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聖醫看到了一旁躺在小床上的齊豐,齊豐胸前的血漬還未完全乾涸,但人卻緊閉著眼,一動不動。
田聖醫嚇的噗通就坐在了地上,小臉煞白,喃喃,“我我.我把人治死了嗚嗚嗚!”
他這話一出,田太醫差點給他氣死,喝斥,“你胡說什麽!”
眾人一開始還有點懵,但細細一想,就明了了,原來還真是這醫館治死了人!
那剛才還把自己撇的那麽清!還騙他們來給他作證!狼心狗肺嗎這不是!
就這還是醫聖傳人呢!
眾人義憤填膺,要不是怕打擾到那病人小哥,他們高低得揪著田太醫罵幾句,不過就這也有幾個朝他啐了幾口。
“他小孩子不懂事,胡說的!大家可千萬別信啊!”
田太醫努力的找補,但田聖醫已經承認了,他此時的辯解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我看人小孩子還比你有良心點!”
一個圍觀的婦人啐了聲,其他人也都讚同。
沈從良就起身安撫田聖醫,“他還沒死呢,已經被人救活了。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聽那人沒死,田聖醫立即止住了哭聲,眼神期待的看向安慰他的大叔,“真的?他真的沒死?”
沈從良點頭,“不信你可以去把把脈。”
田聖醫哆哆嗦嗦起身,哆哆嗦嗦的走向那躺著的人,哆哆嗦嗦的把手搭上了齊豐的脈搏。
咚
咚
咚
脈搏緩虛弱、緩慢,而平穩的跳動著。
田聖醫趕緊胡亂的擦掉臉上的鼻涕眼淚,對眾人笑道:“他、他沒死,我沒治死人!”
又說治死人!
田太醫恨不得過去給這個傻兒子兩巴掌,但被魏響製著,他一步也走不過去。
田聖醫高興過後就愧疚的紅了紅臉,把事情來龍去脈說了。
上午田太醫百無聊賴,嫌醫館沒人來看病,正好齊豐路過,他看齊豐一臉病容,一陣風能吹跑似的,就連忙出去拉人。
齊豐那小力氣自然敵不過身強體壯的田太醫,被他拽進醫館按下來讓田聖醫看。
田聖醫一看齊豐確實病重,又給他把了脈,更確定了他的病不能耽擱了。
期間齊豐雖然幾次說有人在替他治病,但田太醫急於打出名聲,這個病重的齊豐豈不是送上門來的好病人,於是每次都打斷齊豐。
而田聖醫也覺得此人病情不能再耽擱了,就給施了針。
但針還沒扎完呢,病人就一口鮮血哇的噴了出來,人就癱軟了下去,人事不省了。
田太醫怕被賴上傳出什麽不好的名聲,就趕緊讓學徒把人給丟了出去,又把責任都撇給了那昏迷的人。
而反對他這麽做的田聖醫就被他指使另外兩個學徒關在後院去了。
田聖醫一五一十的把來龍去脈都說了,田太醫聽的肝兒疼,他這兒子雖然學醫的天賦很好,但那腦子就是太死,你把責任都推出去又能怎麽樣!反正那人昏迷著還不是他們說啥是啥!
路人觀眾們聽的是更加義憤填膺了,虧他們剛才還那麽信任這醫館!此時都指著田太醫唾罵。
【雖然齊豐沒死,但是能不能治田太醫一個謀殺人命之罪,然後抄家,拿醫書一條龍!】
不期然的聲音傳入耳中,皇帝咳了咳,敢情這孩子一直不吭聲,原來還在惦記著醫書呢!
不過傳文是不能如願了,一則齊豐也沒死,二則就算謀殺人命那也是以命抵命,用不著抄家啊。
“你們是醫聖傳人?”
田晚茵看了看田聖醫,問道。
田聖醫愣了愣,隨即點了點頭,看見了田晚茵的小箱子,恭敬地拱手問道:“敢問是否是這位大姐救了那人。”
田晚茵點了點頭,但皺著的眉一直沒松開。
眼前的年輕人看著單純,不像會騙人的樣子,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田聖醫看向田晚茵,眼睛裡都閃著星星,崇拜的不得了,好像下一秒就要叩頭拜師了。
不過被沈從良打斷了。
沈從良過來對田太醫說道:“你來說,你們真的是醫聖傳人?”
田太醫從鼻子裡冷哼一聲,“我們不是,難道你是?”
沈從良被問的一噎,就又聽那田太醫惡狠狠道:“你們等著,工部尚書是不會饒了你們的!”
聽這個沈從良可就不噎了,他臉上閃過一縷壞笑,回頭看向皇帝,過去請示,“黃爺,要不讓工部尚書過來一趟?這事,畢竟事關他的異姓兄弟!”
沈從良說著時瞥了眼那氣急敗壞的田太醫,好想看工部尚書看到他異姓兄弟開罪皇帝的時的表情哇,哈哈,有人要倒霉嘍!
沈從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皇帝勾了勾唇,準了!
沈從良忙吩咐隨從去喊工部尚書過來,隨從領命而去。
圍觀的人群就有點忐忑了,工部尚書,那可是朝廷大員呐!是他們這些平頭百姓能見的嗎!
不過,這麽多人都在呢,溜了是不是很慫啊。
於是圍觀群眾們就這麽忐忑的等著,而嚷嚷的厲害的田太醫卻啞炮了。
眼望著那隨從遠去,還、還真給叫去了啊?!
不過想了想,田太醫又鎮定了下來,他一來到京城就去拜訪了工部尚書,就算工部尚書真來了也定然會站在他這一邊!
然而工部尚書那小老頭兒被隨從拉著緊趕慢趕的來到醫館後,田太醫有點懵,很想問這大爺你誰啊?
工部尚書這一路來的匆忙,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那隨從隻告訴他皇帝在這裡。
一進來,工部尚書看皇帝穿著便裝,忍住了下跪行禮的衝動,但也恭恭敬敬的喊了句“黃爺。”
這下眾人都看向了那主位上坐著的很有氣度的男人,猜想這人到底是誰,工部尚書竟然都對他這麽恭敬,該不會是哪個王爺吧?
“聽說這位是你的異姓兄弟?”
皇帝忽略眾人對他詫異的目光,指了指被魏響製著的田太醫。
而工部尚書看了看田太醫,完全沒印象啊,跟田太醫一樣,他也很想問你誰啊?
“回黃爺,我不認識此人,更沒有什麽異姓兄弟。”
“呸!”
工部尚書被他的異姓兄弟啐了一口。
“少找人來誆騙我,他才不是工部尚書!”
田太醫冷笑,這夥人就是騙子!還將軍,還工部尚書!打聽他沒見過真人是怎滴!
工部尚書搽了把臉,那一口粘膩膩的濃痰直接讓他惡心的yue了。
不僅他,所有人都沒忍住乾嘔了下,除了傳文。
【啊,能不能治他個不敬官員之罪,然後抄家,拿醫書?】
皇帝幾人:.
一行人中只有工部尚書疑惑,什麽醫書?
工部尚書再次看向趙太醫,如果不是顧及著官員形象,他高低得吐回去。
“本官就是工部尚書,騙你作甚!”
小老頭兒黑著臉,隱忍著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