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陳懷現三兄弟卻不同。
他們都是嗣子,而且從之前掌握的情況來看,這三兄弟很是齊心。
否則也不會出現大哥去了戰場,二哥也緊接著跟去,三弟卻甘願在家從商的情況。
這是將家中每個人的天賦都盡可能發揮出來,讓對方得到最大的助力啊!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這是家族興旺的標志,多少世家求都求不來的家庭和睦,陳家三兄弟做到了。
原本金尚書還想著,若是陳懷現願意,他很願意將金慕雲嫁過去。
若是以後他得了那個位置,慕雲也能承擔得起那個位置的分量。
可誰知道金慕雲居然不是親生的!
自己親生的閨女找回來了,卻是鄉野長大,如何掌家、世家大族的人情世故全然不懂。
這樣的金荷花要配已經身為皇帝陛下嗣子的陳懷現,還差了些修養和本事。
金尚書也就死了心。
可今日金慕雲的話,卻讓金尚書突然反應過來:哪怕自己不將家裡的閨女跟郡王府聯姻,在外人看來,自家跟郡王府的人也已經是分不開了的。
畢竟若是沒有關系,誰會合夥做生意?
一想明白這一條,金尚書也就想開了:“你既然如此想去,郡王妃又考慮得如此周全,你就去吧,我不攔著你。”
“多謝爹爹!”金慕雲深深行禮,謝過爹娘後,這才離開。
金尚書這邊將事情跟金宜林說了,金宜林驚訝之余,也很高興:“如此一來,墨香齋在京城定然首屈一指。”
一個墨香齋能設置兩個掌櫃,還一個是尚書府的庶子,一個是尚書府的養女。
誰家書鋪能有這樣的牌面?!
金尚書卻仔細打量這個庶子的神色:“你心中不怨懟?”
金宜林茫然:“怨懟什麽?”
“慕雲搶了你對外的名分,讓外人以為這鋪子有慕雲一份。”
金宜林笑了:“不過是個名分,我爭那個做什麽?”
“再說,自從荷花妹妹回來,慕雲妹妹在家總覺得尷尬,讓她有些事情做也是好的。”
金尚書聞言,神色莫名地讓金宜林下去,等金宜林下去了,金尚書才感慨了一句。
“從前倒是沒發現,宜林這孩子還有這番心胸。”
文夫人想著金宜林對金慕雲的體貼,還有之前對金荷花的維護和關照,心中也是感慨:“他是個心胸磊落的。”
這邊廂墨香齋的事情剛定下,沒兩天就傳遍了京城各大世家。
世家大族從來都嗅覺靈敏,一邊在心中揣度著、羨慕著,一邊卻又不敢輕易伸手。
宮中的薛貴人懷了龍嗣,若是成功誕下皇子,三位嗣子登高的可能就幾乎沒有了。
可這事也不絕對。
畢竟龍嗣能不能誕下是其一,是不是皇子是其二。
而且皇帝陛下還沒有立後呢!
以薛貴人的出身,做皇后的可能性不大。
與其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
送自家閨女進宮去搶位置生孩子啊!
若是誕下皇子,未來定然是有望爭奪那個位置。
而到了那時,這三位嗣子的平西軍和強大財力,又將是他們拉攏和爭取的對象……
莫名詭異的氣氛中,趙稚跟著陳懷瑾進京了。
當馬車拉著一個個箱子,保護嚴密地進入京城城門時,京城都驚動了!
平西軍打下佤邦韶光王,繳獲物資無數,拿下大業城,成為大業朝的飛地,可以進行三國貿易,多了一處收稅地。
忠郡王代表平西軍前來敬獻黃金和財寶。
光是想想,都叫人向往。
於是街道兩邊人山人海,都伸長了脖子看熱鬧。
好在禁衛軍聞聲而來,一路護衛著車隊進了宮門。
陳懷瑾進宮見駕,趙稚沒資格去,直接去了郡王府,誰知人還沒到郡王府呢,就被宮裡的公公攔住了。
“趙醫官,陛下口諭,宣您進宮。請跟我來。”
趙稚看著面前這個太監,她見過這人,曾經是跟在陛下身邊的。
趙稚乖乖跟著去了。
原以為進去是跟陳懷瑾一起,誰知她卻直接被帶進了一個偏殿中。
“趙大夫你在這裡等著,陛下忙完了會過來。”
趙稚等在那裡。
誰知一等就是一個時辰。
趙稚也基本可以肯定:陳懷瑾不知道自己來了宮裡。
皇帝陛下找自己的目的也跟陳懷瑾沒關系,甚至不打算讓陳懷瑾知道。
一個時辰後,皇帝陛下終於來了。
他一進屋,就讓人將門從外頭關上了。
趙稚:“……”
若不是自己容貌並不出眾,身材也瘦削高挑,沒有尋常女子的柔美嬌媚,她就要擔心皇帝陛下對自己有非分之想了。
好在趙稚有自知之明,當下就單膝跪地行了個武將禮:“趙稚拜見陛下!”
楊承厚擺了擺手,也不多說:“我今日讓你進來,是有事要叫你做,且此事你需要保密,對任何人都不能提起。”
趙稚毫不猶豫答應一聲:“喏!”
“你給我配一副絕嗣藥。”
趙稚震驚地抬頭看向楊承厚,連規矩都忘了:“!!!陛下?”
楊承厚點點頭:“就是你以為的那個意思。”
“微臣萬死!”趙稚磕頭求放過。
把皇帝弄絕嗣!?
這可是夷九族的大罪!
趙稚還不想死。
楊承厚看著趙稚,半晌沒說話,趙稚匍匐在地,卻是汗流浹背。
好半晌,皇帝陛下才歎了一口氣開口:“事情是你師傅惹出來的,由你來做也是應該。”
“陛下,微臣不懂。”趙稚一臉茫然。
“先前肖宗主讓你師傅給我準備了一些滋補的藥丸,我吃了些日子,效果甚好。”
“那日宴請群臣後,將一個宮女認錯了人……那宮女身懷有孕,封薛貴人。”
趙稚:“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倒也不必。你不在京中,不知道因此一事,如今群臣都盯著朕的后宮,一個個上折子,讓朕選妃立後。”
趙稚:“……”
“朕已經有了三個兒子,不必再多一個,更不想因此鬧得以後朝堂后宮血雨腥風。”
聽到這裡,趙稚已經徹底懂了.
趙稚不敢答應,隻磕頭:“微臣不敢!”
“若是不敢,你和你那個致仕的爹都可以去死了。”楊承厚語氣淡然,說得好像吃飯喝水一般。(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