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太后壽宴的舉辦

  京城某酒樓，鴻臚寺卿陳正單獨宴請了董其昌。

  “董兄，這次宴請實在是有些唐突了，實在是不好意思。”陳正對董其昌舉杯說道。

  “陳老弟客氣了，你如今可是四品大員，掌管鴻臚寺。董某不過是區區小官。”董其昌抿了一口茶說道。

  “那可不一樣，董兄可是皇長子的老師，日後皇長子即位，董兄你可就是貴不可言了。”陳正說道。

  “這話可不能亂說，現在國本之爭愈演愈烈，董某都想著歸隱家鄉，做一個富家翁了。”

  “形勢已經如此嚴峻了嘛。看來陳某真的是有些孤陋寡聞了。”

  “孤陋寡聞也沒什麽不好，懂的越多，心事就越多，董某這些日子可真的是茶飯不思了。”

  “董兄，其實這次請客，也是想了解一下張少卿，之前張少卿可是在翰林院任侍讀之職，巡狩寧夏，出使朝鮮，也寫了不少重要文章，可謂是簡在帝心。怎麽突然之間就來到我鴻臚寺當少卿了。這麽一尊大佛，放在我這麽一個小衙門，搞得陳某現在都不知道怎麽乾活了。”

  “張少卿和我也算是朋友了，他一向是客客氣氣，沒有這麽難相處吧？”

  “張少卿說話確實也是客客氣氣，只是我實在搞不懂把朝廷怎麽把這樣一位要員放在鴻臚寺這樣一個冷清的衙門。不怕董兄笑話，我現在什麽活都沒有敢分辦給他。翰林院出來的，都是要出任要職，其中的卓越者當上六部尚書，甚至是入閣的那都是很正常的。我現在就不知道朝廷把張少卿放在鴻臚寺這裡，是不是覺得陳某之前辦差沒辦好了。”

  “不至於此。陳賢弟在鴻臚寺乾的還是不錯的也沒聽說有什麽差池。”

  “那我就真的看不懂了，陛下這一次人事調整究竟是何用意。”

  “不過你對張少卿客氣一些倒也沒錯。張少卿離開翰林院那一天，王次輔可是親自做局送別了。”董其昌壓低聲音說道。

  “哦？竟有此事，看來張少卿來鴻臚寺不過是歷練罷了，是我想多了。”陳正聽罷也有一些意外。

  “倒也不是那麽簡單，不過張少卿確實博學多才，陛下遲早還是要重用他的。”

  ……

  禦書房內，張曉看著眼前的大器具，有些懵懵懂懂的。

  “張曉，這是西夷佛郎機人利瑪竇進攻的大西洋琴，你可聽說過這個琴？”陳矩問道。

  “回陳公公的話，我想近前一看，說不定還認識。”

  “張曉，那你上前看看吧。”高高在上的皇帝終於開了口。

  張曉湊到了這個大西洋琴前面，這個樣子還是比較熟悉的，不就是鋼琴嘛。

  “陛下，臣鬥膽試試。”

  “準了。不過利瑪竇可就上貢了這麽一個琴，你可要小心一些。”皇帝叮囑說。

  張曉輕輕把手指按到這個大西洋琴的琴鍵上，一個一個鍵按了下去，果然發出了不同的聲響。好了，這個就是一個古代的鋼琴。

  “哦？張曉你可會使用這個樂器？”皇帝來了興致。

  “稟陛下，臣需要一個凳子，方便演奏。類似的樂器微臣是見過的，雖然音色聽起來略有差別，但是演奏的方法是基本一致的。”

  “來人，在這個大西洋琴前面放上一把椅子。”陳矩看到皇帝投來的眼神，趕緊吩咐道。

  凳子遞了上來，張曉開始彈了起來。原時空自己還是練過鋼琴的，古鋼琴那也是鋼琴，彈一首簡單的曲子還是問題不大。

  演奏聲響了起來，皇帝也沒有接著說什麽，安心聽著，很快，一首曲子就彈完了。

  “嗯，接著彈啊？這個曲子這麽短？”皇帝有些不太滿意。

  “陛下，臣現在還對這個琴不太熟悉，所以就彈了一首簡單的曲子試一試。”

  “也罷，這首曲子叫什麽曲子，朕倒是真的沒聽過，可有詞？”

  “稟陛下，這個曲子叫做《兩隻老虎》，歌詞的話也是有的，臣現在就可以寫出來。”

  “就這麽短的曲子，你直接唱出來算了。”

  “那臣就開始唱了。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張曉隻好強行忍住尷尬把這首歌唱了一遍。

  “這個詞倒是有點意思，是南洋流傳的歌謠嗎？”皇帝問道。

  “這是臣自創的歌謠，就是一個遊戲之作。”張曉答道。沒辦法，書都不知道抄了幾本了，抄首歌怎麽了。

  “沒想到伱還精通樂理之事。回頭你把這個《兩隻老虎》的歌詞還有曲譜留下來吧。”

  “微臣遵旨。”

  “那現在說說正事吧，朕之前命你和利瑪竇談話，可有問出利瑪竇一行人的來意？他們到底是代表哪個國家來的，是不是那個佛郎機國。如果他們是使臣，怎麽連個國書也沒有獻上來？”皇帝問道。

  “稟陛下，我和利瑪竇聊過了，他算是比較實誠，把自家老底都說明白了。他們這一行人不算是使臣，而是十字教教宗派來我大明的傳教士。來大明的傳教士，基本都是在澳門落腳。利瑪竇也是在廣東等地遊歷多年，近些年才北上到了南京，後面又沿著京杭大運河一路北上到了京師。”

  “這十字教教宗，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他手下有多少人馬和地盤，西夷那些國家會不會聽他的號令。就像你之前提到的，英國的亨利八世還能和教宗鬧翻，自立宗門。這個教宗如今的能耐有多大？”皇帝問道。

  “陛下，這個就說來話長了。十字教教宗既是教主，也是世俗君主。說來話長，請容臣細細闡述，就從丕平獻土講起吧……”張曉開始講述起羅馬教宗的由來，還有教宗國的歷史，講著講著也把十字軍的歷史也說了一下。

  “按照你所言，這個教宗還是有些權力的啊。烏爾班二世、英格森三世這幾個教宗，一聲令下，這麽多國家就派遣了精銳加入了這個十字軍，甚至有的國王連本國內政都不管了，也要去跟新月教的人搶奪耶路撒冷。這耶路撒冷到底是何地，居然能引得西夷這麽多王公貴族拚命爭奪？”皇帝目光看向了地球儀。

  “陛下，就在那個地中海東岸，在埃及上邊的位置。”張曉提醒說。
    “哦？果然是要害之地，難怪爭奪如此激烈。”皇帝找到了耶路撒冷的位置，一邊感歎道。

  “陛下，還不只是這個原因，這個耶路撒冷城乃是十字教、新月教等教的聖地，佔據此地，就可以獲得教宗的大力支持。十字架教宗可是在各國征收什一稅，抽取各國收入十分之一，那可謂是相當有錢。誰要是得到了教宗的支持，誰就有了大義名分。佛郎機國也是有了教宗的支持，征服新大陸的征伐才能如此順利。”

  “那要是如此的話，教宗派來的人，雖然不是使臣，也是可以見一見。不過你有沒有探查清楚，利瑪竇不遠萬裡而來，煞費苦心，改頭換面，連儒服都換上了，到底有何所求。”

  “據利瑪竇所言，他們所求的就是在京城定居、傳教、蓋寺廟。畢竟他們就是傳教士，傳教肯定是他們的第一要務。不過為了增加傳教的信成功可能，利瑪竇他們也要送些禮物，傳授一些天文地理數學知識。現在他們傳教主要是想傳給官員，所以衣著言語都在向著儒生的樣子靠近。”

  “原來如此，那朕大概知曉了。待太后的壽禮辦完以後，朕會找時間詔見利瑪竇。”

  “陛下聖明。”

  “還有你剛才所言教宗國的歷史，也可以撰寫成書，以茲借鑒。”

  “陛下，微臣現在不在翰林院了，亂編史書可是大罪，雖然是外國的也不能隨便寫啊。”

  “哦，朕給忘記了，那朕回頭吩咐翰林院那邊去辦吧。還有一件事，太后的壽禮過些日子就要開始了，利瑪竇畢竟是夷人，又不知深淺，現在這個大西洋琴你就來彈一下吧。不過你還會不會其他曲子了？這個《兩隻老虎》也太簡單了。”

  “微臣也沒有專精樂理，所以會的曲也不多，有的曲也不定適合這個大西洋琴來彈。”

  “無妨，朕讓教坊司這邊幫你，找幾首合適的曲子你抓緊練練，這些日子你先吃住在宮裡吧，晚上……算了，晚上你還是回家吧，朕每日派馬車接送。”

  “多謝陛下。”張曉應答道，只是心裡暗暗吐槽了一下，就算回到古代照樣要表演節目，沒的辦法。

  “哦，對了，還有一事，陳矩，你把那份軍報還有奏表遞給張曉。”皇帝對著陳矩吩咐說。

  張曉接來一看，是遼東鎮的捷報還有努爾哈赤請求進京朝貢的奏表。

  “陛下，此乃國家大事，臣現在只是鴻臚寺少卿，沒有議政之職，不方便議政吧。”張曉詢問道。

  “朕現在讓你議，你就議，你在鴻臚寺又不會一直呆著。”皇帝說道。

  “陛下，努爾哈赤能夠主動提議進京朝貢，論跡不論心，那自然是我朝第一順夷，他要入京，自然朝廷這邊就要接待好。至於遼東鎮取得的大捷，那自然是可喜可賀，有此大捷，布延汗也就不敢輕舉妄動了。董將軍鎮守遼東多年，屢有戰功，又保證了我征倭援朝大軍的後勤補給，功績可謂是不小。朝廷在表彰援朝文武官員時候，遼東的文武官員自然也是不能忽視，一並酬功也不是不行。”

  “張曉，按理說你也是援朝征倭的功臣，還是大功臣，朕現在貶你的官，你可有怨言。”

  “千錯萬錯都是微臣的錯，臣萬萬不敢有居功自傲之心。”

  “張曉，你在朝鮮的功勞，朕是不會忘記的。鴻臚寺那邊，自有人去說，你這幾日好好練琴吧。”

  “臣叩謝陛下洪恩。”

  數日之後。

  太后的壽禮如期而至，從皇后到各位嬪妃都在給太后送上了賀禮。

  “太后，這是臣妾親手抄寫的金剛經。母后您禮佛多年，希望臣妾的這份禮物能讓母后滿意。”皇后說道。

  “皇后，這些年你管理后宮很是辛苦，哀家都看在眼裡，這本金剛經哀家會隨身拿著。你也要注意休息，調養好身子。”太后說道。

  “多謝母后。”

  “母后，這是臣妾從大報恩寺請來的金佛，還請母后手下。”往常飛揚跋扈的鄭貴妃，今日也恭恭敬敬向太后獻禮。

  “誒，金子做的佛像啊，那也太過奢侈了吧。罷了罷了，老身收下了。鄭氏，你這幾年給皇帝生了幾個子嗣，你也要多多休息，多給子孫積些福份才好，切不可事事與人爭執，做事也需更加謹慎才是。”

  “臣妾謹記母后教誨。”鄭貴妃也是恭恭敬敬答道。

  “母后，這是臣妾進獻的湖州出產的文房四寶。”王恭妃有些怯生生地開了口。

  “王氏，你之前也是跟在我身邊的老人了。後來蒙了皇帝的恩寵，有了皇嗣，封了妃子。你自己也要勤儉修身，要和睦后宮。”

  “臣妾謹記。”

  接著一個個嬪妃依次進入，各種禮品送的滿當當的。

  太后也是每一位都懇談一番，讓諸位妃子感謝而出。

  太后一一囑咐，也有些乏了，眯著眼休息一會兒，待睜開眼，就看到皇帝恭恭敬敬在旁邊等著。

  “母后，兒子剛才忙著前朝的事情，回來略微遲了一些。宴席準備就要開始了，等母后一聲吩咐，宴席就可以開始了。”皇帝說道。

  “哀家都這個年紀了，什麽山珍海味吃起來都沒有滋味了。倒是宴席之後是要唱大戲吧，今晚都排了什麽戲啊？”太后問道。

  “這……兒子一時也不記全了。陳矩，你跟太后說一下。”

  “太后，今晚唱的戲，有《穆桂英掛帥》《長生殿》《定軍山》《李提督平倭》。後面還有驚喜呢，保舉是太后您沒見過的花樣。”陳矩說道。

  “前面幾出倒是老戲了，這《李提督平倭》，講的可是剛剛結束了征倭援朝之戰?後面有什麽新花樣？是新的戲？”太后有些好奇問道。

  “李提督平倭，確實是新戲，講的就是李如松率軍攻克平壤、漢城驅除倭寇的故事。至於後面有什麽新花樣，母后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保管您滿意。”皇帝說道。

  “可不能是什麽太過奢華的東西，那老身福氣又要薄了。”太后說道。

  “母后不必擔心，兒子沒有鋪張浪費的。”皇帝趕緊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