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錦看著50米外的嚴摯,忽然間覺得又好笑又悲涼。
她最愛的男人,此刻站在那裡,阻止她們,去毀掉那個關押自己九年的地方;曾今就是他,將她帶離這裡,告訴她,他把這裡毀掉了,他為她報仇了。
“嚴摯,你告訴我,你為我報仇了?這就是你所謂的給我報仇?”
似錦不管不顧,一槍朝天,砰——
然後她用力的,將手中的衝鋒槍舉起:“開車!誰攔我,我也不客氣!”
他身邊的雷裂,發令,“開車!”
然後,似錦所在的這輛車,緩緩的往前開,那個妖冶而孤傲的男子,如泰山而不倒的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
他的眼睛,看著似錦的眼睛。
似錦的眼睛,也死死的看著嚴摯的眼睛。
四目相對,眼神複雜到無法言語的地步。
嚴摯整個人的腦子,有一瞬間的停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預演過,和似錦對陣是個什麽狀況。
他看著似錦舉著衝鋒槍,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車子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近到,他能夠清清楚楚的看見,她倔強的抿著嘴,眼中,洶湧的潮水仿佛下一秒就會決堤。
“似……錦……”艱難的,嚴摯的嘴裡,吐出兩個字。
“讓開!”似錦看著他,整個人仿佛是一隻小獸,一隻受傷的小獸,那眼神,讓嚴摯有那麽一刻,徹底敗下陣來。
“你若是不讓開,我們就玉石俱焚!”
她的眼神,異常的憤怒,手中的衝鋒槍,對準嚴摯:“你,讓不讓?”
嚴摯的風衣呼呼的吹,他抿著唇,一言不發。
他的胸口,頂著衝鋒槍的槍口,一種無聲的堅持,表明了他的立場,可是他開不了口,看著似錦那失望透頂的眼神,他無法開口說:似錦,對不起,這件事,我不能容你。
真的,他開不了口,他只能將自己的胸膛,送到他的面前。
然後,他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對不起,似錦,我真的,無法,給你讓路。
對不起,似錦,那是我所有的期望;我不知道,如何給你讓路。
“嚴摯,你讓,還是不讓?”
似錦的聲音,再次響起,聲音,很低,很低,他的雙眼緊閉,那細長的睫毛,時而一眨,她凝視著,卻想一拳揮在他的臉上。
為什麽是他?
為什麽是他要阻止他?
這個男人,還是少年的時候,就在她最絕望最無助最淒慘最痛苦最受傷的時候,猶如白馬王子掃清她身邊的一切威脅,抱緊著她,叫著她的名字,憤怒的說:
————傷害過他似錦小寶貝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都得死,統統都得死!
————他說:似錦,似錦,我好疼,我心好疼!
————他說:是我不好,是我把你弄丟了,是我害你受苦了,我給你報仇,我要把所有的罪過你的人全部千刀萬剮。
————他說:誰傷害我的小寶貝,誰就得死!
就是在這個地方?就是在這裡,他殺死了那些追捕她的人,她永遠忘不了那時候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