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海中歸墟（二合一大章）

  風雨劍在快速風化。

  起初還寒光發亮，看起來鋒利無比，還隱隱散發著靈力波動，若是將其放在煉氣初期的修士群體中，一定是柄足以掀起腥風血雨的至寶神兵。

  但是很快。

  寒光漸消，靈力波動漸漸消散，光滑的劍身也變得粗糙起來，出現鏽蝕，漸漸攀滿劍身，整柄劍支離破碎開來。

  蘇寒神情凝重，彈了一下風雨劍。

  只聽嘭一聲。

  就像是酥脆的餅乾破碎一樣，這柄名為風雨的下品法劍爆裂開來，濺出千百碎片，掉落在地上，被破壞殆盡。

  與之相比。

  凡間長劍顯得更加光亮，鋒利，並且隱隱散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氣機波動，感受起來，玄妙帶著一絲危險，似乎具有極強的吞噬力。

  蘇寒隨意揮舞了幾下，唰唰的破空聲，感覺比之前輕了幾分，揮舞起來十分輕靈迅捷，但給他的感覺威力並不減弱，還更強了幾分。

  從劍間流轉的寒光判斷，他甚至覺得哪怕是煉氣中期的體修，也會輕易的就被這柄劍劃開皮膚，破開防禦，直取要害。

  他又嘗試對凡間長劍灌注一絲法力。

  之前一直無法灌注法力，加持劍身，導致對於修士而言，就算這柄劍在怎麽堅固，也如同廢品，畢竟沒法力施展不出多大威能。

  下一刻，他眼前一亮，面露驚喜。

  這柄劍似乎能灌注法力了。

  他剛才灌注的那一些法力雖然泥牛入海，沒有回應，但也並沒有被這柄劍拒絕，這是一個好的轉機。

  立刻調動更多法力，灌注其中。

  但這柄劍就直接化為了一道黑洞，不斷吞噬著蘇寒的法力，然而卻依舊沒有回應。

  蘇寒微微皺眉，收回法力灌注，他算是看出來了，這與其說是灌輸法力，煉化這柄劍，不如說是這柄劍這本能的吞噬他的法力。

  他又繼續觀察。

  發現吞噬他的法力之後，這柄劍的亮度似乎提高了幾分，更加鋒利了，只是很快又減回原本的亮度，恢復原本的鋒利。

  吞噬法力似乎只能暫時性加持這柄長劍，如果想永久加強這柄劍，或許還是得吸收其他法器或者礦石的精髓才行。

  他不禁一陣頭疼。

  看來是一個吞金巨獸。

  不過他也不可能將其毀了，丟了，賣了。畢竟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柄劍明顯蘊含著極大的特殊之處，有著深層隱秘。

  之前吞噬的特殊性沒顯現，法力沒能灌輸進去，再鋒利也不過是柄凡劍。但現在吞噬的特殊性顯現之後，卻可以吞噬法力。

  這種特性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那麽八成在修仙界也相當罕見。

  可想而知潛力多麽巨大？

  而且據說法器之上乃是法寶，對應修士的築基層次，對於修士的加持極大，威力恐怖。如果兩位築基真人對戰，一個有法寶，一個沒有法寶，有法寶將成碾壓之勢。

  這還是往近了看。

  若是往遠了看，這柄劍的吞噬進化，配合他的保底神通，未必不能進化到仙器層次，成為他的護道法寶，證道之器！
  當然，前提是得完全掌握這柄劍。

  畢竟這柄劍吞噬之能可是邪性的很，萬一成長之後誕生出了什麽意識，反噬自身，那可就麻煩了，他可不想被自己的兵器給弄死。

  只是該通過什麽方法掌握？
  蘇寒陷入思考。

  修仙界中，修士普遍以法力煉化兵器。

  但是這柄劍明顯具備吞噬法力的特性，法力灌輸進去也只是泥牛入海，這種方法根本就行不通。

  當然，如果換成那些強大修士，比如築基真人，金丹真君之類的，管你有什麽禁製，是否排斥法力，吞噬法力，修為直接碾壓過去，法力大海衝刷之下，遲早變成自己的形狀。

  可謂一力降十會，專治一切花裡胡哨。

  但以他現在這點法力，行不通。

  雖然除了法力煉化之外，還有精血煉，性命相交煉這些，但是他根本不清楚具體法子，而且這些方法也容易出現意外。

  前身就聽說有些修士在地攤上買到一件異寶，自以為自己撿漏了，是一個幸運兒，連忙滴血認主，打算逆天改命。

  事實上也逆天改命了。

  被所謂的異寶吸乾精血而死。

  本來能活百年，現在一朝猝死。

  妥妥的改命。

  片刻後，他想到了五氣烘爐的煉化之能。

  雖然這五氣烘爐的煉化之能是從氣血烘爐中延伸過來的，本意並不是煉化兵器，而是真的如烘爐那樣，熔煉外來之物。

  但活人不會被尿憋死，可以變通變通。

  煉化兵器也好，熔煉外來之物也罷，最底層的原理應該也是相通的，再加上他有保底神通，只要發揮主觀能動性，只要這柄長劍沒有超出五行，那麽未必不能試試。

  蘇寒也不拖延，立刻捧著這柄長劍於胸前，觀想體外烘爐，運轉煉化之能，將自己的目的定為煉化這柄凡間長劍，開始煉化。

  起初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五氣烘爐的煉化之能甚至無法從這柄長劍中提取出任何一絲五行之性，這並非是長劍不屬於五行，而是長劍材質特殊，密不透風，就連玄之又玄的煉化之力都無法滲透進去。

  但蘇寒並不著急，打算觸發保底看看。

  一次，兩次，三次，第十次。

  耳邊響起小保底的聲音。

  這時候終於有動靜了。

  五氣烘爐的煉化之力冥冥中得到加強。

  猛的一下，直接滲透進這柄長劍當中。長劍似乎是受到了刺激，開始顫抖嗡嗡起來，似乎想借勢將煉化之力甩出來。

  但很可惜，煉化之力一動不動。

  蘇寒暗中得意，保底神通還是強。

  這要是平常的煉化之力，沒有觸發保底加持，那麽就算能滲透進這柄長劍當中，估計也會被這種顫抖嗡鳴甩出來。

  同時他也確認了一點。

  這柄長劍真的存在某種本能，竟然在反抗煉化，實屬邪性。但也令他喜出望外，畢竟能存在本能靈智的兵器，那起碼也是法寶層次，足以說明其本質之高，潛力之大。

  放棄掙扎吧，遲早得變成我的形狀。

  蘇寒淡笑一聲，乘勝追擊，繼續不斷觸發保底，煉化這柄長劍，第二十次，第三十次直到第一百次，觸發大保底。

  霎時間，煉化之力獲得極大增強，遍布這柄劍身，長劍的嗡鳴掙扎也瞬間平息，徹底被他煉化掌控，成為了自己的形狀。

  此時，腦海中也浮現出一股信息流。

  他瀏覽一番，頓時驚詫。

  這是一段模糊失真的畫面，就像是前世九十年代那些黑白模糊的電視機畫面，時不時畫面還閃爍一下，喪失了很多畫面細節。

  但他還是能看到大概場景。

  這似乎是一片浩瀚無垠的大海，浪潮起起伏伏，波濤澎湃，但與此同時卻顯得有些死寂，沒有看到任何海獸，海鳥。

  突然間，視角拉高，以一種無窮高處的上帝視角俯視著這片大海，頓時就發現在大海中心出現了一個黑洞。

  無窮的海水呈旋渦狀流向這個黑洞。

  突然間，這黑洞動了，就好像人類咳嗽一般，從中吐出無窮盡的海水，以及五顏六色的流光，四散開來，不知飛往哪裡。

  其中一道黑色流光直接往上飛，好像要衝破畫面一般，令處於上帝視角的蘇寒不由眨了一下眼，隨後睜眼之時，這道黑色流光便化成了一柄劍，模樣正是他手中的這柄凡間長劍。

  隨後整個畫面支離破碎，演化兩個字。

  “吞噬”。

  最後又是一股信息流襲來。

  蘇寒瀏覽了一番，是介紹這柄長劍的吞噬之能，發現不止平時可以吞噬法器礦石的精髓和修士法力，哪怕是在戰鬥中也能發揮出這種吞噬功能。

  這也就是說，如果他用這柄劍與其他修士戰鬥，一旦被這柄劍攻破了防禦劃破了肌膚，體內的法力就會被這柄劍飛速吞噬。

  他瞬間倒吸一口冷氣。

  鬥法都能發揮出這種能力，著實恐怖邪性啊。要是法力都被吞噬，化為烏有了，那麽敵人豈不是就任由他宰割？
  這柄長劍果然能力強大，潛力巨大。

  只不過，剛才那幅畫面
  大海中心那個黑洞讓他想起了一個東西。

  歸墟！

  修仙界中曾有典籍言：

  “海之中不知幾億萬裡，有大壑焉，實惟無底之谷，其下無底，名曰歸墟。八紘九野之水，天漢之流，莫不注之，而無增無減焉。”

  歸墟便是眾水匯聚之處。

  那個海中黑洞正好符合這個特征。

  他頓時又陷入了思考，假設那幅畫面的黑洞就是歸墟，那幅畫面到底是在說明這柄長劍的來歷，還是在說明長劍的吞噬之能？

  說是說明長劍的來歷很好理解。

  畢竟畫面中長劍就是從黑洞竄出來的。

  但如果是解釋吞噬之能也不是不行。

  畢竟海中黑洞，歸墟，眾水匯聚之處，可以說是天地間的一大奇觀，但其實也可以抽象解釋為事物的終結，歸宿，正好符合吞噬之道的特征。

  或許黑洞就是長劍吞噬能力的具象化呢？
  有意思，實在有意思。

  蘇寒心中激動起來，無論是哪種解釋，似乎都在說明這筆長劍的來歷並不一般，他這次算是撿到寶了。

  當然這也得歸功於保底神通一丁點輔助。

  要是沒有保底神通。

  他這點微薄法力可喂不飽這種吞噬能力。

  如果用精血煉化的話，估計只會如同前身所聽聞的那些倒霉蛋一樣，被這柄長劍的吞噬之能吸乾精血而死。

  不過典籍中的記載也夠誇張的。

  海之中不知幾億萬裡有歸墟？

  稍微平複一下心情。

  蘇寒又想了想關於歸墟的事情。

  然後他突然發現一點，那就是穿越至今，他並沒有看到過真正的大海，甚至就連活了幾十年的前身也沒有見過。

  他這裡所處的位置是通天河支流滄浪江。

  這也就是說通天河也不算做大海。

  即使通天河主河道再如何寬廣，遠超一般支流，就比如他所在的滄浪江，但本質上還是河流，不是大海。

  所以真正的大海又在哪裡呢？
  他心中好奇的念頭浮現。

  通天河上遊？只不過上遊之說飄渺不可聞，他並沒有聽說過上遊有什麽大海，當然也有可能是眼界問題？
  通天河下遊？
  蘇寒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也沒有什麽關於大海的情報，在前身的記憶中，這裡已經是通天河下遊了，再下遊，那就是凡間世俗，無窮盡的凡人國度，之後就沒有然後了。

  沒有多少修士會關心凡間世俗。

  那就更別提凡間世俗之後了。

  還是說是在遠離通天河的地方？

  如果真如此，那答案他可能無從知曉了。

  畢竟普遍的觀點都認為靈氣是通天河帶來的，靈氣隨著水脈順流而下，輻射通天河周圍。

  若是遠離了通天河，那將是沒有靈氣的荒漠，屬於無人禁區，他沒有聽說過有什麽修士能橫渡禁區，進了禁區的沒人能活著回來。

  但話又說回來。

  即使存在大海，其中是否真會有歸墟？

  這些想法在腦海中不斷流轉著，蘇寒此刻忽然發現，修仙界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大，不是只有那麽小小的滄浪江。

  瞬間，不知為何，隻覺得心神舒暢起來。

  總有種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之感。

  這一刻，就連體內法力流轉的速度，練氣訣吸收靈氣的速度都加快了幾分，整個人都變得有些輕松自在，心神俱妙。

  修仙者，當長生不朽，當逍遙自在，當朝遊北海，暮蒼梧，無拘無束，或許等他修為強大了也該探尋一番天地？
  漸漸的，念頭平息，回歸平靜。

  他眼前面板浮現，忽然注意到自己的修為進度漲到了百分之七十，頓時有些吃驚。

  自己之前才百分之五十吧？
  怎麽突然間就漲到了百分之七十？

  這莫非與剛才的感覺有關？思考天地自然的冥思頓悟？還是說，和自己之前看到的那段關於海中歸墟的畫面也有關系？
  蘇寒心中念頭浮動，又很快平靜下來。

  不管如何，修為進步總歸是件好事。放眼天地，確立目標之後，現如今也該回過神來，專注當下，提升自己修為了。

  自己這六十條中品靈魚可以煉製六顆培元靈丹，按照每顆漲百分之五的進度來看，六顆能讓他的進度，抵達百分百突破練氣六層。

  練氣六層屬於中期頂峰。

  到那時候就該著眼突破煉氣後期了。

  煉氣後期放在下遊支流乃是大修士.
  ps:二合一大章，兩章的量，沒偷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