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妖精的土地

  偌大的飛艇在海邊平穩的懸停，甲板上堆滿了妖精裝運的物資。羅格看著厚重的貨物清單，終於明白為什麽妖精們不人肉背到大西洋對岸了。

  一箱箱的罐頭肉和水果乾整齊碼放，散發出誘人的香氣。數以百噸計的麵粉、豆油和奶粉佔據了大半個甲板。可飲用的瓶裝水則被簡單粗暴地堆在乾涸的泳池內，旁邊隨意擠壓著上百捆草藥包，它們都被壓得變形啦。

  “這些應該是抗生素和止痛藥吧？”羅格揮舞著手中的匕首，割開一個包裝箱，從裡面拿出幾瓶藥劑細細查看。

  貝林魯姆看似憨厚的笑了笑，眼睛裡閃爍著狡黠的光芒：“這些東西可都是為麻瓜們準備的上好貨色。無論得了什麽病，吃上這抗生素和止痛藥總是立竿見影。一片不夠就吃兩片，半瓶不行就乾脆一整瓶。”

  “嘶……”羅格倒吸一口涼氣，“止痛藥吃多了會上癮的，抗生素也最好不要濫用。”他隨手打開另一個藍色紙箱，裡面整整齊齊碼放著哮喘藥。

  “這些你到底是怎麽弄到手的？”羅格不解地問道。

  貝林魯姆神秘兮兮地搓著手，笑著說：“商業活動，保密、保密。對了羅格，一會兒還有一批鐵貨要運上來，全是一些……有分量的東西。”

  “什麽？不會是坦克之類的麻瓜重武器吧？”羅格聽到“鐵貨”兩個字不禁皺起眉頭，警告道：“我出於人道主義原因才幫助你運輸物資，危險物品可不在這次運輸范圍內。”

  “哪能有坦克那種大家夥，不過是一些小小的子彈而已。”貝林魯姆見羅格要拒絕，立馬解釋：“為了確保麻瓜客戶的生命安全，擁有足夠的子彈也是人道主義的需求啊。再說了，這次我主動加錢！雙倍的運費！”

  “美國麻瓜還缺子彈？”羅格不太相信的反問。

  “他們的工廠停了半年了，能不缺子彈嗎？”貝林魯姆嘀咕了一句，“這些貨是我幫溫徹斯特和動力金屬買的。”

  羅格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狡猾的妖精，暗自猜測他怎麽會和麻瓜軍火商產生了交集。不過，還真是快樂美利堅、槍擊每一天。

  也許是他的目光過於犀利，貝林魯姆最後還是吐露實情：“其實是納爾拉克的生意，就是投靠黑魔王的那個妖精。它把子彈賣給正常的那些麻瓜，就能抵擋蛇人的進攻。”

  “納爾拉克……”羅格思索片刻，腦海裡浮現出一個身材矮小、壯碩的精靈形象。

  納爾拉克表面是魔法世界盲豬酒吧的老板，實際上地下社會臭名昭著的黑幫頭子。那家夥喜歡抽雪茄、穿條紋西服，甚至還對紐特的護樹羅鍋情有獨鍾。

  他們之間打過一次交道，但相處的並不是很愉快。

  貝林魯姆似乎看出了羅格的顧慮，主動打斷他的思緒：“羅格，生意歸生意、盟友歸盟友。”

  “我們妖精可以在戰場上幫助魔法部和鄧布利多，一起對抗邪惡的黑魔王和食死徒。但妖精終歸是獨立的族群，不會被任何一方限制買賣自由。”

  它神情坦然，語氣輕松的說：“賺錢嘛，不寒磣。”

  “呵。”羅格冷笑一聲，諷刺道：“你們妖精的嘴臉真是讓我歎為觀止。和敵人私通、還和盟友作伴，那邊也不耽誤。”

  “謝謝你的稱讚，我們兩邊都賣。”它擠眉弄眼的說：“這……不算資敵吧？”

  或許它的良心受到一絲折磨，竟然讓毫無底線的本人自我催眠時猶豫了一下。

  “國際支援嘛，我懂！”羅格寬厚的手掌重重拍在貝林魯姆的肩膀上，指著外面的新貨物笑了笑：“這是另外的價錢，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貝林魯姆嘴巴裡嘟嘟囔囔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鼓鼓的錢袋，臉上寫滿了不情願。

  “按箱收費。”羅格撬開木頭箱子，一排排整齊的子彈閃耀著冰冷的光芒。

  他隨意抓起一把，都是.22的小口徑子彈。一般適用於手槍、步槍和獵槍，也是美國最常用的子彈類型。不過，都是鋼製的而不是黃銅。

  “1箱1西可，不二價。”

  貝林魯姆望著不斷運來的子彈箱，心中暗暗計算運費。它隻覺得身體發抖、脊背冒汗，可為了更大的收益，不得不接受羅格的“打劫”。

  “你真是個強盜！”它憤憤不平地抱怨道，聲音在空曠的飛艇上回蕩。羅格用小指清了清耳朵，壓根對此不放在心上。

  就在這時。一陣沉重的靴子踩踏地板的聲音從飛艇內部傳來。

  納吉尼身穿一雙過膝長筒皮靴，白色的敞口襯衫被黑色的緊身束胸勒出惹火的曲線。紅棕色的寬皮帶兩側，分別掛著鏨金的左輪手槍和黑色的魔杖。

  她扶了扶頭頂的天藍色船長帽，清脆地向羅格報告：“主人，航線已經規劃好了。全程40分鍾，我們隨時都能出發。”

  貝林魯姆看到突然出現的女巫，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和懷疑的神色。它拉住羅格的袖子，壓低聲音提醒道：“她值得信賴嗎？我們的運輸行動必須保密，這次可是要從納爾拉克的領地進入美國魔法界。”

  “絕對可靠。”羅格瞪了它一眼，同時將面具戴上，還不忘挖苦對方：“至少我的船長女士，不會因為區區一點加隆就把我賣了。”

  “哦，你可會為我們的友誼付出雙倍價格的，我怎麽舍得賣給別人……咳，我的意思是，我們的友誼堅不可摧。”貝林魯姆大言不慚的誇讚道。

  在最後一批物資被裝載上飛艇後，納吉尼揮動魔杖，飛艇便快速拔高升空。控制台下方的桌面也隨之變成了一張3D全景導航地圖。

  一條藍色的航線從設得蘭群島上空出發，一路向西飛行約3000英裡。抵達紐芬蘭島東岸後，航線將再偏向西南方向，從加拿大東部的魁北克進入美國魔法界的緬因州和馬薩諸塞州。

  “這是最隱蔽的航線。”貝林魯姆不住的點頭，用手指在地圖上勾勒：“沒錯，我們貼著大西洋海岸線飛行。出了魁北克，就是我們妖精的地上領地……”

  那裡是伏地魔分給食死徒納爾拉克的地盤。如今的妖精們在那裡揮舞著魔杖，享受著祖先們被巫師剝奪的各項權利。

  由於東海岸被伏地魔和食死徒封鎖，美國魔法國會無法直接獲得歐洲魔法界的支援。相應地，食死徒們也被兩線夾擊、進退維谷。

  國會找不到繞過伏地魔的安全運輸路線，而食死徒們手中雖有大筆財富，卻無處使用。此時此刻，雙方都過著窘迫的日子。金庫裡除了錢就是錢，沒有一點多余的魔法材料。

  面對這種兩難困局，狡猾的納爾拉克看到了商機。在它的命令下，妖精們日以繼夜地勞作，終於在落基山脈內挖掘出一條貫通東西的地道。

  然後，它便高價向美國巫師和麻瓜們出售各項稀缺資源。然後再從貝林魯姆這裡低價收購商品，源源不斷地賺取黃金和珠寶，裝滿自己的金庫。

  憑借和歐洲妖精親戚的精誠合作，納爾拉克的生意不能說一本萬利，只能說趁火打劫。
    飛艇在雲層上方悄無聲息地航行，進入魁北克省的上空後，羅格也變得格外警惕起來。

  他緊握著魔杖，命令控制台監測周遭的一切魔法波動，然後轉頭問貝林魯姆：“黑魔王最近在幹什麽？他和魔法世界的和平騙局還在進行嗎？”

  “本來雙方就要簽字了，鄧布利多那個老頑固非要橫插一杠。”貝林魯姆搖搖頭，語氣聽起來有些輕快，“這倒是幫了我大忙。要是他們匆匆簽下和約，我囤積的這批物資就虧大了。”

  羅格眼睛中閃過一絲嘲諷。在妖精們的眼裡，沒有掙到的利潤就等同於虧損。只有超出原本計劃的那部分，才算是真正的收益。

  “不過，這種情況也拖不了多久了。按照納爾拉克的說法，下個月感恩節前，各方就能達成一致。”

  “至於鄧布利多先生和他領導的鳳凰社……恕我直言，他們只能算少數派，並不能阻擋和平的到來。更何況，國際魔法聯合會已經聯名，要罷免他的會長職務。”

  “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一點風聲都沒聽說？”

  “就在昨天晚上，罷免令應該送到霍格沃茨了。”

  羅格嘴角泛起一絲玩味的笑容，校長恐怕從來沒在乎過那個會長頭銜。就在今天，他還滿臉笑容的坐在球場，看學生們搶南瓜頭呢。

  “主人，下方有情況。”納吉尼突然指著地圖上出現的紅點，連忙對控制台發出指令：“捕捉紅點圖像並放大。”

  羅格快步走過去，好奇的看著逐漸放大的圖像。一開始只是一些小小的黑點，慢慢便顯現出鳥類的翅膀，最後成了可愛的貓頭鷹圓腦袋。

  它的爪子抓著一個大包裹，周圍還有同樣打扮的其他貓頭鷹。看樣子，不少於200隻。

  “別緊張，這是我們從郵局訂的貓頭鷹快遞隊。”貝林魯姆解釋道，“它們的包裹裡裝是紅酒、雪茄之類的高檔物資。”

  “黑魔王和食死徒對這些小家夥不關心，也不會攔著它們送信。”

  “所以你們就利用這個漏洞，偷偷送物資？”羅格發出一聲嗤笑，但內心也不禁對妖精狡猾的腦洞表示欽佩。

  “正是如此！這可是我們妖精最先發明的絕妙方法。”貝林魯姆重重的點頭，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笑容：“不知道是哪個該死的巫師小偷，竟然剽竊我們的靈感，他們應該付我們專利費！”

  飛艇逐漸靠近了目的地劉易斯頓，高樓上的紅色引導燈正在閃爍。納吉尼整理了一下遮掩面容的面具，小心操控著飛船緩緩降落。

  在妖精王下船前，羅格提醒它記住他們的假名。

  “哦，我親愛的貝林魯姆，這可真是個大家夥。”納爾拉克快步跑來，仰頭感歎於魔法飛艇的龐大身軀，喃喃道：“我聞到了白鮮草根、顛茄汁、金盞花……滿滿的，全是金幣的芳香。”

  貝林魯姆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激動，它死死盯著對方，提高聲音吼道：“納爾拉克，伱應該稱呼我國王，或者陛下。”

  “不要糾結於稱呼嘛。”納爾拉克對此嗤之以鼻，隨手拍出一個響亮的掌聲。

  幾個妖精立刻推來滿滿兩集裝箱的黃金、珠寶，作為這次交易的貨款。

  “老朋友，我現在可是黑魔王大人的仆從，一個光榮而富有的食死徒。”它說著抽出魔杖，朝天空中炫耀般射出一道絢麗的煙花，“看看吧，魔杖任我使用，這片土地上的一切和土地下的一切都由我支配。”

  “妖精那一套已經太古老了，不適合作為食死徒的我們。不過別擔心，我也無意影響您這位國王陛下的權威。”說著，它發出一陣陰冷而不懷好意的笑聲。

  貝林魯姆看在巨額貨款的份上，沒有計較納爾拉克的態度。只要價格合適，它可以賣出王宮，甚至絞死自己的繩索。

  “那些帶著面具的是誰？”納爾拉克看向飛船上的另外兩名陌生巫師，眼中閃爍著寒光，顯得疑慮重重，“貝林魯姆，你不是說這艘飛艇是你親手打造的嗎？怎麽會有巫師？”

  貝林魯姆一邊用放大鏡仔細檢查紅寶石的成色，一邊喃喃道：“是我打造的不假，但後來賣給他了。放心，他們是……嗯，灰巫師。男的叫黑傑克、女巫叫瑪萊迪，都是喜歡賺大錢的家夥，相當可靠。”

  “喜歡賺大錢？！很好，這確實非常可靠！”納爾拉克聞言微微頷首，魔杖有節奏的敲打著欄杆，嘴裡發出一串嘶嘶聲。

  納吉尼湊到羅格耳邊，悄悄說：“主人，是蛇語。”

  “放輕松。”羅格點點頭，他的蛇語水平還算不錯，能理解那段蛇語的意思：上來兩隊，把飛艇上的貨物搬下去。

  果不其然，渾身長滿綠色鱗片的蛇人很快就跑上了樓頂。他們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在納爾拉克的命令下，飛艇上的貨物很快就被搬走一多半。

  “藥物我留下一半，其余的麵粉、燃料之類的你們要送去賓夕法尼亞。”納爾拉克打了個響指，蛇人們便扛著物資下樓了。

  “真搞不清楚那個巫師小子到底在打什麽主意，非要養著一群麻瓜。”納爾拉克搖了搖頭，語氣中透著些許厭煩：“還得給那群生物搞吃的、喝的，冬天還得搞燃料，麻煩透了！”

  “你說的是誰？”

  “塞德裡克呀，把他們換成加隆不好嗎？”納爾拉克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烏乾達的阿明已經用魔法，把麻瓜提前變成動物圈養起來了。我這裡有三千具新鮮的劍齒虎標本，陛下，我給個同胞友情價，五千加隆……”

  “打住！”貝林魯姆斬釘截鐵地拒絕了同胞的推銷，“我是來賺錢的，不是來花錢的。除非……除非能聯系好客戶。”

  “不要算了。免費送你個消息吧，隔壁紐約州的萊斯特蘭奇夫婦是一對瘋子，你們小心點。”納爾拉克冷笑著，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了。

  羅格看著剩下的貨物，疑惑地問道：“你還有其他客戶？我還忙著去落基山以西呢。”

  “只是臨時的。”貝林魯姆嘴裡罵罵咧咧的，沒放過納爾拉克的任何親屬，“剩下的要運給塞德裡克。不過，我們要穿過萊斯特蘭奇的領地，到賓夕法尼亞去。”

  “貝拉嗎？”羅格看向全景地圖，飛艇的航線要向西南方延伸，穿過紐約州。

  他的視線不經意間飄過小小的羅德島，那裡是巴克·特拉維斯掌管的領地。相比於狼人、吸血鬼等其他種族的土地，羅德島幾乎可以小到忽略不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