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守株待兔
幾雙眼睛立馬看過去,那邊山下,借著山寨的燈光和月光,果然看見影影綽綽的人影。
郎玉海哈哈笑道:“可笑,他們還以為悄無聲息要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一會兒,就讓他們感受一下絕望的滋味!”
老五老七都哈哈大笑。
郎玉海雙眼放光,他甚至叫人取來一張弓,他張弓搭箭,對著那邊。
說不準到時,第一個沾血的是他。
不過,弓張開,他發現這距離有點遠,不在射程之內,他便又把箭收了起來。
同時,他也很慶幸事先得到的消息,兩山之間雖目光可及,到底還是有些遠,要是等西寨那邊遇襲,發出信號,他們再趕過去,西寨也會損失慘重,哪比如今,守株待兔?
三人的目光都盯著西寨的山頭,兩山之間,隔山相對,站在主寨的高處剛好能將東西兩寨收入眼底,雖是夜裡,可西寨裡特意點了燈。
那些喧嘩吃喝的山匪們,是故意裝出毫不設防的樣子引他們上當的。
有極弱的火星子亮光在山間閃動,幾乎遍布了整個山下。
郎玉海道:“那是在幹什麽?”
管立信道:“又是深夜,官兵地形又不熟,這烏漆嘛黑的,不弄點亮,那還真保不準不摔下山崖。他們定是覺得自己神不知鬼不覺,西寨的兄弟們也不會把這點微弱的光放在眼裡。”
的確,如果不往下看,天上有星,誰會在注意到這麽微弱的光?
郎玉海粗略算了下:“這些光很弱,最多能照出一丈遠,大概只夠五個人,所以,官兵是全都來了!”
管立信道:“看來這些官兵事先也是打聽清楚了,知道咱們東西寨各有兩千多人,他們必須全部出動才能一舉將一個寨子拿下!”
郎玉海鄙夷:“那也就是對付東西寨,咱們主寨四千人,他們全部來,哪怕是偷襲,也拿不下!”
花和尚道:“那是肯定,主寨大哥在,有大哥親自指揮,借他們幾個狗膽,也隻敢做些偷雞摸狗的事,這次偷雞不著蝕把米,也是大哥和軍師神機妙算!”
管立信更是道:“軍師親自在西寨,還有二哥三哥四哥六弟在,咱們在這裡看一場大熱鬧就好!”
他們盯著那亮光,看著那亮光從山腳到山腰,從山腰一直往上。
西寨的瞭望哨上雖然有人,不過軍師早對他們交代過,他們看到也會當沒看到。
遠遠看去,西寨裡一群土匪在那裡喝酒吃肉,十分熱鬧,但其實,在暗處,燈光照不到的地方,藏著更多的人,他們握緊手中的武器,只等軍師一聲令下,就會衝出去砍殺。
守在最前面的是四寨主章秉建,三十歲左右,眼睛裡自帶凶悍,身壯形高,光這身板,就能唬住不少人,他力氣很大,被譽為安平寨第一大力。
他的武器是兩根狼牙棒,沾著即死,碰著即亡。
他很興奮。
從上山為匪開始,他就沒準備回頭。
殺官兵,打下嘉辰府,擴大地盤,由佔山為王變成劃地為王,光是想一想,都讓人熱血沸騰!
他身後的山匪也一個個嚴陣以待。
他們很清楚排在第一衝鋒位,功勞最大,分得的東西會最多,但也最危險,但他們佔據著地利。這麽熟悉的地形,殺那堆瞎眼的官兵,再保全自己,問題不大。
可是他們左等右等,時間就那麽過去,那些官兵居然一直按兵不動。
瞭望哨那邊明明已經打出了信號,官兵上山了,他們為什麽不動呢?
難道那封信信息有誤,他們並不是三更攻山?
還是說那些官兵就是軟腳蝦,不敢上前?
章秉建越等越不耐煩。
他身邊的人也有些著急,小聲問道:“四當家的,那些官兵怎麽回事,難道他們在林子裡睡覺了?”
睡覺是不可能睡覺的,倒不如說是迷路了呢。章秉建笑罵一句:“那些官兵好吃好喝的,你以為他像我們一樣刀尖舔血?”
“那就是知道咱們四當家的勇武,不敢過來,退縮了?”
章秉建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
不過軍師說了,他的任務是守在這裡,將來犯的官兵衝殺,沒有軍師的命令,一步都不能退!
那就繼續守著吧。
不過那些官兵敢挑釁安平寨,就算他們今天不攻山寨,明天軍師也會帶人下山去反攻官兵。
軍師早就想拿下嘉辰府了。
這麽一等就等到了四更天,官兵還沒有來攻山寨。
章秉建心裡罵罵咧咧,都想衝下去反殺了,他強行按耐著,心情變得極是暴躁。
突然他聽到了一聲淒厲的篳篥聲,聲音四長兩短,連續數次。章秉建臉色一變,他猛地轉身,喝道:“小的們,隨本當家的殺!”
他衝向的卻不是下山的方向,而是右邊,從那裡有一條隱蔽小路,直通主寨。
山中,霍辭和梅世傑在一起。
出發的時候,夏馳霄在最前面,霍辭和梅世傑在最後面。
霍辭罵罵咧咧:“說好的讓我當前鋒。現在倒好,讓我領駐軍。這駐軍都沒上過戰場,是想讓我當老媽子嗎?領著一群卵毛蝦一樣的駐軍,老子能立什麽功?”
梅世傑臉上有些熱。
他當著自己這個駐軍守備的臉這麽罵駐軍,著實讓他沒有臉面。
駐軍弱,那是他這個守備沒訓練好。
梅世傑道:“霍兄弟,駐軍是差了些,但我們總有上戰場的機會!前鋒和後衛都是一樣的,都是為了打仗嘛。”
霍辭沉著臉,看他的眼神裡透著不悅:“老子們既然來剿匪,那是奔著功勞來的。梅守備,你辛辛苦苦考武進士,不也是為了一官半職,封妻蔭子嗎?這有功勞和沒功勞的差別有多大,你會不知道?老子還想立大功了回去娶個婆娘,生一窩孩子,也當當官老爺。可現在你看,我就只能看到前面那幫兔崽子立功了。”
梅世傑心裡一顫,他當初考武進士,的確就是這樣的目的。
如果他這些年沒有吃空餉,犯下死罪,今天晚上他也可以拿命來拚一條出路,爭一份功勞。
可掙了有什麽用呢?他還是會死,因為那抵消不了他犯的罪啊!
不,掙了還是有用的。
反正過了今夜,也不會有誰知道他吃空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