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來了，我趕緊起來吧！別讓他們久等了…”劉芳芳從暖和的被窩裡爬起來，趕緊穿戴整齊，把昨天睡前準備好的錢拿上出去。

  看到她出來，外面的四對母女都看了過來。

  …額，都是母女兩個一起過來的。

  錢素芬第一個上前“芳芳啊，我們這…有點來早了，影響你睡覺了吧？你說二嬸兒這，一宿就想著這錢啊也睡不著，天一亮就起來了…”

  倒是說的實話，沒有遮遮掩掩的意思，劉芳芳不反感這樣的坦白，趕緊擺擺手“沒有沒有，也到了該起床的時間了！趕緊進屋坐吧！快！”

  小寶跟著奶奶睡覺，還沒起床，所以他們都還沒有進去，正好被劉芳芳請進了西屋。

  八個人…排排坐在了炕沿上，等著劉芳芳給錢，這種感覺…

  劉芳芳已經沒地方坐了，只有站在她們多好，從兜兒裡把錢拿了出來。

  六千個枕頭，四家平均分的，所以不多不少一家一千五百個。

  一個一毛五的手工費，一千五百個就是…

  “一共二百二十五塊錢！”李小花率先開口報價。

  昨天晚上她就算出來了，然後也在心裡算好了跟她媽怎麽分。

  給她媽一百二，自己拿一百零五，畢竟縫紉機是她爸媽的。

  “哎？對對對，我昨天晚上算的時候也是這個價呢！”

  西院兒兒媳婦王麗麗馬上接話。

  她算出這個價都有些震驚，這麽多，她能在半個月掙這麽多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不過心裡都想好了跟婆婆怎麽分，卻也忐忑，就怕婆婆不同意，所以急著拿到錢。

  錢素芬沒有說話，看樣子也早就算過了。就等著拿到錢。

  顧二妮跟東院兒二閨女陳秀英也是只看著不說話，周紅霞跟張雪蓮兩人也互看一眼，沒有吱聲，就等著看劉芳芳會不會真的給這麽多。

  劉芳芳笑著掃向所有人，把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裡，然後點頭“沒錯，你們沒算錯！這裡是我昨晚就準備好的！一家一份！225塊錢！”

  四個包著錢的布包遞出去，一點不拖泥帶水。

  錢素芬跟周紅霞都咧著嘴接了過去，梁大蘭示意自己女兒接錢了。

  到了張雪蓮王麗麗婆媳二人這兒，兩人同時伸出了手。

  劉芳芳的手就那麽遞著，這婆媳二人伸出了手之後僵在那裡，劉芳芳也有些尷尬，沒說話，就舉著錢看著婆媳二人。

  張雪蓮首先動了，從劉芳芳手上把錢拿了過去，然後看著臉色有些變化的兒媳婦咧嘴一笑。

  “嗨…這錢媽拿著，到時候你有什麽要買的就跟媽要！”

  王麗麗拚命把自己表情收回去，乖巧點頭“嗯！”

  誰都看得出來她不高興了，可張雪蓮表面上還在維持著笑容，試圖掩飾她跟兒媳婦之間的矛盾。

  畢竟她只有一個兒子，不管跟兒媳婦有沒有矛盾都得生活在一起，她不想家醜外揚。

  兒媳婦進門沒兩年，婆媳就各種矛盾，傳出去名聲不好聽。

  這如果村上出了一個根唯一兒子分家的，那得成了茶余飯後的談資不說，還得沒臉再出門。

  張雪蓮笑著看向劉芳芳“芳芳啊，這咱們往後還能做手工了嗎？我聽說你們要在原來的知青點開廠子啊？”
    本來注意力都落在婆媳倆身上的其他人聽了這話通通看向了劉芳芳，眼裡的詢問快溢出來了。

  劉芳芳也不藏著掖著，點頭大方的開口“是，以後就不外放手工活兒了，統一在廠子裡上工！”

  錢素芬馬上拍手“哎呀這可好啊！咱們蓮花大隊可要有工廠了！”

  “可不是嘛！跟前有廠子就是好，咱們乾活兒也方便了呀！”周紅霞馬上符合。

  李小花卻不這麽認為，她有些好奇的問“芳芳，昨天城子說什麽考試，那得有學歷的才考的進去吧？”

  一句話，算是把幾個目不識丁的婦女給說愣了。

  開始問是不是真的，能不能給他們走個後門之類的。

  “芳芳啊，你看咱們都做熟練了，你就要了咱們幾個唄？熟練工好用不是？”第一個出口的是周紅霞。

  緊接著是張雪蓮“是啊，我們做的可都合格了，怎麽樣？先收了我們幾個唄？這要是考試的話，我們可就沒希望了呀！”

  劉芳芳聽著幾個人著急的話語，沒有馬上出口，掃向眾人卻是看到了不一樣的表情。

  之間王麗麗微低著頭，面上的表情倒是有些輕松中帶著得意。

  她又聽了一會兒彩虹屁，這才開口。

  倒不是她喜歡聽人吹她彩虹屁，只是，想看看這裡面會不會有些人用不得。

  讓她意外的是，幾個人都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你們先別急！就是考試咱們也不考文采你們怕什麽？”

  李小花馬上接口“那考什麽？考試不都是考文采嗎？”

  劉芳芳搖頭“表姐，咱們就是做枕頭而已，需要什麽文采啊？我們考的是裁剪工，縫紉工這些技術，總不能廠子裡收一批什麽都不會的工人回來，我培訓還需要成本呢！”

  她的話一落，王麗麗臉色馬上誇下來。

  她本來還想著，自己有些學歷，初中畢業呢，如果要考試的話，她那目不識丁的婆婆肯定不行，到時候自己的工錢就理所當然可以自己拿著了。

  可是不然，如果考那些，她婆婆比她可厲害多了。

  眾人松口氣的同時，劉芳芳又開口了“你們要想好，以後廠子成立了可就沒有按件兒給手工費了，要算月工資的！可能掙的比現在少很多！”

  她給的手工費確實很高，不過剛開始沒有系統的規劃，也是著急出活兒去趟水所以沒有計成本。

  雖然這樣也是淨掙一半多，可後面擴大規模就給不了這麽多了，到時候蕎麥皮肯定也得漲價。

  “這不就是，城裡人一樣，成了工廠的工人了嗎？按月發工資！”

  顧二妮小聲開口咕噥了一聲，被她媽給拽了一下，聲音弱了下去。

  幾人一時無語，都聽到劉芳芳說的那句話了，說工資會比現在少很多。

  她們心裡也有計較，一時無話。

  劉芳芳怎麽會看不出來她們的想法呢，她也能理解，畢竟，誰不喜歡多掙錢呢。

  不過理解不等於妥協，她看沒人說話了，笑著開口“那先這樣，等考試的時候你們記得過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