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不用憂心
沉默,大抵是個好東西。
無論是負責審訊的FBI,負責記錄的FBI,還是在審訊室之外的FBI,都鮮明地感受到沉默在蔓延來。
朱蒂:“……”
朱蒂的上司:“……”
不需要再詳細問了,再詳細問,恐怕看到有聲錄像的人會認為FBI竟如此心狠手辣,受審者態度這麽配合,居然還上刑。
上司緩了緩,開口,“呃,嗯,”
“你稱呼他為‘主人’,為什麽?”
這是一句緩衝的廢話。
攔路犬尾:“我叫犬尾。”
頓了頓,又補充,“他叫我犬尾,從十三天前,我便獲得了這個新名字。”
“‘犬尾’是什麽?”
假如是日語,或許還可以說是一個有些有趣的姓氏,但在英語中相當簡單明了:狗尾巴。
或尾巴狗。
明示如此明顯了,在‘運氣不好’一兩次後,攔路犬尾非常懂事地改了稱呼。
他主動道:“我對主人一無所知。”
“我不知道他的過去,也無從了解,甚至連‘主人’這個稱呼,也只是我單方面主動稱呼的。”
言下之意:攔路犬尾不知道白發年輕人的姓名,只知道一個勉強算是代稱的‘主人’。
但FBI是萬萬不可跟著叫的。
上司皺起眉,“他沒告訴你哪怕一個類似姓名的代稱嗎?”
“假名?”
攔路犬尾搖頭,“沒有。”
“不過,”他想了想,有些猶豫,但想到自己是被當成禮物一樣送過來的,有什麽說什麽才不會再運氣不好一下,便道,“他好像是霓虹人。”
上司的面色大變,“霓虹人?!”
*
朱蒂走進茶水間,衝了杯咖啡,頭也不回地道:“他們在開會。”
“和那位神秘白發年輕人有關的會。”
“霓虹……是有什麽特殊之處嗎?”
為什麽聽到可能是個霓虹人,上司便臉色大變?
中高層的FBI成員或許會知道,但朱蒂是相對受限的FBI調查員,她不是通過正常渠道加入FBI的。
而是因為證人保護計劃。
證人保護計劃,是針對一些特殊人群而展開的計劃,忽略掉一些因素,意思相當簡單,便是保護。
比如保護已故FBI搜查官的孩子。
朱蒂的父親是一位已故的FBI,他的死很不簡單,是在追查一個神秘組織時被滅口的。
負責滅口的是一位漂亮卻冷血的金發年輕女性,她可以在解決掉任務目標後,仍笑吟吟地哄任務目標的孩子,毫不猶豫地決定順手鏟草除根。
朱蒂僥幸生還。
於是她成為了一位FBI,成為了和父親一樣的人,追查著和自己有血海深仇的組織和金發女人。
但FBI並不是什麽慈善的樂土,而是一個已經形成了自己規則的半公開場所,所有人都必須遵守規則,而想要往上爬,還要學會利用規則。
而且,是相對穩定的場所。
穩定,意味著每一個優秀卻無後台的年輕人,都必須老老實實地低頭,在下層磨煉掙扎熬一段時間,才能和那些有關系或熬得更久的家夥們一樣,獲得中層的入場券。
而高層入場券,是偶爾做夢才可以暢享的東西。
朱蒂有能力,有著繼承於父輩的忠心,可根本沒有晉升的空間,隻維持著剛進入FBI時的職位,始終無法接觸到一些相對機密的資料,連了解常識的渠道都少得可憐。
赤井秀一已經打聽到了。
他道:“五年前,霓虹曾經發生過幾起非常血腥的事件,你應該聽說過。”
“居民區?”朱蒂很快反應過來,“議員狙擊案?”
她又反應了一下,“和FBI有關系?!”
他們交談時沒有看向對方,像是恰巧一起衝咖啡而已。
“有關系,”赤井秀一道,“FBI有一批調查員去了霓虹。”
因為‘撒旦’實在是太過囂張了。
不遵守一點點罪犯和警方的默契,沒有一點武德,像是什麽顧慮都沒有一樣,肆無忌憚地鬧出一次次的大案件,激起無數人的恐慌。
畢竟發生在東京,FBI是要管的,於是建立了專案組,派了一批調查員過去。
其中有一點點的憂慮是:這種血腥手段,會不會和神秘組織有關?
正因此,整個事件都特意瞞著朱蒂,她只在新聞上聽說了,不了解FBI內部的動向。
這意味著,“那批人沒有出事。”
朱蒂迅速回憶近幾年自己隱晦摸索的情況,篤定,“當初去霓虹的人沒有出事。”
“現在大部分的FBI探員,我都認識,尤其是中上層,還有將近一半是我父親之前的上司、上司的上司。”
既然要追查那麽轟動的案件,FBI當然不可能只派一些底層成員去,怎麽也要派一些中層成員和真的有能力的家夥。
假如那些家夥在霓虹出事,紐約的FBI一定會出現相應的動蕩,絕不會相安無事到朱蒂都沒有察覺到異樣。
赤井秀一頷首,“他們回來了。”
“但是,是什麽都沒查到的無功而返。”
“那批調查員在東京待了將近一個月,什麽都沒有發現,”他道,“這是他們的說辭。”
這顯然是個假話。
如果真的什麽都沒發生,朱蒂的上司為什麽在聽到的瞬間臉色大變?
赤井秀一:“我查到的只有這些。”
他和朱蒂的處境其實差不多,只是FBI一開始沒有在意他,於是沒有特意壓,讓他飛速地突破至了中層。
但現在的晉升空間同樣有限。
而且他也在追查神秘組織。
同樣的目標,同樣的處境,是赤井秀一和朱蒂達成合作的基石。
既然是合作,便不可能隻由一方出力。
朱蒂非常果斷,“我去為會議室送咖啡。”
會議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周圍還有著監控,在開會期間,監控室的人會下意識多注意一下會議室周圍,以免有人長時間蹲牆角偷聽。
長時間偷聽是不可能的,但短暫地聽聽是可以的。
朱蒂端著托盤,花了五六秒的時間,悄無聲息地摁下門把,聽到了傳出來的會議聲:
“擅闖命案現場、私人住宅、威脅恐嚇群眾,等等等等,這些還是可以當做罪名的,不至於立專案組,但可以派FBI成員去追查嘛。”
這話是朱蒂的上司說的,他叫羅根。
羅根的語氣從輕松轉為遲疑,“不過,五年前,探員們在東京被戲耍的事……是否是神秘組織……”
“只是疑似霓虹人而已,我認為不用過於憂心。”
明天回家領代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