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128·肮髒的血脈

  “因為幫凶會幫他頂罪，只要這段時間他不繼續作案，警方又找不到其他證據，再加上社會輿論的發酵，這個案子很可能就會定下來。”

  白川在休息室內為千雪芽衣詳細描述了這段案情，包括上田香惠並不是真的上田香惠，而是她人代替這件事。

  千雪芽衣聽得津津有味，“想不到這起殺人案竟然牽扯到了5年前的綁架案。”

  “餓了嗎？要不然我去外面的便利店買兩份便當回來？”

  “確實有些餓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千雪芽衣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

  她的晚飯都還沒有做好，就遭遇了這種事。

  兩人一起離開警視廳，到附近的便利店，買了兩份便當，加熱，坐在便利店的長椅上開始食用。

  “倉木君，我要開動了哦。”

  白川打開便當，搭配可樂，開始吃晚飯。

  雖然晚飯很簡陋，完全比不上千雪芽衣的廚藝，但白川卻吃得很香。

  兩人吃完晚飯，已經是晚上9點。

  街邊的路燈都亮了起來，點燃了城市的每個角落。

  即便是夏日，晚風依舊帶著涼意。

  嘩啦啦——

  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

  猝不及防的兩人才走出便利店，又被迫跑了回去。

  千雪芽衣狼狽的抱緊了身體，白色的水手服唯一的缺點就是遇水就會透明。

  白川立刻脫下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擋住了旁人投來的窺伺視線。

  千雪芽衣紅著小臉，低聲說著：“謝謝。”

  “不客氣。”

  透過落地的玻璃窗，兩人看見外面的行人或是開始奔跑，或是撐起了傘。

  有一對情侶，卻在大雨之中，旁若無人地擁抱親吻。

  千雪芽衣呆呆地看著他們，咽了口唾沫，雙手貼在了玻璃上，似乎想看得更清晰一些。

  她的眼裡流露出了羨慕的神色。

  白川搖了搖頭，果然是情竇初開的少女嗎？這種事有什麽好羨慕的？
  【為什麽要羨慕別人呢？你現在就可以牽著她的手，衝入雨中，找一個小巷，直接撲倒她，讓她體會到成人的快樂。】

  旁白慫恿道。

  白川再一次選擇無視了它。

  “芽衣同學，你想要kiss嗎？”

  “想，啊，不想，我不想。”

  千雪芽衣的小臉瞬間紅成了蘋果，她不停搖晃著手，表示自己絕對沒有想入非非。

  白川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所以伱的初吻還在對嗎？”

  “啊，不要討論這種問題好嗎？”

  千雪芽衣跺了跺腳，害羞地捂住臉，很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家世顯赫加上社恐、從未談過男朋友的她，別提初吻了，就連和異性牽手，也是從白川出現之後，才有的新奇體驗。

  白川覺得，逗千雪芽衣也是一件讓大腦放松和愉悅的事。

  晚上11點，雨停了，白川與千雪芽衣回到了警視廳。

  白木沙耶也找到了廣瀨繪裡的母親小暮豐子。

  這是一個看起來只有三十多的少婦，模樣姣好，身材保持得也很不錯，她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似乎是因為警方要求她協助詢問，讓她很為難。

  白川看見她時，她依舊在推辭白木沙耶的請求。

  “我真的不是你們要找的人，我的女兒早就死了很多年了，能不能讓我回去，我對你們的案子不會有一點幫助的。”

  “對不起，女士，協助警方是每個市民的義務，請配合一下。”

  白川走了過去，對白木沙耶說道，
  “我來試試。”

  白木沙耶微微頷首，小暮豐子的目光也被白川吸引了。

  這位少年身上似乎有某種吸引少婦的魅力，大概是因為他那雙略帶憂鬱的雙眸。

  “太太，你也不想自己和繼子的事被所有人知道吧？”

  白川湊到了小暮豐子耳邊，低聲說道。

  小暮豐子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驚恐地看向白川，白川露出了一個戲謔的笑容，

  “所以，請配合警方好嗎？我們找到了你失散多年的女兒，廣瀨繪裡小姐，她誤入歧途，已經造成了3位少女的死亡。”

  “你…你們，需要我怎麽配合？”

  小暮豐子問道。

  白木沙耶看著婦人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不禁對白川更加欽佩和欣賞。

  白川帶著小暮豐子進入了問詢室，白木沙耶緊跟其後。

  千雪芽衣則被其他警員帶到了休息室等待。

  見到了生母的廣瀨繪裡表情從期待變成了痛苦與糾結。

  她並不想母親看到自己戴著手銬的樣子。

  她低著頭，不敢看母親小暮豐子的眼睛。

  小暮豐子點燃了一支煙，看著陌生的女兒，歎息道，
  “你身上果然流淌著肮髒的血脈，罪犯的女兒終將成為了罪犯，這就是命吧。”

  白川皺了皺眉，白木沙耶也是一臉茫然。

  廣瀨繪裡聲音略帶沙啞地問道，
  “母親，你在說什麽？”

  “你為什麽要執著見我呢？我根本不想成為你的母親，如果不是你父親的流氓行為，根本就不會有你，你的父親廣瀨導弘當年就是殺人犯，被判處了死刑，如果不是因為你外婆是虔誠的基督徒，非要逼我生下你，我真的會把你打掉的。

  生下你之後我每一天、每一天都很後悔，直到你離開這個家，我才覺得自己得到了解脫。

  所以，你為什麽要見我？”

  小暮豐子冷漠地說道，她看廣瀨繪裡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愛意。

  白川微微一愣，鑒定術果然不夠全面。

  這才是小暮豐子一直不願意配合警方的原因嗎？她根本就不想見這個女兒。

  她的話對廣瀨繪裡的打擊很大。
    之前白川描繪過的母女之間的溫情畫面統統破碎了，就像是凋零的玫瑰花瓣，散落一地。

  白木沙耶咳嗽兩聲，想要打斷這位母親殘忍的言論，她嚴肅地問道，

  “廣瀨繪裡，你是否有包庇他人犯罪？”

  廣瀨繪裡似乎完全沒有聽見白木沙耶在問什麽，她的眼裡只有不夠真實的母親。

  她一如5年前一般美麗動人，卻又讓人難以呼吸。

  小暮豐子繼續說道，

  “無論你是自己犯罪，還是替人掩飾，對我來說都沒關系，我隻想告訴你，你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有人愛你的，你身上流淌著肮髒的血脈，根本不配有人愛你。”

  喂喂喂，你要不要說得這麽過？
  白川忍不住看了看這位絕情的母親。

  “你仔細想想，他是愛你，還是在利用你？呵呵，你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吧，不要浪費我的時間，家裡還有人在等我。”

  ……

  半小時後，審訊室內傳出來撕心裂肺的哀嚎。

  有時候，真正摧毀你的，往往是你最渴望得到的東西。

  白川走出了問詢室，對毛利修一說道，

  “逮捕米山街33號住戶岩田勇樹，他是殺人凶手。”

  毛利修一立刻行動起來，帶著搜查證，前往米山街捉捕犯人。

  小暮豐子與白木沙耶一起走出了審訊室，她嘴裡吐著煙圈，目光落在了白川身上，

  “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是的，小暮太太，你可以回去了。”

  白川微微頷首，小暮豐子轉身準備離開，白木沙耶卻叫住了她，

  “太太，您剛才是單純為了幫我們破案，才這麽說的對嗎？您對女兒，難道真的沒有一絲感情嗎？”

  白木沙耶是個感性的女警官，這注定她推理問題的時候邏輯不夠嚴謹，容易感情用事。

  小暮豐子回頭，認真地說道，

  “不，我剛剛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她是我的恥辱，是我這輩子都不願意見的人，如果你像我一樣，為一個殺人魔生下孩子，你就明白我的感受了，我相信，沒有一個母親會喜歡未來可能成為罪犯的孩子。”

  白木沙耶愣住了。

  小暮豐子離開了警視廳，但她的話卻一直在白川腦海中揮之不去。

  真的是這樣嗎？沒有一個母親會喜歡未來可能成為罪犯的孩子。

  …

  捉捕岩田勇樹的過程異常順利，這讓毛利修一都有些懷疑，凶手真的是岩田勇樹嗎？

  37歲的岩田勇樹事業有成，還擁有一個讓別人都羨慕的家庭，有一個能乾的妻子，一個乖巧的兒子。

  相貌平平，待人溫和，無論如何，也不像是會連續殺害3位少女的連環殺手。

  岩田勇樹被帶到警視廳後也表現出了驚訝與不解的情緒，就像是一個真正無辜的人，並且一直詢問警方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白川走進審訊室之前，先讓白木沙耶幫忙泡了一杯咖啡。

  毛利修一將其他隊員以及還在忙碌的偵探小說家古賀俊介、心理學家淺沼戀子都叫了回來。

  淺沼戀子非常不滿，覺得毛利修一阻礙了自己的重大發現。

  直到她透過單向玻璃，看見審訊室內外貌看似十分溫柔的男人岩田勇樹。

  她微微蹙眉，這和她腦海中的嫌疑人形象差距很大。

  古賀俊介也驚訝地看著毛利修一，

  “請不要告訴我，少年這麽快就找到了嫌疑人，還沒有超過24小時。”

  “古賀先生也很厲害，判斷出了第四位死者的拋屍現場。”

  中山靜司讚賞地說道。

  “不，我沒能救下少女，這是遺憾。”

  古賀俊介歎息道。

  似乎只有淺沼戀子一無所獲，她很想就此離開，繼續去調查線索，但卻被毛利修一攔住了。

  “戀子女士，不需要再浪費時間了，我們等待結果就好。”

  “這個男人怎麽可能是凶手？他完全不符合！你看看他說話的樣子，平時應該是被妻子管控很嚴，就連喝酒都要報備的軟弱男人。”

  淺沼戀子憤怒地說道。

  雖然她隻觀察了嫌疑人幾分鍾，但卻得到了準確的判斷。

  一位警員上前，對毛利修一說道，

  “對附近的鄰裡進行了詢問，他們的確認為岩田勇樹是‘妻管嚴’，而且連一隻雞都不敢殺。”

  “聽到了吧？請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淺沼戀子高傲的仰起頭。

  這時候，卻看到了大腹便便，姍姍來遲的松山課長。

  松山課長是一個不喜歡加班的男人，如果不是因為要考核三位特殊顧問，他真不願意錯過晚宴。

  松山課長對她招了招手，

  “淺沼小姐晚上好，不要這麽急躁嘛，既然倉木君認為這是嫌疑人，我們何不看看倉木君審訊的結果？快給淺沼小姐和古賀先生泡杯咖啡，拿些夜宵過來。”

  “好的，課長。”

  毛利修一立刻讓手底下的警員去落實。

  淺沼戀子聞言，也不再急著走，她倒是想看看最後倉木白川會鬧出怎樣的笑話。

  此時，

  審訊室內的白川正緩慢品嘗著速溶咖啡，仿佛他現在置身於咖啡廳，身邊有一隻精神亢奮的貓。

  岩田勇樹有些局促，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到警視廳。

  他咽了口唾沫，試探地問道，

  “警官，請問什麽時候開始問詢，我怕回家晚了，太太會生氣。”

  　別急，中午還有一章！諸君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