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腦海中都默默思量,而後緩緩頷首。
“陛下說得對。”
“如果直接滅吐蕃,不俘虜吐蕃人的話,萬余人倒是足夠了!”
“如此也好,輕車簡行,直接佔領劍南道,而後徐徐圖之,妙極!”
“陛下,請,哈哈哈,如此,我大炎將是有六道之地,而他大唐,也不過七道之地了,期待全部佔領大唐的那一日。”
“陛下威武,陛下威武!”
“….….”
雁雲宮內,推杯換盞,一夜未眠,一直到了東方露出魚肚白,陳慶之辛棄疾和珅等人材都相互攙扶著離去了。
長樂和李雪雁,
昨夜半晌的時候,便去歇息了。
她們,終究沒有熬的太厲害。
李寬站在大殿門前,遙望著那初生的朝陽,輕輕吸了口氣,轉身,盤腿坐於了床榻之上。
他打開了系統。
【距離冷卻完畢,還有六個月的時間】
【方向:西南】
簽到仍舊在冷卻,不過這次多了個方向,似乎簽到地點也要呼之欲出了。
“西南。”
“這不就是劍南道那裡麽?”
“呵呵,看來,我這個宿主對系統的影響很大啊。”
“如此,也好,到時候,朕,親自去一趟。”
李愔笑了笑,緩緩閉上了眼睛。
冬去春來。
萬物複蘇。
雁雲城新區重新開始了忙碌的建設,那最新一批的住宅小區,已經是初具規模,封頂大吉,剩下的全都是二次結構,比較在緊張的進行著。
開春時節,百姓最關注的幾乎只有兩個事情。
一個是收獲和播種,另一個自然就是科舉了。
這一切,都在照常進行。
今年大炎科舉選拔了七百多人,大多是分散向了河北道,其余各道該補充的補充,該調動的調動。
而自然,
這個時候,大唐和大炎的情況也都差不多。
不過,大唐的百姓多少輕松一些。
因為,
他們不用科舉,也不用收獲,只需要辛勤的播種便行了。
同時,一匹渾身是血的戰馬,從劍南道一路狂奔,而錦衣衛的護送下,一路衝到了長安。
開春了。
冬雪融化,氣溫回轉。
朝廷的氣氛,越發的凝重,長安的氣氛,越發的壓抑。
十六衛外加其他各道的府兵更是加速調動,一場戰爭的陰雲,全都籠罩在了長安百姓和大唐各道百姓的頭上。
可以說是所有百姓,都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他們知道,上一年河北道的事情,朝廷絕對不會就這麽隱忍下來。
河東道忍了,
河北道若是再忍,大唐,真的要變成王八了。
戰爭,
在所難免!
所以,
有楚王在長安城的暗棋也動了,這是最恰當的機會!.
….….….….…….
大唐。
長安城。
明德門外。
“閃開,閃開!”
“我要見陛下,我要見陛下!”
“急報!急報!急報!!”
“讓開,駕!!”
一人渾身浴血,胯下的戰馬也是被血染透了,從馬蹄處還能看出來,這戰馬應該是黑色的,可現在一眼望過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棗紅色。
這人嘶吼著,
亂了整個朱雀大街,也擾亂了整個長安。
朱雀大街上。
無數百姓紛紛閃避。
甚至還有不少百姓因為慌亂,直接摔倒在地,而後連滾帶爬的閃到了一側。
這一次,百姓們都沒有什麽怨言。
因為,這一幕對他們而言真的是太震撼了。
一匹好似從血海中衝出來的戰馬,一位好似從火海中衝出來的士兵。
再加上士兵,口中嘶吼的焦急模樣。
沒有誰敢阻擋,也沒有誰敢耽誤。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河北道那邊,大炎主動出手了?是大炎打過來了?”
“不會吧,嘶….這也太可怕了,難道,大炎真的忍不住南下了麽?完了,完了,咱們被大炎主動動手了。”
“可是,這麽長時間,為什麽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呐?大炎周報上也沒有任何的端倪,大炎周報最新一期還都在報道各種和平發展的事情,完全沒有提戰爭啊。”
“該死的,這肯定是煙霧彈啊,不用說別的了,絕對是大炎!除了大炎,誰能讓我大唐軍士如此狼狽?”
這下,可能真的是要麻煩了,我的老天爺啊,戰火開的如此突然,大炎….大炎那麽強大,咱們大唐真的能擋得住麽?我看,趕緊收拾收拾東西,等著長安城被大炎接受吧。幸好,大炎對咱們百姓還是挺照顧的。”
“我的兒啊,嗚鳴鳴,我兒剛剛參軍,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我爹也被征召走了,如果大炎瘋狂南下,不惜一切代價平推過來,大唐….大唐,真的是要再次掀起無盡的血於火了,該死的,該死的!如果我爹死在了大炎手上,我和大炎,不死不休!”
“哎….冷靜下吧,沒辦法了,這是戰爭,大炎的那些裝備,那些武器,估計,咱們大唐的士兵要死傷很大一批了,就算阻擋住了大炎這一次的南下,可咱們大唐,定也是要支離破碎了。”
“戰爭苦啊,苦的也都是咱們這些百姓,幸好,家裡現在還有些糧食,回家呆著吧,以後不要出來了。”
“大炎….不是說大炎對咱們大唐百姓很好麽?為何….為何要如此遷徙南下啊,就不能等等麽?”
“哎,大炎皇帝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但不論怎麽說,這也是國戰,避免不了的,大炎皇帝能夠平安收回河東道和河北道,已經很不錯了,估計,接下來就要強攻了。”
“是啊,不知道陛下這一次要怎麽應對,看來,風雨要來咯。”
“….….”
朱雀大街上,無數百姓遙望著這匹戰馬遠離的背影,忍不住的歎息。
氣氛,愈發的凝重了起來。
呼吸,愈發的粗重了起來。
長安的百姓都在等待著,等待著朝廷最終命令的傳達。
到時候,
大唐戰火,將要再次掀起,血可漂櫓,人間炸裂。
.
…….
皇城。
謹身宮。
李世民,李淵,長孫皇后和三人坐在院子裡。
一桌好菜,一壇好酒。
謹身宮前的花圃,經歷過冬日的沉默,現在也都開始露出青青嫩芽,舒展起了枝條,茁長成長。
入春了。
一切都顯得生機勃勃。
“父皇,兒臣,再敬你一杯“。”李世民端起了酒杯。
自從那夜李世民入了李淵的住所後,時常就會看一看李淵,而今日,他帶著長孫皇后進來,是有事情要和李淵商量的。
李淵一口飲盡。
那渾濁的目光,落在了李世民身上。
他緊了緊身上的大警。
人老了。
不以筋骨為能,雖說已是入春,但早晚天氣還是有些涼的。
“二郎,聽說,最近就要開始朝大炎進軍了?”
“一切,都準備好了?”
李淵吃了口菜,問道。
李世民趕緊放下了筷子,點點頭:“是,父皇。”
說著,
他雙眸輕輕眯了下,目光中帶著些許的深邃:“父皇,咱們大唐不打一仗,不行了!避無可避!”
“前年河東道沒了,我們畏懼於大炎的實力,我們沒有強攻,撤了下來,但是,上一年,大炎竟然得寸進尺,策反了河間王,再次佔領了河北道。”
“父皇,這樣的情況,咱們不能再沒有任何的表示了。”
“就算是和大炎血拚,也要展示下咱們大唐朝廷的決心!不然,接下來如果大炎再繼續吞並,毫無代價的吞並,咱們大唐內部,恐怕就要四分五裂了。”
“咱們大唐百姓,怕是也要心生怨氣了。”
“大唐,需要戰爭,現在真的需要戰爭,朝廷要借著這個機會,來表明我們對維護大唐各道的決心!”
李世民聲音低沉,說著說著都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李淵聞言,輕輕頷首。
“確實如此,聽說你們最近在研究大炎的火藥?研究的怎麽樣了?這一次戰爭,能不能派上用場?”
“若是有這個東西,或許,能對咱們大唐,帶來新的變化。”
李淵聲音輕盈。
“父皇,我們一直在研究。”
“兒臣在兵部成立了火藥部!大炎的火藥,呼….”
“說來,他們真的是厲害,沒想到,用些木炭硝石等一些很是常見的東西,就能製造出來威力如此巨大的東西,只要有了這些火藥,把它們轉化為武器,那麽哪怕面對大炎的弓騎軍,也是極有勝算。”
“不過,我們現在研究出來的這些火藥,威力,似乎無法達到大炎那些武器的高度,不過,咱們大唐原料是充足的,那火藥做的很大很大,威力也是不容小覷。”
“現在,兵部正在快速製作這些東西,到時候,用強弩或者說投石車發送,效果和精準度等等雖說是比不上大炎的火炮,但,終歸能給大炎造成些許的麻煩,也能給咱們大唐士兵們,提一些士氣。”
李世民匯報。
火藥的誕生,無疑對大唐朝廷提升了巨大的信心。
現在都已經快要四月了,大唐軍隊還沒有開撥,很大的因素就是因為兵部還在瘋狂的製造火藥,想要多製作一些,再多製作一些!
到時候,
真的打起來,或許這些火藥,會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長孫皇后在旁邊給兩人斟滿酒。
李淵輕輕吸了口氣,他歎了口氣。
“是啊,這大炎皇帝,真的是厲害。”
“火藥這東西,把戰爭,改變了。”
“我雖然沒有親自見過火藥的恐怖,但是,聽你們這麽說,心中都感到了恐懼啊。”
“幾日擊潰突厥,大概半個月滅高句麗,大概一個月橫掃新羅百濟….”
“這一戰很難,你們….盡力而為吧。”
“這一戰只要一開,和大炎便是真正的撕破臉皮了,以後….怕是沒有安寧之日了啊。”
“希望大炎那邊,暫且還沒有太大的新式武器,不然,我大唐,真的是再沒有路能走了。”
李淵說這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無力。
他的目光中,皆是回憶。
想想十多年前,那時候的戰爭,還都是依靠刀劍,依靠戰馬,依靠投石車,那裡有火藥這種逆天的東西。
而且,聽說大炎的空軍,還能飛?
李淵突然又想起了這一茬,手指輕輕摩擦著酒杯,忍不住的再次開口。
“對了,空軍!”
“大炎空軍,你們可都想到了什麽應對之法麽?
“若是沒有法子,大炎空軍豈不是來去自如,到時候,怎麽辦?”
李淵認真的望著李世民的目光,皺眉道。
李世民苦笑一聲。
“父皇,這一次我來這裡,就是想要和你老人家說說這件事。”
李世民咽了口唾沫。
“大炎空軍,我們想了,想了很多的法子,但都不保險。”
“但!大軍之中相對而言還是好一些的,這些城池,對於大炎空軍而言,就很難防范了。”
“這一次,只要和大炎徹底開戰後,長安距離河東道太近了,大炎空軍若是要出動,我們,壓根沒有辦法阻擋。”
“兒臣想著,先讓父皇您帶著觀音婢,承乾他們這些皇室宗親,暫時先離開長安。”
“先去南邊,躲一躲,等到戰爭結束後,看看情況能不能再回來。”
李世民聲音中帶著苦澀。
遷都,終究是要的。
沒辦法!
這段時間,他們想了很多應對的法子,但是,都不保險啊。
如果前場戰爭正酣,長安卻被大炎偷了的話,這戰爭還能怎麽打?
到時候,
大炎人再俘虜了李淵,長孫皇后,李承乾等等,這戰爭,又該怎麽進行?
大唐,真的要成為麵團被大炎隨意拿捏了。
李淵聽到這話,渾身也都是呆愣住了。
他看了看李世民,又看了看旁邊的長孫皇后。
沉默!
死寂!
數息後,
李淵沒有多說什麽,只是身子更是佝僂了起來,他點點頭。
“好。”
李淵聲音沙啞。
“遷都….被迫遷都。”
“沒想到,咱們李唐,這麽快就要成為喪家之犬了。”
“曾經,我們還嘲笑前朝楊廣死在了江都,現在,咱們終究也還是走向了老路啊。”
“去哪?二郎,你可有方向?”
李淵聲音有些虛弱。
他,
終究是大唐的開國皇帝。
他心中的傲氣,也是存在的。
但現在,這種情況他不接受也不行了。
總比晚年不保,被大炎活捉了強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