垂下頭顱，發出探尋的聲音。

  “我發現了幾隻很有趣的小魚人。”

  帝瑞爾將這頭魚人貴族拋給了身旁的艾洛，而這一條少年龍也注意到了帝瑞爾的話，正在埋頭大吃特吃的他也有幾分好奇，
  “二哥，你發現了什麽魚人？還能夠被你稱為有趣。”

  少年龍隨手接過瘋狂掙扎的四臂魚人，不顧它的哀嚎與求饒，隨手就將之剖開，曾經在雛幼時期，能夠給它們帶來危險的魚人，此刻在他們面前，就是任由他們宰割的魚腩。

  “馬蘭提。”

  帝瑞爾注視因為海洋巨人們的驅趕，密密麻麻擠在一堆的數萬頭沙華魚人，伸出龍爪，輕輕抓取。

  頓時，幾頭在外表上看起來與沙華魚人毫無關聯的人形生物，被清澈的水流纏繞，跨越數千米的距離，從擁擠的魚人潮中，送到帝瑞爾面前。

  精致的五官，細嫩的皮膚，柔順的長發，還有標志性的尖長外耳廓，無一不都說明了這幾名混跡在魚人潮中的人形生物身份。

  海精靈！
  精靈族群的分支亞種

  不過在場的所有青銅龍都沒有被美豔的外觀所欺騙，龍類可不只是靠外表來分辨敵我的種族。

  “居然還能夠遇上這種稀有魚人，不知道它們的味道跟普通的魚人貴族是不是有些不同。”

  哈迪森向一位眼眶中掛著淚水，看起來楚楚可憐的精靈少女伸出龍爪，那番模樣姿態，看起來就像是喜歡吃精靈的紅龍一樣。

  “你的兄長還沒有下令怎麽處理她們呢，不要亂來。”

  艾琳娜一把拍掉了伸向精靈的龍爪，沒好氣地瞪了安德森一眼。

  “不過就是魚人的變種而已，還能怎麽處理，當然是吃進肚子裡。”

  安德森不滿地小聲嘀咕。

  沙華魚人是一種適應力很強的種族，它們的血脈極其不穩定，因此族群中很容易會誕生出突變的個體。

  雖然絕大多數的突變都是有害的，可是那少數的正向突變，也足以魚人將族群延續下去，並且發展壯大。

  這種極其不穩定的血脈，讓沙華魚人的身影可以出現在任何有水的環境之中，從潛水的環礁湖到深不可測的海淵，甚至是在水元素位面中，都能夠看到它們的身影。

  沙華魚人中最常見的正向突變就是長出第二對手臂，這種魚人突變體很容易就能夠在魚人所組成的社會秩序中獲得統治地位，成為小貴族或者是軍官。

  但除此之外，還有數目分支多到根本無法統計的突變體，而馬蘭提就是其中十分罕見的突變體。

  馬蘭提的外貌與魚人毫無關系，反倒是與海精靈一模一樣，但也只是外貌相似，這種突變體依舊具備沙華魚人嗜血與殘忍的天性。

  不過，數量再怎麽稀少的突變體，只要存在突變的概率，在龐大的基數之下，出現是必然的。

  海洋巨人們從水下驅趕出了幾萬頭魚人，其中混雜幾隻馬蘭提，帝瑞爾毫不意外。
    “我的兄弟想要嘗嘗伱們的味道，不過你們的模樣卻讓我覺得，將你們當做食物吃掉，未免也太過可惜了。”

  帝瑞爾饒有興致地注視著面前山頭瑟瑟發抖的馬蘭提，毋庸置疑，對於沙華魚人而言，青銅龍絕對是最恐怖的天敵，沒有之一。

  “我給你們一次機會，向我證明你們具備比成為食物更好的價值。”

  “尊貴無上至高的龍，我們血肉的滋味，絕對不會比您所品嘗的貴族們血肉更美味。”

  一名外表看起來與海洋精靈沒有任何區別的馬蘭提跪倒在地上，在滿地的血腥氣與此起彼伏的哀嚎聲中瑟瑟發抖，心中卻又有一種扭曲的快感在蔓延滋生。

  身為魚人中的罕見突變體，她當然擁有超越於普通魚人之上的地位，可問題也正是在於此。

  想要在魚人的社會中獲得更高的權利以及地位，就必須具備與之相匹配的力量，無能的魚人即便是國王的兒子，也只會被奚落嘲笑，得不到任何尊重，甚至會被殺死。

  身為馬蘭提，雖然罕見，但論起力量，卻連最常見的突變體都有所不如，自然也就難以獲得尊重以及更高的地位，而因為稀少的數量，即便是她們抱團，也難有作為。

  她們在魚人的統治階級中，是無足輕重的存在，毫無存在感，很容易就會被忽略掉，因為在魚人所能接觸的范圍內，根本就沒有真正的海精靈。

  她們這種特殊的突變體也只有在海精靈部落發生接觸的時候，才能夠發揮出作用，她們會作為刺客與間諜，潛伏到精靈部落中，引發混亂乃至叛變，從而讓魚人獲得勝利。

  “不嘗一嘗怎麽知道，你又沒吃過？”

  艾洛開口道，眼中幾分有躍躍欲試之色，就算魚人長著精靈的模樣，也休想欺騙蠱惑他。

  倒是一旁的安潔莉卡倒是有幾分不忍，但也沒有說什麽，畢竟這是魚人，殘忍的天性是銘刻在血脈中的。

  “無上尊貴的青銅龍大人們，你們所品嘗到的也只是我們王國中低級貴族的滋味，我們的女王，還有她的所冊封的親王，以及諸多大公，他們的血肉更加美味。”

  另一名馬蘭提以鄙視的眼神看了一眼顫抖的同類，隨後大著膽子抬起頭來，向這群龍推銷起了壓在她頭頂上，她永遠無法觸及的魚人統治階層。

  “我可以為你們引路，那絕對是你們從未品嘗過的海洋美食。”

  “不錯。”

  看到終於有一名馬蘭提識趣，帝瑞爾滿意地點點頭。

  美好的外表在許多時候能夠起到決定性的作用，普通的沙華魚人，哪怕是魚人貴族，不論是他們怎麽哀嚎求饒，都無法激起帝瑞爾半點憐憫之心，只會覺得吵鬧，趕緊將它們的身體剖開吃肉，讓它們安靜下來。

  可這些馬蘭提，帝瑞爾卻可以給她們機會，哪怕知道魚人的天性不會因此而更改，但他確實需要一群帶路黨，為自己服務，既然如此，為什麽不挑一些看起來順眼的？
  魚人是不可能殺乾淨的，這是眾所周知的共識，只要是生物能夠繁衍的水域，就有可能看到魚人的蹤跡。

  因此，帝瑞爾需要這片海域的魚人，可以得到一群能夠聽從他命令的家夥管理，毫無疑問，沒有比魚人自己更適合的管理者。

  只要眼前這群看得順眼的馬蘭提願意出賣同族跳反，他不介意接納，總不能讓海洋巨人去為他管理食堂吧，至於飛龍，更不合適。

  “沒錯，大人，我敢向您保證，我們的女王以及所冊封的大公，他們的肉質絕對是您從未品嘗過的美味。”

  最後一位馬蘭提也反應過來，它們敬畏強權與暴力，出賣同族對於她們來說沒有任何負擔。

  倒不如說，在深海之中，屠戮魚人數量最多的就是它們魚人自己，而非是其它的什麽種族生物。

  “既然如此，你們還在等什麽？還不為我帶路。”

  帝瑞爾掃了一眼面前三名“海精靈”，露出冷冽的笑容，讓她們的兩股顫顫，難以站直身體，她們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需要直面龍族，而且還是五條青銅龍。

  “不吃她們嗎？”

  安德森盯著馬蘭提，有些遺憾地看向帝瑞爾。

  “我們魚人女王的味道更為鮮美，她已經統治了我們王國數百年的時間，體型龐大到即便是你們一起分食都綽綽有余。”

  被龍充滿食欲的目光注視，馬蘭提們瑟瑟發抖，再次不遺余力地向龍推薦女王。

  “不用，留下她們，以後我們會有更多的魚人品嘗，而且也不用像這一次這樣，如此麻煩了。”

  帝瑞爾環顧四周，海面上，百頭飛龍不斷飛起落下，只為了滿足他們青銅龍群的食欲，在海下，巨人們施展血脈中的權柄，讓魚人們無處可逃。

  如果每一次進餐都是如此的勞師動眾，那麽想必要不了多久，在他稱王時，就能夠背上昏庸的前綴。

  “為什麽留下她們，我們以後就不用這麽麻煩了？”

  安德森歪了歪腦袋，然後又盯著幾名馬蘭提，仔細地打量。

  “你們這樣的突變體，還有多少？”

  帝瑞爾沒有理會安德森的問題，向馬蘭提們詢問。

  “王國之中，我們這樣的突變體數量很稀少，加起來還不到百名。”

  “尊貴的龍，我聽說在我們三大王國之外，還有有我們這樣的突變體所組成起來的馬蘭提部落，聽說還有國王曾經下令緝拿。”

  “我接觸過她們，如果您有需要的話，我可以想辦法聯系上她們。”

  三名馬蘭提爭先恐後道，她們摸不清楚這條龍詢問她們數量有何意圖，但即便是滿足食欲，她們也隻想將對方送進龍的肚子裡，讓自己活下來。

  “很好。”

  看到這些馬蘭提毫不猶豫地背刺出賣同類，帝瑞爾露出滿意的微笑。

  這些馬蘭提可以擔任青銅龍食堂管理員這一職位，能夠出色地完成食材準備任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