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鱗衣
這一天很快過去。
一切風平浪靜。
昨夜之事沒有後續,今天也沒有新的任務到來。
方知行好好的休息了一天,終於從連日的疲憊中緩了過來。
傍晚時分。
益香齋的護院兼車夫鍾存海跑了過來,興高采烈的嚷道:“齋主,您讓小人打聽的東西有眉目了。”
方知行眉梢挑起,臉上露出一抹期待之色。
之前,因為他自己無暇抽身,便吩咐鍾存海去幫忙調查“鯪鯉甲”是什麽。
說起這個鍾存海,他可能是益香齋最清閑的人,整天無所事事,幾乎是白拿薪水。
鍾存海其實也挺無聊的,雖然他的本事不大,但一天到晚啥事不乾,實在是無聊至極。
人就是這樣。
乾活覺得累煩,啥也不乾又覺得無聊。
於是,方知行給他安排了這個活。
鍾存海非常樂意乾這個活,歡歡喜喜領命去了。
這幾天,他一直在外面跑,到處打聽,總算有結果了。
方知行精神一振,應道:“快說。”
鍾存海仔細說道:“小人有個朋友,是做藥材生意的,他恰好知道這鯪鯉甲是什麽。
據他所說,這鯪鯉甲其實是一味名貴的藥材,乃是用一種特殊的穿山甲類異獸身上的殼碾磨成粉製成。”
穿山甲是一味中藥材,這點方知行是知道的。
他不禁失笑道:“鬧了半天,所謂的鯪鯉甲,就是穿山甲唄?”
“不不不!”
鍾存海連忙擺手道:“不是普通的穿山甲,它特指噬金穿山甲!”
噬金?!
方知行眉頭一皺,他從未聽說過這種異獸,很有逼格的樣子。
鍾存海一本正經的解釋道:“噬金穿山甲是一種喜食帶有金屬的礦石的異獸,它們尤其是喜歡吃‘閃銅’。
它們在吃了很多‘閃銅’之後,殼便會異變為金色,金光閃閃,如同黃金澆築而成。”
閃銅!!
鱗衣粉!!
方知行突然恍悟過來,《穿山甲鱗衣功》的名字不就是這麽來的嗎?
“嗯,既是藥材,藥鋪裡必定有售賣的。”
“鯪鯉甲非常名貴,小藥鋪肯定沒有這種好東西,大藥鋪才有可能有!”
念及此處,方知行不由得蠢蠢欲動,旋即前往天寶街。
正如他所料那般,方知行來到天寶街最大的藥鋪“妙手堂”一打聽。
藥鋪夥計隨即笑著回道:“鯪鯉甲號稱是治療內傷的聖藥,兼有強筋健骨的滋補效果,一直是供不應求,價格極其昂貴。”
方知行滿不在乎,反問道:“效果最好價格最高的鯪鯉甲是哪種?”
一聽這話,藥鋪夥計便知來了大客戶了,心頭大喜道:“我們妙手堂特製了一款鯪鯉甲,采用三級噬金穿山甲的殼,再摻入了適當比例的閃銅、銀星砂等奇物,經過煉藥大師打磨淬煉,不是我吹噓,藥效超過市面上所有在售的鯪鯉甲,有口皆碑。”
方知行眼底一亮,連道:“口說無憑,拿出來看看吧。”
藥鋪夥計搓了搓手,笑問:“這塊鯪鯉甲的售價非常高,一兩重的鯪鯉甲就能換到一枚三級中品肉丹呢。”
方知行從懷裡掏出一遝金票,在藥鋪夥計面前抖了抖。
藥鋪夥計瞬間被這種無敵的鈔能力給折服,點頭哈腰賠笑起來。
他趕緊找來掌櫃的,掌櫃的隨即吩咐一名力士,搬來了一個沉重的壇子,掀開了蓋子。
方知行低頭看了看壇內,裡面裝著一種極其細碎的金色粉末。
乍一看,像極了金粉。
掌櫃的拿一個小杓舀出來些許,放在陽光下。
豁然之間,那種粉末迸射出強烈飽滿的金光,晃瞎人眼。
金色粉末在陽光的照耀下,好似融化一般,變成了流動的液態,表面光滑如鏡,能夠清晰的倒映出人臉。
掌櫃的笑道:“公子,這款鯪鯉甲是妙手堂的招牌藥品之一,代表著我們百年老店的信譽,絕對物超所值,您要買多少?”
方知行直接問道:“假如我要用鯪鯉甲塗抹全身,需要購買多少的量?”
“啥,塗抹什麽?”
掌櫃的瞬間目瞪口張,以為自己聽錯了。
然而,方知行一臉認真,豪氣的把所有的金票拿出來,放在了櫃台上。
他不怕花錢,也消費得起。
常言道,窮文富武!
習武之人的開銷是極其巨大的。
別的武者苦哈哈的做打工人,辛苦勞累不說,實際上賺不到幾個錢。
他們那點收入,買些肉丹就基本花光了。
更慘的是,很多人根本買不起肉丹。
打工期間要是受傷了,還得自己掏錢治傷,很快淪為負債累累。
總之他們全是苦逼,各種苦,還沒個逼樣。
但方知行不一樣。
他從一開始就選擇了加入門閥羅家,為一個大門閥打工。
好處便是,羅家財雄勢大,確保了方知行在功法、收入、權勢等方面有了充足的保障。
只要不是特別巨大的花銷,以他的收入,完全應付得過來。
不然,誰又豈會甘心做門閥的走狗呢。
不消片刻後,方知行抱著一壇鯪鯉甲走出了妙手堂。
掌櫃的和藥鋪夥計,臉上綻放了菊花般的笑容,一路把他送到大門外。
方知行以最快速度返回益香齋,直接來到書房二樓臥室,關起門來。
細狗尾隨上來,好奇道:“壇子裡是什麽東西?”
方知行回道:“不是吃的,雨你無瓜。”
細狗聞言,反而更加好奇了,圍著壇子聞來聞去。
方知行沒有理睬他,脫掉身上的衣服,打開了壇蓋,抓起一把金色粉末就往身上塗抹。
嘩啦~
大量的粉末灑在身上,皮膚迅速染上了一層金色。
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來,豁然之間,細狗的雙眼差點閃瞎了。
“窩草!”
細狗偏過頭去,趴在地上,狗眼眯成一條細縫。
在他眼中,方知行仿佛變成了一尊黃金雕塑,怒放無盡的金光,無法言喻。
“就算是天神下凡,也不過如此吧!”細狗震撼莫名。
許久之後,當方知行把咯吱窩、腳底板也塗抹上金色粉末之後!
系統面板驟然光華一閃!
【穿山甲鱗衣功·滿級所需條件已達成,是否提升?】
“是!”
方知行斷不遲疑,一念之間!
塗抹在他身上的金色粉末迅速融化,變成了金色液體,飛快的流動著,繼而鑽進了毛孔之中。
喀哢~
方知行全身富有規律的顫動著,身上每一處肌肉群時而高高鼓起,時而收縮回落,時刻處在動態變化中。
然後他的身材猛然膨脹一圈,身體長高了兩厘米有余。
他的四肢、腰部變得更加粗壯了,肩膀也變得更開闊了,胸部也變得更加厚實起來。
方知行緩慢地睜開雙眼,眼中水霧一般的模糊迅速消失,變得格外澄澈。
此情此景……
細狗不由得瞪大了狗眼,仰著頭,看著魁梧雄壯的方知行,嘖嘖稱奇。
“糙,二米四高了,差一點就追上那個羅克己了。”細狗不禁驚歎絕倫。
方知行握了握拳頭,臉上的表情瞬間精彩萬分。
細狗打了一個激靈,問道:“力量增長了多少?”
方知行嘴角飛揚,回道:“應該有一萬斤吧,我現在是十二萬斤的力量了!”
“什麽,怎麽長了這麽多?!”細狗驚呆了。
九牛境的底線是九萬斤,方知行牛逼大了,直接給莽到了十二萬斤了!
關鍵是,現在的他還只是四禽境圓滿,後面還有一個“均衡”點可以強化。
“奇怪,我怎麽一下暴漲了一萬斤氣力?!”
方知行自己也是驚歎不已。
之前他仔細翻看過《穿山甲鱗衣功》,功法上隻強調了防禦如何厲害,壓根就沒有提到此功對於力量的增長,也有很大的裨益。
“莫非穿山甲鱗衣功更加適合我?”
方知行只能朝這個方向去分析了。
門閥子弟所修煉的祖傳神功,無不是極為契合他們的血脈體質,讓他們遠比普通武者晉級快,且強橫!
恰在這時,方知行目光一閃,注意到了系統面板有一處暗淡的光芒在閃爍。
他仔細一瞧!
【穿山甲鱗衣功·滿級條件:
1、使用‘鯪鯉甲’塗抹全身1次(已完成)
2、經歷了一次死亡危機,獲得額外加成(已完成)】
“啊這……”
方知行不由得瞪大了雙眼,《穿山甲鱗衣功》的滿級條件,居然又變成了2個。
細狗定睛一看,咂舌道:“窩草,還能這麽玩?這是隱藏任務吧!”
方知行哈哈笑了,樂道:“考試的時候,試卷最後總有一道附加題,看來我這回是因禍得福,做了一次附加題!”
感謝羅克己和董敏珠!
感謝光頭和尚!
方知行眼中迸射無窮無盡的殺意,呲牙道:“有壓力才有進步,謝謝你們的逼迫,壓榨出了我的全部潛力!”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沒有羅克己和董敏珠安排方知行去送死,沒有光頭和尚的虐殺,就沒有方知行今天的進步!
“我方知行恩怨分明,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們的!”
方知行深吸一口氣,隨即施展縮骨,將身高硬生生壓縮了兩厘米下去。
第二天,晌午未到!
一隻信鴿從天而降,飛入了益香齋。
“下午三刻前趕到城北一百五十裡黑松林路口,綁架一個女尼姑,法號明淨,於傍晚前將她帶到顏氏酒莊。”
方知行雙眼微微一眯。
又特麽是綁架!
目標還是一個女尼姑。
什麽情況這是?
而且,最後一道命令讓方知行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我馹了,又是顏氏酒莊……”
方知行一陣咯咯咬牙,冷笑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他略一沉吟,旋即吩咐紅葉取來一身黑衣。
之後他換了一口新刀,造型與之前那把略有差異,又棄用了弓箭。
“細狗,這次伱留在家裡吧。”
方知行權衡再三,做出了一個深思熟慮的決定。
細狗眨眨眼,反而驚疑道:“幾個意思,你怎麽突然大發善心了?”
方知行撇嘴道:“那個光頭和尚見過你,萬一你再出現,不等於暴露了我還沒死嗎?”
細狗頓時明白了。
那個恐怖的九牛境老和尚,的確是見過他的。
也是,一人一狗組合雖然不算特別稀奇,但確實比較扎眼,容易加深印象,讓人記得住。
細狗嘿然樂道:“隨你,反正我聽你安排,也可以算作是一種羈絆。”
方知行譏笑道:“啊對對,聽主人話的狗才是好狗。”
“你放屁!”
細狗怒了,叫道:“我這叫明哲保身,你特麽一天天跑出去玩命,懂什麽叫明哲保身嗎?”
方知行鄙夷道:“屁的明哲保身,不就是一個吃軟飯嗎?”
細狗還想還嘴。
但方知行不再廢話,轉身快步走了,通過密道離開了益香齋,再從北街一路奔出郡城。
噠噠噠~
方知行騎著快馬一路狂奔,緊趕慢趕行進了一百五十余裡。
前方忽然出現一大片黑松林。
林中開辟出了一條官道。
“這就是黑松林路口……”
方知行見此,旋即拐進了黑松林裡,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拴好馬。
接著他換上了一身黑衣,蒙頭蒙面,再返回路口,爬到一顆大樹上等著。
時間一點點過去……
“駕!”
突然,方知行聽到一聲呼喝,視線一凝間,就見到遠處駛來兩匹快馬。
騎在馬上那兩個人身穿青灰色僧袍,光頭,非常醒目。
等到兩匹馬跑近一些,仔細一瞧。
馬上那兩個人五官柔和,分明是女子的面孔,一個胸口挺拔,一個胸口空空蕩蕩。
方知行抬起右手,五指之間驀然多出兩把飛刀一甩而出。
嗖嗖!
剛剛跑到路口的兩匹快馬,突然一頭栽倒下去,翻倒向前方。
馬上那兩個尼姑猝不及防,跟著摔飛了出去。
其中一人身體飄蕩,落在地上,雙腳捈著地往前滑行。
另一個人就地打滾,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師姐,你沒事吧?”
滑行那個尼姑是年輕人,五官玲瓏剔透,肌膚勝雪,身材曼妙婀娜,胸大。
另一個摔得很慘的尼姑是一個中年婦人,武功稀松平常,被摔得滿身都是擦傷。
年輕尼姑攙扶起了師姐,回頭看了看馬匹。
這一看不得了,她的表情慌亂起來,窒息道:“馬兒死了,被人殺死的!”
師姐反應過來,環顧四周,愕然道:“難道有山匪打劫我們?”
方知行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
兩個尼姑瞳孔狠狠收縮,面露驚懼之色。
師姐豎起單掌,顫聲道:“施主,我們是出家人,身無長物,只有這兩匹馬值點錢,你盡管拿去,希望你能放過我們。”
方知行應道:“你們哪個是明淨?”
師姐呼吸一窒,變了顏色,突然擋在了年輕尼姑身前,鼓起勇氣道:“貧尼便是,敢問施主找貧尼何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