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龍鳳池

  “重樓公子？重樓公子？妾身再給你斟酒！”一位面容姣好的教坊司女子，拿著酒壺，想要給姬重樓倒酒。

  酒壺裡是神仙醉，凡人是不能喝的。這些教坊司女子喝的都是普通的酒，只有林淵和姬重樓才喝神仙醉。

  姬重樓在跟林淵熟識之前，哪裡來過教坊司這種地方？別說喝花酒了，就算在姬家的宴會上，他喝酒也是淺嘗輒止。

  姬重樓平時的生活極為自律，他從四歲就開始學識字，六歲開始修行，這二十多年人生，絕大多數時間都花在了修行和歷練中。

  因為很少飲酒，姬青梧的酒量很差，凡人釀製的酒他喝起來倒也沒什麽，可是這神仙醉，他著實有些扛不住。

  實際上，這些天，姬重樓雖然是為了家族未來而墮落，但在墮落放肆的過程中，姬重樓確實感受到了完全不一樣的快樂。

  尤其喝醉了之後，什麽姬家逐漸衰落的擔憂，什麽自己為何不是絕世天才的苦悶，統統一掃而空。

  這種不用面對枯燥的修煉，不用面對無盡的煩惱，腦袋徹底放空，盡情享樂的感覺，是姬重樓以前從未體驗過的。

  有的時候，他甚至都在想，人生苦短，縱然努力修行，也不一定就能長生久視。

  說不定他就會在某次秘境歷險中死去，又或者在與其它修士的爭鬥中隕落。

  還不如去到凡塵，夜夜笙歌，美女佳釀，風流倜儻，快快活活地過它個兩三百年。

  每每產生這種念頭，姬重樓都嚇得一個機靈，趕緊在心中默念姬家祖訓，把自己想要墮落的想法給驅逐出去。

  不過今天，姬重樓實在喝得太多了，以至於這個念頭都沒能產生，他都已經喝得意識模糊了，卻還是拿著酒杯，讓那教坊司女子往其中斟酒。

  “重樓兄，今日你我暢飲，實在太盡興了，不過重樓兄你好像喝多了點，該回去休息了，明日還能繼續嗎？”

  林淵也喝了不少，不過他還是清醒的，主要原因是他修煉《人欲經》，在浴火池中，林淵見多了紛亂的幻象，也經歷了不知多少次心魔的洗禮。

  修煉《人欲經》，本來就是矛盾的，一來《人欲經》要求縱欲，二來《人欲經》要求不能真的縱欲。

  既放縱欲望，但又不能被欲望支配！
  放縱欲望，是為了強大自己的心魔法相，提升《人欲經》的修為，然而一旦被欲望支配，那修煉者就會成為欲望的傀儡，那就不是練功了，而是真的墮落，前功盡棄。

  “不……不多……”姬重樓醉醺醺地，他吧唧了幾下嘴唇，含糊地說道，“明天……繼……繼續……嗝！不見不散……嗝！”

  看到姬重樓這個樣子，那教坊司女子眼睛動了動，目光中流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喜色。

  林淵周圍鶯鶯燕燕，她也插不進去，但這姬重樓就不一樣了，姬重樓二十出頭，長相英俊，氣質出塵，對這樣的俊秀男子，她早就動了心思。

  平時她伺候的男人，大多醜陋不堪，哪裡有人能跟姬重樓比？如果能把姬重樓拖回自己的房間的話，還是可以盡情把玩享受一番的。

  “林公子，既然重樓公子喝醉了，妾身就扶他上樓歇息了。”

  姬重樓也就勢搭在那教坊司女子的身上，一副任人擺布的樣子。

  林淵不禁莞爾，這女人還想撿屍？想什麽呢！

  這姬重樓應該也是元陽之身，雖然他修煉的功法未必對元陽之身有要求，但也不可能讓這教坊司女子取走了他的元陽。

  “重樓公子有仆從候著呢，應該用不上你伺候。”

  姬重樓帶了兩個仆從出來喝酒，這兩人還有修為在身，大概也是存了自己喝醉後，讓仆從照顧自己的心思。

  姬重樓顯然懂得男孩子出門在外，要學會保護好自己的道理。尤其喝醉酒什麽的，實在太危險了。

  兩個仆從立刻走過來，一左一右地站在姬重樓身前。

  “公子，你喝多了。”兩個仆從想要去扶姬重樓，然而卻被姬重樓一把推開，他反過身來，一直往那教坊司女子身上掛。

  兩個仆從無奈，隻好強行把姬重樓給帶回去了，那教坊司女子幽歎一聲，臉上頗為惆悵。

  可惜啊，多好的一顆白菜，然而吃不到嘴裡呢……

  她又看了一眼林淵，結果林淵身邊幾個侍女，都警惕地看著教坊司女子。

  教坊司女子尷尬地笑了笑，她也就是看看罷了，沒想到這些侍女防她跟防賊似的，至於麽，她早知道林淵更沒可能，隻好甩了甩手中香帕道：“公子以後常來玩啊！”

  ……

  從教坊司回來，已經是深夜，林淵喝得酒醉微醺，攜眾女回到白玉宮。

  這白玉宮最豪華的建築，就是它的浴室。

  長寬都是一丈多的落地浴池，一邊雕刻著一個活靈活現的龍頭，另一邊則雕刻了與之對應的鳳頭，這龍鳳雙首，都可以向外噴水。

  從浴池，到龍鳳雙首，全部由上好的暖玉雕刻而成，摸上去溫潤滑膩，足夠七八個女子在其中戲水。

  平時這裡的洗澡水，都取自於白玉湖，不過這一次的洗澡水可不簡單，是用碧根七葉花、血靈芝、地火蓮子、青靈誕等等珍稀藥材熬製而成。

  每三天準備一次，由十五名侍女輪番熬製。

  這一次，為林淵準備洗澡水的是綺琴、閑棋、書華和畫心，四女早早已經在浴室等著伺候了。

  這份藥浴的藥方，是姬青梧提供給林淵的。

  藥方本身來自於妙玉真人的記憶，專門為神體雙修而設計。

  至於買藥的錢，姬青梧在這次閉關之前，差人給林淵送來了的八萬真元石。

  加上林淵自己的一點積蓄，以及白玉宮庫房裡的財富，總計湊了八萬六千真元石！
  通常情況下，一個正常的第二境修士，也只有大幾千真元石的身家，而林淵的財富，卻是這些人的十多倍。

  不但如此，他還擁有一座白玉洲島嶼，這白玉洲的產出、賦稅，也都歸林淵支配。
    這就是抱大腿的好處。

  雖然林淵一開始就打算吃軟飯，但這軟飯太過豐盛，姬青梧給林淵的實在太多了。

  豪門子弟的快樂，林淵也算是體會到了。

  其實在修行界，通常是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哪怕教授親傳弟子，給你一套核心功法，再給你尋一件法寶，師父能做到這兩點，就已經非常稱職了。

  至於徒弟修煉需要的資源，那得你自己掙。

  師父自己也要修煉，師父的身家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誰都不會嫌自己的資源多，除非是那些年老體衰，突破無望，大限將至的人，否則很少有師父會從自己的修煉份額中，分出一部分來給徒弟。

  姬青梧這次閉關很關鍵，她打算更進一步，在太夏古國封王，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她能給林淵騰出八萬真元石，真的非常多了。

  當時，林淵接受這份饋贈的時候，也感覺沉甸甸的，不過他還是沒有拒絕，他神體雙修剛剛起步，非常需要資源。

  如果拒絕了姬青梧的贈予，總不能自己出去探索遺跡秘境，那效率實在太低，風險也大。

  至於欠姬青梧的，只能等自己成長起來後，再慢慢補償姬青梧了。

  現如今，一年多過去，林淵花錢如流水。

  當然，這些錢財都是被林淵用來購買修煉資源了，至於包畫舫、喝花酒，去教坊司什麽的，都是微不足道的小錢。

  “公子，現在水溫正好，要洗浴嗎？”綺琴、閑棋兩女走過來，一左一右地扶住林淵。

  “嗯。”林淵點了點頭，跨步走進浴池之中。

  他在浴池中坐了下來，池水正好漫過他的脖子，這藥浴的水雖然熬進去了許多藥材，但卻一點也不苦澀，反而有種沁人心脾的藥香，如同傳說中的瓊漿玉露，讓人忍不住都想喝上一口了。

  綺琴、閑棋、書華和畫心也整理了一下衣衫，也邁進浴池，四個丫鬟從前後左右四個方向，為林淵擦拭身體。閑棋、畫心拉住林淵的手，為林淵擦拭手臂，綺琴擦拭胸前，而書華擦拭後背。

  綺琴、閑棋、書華和畫心原本就有靈根，她們現如今已經是蘊神境修為，修煉隻剛剛起步，只有延年益壽，青春常駐的功效，對這浴池中的藥材，她們也非常眼饞。

  這浴池中的洗澡水，融入了珍貴無比的藥材，只要吸收哪怕一點，都夠她們修行突破的。

  但四女心中也清楚，她們只是服侍林淵的丫鬟，必須得守當丫鬟的規矩，這一池子藥液把她們全賣了都買不起，能浸泡在裡面，已經是莫大的機緣，要是主動吸收這些藥液，那就是不識抬舉了。

  她們都封閉毛孔，避免藥液流入體內，同時靜心服侍林淵。

  四女都是十六七歲，比林淵的年齡還要小，林淵未經人事，但這些少女何嘗不是情竇初開。

  和林淵這個豐神俊逸，地位尊崇的白玉洲島主一起沐浴，少女們很難不芳心悸動，如小鹿亂撞。

  但她們也就是心裡想想罷了，還是那句話，丫鬟要守丫鬟的規矩，誘惑主人是絕對不行的。

  而且她們也知道，雖然大家都是丫鬟，但丫鬟裡面的螢，地位跟她們完全不同，如果真的要設立一個通房大丫鬟的位置，那也一定是螢擔任，跟她們沒關系。

  時間流逝，林淵進入了入定狀態，他的身體像是一塊曬乾的海綿，貪婪地吸收著這一池子藥液中的藥力。

  當初林淵在風雲閣修煉的時候，就羨慕風雲閣的核心弟子可以用藥液洗體，而如今，自己也有這條件了，而且他使用的藥液更加奢侈十倍。

  喝了神仙醉之後，林淵在半醉狀態下藥浴，修煉速度卻絲毫沒有被影響，反而如有神助。他體內能量自發流轉，不需要他刻意去控制，仿佛達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這就像是有些詩人喝了酒，反而文思泉湧，鬥酒詩百篇，自稱酒中仙！
  林淵也是如此。

  修煉《人欲經》，本來就需要一個舒暢的心情，通達的念頭。

  這一年多的時間，林淵的煉神和煉體都已經提升到了第二境中期，混沌種子凝聚了四個印記，同時再開了一方命宮，如今，林淵體內的命宮數已經開啟到了第五個。

  在林淵修為突飛猛進的時候，姬重樓也醉醺醺地回到了雲夢島。

  他從靈舟上下來，將兩個仆從推開，跌跌撞撞地往自己的住處走。

  然而他推門之後，卻腳步一滯。

  他晃了晃腦袋，努力讓自己的眼睛有了焦距，然後，他就看懵了。

  在這門後大廳之中，赫然坐著兩個人，一個是他父親姬子辰，另一個姬家大長老姬久陽。

  看到姬重樓這樣子，姬久陽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他並沒有說話，倒是姬子辰怒道：“你這個孽子！流連花叢，貪杯至此，成何體統！？”

  “我……”姬重樓心中一個機靈，一下子酒醒了大半。

  他直接跪在地上：“爹，大長老，我……我……我是陪林淵去喝酒了，我這麽做是為了……”

  “閉嘴！你陪林淵喝酒，林淵喝得微醺而歸，你卻喝得胡言亂語，放浪形骸！甚至險些被一個青樓女子取走了元陽，果真如此的話，姬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爹……那不怪我啊……”姬重樓心裡這個委屈啊，喝醉能怪我嗎？
  那可是神仙醉，我就是因為平時太自律了，所以才酒量不行，那林淵夜夜笙歌，飲酒通宵達旦，論酒量我能跟他比嗎？

  酒量不如林淵，怎麽倒成了我的錯了？我要是個花花公子，我喝酒能輸給林淵？
  “爹！我去喝花酒都是為了家族，那林淵約我赴宴，我要是不去，他怕是也不會去了！”姬重樓滿心都是不服氣，他為了家族忍痛放棄修煉，為了家族逛教坊司，現在還要被罵，可太冤了。

  “好了！”姬久陽開口了，他完全不理會姬重樓的解釋，聲音嚴厲地說道，“以後林淵設宴，你不可再去，罰你去思過崖緊閉百日，好好反省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