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羅格的藍圖

  弗萊克依然保持著冷靜，他似有所感的抬頭望了一眼，但只見濃重的烏雲和密密麻麻的雨滴。

  他轉過頭來，安撫道爭吵的兩人：“別著急，瘋眼漢。羅道夫斯丟了條胳膊，幻影移形逃不遠的。”

  “你可別忘了，幻影移形需要遵守3D原則：目標、決心、從容……”

  “弗萊克，這裡不是魔法部的幻影移形輔導班。”唐克斯吹了個粉紅色的泡泡，語氣放松下來：“不過我們現在怎麽辦？去找小天狼星集合，先抓住貝拉？”

  “抱歉。”弗萊克輕聲一笑，解釋道：“我的意思是，瘋眼漢的咒語影響了羅道夫斯的從容，他被切掉的胳膊就是證據。”

  他指著四周，說：“所以，他沒有逃遠，應該就在附近某個建築裡藏著。瘋眼漢，靠你了。”

  穆迪點點頭，眼窩中的假眼像探測儀一樣快速旋轉，洞穿雨幕、穿透建築物，試圖捕捉羅道夫斯留下的蛛絲馬跡。

  暴雨掩蓋了血跡、雷電干擾了魔力波動，但他的魔眼可以洞穿一切，找到對方殘留的痕跡。

  “西邊，他正往小天狼星的方向逃去。”

  弗萊克點點頭，招呼道：“走，我們去支援小天狼星和老巴蒂。”四人迅速騎上飛天掃帚，撞碎一道道雨幕消失在樓宇間。

  “羅格，我們還是趕緊往南邊走吧。”貝林魯姆有些膽怯，語氣中透著一絲惶恐：“他們是鳳凰社的，鄧布利多恐怕要和食死徒們開戰了。我們趕緊把貨交給塞德裡克，然後回去……”

  “恐怕現在不行了。”羅格搖搖頭，神情凝重：“剛才下面帶隊的是隆巴頓先生，那麽，隆巴頓夫人呢？”

  “啊……”貝林魯姆一愣，心中的不安更加濃鬱。

  “今天晚上，幾乎所有的麻瓜城市都在下雨。”羅格深吸一口氣，逐漸理清了鄧布利多的部署：“雷鳥的數量是有限的，所以麻瓜政府需要巫師的幫助，將驅蛇魔藥混入雨水中。換句話說，今夜沒有官方機構能製止鳳凰社的行動。”

  “隆巴頓的妻子艾麗斯，也是一位實力非凡的巫師。我猜，鳳凰社想趁此機會，試圖鏟除東海岸的食死徒，伏地魔很大可能不在這裡。”

  當羅格說出“伏地魔”的時候，他隱隱感覺到來自遠方的窺探。距離很遠，似乎在大西洋的另一邊。

  羅格眉頭微微挑起，嘴角泛起一絲玩味的笑容。隨著身體的不斷成長，魔力強大的好處也慢慢顯現出來。至少在感知力方面，毫不遜色於老牌巫師。

  伏地魔可以通過別人念誦自己的名字，感知到對方；對方也可以反向利用，遙遙感知伏地魔的方位。

  “他這個時候去歐洲幹什麽？”羅格在心底不解的自問，“不會是又犯病了吧。”

  伏地魔的靈魂經過慘無人道的數次分裂後，已經變得無法揣測。誰也不知道，他那顆無毛的腦子裡藏著怎樣的想法。

  一旁的貝林魯姆聽到羅格的猜測，頓時勃然大怒。它用力攥緊雙拳，狠狠砸在手心、咬牙切齒：“鄧布利多……他，他怎麽敢這樣做！”

  它提高音量發出質問：“整個魔法世界都準備好與黑魔王簽訂和平協議了，就在下個月！和平……和平就要來了！”

  貝林魯姆的情緒越發激動，說話都開始結結巴巴：“他這是犯罪！嚴重犯罪！”

  “難道他不知道，這會讓黑魔王暴怒。戰爭……戰爭會直接爆發的……”

  “也不一定。”羅格冷靜的反駁道，操控飛艇緊跟著隆巴頓一行人。

  貝林魯姆不解的看著他，眼神似乎在問：為什麽。

  “伏地魔能夠召集的黑巫師和非人種族基本上都在這裡。盡管魔法界還存在一些立場不定的人，但他們已經無關緊要了。”羅格不緊不慢的講出自己的分析。

  “這些雨水中混著驅蛇魔藥，能夠幫助麻瓜抵禦蛇人病毒。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什麽？”貝林魯姆動了動腦瓜子，困惑的望著他。

  “反攻的號角，勝利的曙光。”羅格提高音量，自信的說道：“現在伏地魔之所以佔據上風，是因為其他魔法界擔心他把蛇人病毒散播到自己的地盤。加上來自麻瓜政府、麻瓜社會的巨大壓力，迫使各大魔法界不得不跟伏地魔媾和。”

  “現在呢？這場冬雨之後，情況已經不同了。”他發出一聲嗤笑，暗暗驚歎於鄧布利多老奸巨猾的謀算，“麻瓜擺脫了病毒的威脅，可以重新組織起來。

  他們拿起火槍、開著坦克和飛機，用高爆炸彈、白磷彈等將蛇人們轟成碎片、燒成飛灰。”

  雷雨在城市上空滾滾作響，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巨大變局奏響序曲。羅格的話語堅定有力，帶著一股莫名的震撼力量。

  貝林魯姆聽羅格的分析後，表情有些懷疑：“這……麻瓜真的有這種能力嗎？對抗魔法，或者說蛇人？”

  羅格微微一笑，從納吉尼腰間拔出左輪槍。他熟練的卸掉所有子彈，然後重新裝上一顆。

  “試一下。”說罷，他將彈槽在自己的胳膊上摩擦著轉動，然後將槍口對準貝林魯姆的眉心。

  妖精王嚇了一跳，趕緊戴上大大的頭盔：“羅格，別開這種玩笑，讓這玩意兒離我遠點！我知道這是什麽，它很危險、非常危險。”

  “沒錯，非常危險。”羅格點點頭，將左輪插回納吉尼腰間，“但你要知道，麻瓜掌握著威力更大的武器。而且相比於鄧布利多和鳳凰社對待蛇人的仁慈，他們屠殺同類比教徒燒死異端更從容不迫。”

  “訓練一位巫師，需要找到覺醒魔力的孩子，然後讓他在魔法學校完成5年的基礎教育和2年的進階學習。如果成績優越，才有可能接受傲羅訓練，成為一名合格的戰鬥人員。”

  “但對麻瓜來說，他們只需要抬高槍口、扣動扳機，噴火的槍口和旋轉的子彈能替他們完成一切。”

  羅格深吸一口氣，無奈的說：“無論80歲的老人還是3歲的孩子，他們射出的子彈一樣致命。”

  “這就是麻瓜所掌握的科學的力量，可大部分巫師完全沒意識到其中的危險性。他們需要補上這一課，不是嗎？”

  貝林魯姆咽了口唾沫，似乎在羅格的描述中看到了麻瓜們用科技打敗魔法的場景。

  它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眼神多了一絲凝重。它開始真切感受到，麻瓜這個被自己所鄙視的種族，原來也擁有撼動魔法的力量。

  盡管這聽起來很困難並且不太實際，就像酒鬼喝醉後的妄言。但在絕對數量、充滿暴力的武器面前，麻瓜有機會完成這樣的壯舉。
    即便只是一絲可能，也讓貝林魯姆的世界觀受到衝擊。

  很多很多年以前，妖精們掌握著更為複雜的魔法科技，它們能夠製造用魔力驅動的強大設備。

  如果妖精文明一直沿著這條道路發展下去，如今主宰魔法界的或許就是妖精，而非巫師了。

  可當巫師們察覺到妖精文明可能威脅自己時，他們就立刻製造衝突、炮製戰爭。

  妖精的技術被巫師大量廢除，魔杖的持有權也被剝奪。時至今日，貝林魯姆甚至看不懂祖先們當年製造的囚龍環。考古，都成了一門艱難的學科。

  它盯著羅格，深切懷疑對方有意製造了這一切。目的是讓巫師們意識到麻瓜對魔法界的威脅，從而讓魔法界打壓、控制他們。

  作為一名妖精，它太了解“善良”的巫師了。他們的仁慈，建立在無可撼動的統治權上。就像在意大利市場上碰到的和藹可親的黑手黨老大爺，一旦觸碰他們的利益，瞬間就會化身凶殘的惡徒。

  “如今擋在他們反攻面前的，就是伏地魔本人、以及一些強大的巫師和非人生物。”羅格的聲音把貝林魯姆拉回了現實。

  “比如萊斯特蘭奇夫婦、吸血鬼、狼人……只要逮捕、擊斃他們，就能幫助麻瓜和美國魔法國會反攻。”

  “只要他們開始進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至於納爾拉克那個妖精，給一個合適的價碼，說不定也願意出賣它的主人伏地魔。”

  “哈，那它肯定虧大了！”貝林魯姆毫不同情的大笑起來，笑聲中夾雜著報復的爽快感：“它的領地、金庫，這次都保不住了！”

  “誒，不過鄧布利多可能會被送上威森加摩進行審判的。”貝林魯姆突然說道，“他的這些行為無疑是在有意破壞和平、故意挑起戰爭，危及整個魔法世界和所有魔法生物的生命安全。”

  “之前對於蛇人，麻瓜們還可以用病毒變異搪塞過去。可他們要是見到吸血鬼、狼人、攝魂怪之類的生物，就會徹底明白魔法和巫師的存在。毫無疑問，這徹底違反了保密法。”它意猶未盡的補充道：“嚴重違反，特別的嚴重！”

  “而且麻瓜針對蛇人的屠殺，也可以算在鄧布利多頭上。”貝林魯姆遺憾的搖搖頭，為鄧布利多感到真心不值，“他會被剝奪所有榮譽，失去最偉大的白巫師頭銜；他會被勒令離開霍格沃茨，銷毀所有和他相關的畫片；他會被送進監獄，甚至會被中世紀最殘酷的刑罰殺死……”

  “不。”羅格搖搖頭，堅定的說道，“勝者不接受審判。”

  “鄧布利多唯一要做的，就是幫助麻瓜反攻，然後殺死伏地魔獲得勝利。那個時候，他失去的一切會讓他登上更高的位置。”

  他話鋒一轉，坦白道：“但是，我不想讓他們輸。至少不是現在，至少不要輸得那麽慘。”

  “你是指？”貝林魯姆詫異的看著他。

  羅格平靜的說道：“食死徒們。”

  “羅格，你竟然支持黑魔王……”

  “聽清楚了，貝林魯姆，我不想讓食死徒們輸的這麽徹底。”

  羅格加重語氣，接著說：“伏地魔先生為魔法界打開了一扇新的世界。你不覺得，大西洋對岸的這片土地很適合成為大號的霍格莫德村嗎？”

  “法蘭西魔法議會可以從魁北克開始，一路向北；英格蘭魔法部可以從十三州開始，一路西進……歐洲的其他魔法界也可以向南進發，一同打造新時代的霍格莫德村。”

  “新世紀、新巫師村，多麽激動人心的口號！”羅格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而我們慷慨的伏地魔先生會支付所有的款項和代價，只需要為他豎立一塊小小的墓碑。”

  貝林魯姆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不是因為恐懼，而是無比的激動：“天才而偉大的想法！一整塊純粹的魔法大陸，它將永恆的消失在麻瓜們的大腦中、視野中、書本中……”

  “哦，我現在懷疑古老傳說中沉海的大陸，也是某種驅逐咒、遺忘咒。”它逐漸冷靜下來，衡量著其中的利益：“可是，你不是說麻瓜們要反攻嗎？他們會重新成為這塊大陸的主人，魔法將不得不再次隱藏身形。”

  “當然會有麻瓜的勝利反攻，我也無意干涉。”羅格點點頭，“可我們親愛的伏地魔先生會來一場藝術的爆炸。”

  他接著揮動魔杖，將黃石公園的地圖移動過來，“這裡的溫泉是火山的副產品，既然是副產品，還是消除比較好，對嗎？”

  “嗯，堵住所有的溫泉給地底加壓。”貝林魯姆摸著下巴，眼睛裡閃爍著貪婪、狡黠的光芒，“然後用妖精特有的能力，在地下製造岩漿運動……咳，我是指挖掘礦石。”

  “納爾拉克有這個能力，它雖然不愛挖礦，但它還是一個妖精。它的血液裡有鋤頭，懂得如何積蓄地層壓力。”

  “伱知道的，巨大的壓力會引起火山躁動。不過，這都是小問題。”它嘴角的笑容略顯猙獰。

  “當然是小問題。”羅格用低沉的聲音提醒，並讓開位置，讓貝林魯姆仔細查看地圖。

  “嗯，這是一座超級火山，大概九千平方公裡。問題是，如果爆發的威力太大，會毀了這片大陸。”貝林魯姆皺了皺眉頭，腦海中浮現出數種爆發方案，“納爾拉克為了手裡的財富，也會控制躁動的力度。如果需要，我也可以幫忙製作。”

  “太好不過了，但我們最好再等等。”

  “你的意思是？”

  “等伏地魔狗急跳牆、等食死徒無路可逃的時候。他們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到那時，納爾拉克恰巧會收到一份地底作業方案……”羅格咧嘴一笑，將地圖恢復原樣，“一場炫麗的煙火照耀著世界，大地在高亢的鳴響，天空在下著灰雪。”

  “哦，那一定是寒冷而安靜的世界。”貝林魯姆搓著手，有些迫不及待，“糧食一定會暴漲，說不定赤道也會下雪。那將是難得一見的美麗場景，一定很難忘。”

  他們對視一笑，都在這場預想的災難中看到巨大的利益。不同的是，羅格為了魔法界和巫師的未來，貝林魯姆為了單純的財富。

  整個南北美洲足夠大，容得下所有巫師的生活。即便加上巨人、馬人、人魚等種族，這裡也足夠寬敞。

  那時，所有的巫師都不必擔心保密法，因為這塊大陸任由他們騎著飛天掃帚馳騁。

  至於代價，伏地魔會像一個提線木偶，主動承擔所有明面上的罪惡。羅格為了他心中的霍格莫德村，不懼承擔一切道德層面的自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