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先鋒遇挫，朝野震動

  朝廷的援朝大軍正在按部就班籌備之中，直到一封前線奏報進了京城，剛剛平靜下去的京城又起了波瀾。

  “朕都是怎麽交代的，說佔住對岸，先查勘敵情，不要著急深入。之前還跟朕奏報說勢如破竹，已經讓朝鮮戰局轉危為安呢，如今就給朕這樣一個交代？！還有這朝鮮君臣，十萬大軍，八道之地，這才多久啊，就都丟了？”皇帝沒有接著說下去，只是手上奏報啪的一聲丟下，拿起桌上的硯台就直接讓地上一砸。書房內一聲巨響，在附近等著侍奉的內侍都激靈了一下。

  “陛下息怒啊。”陳矩趕緊勸道，然後悄悄擦了一下自己額頭上的冷汗。

  “這個祖承訓，也是遼東軍李成梁的老部下了，怎能如此莽撞。現在好了，首戰失利，三千精銳損失殆盡，他還好意思一個人跑回來。傳朕旨意，把這個……”皇帝似乎是砸了硯台火氣消了點，強行把脾氣按了回來，沒有接著說後面的話。

  “陛下，要傳什麽旨意？”陳矩小心翼翼問道。

  “奏報裡說祖承訓回來以後，就把自己的官服都摘了下來，白身待罪了是吧。罷了，這個人總還是他李成梁的老部下，陳矩，你差人給李如松一個口諭，說祖承訓這個人怎麽處置，由他安排好了。”皇帝說道。

  “內臣遵旨。”陳矩說道。

  “還有一事，明日，你讓張曉明日來此。朝鮮之事，還真的都讓他說中了。”皇帝歎道。

  ……

  翌日。

  禦書房內，張曉仔細看著手上的前線奏報，內心也是有些忐忑。

  “看完了覺得如何，這些事情都被你預言中了。如今祖承訓首戰失敗，朝野上下倒是沒人敢說現在和談了。只是群臣又擔心五萬大軍不夠多了。好了，以前總是跟朕說要體恤民力，還要削減軍餉。如今好了，戰事火急火燎，朕要再去哪裡找能打的戰兵。”皇帝說道。

  “陛下，這次我軍是冒進失利，只要援朝大軍一到，穩扎穩打，倭軍還是抵擋不住的。”張曉說道。

  “三千遼東鐵騎啊，就算是打不贏，怎麽樣也能全身而退啊。寧遠伯如此沉穩老辣，怎麽手下人一個比一個魯莽。李如松也千萬不要讓朕失望啊。”皇帝歎氣道。

  “陛下，李如松將軍勇冠三軍，定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張曉說道。

  “如今選將已定，朕自然不會有改易主將的念頭，只是這援朝大軍，還要再多帶一些東西才好。就像伱之前上疏所言的，要多備火銃火炮，方能穩扎穩打。”皇帝說道。

  “陛下聖明。”張曉回道。

  “張曉，你昔日上貢的奧斯曼篇，裡面講了奧斯曼練禁衛軍的辦法。那佛郎機人也算是稱霸歐洲和美洲，他們的練兵布陣之法又是如何？”皇帝問道。

  “佛郎機人部隊也是征召而來，沒有特別之處。不過他們的布陣之法有些意思，喚作西班牙方陣，主要是靠著長矛長戟兵、還有火銃手組成方陣，還有部分刀劍盾手作為補充，當然這只是步兵方陣，大軍征伐還有騎兵和炮兵作為支援。”張曉說道。
    “那這個西班牙方陣你可知道具體怎麽排列？”皇帝問道。

  “這個臣就不曉得了。”張曉說道。畢竟陣法這種東西，沒有仔細研究過，哪裡隨便敢說自己懂了。

  “這樣吧，那個《大國崛起》系列你還是接著寫吧，只是沒有接到朕的旨意，不要隨意流傳就好。這次倭人如此囂張，怕也不是學了西夷之人的火銃火炮之術，也覺得自己可以和我大明掰腕子了。下一篇你就是要寫佛郎機篇了吧？”皇帝問道。

  “回稟陛下，下一篇計劃裡面確實是佛郎機篇。”張曉計劃裡面是打算將西班牙葡萄牙合篇來寫的。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寫，寫出彩來，朕倒是要看看，這些西夷諸國有何神奇之處。還有，這裡還有一封上奏，朕猜你一定很感興趣。”皇帝說道。

  陳矩拿起了奏報，交到了張曉手上。張曉接過來一看，奏疏的作者原來是見過一面的老熟人，大明最為忠誠的順夷，建州左衛指揮使努爾哈赤。

  “朕聽你說了努爾哈赤好多次了，蒙古的順義王扯力克還有土蠻汗都沒見你說這麽多次。怎麽樣，如今努爾哈赤要入援朝鮮，你覺得該如何批複？”皇帝問道。

  “此乃理藩大事，臣不敢妄言啊。”張曉說道。

  “朕讓你議就議，朕不是袁紹，你也不是沮授田豐，讓你說就說。”皇帝命令道。

  “順夷要助戰，那自然是應當納之。只是努爾哈赤此舉也只是投石問路，畢竟現在建州部壯大以後，最為不滿的是葉赫部，努爾哈赤還要重兵保衛自家的老巢，就算要出兵助戰也不會出動太多人。而且，朝鮮國王也不會同意。”張曉說道。

  “怎麽，我天朝的援兵，朝鮮人還敢挑挑揀揀？”皇帝有些不高興了。

  “對於朝鮮，其他援軍都可以，女真人他們是不會答應的。朝鮮北境新拓的土地主要就是搶的女真部落的，現在朝鮮北疆還有許多女真部眾。他們肯定害怕努爾哈赤入援之後，賴在朝鮮不走了。”張曉解釋說。

  “有什麽好怕，到時候打走倭寇，朕讓努爾哈赤撤走，他建州部還敢不乖乖聽話？”皇帝說道。

  張曉真的很想說一句“難說”，又怕皇帝一激動，直接把自己推出去砍了。

  所以張曉還是斟酌了一下語句才開了口：“陛下，這女真部落那都是強者為尊，要是努爾哈赤進了朝鮮，還打了幾場勝仗，威望大震了。那等仗打完了，別說努爾哈赤願不願意走，就算努爾哈赤聽了朝廷的命令，最後把人都撤走了，那朝鮮原來羈縻的女真部族怕也是爭相和努爾哈赤納貢，壓根不會再理會朝鮮王庭了。所以朝鮮君臣有這個擔心也是很正常的。”

  “正話反話你都說了，那到底要不要同意努爾哈赤入朝？”皇帝問道。

  “臣建議目前還是先不讓努爾哈赤入朝，讓他謹守邊境即可。不過陛下最好還是差人去建州部看看虛實，畢竟建州部就在朝鮮邊上，就算不用他們出兵，跟他們打探一些消息，交易一些毛皮人參，把他們穩住也是好的。也順便看看他們如今到底有了多少人馬，哪裡來的底氣要去入朝討伐倭寇。”張曉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