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在看熱鬧的童太太也驚訝了,“小田?你不是說在612嗎?”
田甜卻一看見童太太就開始掉眼淚,“阿姨,你趕緊來,遠哥他有點不太對勁。”
宋家玉都蒙了,怎麼還有童遠的事?她剛想張口,被蘇婉琴狠狠擰了一下胳膊,硬生生把到嘴邊的話給嚥下去了。
“小遠怎麼了?”童太太聽到兒子有事,當即就變了臉色,推開人羣急衝沖走到田甜跟前。
田甜抽抽搭搭,“我也不知道,我以爲遠哥喝醉了,就給它開了個房間,但是……但是他好像不是喝醉了……他,他……”
“童先生情況不太對勁兒,我們已經叫了救護車。”
田甜身後一道清麗的嗓音將她的話補充完。
這熟悉的聲音讓宋家玉心中一緊,猛然擡頭,視線越過田甜,赫然就看見了剛剛“不勝酒力”的韓若星。
她身著一件寬鬆的米色風衣,長髮盤在腦後,妝容寡淡,但氣色出衆,脣紅齒白,氣質斐然,哪裏還有剛剛離開席時候的“神志不清”?
宋家玉終於意識到自己被耍了,要不是剛剛蘇婉琴拉住了她,她再多說幾句,肯定要惹人懷疑。
她憤恨地盯著韓若星,眼裏的恨意在那一瞬間,幾乎不加掩飾。
童太太卻沒有想太多,她整個情緒都牽掛在自己出了事的兒子身上,尤其是聽到救護車,整個人都不好了,越過兩人跌跌撞撞就往屋裏跑。
韓若星一出現,剛剛已經打退堂鼓的狗仔們再次活躍起來,拍攝設備一哄而上懟上來。
“星姐,韓烈是不是也在房間裏?”
“有人看到你和韓烈一起出入這家酒店,現在韓烈的保鏢也在這裏,他本尊是不是也在這兒?”
“你們爲什麼會出現在同一個酒店房間?是因爲工作還是因爲別的?”
“過年時候就有人看到你和韓烈一前一後出現在同一家飯店,之後又有幾次相撞的行程,這都是巧合嗎?”
“您怎麼看待韓烈和葉蓁的關係?”
狗仔的問題連珠炮一樣丟過來,韓若星臉上卻絲毫不見慌亂。
她淡淡道,“過年時候我和阿烈一起和家人喫過飯。”
一句話猶如一顆驚雷在狗仔們心中炸開了。
都見家長了?
不對,當小三還這麼理直氣壯?!
“所以你是承認插足臻烈戀了?”
有人大著膽子問。
韓若星看向提問的那個人,雙手插進風衣的口袋,略微上前半步,那衣服隨著她的動作而動,讓人清楚的看到她略微隆起的小腹。
她神色溫和的看向那個狗仔,勾起嘴脣,輕笑一聲,低聲道,“我對象之前也這麼以爲,害他吃了好久的醋,不過……”
她頓了一下,調侃道,“我們表姐弟長得就那麼不像嗎?我外公說我跟阿烈還是挺像的呀。”
狗仔們懵了。
這是什麼走向?
表姐弟?
韓烈是她表弟?
而且,她有對象!
這肚子,怕不是已經懷上了。
韓若星漫不經心道,“今天我是來參加婚禮的,我不知道你們是收到什麼人的爆料來這裏蹲守,但很明顯,你們被人耍了,現在我朋友這邊出了點事,我暫時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跟各位在這裏周旋,不過今天是喜宴,既然各位來了,那我就請大家喝一杯薄酒,諸位賞臉嗎?”
有人想拒絕,但還沒開口,那幾個身強力壯的保鏢就跟一堵牆一樣堵在走廊上,完全不給他們離開的機會。
有人拿出手機,但還沒來得及操作,手機就被保鏢拿走。
韓若星笑眯眯道,“玩手機傷眼睛,喝完酒再玩也不遲。”
剛纔讓走不走,現在想走也晚了。
一行人臉色難看,剛剛的氣焰全無,此刻一個個跟鵪鶉一樣,瑟縮著肩膀,被人“請”去喝酒了。
宋萬千看著獨當一面的女兒,眼中升起一絲霧氣。
壓下心口洶湧的情緒,他上前低聲喚她,“若星。”
韓若星還未應,宋家玉便出聲道,“若星,你沒醉爲什麼裝醉,害爸媽擔心了半天,你不知道他倆身體不好嗎?”
指責的語氣理直氣壯,韓若星都要氣笑了。
她嘲弄地看著宋家玉,淡淡道,“家玉姐,我幾時跟你說我醉了?還是說你希望我是醉的?”
宋家玉臉色難看下來,“我親眼看著你朋友扶著你出去的,你那樣子誰看了都覺得你是醉了,我怎麼知道你醉沒醉?你既然沒醉,剛剛外面鬧得那麼厲害,你爲什麼不出來?”
韓若星好笑道,“不出來自然是不方便出來,總不能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不敢出來吧?”
宋家玉本來就心虛,被她這麼一說,眼神頓時有些慌亂。
蘇婉琴適時上前擋在她倆中間,一副關切的樣子拉著韓若星左看右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一直不開門,我跟你爸爸都擔心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家玉也是著急了,說話顛三倒四,她也是好心,你別跟她計較。”
韓若星擡眼看著蘇婉琴。
她眼裏的擔心不似作假,甚至手上鮮血也彰顯著她剛剛爲了維護自己,有多拚命。
如果不是那些證據擺在面前,任誰都覺得她是一個好母親。
她太會演了,她的生母把她當做最好的朋友,願意和她一起合開公司,她那不曾謀面的奶奶,爲了她向父親逼婚,她的父親娶她做續絃,給她足夠的敬重和憐惜。
一個貧苦家庭出身的女人,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她的手段和野心簡直令人膽寒。
顧景琰說得沒錯:對手很強大,沒有十足的把握,輕易不要撕破臉。
她壓下那股呼之欲出的抗拒感,拉起蘇婉琴的手,嗓音軟了下來,“蘇阿姨,我剛剛在裏面聽到您說的話了,一羣烏合之衆,您怎麼那麼傻,傷害自己?”
蘇婉琴嘆了口氣,“我們不知道裡面什麼情況,又怕他們闖進去,情急之下……沒事兒,這傷就是看著嚇人,我留著勁兒呢,沒多深。”
說完頓了一下,詢問道,“若星,這到底怎麼回事?怎麼童家的人也在?”
韓若星剛要開口說話
,房間裏傳來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伴隨著童夫人聲嘶力竭的質問,“不是你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