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第一人稱IF番外】①
我叫一條未來,一條未來的一條未來。
這是一個假名,不過無所謂,假著假著就真了。
作為一個普通人,普通的霓虹市民,我對霓虹警方有著崇高的敬意:路過警方人員的屍體時,會堅定地補上十三槍。
這是有歷史根源的:在我七歲時,我的父母便被人兩槍崩掉。
他們都是警方人員。
崩掉了我的父母后,那位胖乎乎的警官還想要崩掉我,我覺得不對,警方怎麽可以崩小孩子呢?
於是反手崩掉了他。
他死了,我後悔了。
……這家夥的血是真的臭啊。
簡直能迎風飛揚三公裡,精準突襲每一位毫無防備的路人,堪比毒圈,只能說不愧是霓虹的胖子,在殺傷力這方面是懂行的。
臭,太臭了,我只能連夜躥逃。
我再次後悔了。
我只知道在自由美麗和平的燈塔,年幼的孩子不能獨自上街亂逛,更不能上網交同齡好友進行線下玩耍,否則很可能會喊出‘噢我的上帝’,但不知道霓虹也對年幼的孩子情有獨鍾,居然有不少烏漆嘛黑的人像是烏鴉追逐腐肉一樣緊緊追捕我。
他們比警方還要努力。
警方還在一二三沉穩飲茶不緊不慢地召開會議進行‘這個啊……那個啊……總之啊……是絕對不能允許的哈……’,他們已經在四五六翻牆摸洞步步緊逼了。
並為我提供了源源不斷且穩定的槍支彈藥資金來源。
他真的,我哭死。
在這段令人感動、但不合法的不健康關系維持了大約五年後,烏漆嘛黑的烏鴉們終於不再白嫖我的勞動力為他們清理能力不足的廢物,換了一批人來追捕我。
新一批的人還是烏漆嘛黑的烏鴉,但又不完全烏漆嘛黑,烏鴉隊長有著一頭在陽光下會發出晶瑩反光的銀色長發,一看便想讓人拽一下。
他看起來很年輕,夠嗆成年,百分之八十是個未成年。
銀發烏鴉很懂事,上任第一件事就是直接炸了幾個重要建築物,讓警方對我本就不多的追捕力量更加薄弱。
他找到我,在帶著一群烏漆嘛黑的小烏鴉包圍我的同時,不緊不慢地說組織沒有惡意,一直追蹤調查我只是想要邀請我加入,詢問我願不願意加入組織。
詢問。
他只是敷衍地詢問,沒講五險一金福利待遇上班休假等情況,更沒出示合同,甚至連為我請一位專業律師的意思都沒有。
還是個未成年!
還是個對未成年發出招聘邀請的未成年!
我深受感動。
在資本家們越發聰明的現在,很少有如此坦誠著送上豐厚福利的可愛家夥了。
只要答應,就能宰他一筆,薅波羊毛。
於是我果斷答應。
但有個要求:讓我拽一下頭髮。
他果然是在敷衍我。
我明明答應得那麽果斷,他卻不情不願地冷著臉沉默了半天,才勉強答應,還一點都不走心,不願意讓我抓頭髮根,隻願意讓我拽拽頭髮尾部。
太令人傷心了。
當晚,我便心碎地連夜潛逃,順便為組織發的手機立了一個墓。
這磚塊機誰愛要就要吧,反正我不要。
講道理,我認為我拒絕組織是經過反覆斟酌理性抉擇,最終認為組織不適合我,才通知離職信息的。
但銀發烏鴉覺得我在耍他。
哎嘿,才發現啊。
啊不是,重來:傷心,怎麽可以這樣汙蔑我。
頭一次被人如此汙蔑,我真是傷心透了,一點也不願意再見到這個冷酷無情的家夥,於是遺憾放棄抓烏鴉補充物資的快捷零元購通道,轉而選擇了慢捷零元購通道:
打劫其他有槍的家夥。
東京有很多家夥有槍支彈藥,其中不乏有勢力的黑色家夥和警方,這兩者都可以成為穩定的細水長流物資渠道,
經過再三斟酌……
好吧是看見個鳥窩就想伸手摸一把,我在我的第一千五百三十二棟房屋附近,見到了一位年輕人。
他拿著槍。
在下班時間,他居然攜帶著槍,走路間,後腰的槍一鼓一鼓的。
這是什麽意思?勾引!
這是在勾引我!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拿這個來考驗人的嗎?考驗對了!
唉,真拿年輕人沒辦法,我受不了一點勾引,當夜便果斷摸過去。
年輕人很脆,連一擊都沒擋住。
更準確的說,應該是放棄了抵抗,
在我從衛生間的窗戶翻進去,乾脆扼住他的脖頸,又好心走向鏡子,讓他看清楚自己逐漸死亡的樣子時,他突然停下了掙扎,任由我疑惑地再次用力。
不是吧阿sir,意志力這麽不堅定啊?
在鏡子中,他顯得很滑稽,眼睛因為窒息而瞪大大大的,裡面充溢著不可置信和恍惚,還有一層迅速蔓延而上的晶瑩。
看起來像是一隻狗。
一隻被主人打了,但下次在主人呼喚時,還是會毫不猶豫地小步跑到主人身邊的狗,苟延殘喘接受自己死亡命運的狗。
有點眼熟。
讓我想起反殺胖警官後,低頭看向地上三具屍體的我,當時我的表情一定很黑歷史。
於是我想了想,放開年輕人,要求他快點換個表情。
嗯……
需要聲明,我第一次殺人時,雖然沒看自己的表情,但肯定不是如此狼狽,如此滑稽,只是有一點點沒學會表情管理,有些失態,順便覺得這隻狗有點眼熟。
我決定教教他,起碼讓他的骨子硬一點,現在太軟了,連反抗都不敢反抗,簡直震撼我一百年。
年輕人一聽,果然聰慧,立刻把骨子硬了起來。
他骨子很硬地單膝跪下,膝蓋觸碰地板發出一聲沉悶的碰撞聲,說姓犬尾,為了活命可以當我的狗,只要我不乾掉他,偶爾逗逗他和他說說話,他就可以興奮地當我的一條狗。
說著,他彎下腰,用額頭抵住我的鞋子,以最沒尊嚴的姿勢表示自己的絕對臣服。
一張證件從他的懷裡掉落出來,是一張警方的證件,警方證件上的他是一本正經穿著白襯衫的,正如他當時陡然慘白起來的臉。
我肅然起敬:哦豁,這是一隻警犬。
不是吧阿sir,說說而已,你真是隻sir啊。
此後,警犬給我通風報信。
他把警方對我的每一個抓捕行動和對東京黑色勢力的行動都如實告知。
我其實不需要那些一條條的通風報信,警方的動向實在是太容易猜了,他們趴在窩裡悄悄汪一聲,我就知道他們是想伸左爪子還是右爪子了。
但警犬不知道,警犬很執著。
他一條條地給我發信息,從一開始的語言瑣碎一句信息要夾三四句問候,到後來學會了讀空氣,每次幾乎都隻發關鍵信息,堅持不懈持之以恆了一兩年。
哪怕我一共隻回了三條。
最後一次,他發完信息,又小心翼翼地發了一句廢話,詢問我最近過得如何。
但沒有加那句有需要可以去找他的慣例廢話,我剛好心情不錯,於是愉悅回答:【你發送的聯系對象已欠費,後面忘了自己補。】
警犬沉默了。
警犬充了巨額話費,能在東京買棟房子的話費。
在東京買棟房子當然不是什麽稀奇事,我有很多安全屋,只是他的‘能在東京買棟房子’是真的買,一手交錢一手交房產證,實打實符合法律規定的買。
他沒有買房,是在充話費。
我不懂,但大受震撼,非常費解:警犬是打算在互聯網上買個狗窩,當賽博警犬嗎?
二十一世紀互聯網發達,提前在互聯網買房那麽多年,這家夥還挺具有前瞻性眼光的。
警犬確實具有前瞻性眼光,沒有發有需要可以去找他是有原因的,很快,我便在再次見到了他,在電視上。
他是以警方之恥的身份出現的。
新聞直播了警方在街道上擊斃他的全過程,他面目猙獰得不像是警犬,像是鬥犬場裡的一條瘋狗,在瘋狂吠著一些警方內部腐黑的話。
太像瘋狗了,太像太像了。
我看著電視沉思起來,在記憶深處找到了一個因父母死亡而發瘋的小瘋狗,突然有那麽幾分想起了為什麽會覺得他有些眼熟。
於是恍然,“原來是他啊。”
……原來是他啊。
在記憶中,因為警方找到了凶手,小瘋狗最後安靜了下來,嗚嗚咽咽地蹭在我身邊,用那雙濕漉漉的狗狗眼凝視我。
實話實說,有點煩人,有點惡心,但還有點可愛。
電視台大約隻覺得瘋狗亂吠實在不堪入耳,於是驚慌失措地切斷現場直播,畫面回到了電視台的直播間,幾分鍾後又重新連接,上來了一位相關的警方高層。
警方高層一臉嚴肅地說明關於追擊撒旦的行動總是失敗全是因為有臥底泄露情報等屁話,鄭重聲明在清除警方內部的蛀蟲之後,一定能成功抓到撒旦。
狗聽了都搖頭。
其他正在看新聞的人不由得驚奇起來,倒不是驚奇警方高層吐出狗聽了都搖頭的狗話,也不是驚奇警方高層像條哈巴狗,而是驚奇:“一條先生,剛剛被擊斃的那位先生是酒吧的常客啊!”
“哦,你可能沒有見到過,伱不在的時候他經常來,有時還會坐你常坐的位置,不過你們從來沒碰見過,真奇怪。”
“……你怎麽了,先生?”
我對她微笑,“我記得你和你哥哥爭家產是要比彼此手下酒吧的營業額吧?”
“是的,”酒吧的暫時負責人不明所以,還是燦爛笑著,“多虧了一條先生您,最近一段時間的營業額實在是……”
“把酒吧給你哥哥吧,暫時,”我說,“三個月後再拿回來。”
“最近一段時間,沒人敢在十點後來酒吧喝酒的。”
酒吧暫時負責人的笑戛然而止,像是陡然被槍崩了一下一樣,還是不明所以,只是加了幾分驚恐。
這種驚恐我熟,是晚上七八點在家裡的沙發上舒舒服服地坐著,卻遇上持槍入室搶劫犯一樣。
我不是入室搶劫犯,在這個小時不是,但是,是一名罪犯。
出了酒吧之後,我加入了烏漆嘛黑組織。
烏漆嘛黑組織讓我不要叫他們為烏漆嘛黑,聽起來很像挑釁,說他們組織有正經名字,是烏丸。
哦,好的,烏漆嘛黑。
為了展示自己的衷心,為了彰顯組織的威名,我花了三天的時間,把東京警局清理了一遍。
警校的教官總是說這一屆是他們帶過最差的一屆,一屆一屆地說,警局裡的每個警員都聽自己的教官和上司如此說過。
這有些損傷自尊,對活人不太友好。
不過幸好,東京警局裡沒有留下一個活人,不用再擔心自尊和顏面。
請說謝謝我。
抱歉,忘記死人不會說話了。
不用謝。
:)
設定是一周目未來san值掉到40。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