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又名天蔥,也名金盞、女星。
其葉片寬厚、挺拔,葉色鮮綠,花香撲鼻。
這朵天下第一美麗的花朵,在李雲海眼前慢慢的綻放出迷人的芳姿。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渴望的眼神。
李雲海無法拒絕的采擷下這朵名貴的女星花。
他曾在漳州見識過水仙球的雕刻技藝,鬼斧神工,先剝掉水仙球的鱗片,至顯露芽體,再進行剝芽和細琢。
歷代詠水仙的詩詞並不少,明代陳淳有詩曰:玉面嬋娟小,檀心馥鬱多。盈盈仙骨在,端欲去麥波。
雕刻完水仙後,李雲海在天華大酒店待到晚上才回家。
林芝問他吃過飯沒有?
李雲海含胡不清的回答一聲吃過了。
林芝訝異的問道:“你怎麽了?有氣沒力的?”
“喔!龔姐來了,我陪她呢!累死我了!”
“龔姐來了?她人呢?”
“她也累了,在酒店休息。”
“你倆爬山去了?”
“是啊!是啊!”李雲海隨口答應,又問道,“秀蘭沒過來嗎?”
“你想她了?我喊她過來玩吧!”
“我沒事想她幹嘛?我累了,我上樓休息了。”
晚上,林芝哄女兒睡下來,來找李雲海。
李雲海本來捧著書在看的,一聽到門外響動,便把書放下,假裝睡著了。
林芝可不管這些,直接上了他的床。
李雲海被她吵醒了。
林芝嚶聲說道:“我要生二胎。”
李雲海頭皮發麻,但又找不到反對的借口,剛歇過氣來,又得努力。
接下來的幾天裡,沈秀蘭都在忙著創建金管軟件公司的事情。
李雲海正好騰出空間來陪伴遠道而來的龔潔。
龔潔白天到處遊覽,晚上則和李雲海幽會。
周末,李雲海和沈秀蘭參加成教考試。
兩人考試內容不同,分在不同的考場。
考完以後,沈秀蘭問李雲海考得怎麽樣?
李雲海只是笑,說能過就行,管它考得好不好?
兩人回到家裡,接了李言謹,乾脆把楊小穎也帶上,一起回沈家。
林芝知道他今天要考試,晚上有應酬,也沒有管他,她則帶著孩子回娘家玩去了。
李雲海和沈秀蘭回到沈家。
沈國明夫婦做好了一桌飯菜。
有些大學已經放假。
沈秀玲今天剛剛回到家裡。
她看到姐姐抱了個寶寶回來,高興得跳起來,抱著李言謹親個沒完。
沈秀蘭拉住了妹妹:“你別親了,小孩子皮膚嫩,不能一直親的,容易親出毛病來。”
沈秀玲道:“姐,哪有這麽嬌氣的?我好喜歡小寶寶!”
沈秀蘭道:“喜歡啊?那你自己生一個唄!”
沈秀玲立刻紅了臉。
方佩華接過外孫,說道:“給我抱吧!”
一時吃過飯,大家坐著聊天。
李雲海總覺得自己是個外人,有自己在,沈家人聊天都放不開。
於是,他便對沈秀蘭說道:“我先回去了。你在這邊過夜嗎?”
沈秀蘭道:“這邊哪有我睡的床?”
李雲海道:“那你要回家時,打我呼機響一下,我過來接你。”
沈秀蘭也知道他不自在,便說道:“沒事,我打個的士回家就行了。你不用管我了。”
李雲海便起身告辭。
他知道林芝回了娘家,便不回家,而是來到天華大酒店和龔潔約會。
李雲海進了龔潔的房間,不見她的人。
他在茶幾上發現一張信紙。
紙上寫著幾行字:
“我悄悄的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揮衣袖,確實帶不走一絲的雲彩,只能擦乾我眼角不能落下的淚水,我會想你的。原本隻想要求你一夜的溫存,不知不覺卻貪求了太多個夜晚。以後,一切都尊重你的裁決!”
李雲海看著信紙,愕然發呆。
這個傻姐姐!
他把信紙折好,收進自己的公文包夾層裡,然後默默的退出房間。
李雲海回到家,看到大妹在客廳。
“哥!我放假了!”李雲芳起身笑道。
“好!回家還是在哥這邊住?”
“我想到四海集團實習,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你先玩幾天,再到公司來上班,我安排你跟秀蘭學財務管理。”
“為什麽讓我到財務部門實習?我學的是英語。”
“你是我妹妹,是我最信任的人,你以後來公司,當然是幫我管理財務方面的事情。”
“哥,我不懂財務哦。”
“所以讓你學習啊!”
“知道了,哥。”
很幸運的是,李雲海和沈秀蘭都順利的通過了成教考試,拿到了大專畢業證。
成教考試並不難,以他倆的聰明很容易通過。
接下來,兩人又報考了成教的本科課程。
李雲海報的是計算機,沈秀蘭則在財務上深耕。
今年以來,公司的外星人電腦因為芯片供應充足,再加上MJ的廣告宣傳很到位,所以銷量可觀。
這一年,各家公司都相繼推出低價電腦。
市面上甚至售價6000元左右的PC。
不過這些電腦的配置都很低端。
英特爾正式推出486芯片。
486芯片只是586芯片的一個過渡,並沒有多大的更新和進步。
內行人不難看出來,486家族的指令集與386非常相似,只有增加少量的指令。其中最大的改變是內置資料快取芯片。486芯片集成了120萬個晶體管,時鍾頻率由25MHz逐步提升到50MHz。
有些低等級的486實際上會比最高速的386還要慢。
四海集團第一時間推出了486主板,並推出了486電腦。
李雲海知道,下一代處理器,也就是586芯片,至少要等到1993年才會公布,這款處理器,才是英特爾真正的扛鼎之作,這款劃時代的產品,被命名為奔騰處理器。
英特爾在芯片上的研究,現在陷入了一個瓶頸期。
AMD也是在這個時期追趕上來的。
四海集團的芯片研究能不能追趕上來,就在下一個周期。
李雲海要解決的困難,遠遠不止芯片研究這麽簡單。
他還要想辦法解決芯片生產線的難題。
從1984年開始,李雲海就沒有停止過這個夢想。
在這之後,四海集團依靠不斷投入研發資金,繼續解決供應鏈問題,並開拓市場。
四海集團最初的光刻技術,全部來自於尼康公司。
到1989年,東洋在很多方面都成了世界第一。
僅東京都的地價,就可以吞下整個米國!
東洋樓市上空盤旋著兩個不滅神話:
第一個神話是“土地不會貶值”,人們已經信服,土地永遠是最稀缺的;
第二個神話是“東京房價永遠不會下跌”。
兩大神話的背後還有一種迷之信念:政府永遠會支持房地產。
收入上,東洋人也實現了對米國的趕超。
1988年東洋人均收入達到23416美元,成為世界最高水平。
就在這樣的群情激昂下,一本極具煽動性的暢銷書出版,讓東洋人進一步沉迷於老子是世界第一的幻覺中。
1989年1月,《東洋可以說不》一書橫空面世,書中大膽預言:雖然戰後世界一直以米國為首,但是到了21世紀,恐怕就要以東洋為首了!所以米國應該停止期待東洋屈居其下,而東洋應該對米國更加強硬。
有趣的是,米國人隨後寫了一本書《東洋絕非第一》,這本書直戳東洋人的痛點:富國窮民。
東洋人每年比西方人多工作400小時,住在狹窄的屋子裡,工作十幾年也買不起房子,每天花費一小時坐擁擠的火車去上班,下班再坐一小時的火車回家。
這樣的東洋人,怎麽可能成為世界第一?
東洋能不能成為第一,李雲海並不關心。
他關注東洋的發展,主要是源於對光刻技術的關心。
20世紀末,尼康是當之無愧的光刻機王者,光刻機市場佔有率一度超過50%。
從1980年到1982年,東洋光刻產業增長了66%。相比之下,米國同期僅增長10%。
1988年,尼康推出全球首款準分子步進機,分辨率為500納米。
1989年,尼康的半導體光刻系統,銷售量達到了2000台!
李雲海之前在尼康采購的光刻機,到今年已經屬於落後產品。
最多捱到586芯片時代,他必須得更新換代。
在此之前,四海集團也一直在秘密研究自製的光刻機。
而這一年的ASML還只是一家小企業,完全不具備競爭力。
我國其實也有步進式光刻技術,只不過在後續研究上落後於西方發達國家。
四海集團加入之後,就一直在繼續這一研究。
光刻機的技術,涵蓋了蝕刻、曝光、成膜、清洗、熱處理、檢查、封裝等等多個學科和種類。
四海集團的研製工作進展緩慢。
李雲海投入了巨大的資金,卻還沒有得到任何實質性的成果。
他和倪教授都有著一樣的目標,那就是盡快推出國產光刻機和國產芯片。
倪教授比他還要著急。
數以十億計的資金有如流水一般花了出去,卻沒有產出,做為四海科研院的院長,倪教授壓力山大。
這天,李雲海從科研院出來,懷著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公司。
七月份的西州,熱得人走幾步就喘不過氣來,汗水汩汩直冒。
李雲海走進長島飯店的二樓,看到有人站在門口探頭探腦。
公司員工雖多,卻都在自己辦公室裡享受空調的清涼。
“你幹什麽?”李雲海冷不丁的問道。
“啊?”那個男人嚇了一跳,回過頭來,看著李雲海,“同志,我找人。”
李雲海狐疑的看著他:“你是什麽人?來這裡找誰?”
男人穿著很破舊的衣服鞋子,看起來很顯老氣,大概有40多歲的年紀,面對衣著光鮮的李雲海,顯得底氣不足,期期艾艾的道:“我是鄉下來的,我來找四海集團的人。”
李雲海聽出對方的口音,問道:“你是梅山人?”
“對,我就是梅山人。”
“你找四海集團有什麽事?”
“我聽說這邊可以租機器?”
“租機器?什麽機器?”
“就是開店的機器。”
李雲海聽明白了,問道:“你是說開打字複印店的機器吧?”
男人忙不迭的點頭稱是。
李雲海道:“你家裡有上過學的年輕人嗎?高中生,初中生都行。”
“有,我家有五個娃,三個娃都上過初中,大女兒高中畢業了。”
“哦,那行,你們找到地方開店了嗎?”
“租到機器,我們再去找地方開店。”
“這樣啊,在租機器之前,你們還得先到我們指定的電腦學校進行培訓。”
“培訓?”
“對啊,不培訓,你們怎麽知道做事呢?我們有專門的老師,教你們打字複印,你們學會以後,才能去開店。你讓兒女們過來,到南門口的四海電腦學校去報名學習。”
“同志,這個學習,要錢不?”
“需要一點上機費,學一個星期,大概幾十塊錢吧!不多。”
“哦,那行,我讓我大女兒去學。請問具體地址在哪裡?”
李雲海告訴他地址。
男人掏出一盒皺巴巴的便宜煙來,抽出一支遞給李雲海:“謝謝你啊!”
李雲海擺擺手,說道:“不用謝,你去吧!”
男人尷尬的收起煙,說道:“同志,我再請問一下,我們開這個店,要多少本錢?”
李雲海道:“看你開到哪裡,一兩千塊錢的本錢,總是需要的。”
男人道:“那行了,謝謝。”
他轉身下樓離開。
蘇紅聽到外面說話聲,從秘書間走出來,笑道:“李總回來了。”
李雲海一邊走進辦公室,一邊問道:“公司有什麽事嗎?”
蘇紅跟著進來,說道:“剛才省電視台的葉芳打來電話,問你在不在。我說不在,她便掛斷了電話。我都沒來得及問她的電話號碼。”
“葉芳?”李雲海心念一動,說道,“好,我知道了。”
李雲海上次和葉芳打過一次交道,並沒有留下對方的聯系方式。
他便打電話給劉傑。
劉傑聽說他要葉芳的電話,哈哈笑道:“兄弟,怎麽樣?又看上葉芳了吧?”
“少囉嗦!她剛才打電話找我,估計是有什麽事。”
“哎呀,我明白,那就是葉小姐對你動了芳心!”
“你能不能別這麽八卦?男女之間,就不能有點正常來往了嗎?凡事都往男女之事上想!”
“哎,你說對了,男女在一起,十之八九會出事,所謂的純潔友誼,那都是騙人的。女人不就是用來愛的嗎?難道還用來喝酒啊?”
“服了你!”
劉傑笑著把葉芳的電話告訴給李雲海。
李雲海記下號碼,哐啷一聲掛斷了電話。
劉傑對著話筒嘿了一聲:“重色輕友啊!晚上喊你出來買單!”
李雲海打給葉芳。
電話接通以後,那邊傳來一個甜美異常的女聲。
“喂,你好,請問是哪位?”
“你好,葉芳同志在嗎?”
“你找葉芳啊?她剛出去了。你是誰?找她有什麽事嗎?”
“哦,我是她的朋友,請問你知道她的呼機號碼嗎?”
西州地界上,但凡有點閑錢的人,都配了呼機。
別看西州工資水平不高,但消費卻一直都不低。
“你是誰啊?我總得知道你是誰,我才能告訴你吧?”
“我叫李雲海,我是四海集團的。”
“李總?你真的是李總嗎?”
“你認識我?”
“不認識,聽說過。我們台裡的財神爺嘛!”
“呵呵,謝謝你給我的定義。請問葉芳同志的呼機是?”
“等等,我翻一下。好了,你拿筆記一下。”
李雲海記下葉芳的呼機號碼。
對方笑道:“你找她什麽事啊?”
“好事!”
“有好事?那你為什麽不找我?”
“不好意思,請問你是哪位?”
“我叫蘇瑩瑩,你知道我嗎?”
“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
“現在不是認識了嗎?”
“呵呵!是的。蘇瑩瑩小姐,我現在有點事忙,嗯,謝謝你了啊!”
“那改天聯系?”
“好!”
李雲海掛斷電話,心想這電視台的女人,是不是每個都是社牛?
他打了葉芳的呼機。
過了十幾分鍾,葉芳才複機。
“李總,不好意思,我剛才在車上,剛下車。”
“沒事,你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
“對,我聽到一個消息,或許對你有用。”
“什麽消息?”
“李總,你很有意思,問我要消息,就這麽理直氣壯的嗎?”
“是我失禮了。那咱們約個時間見面談?”
“嗯,晚上吧,我現在沒空。”
“好,玉樓東見?”
“可以。晚上見。”
李雲海心想,葉芳這樣的人,八面玲瓏,和各種領導打交道也很密切,平時出入都是場面上的飯局,她說對我有用的消息,那肯定是有用的。
晚上的飯局,總不能兩個人一起吃。
李雲海便又約了劉傑。
劉傑聽說他要請客,哈哈大笑:“我正想打你的秋風呢!可巧你識相,先來請我了。這樣吧,我約上小雯她們?”
李雲海道:“隨便你,不過我約了葉芳。”
“葉芳?行啊,那我就不約那幾個空姐了。哎,你讓葉芳再帶兩個電視台的美女出來,說起來我們還沒有玩過電視台的女人,是不是?”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我以有你這樣的朋友為恥!”
“哎呀,對不起了,兄弟,雖然我很可恥,雖然我經常給你丟人,但我還是你的兄弟!是你甩不掉的兄弟!”
“滾!”(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