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快遞
[第0年,18:32]
[十一區,東京]
[通緝指數:四顆星(虛)]
[當前欠額:29,992,870.7]
暫居點的客廳,一條未來撥通琴酒的電話,用稍微有些不確定的語氣問出自己的問題,“假如三年後,你把我安排成警方臥底,可能是因為什麽?”
他強調,“我是位優秀的組織新人。”
“絕對不是因為我作為新人實在是太過於出色了,組織無法忍受我,所以速速把我踹去警方去禍害敵對陣營,對吧?”
從系統提示解鎖[警校新人]的條件,以及第3年中琴酒的態度,這是最呼之欲出的答案,根本不需要思考,一條未來便能不假思索地做出判斷。
判斷得很好。
電話那端,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琴酒陷入了沉默。
可疑的沉默。
一種正常人剛升起幾分‘同事真該死啊’,便接到神經病同事氣急敗壞的質問電話‘你是不是因為覺得我真該死,於是打算讓我死?!’的可疑沉默。
在人類可疑的沉默之中,是飆車的聲音。
“你快點編出虛偽的假話否定我,”一條未來催促,“否則我會傷心的。”
琴酒:“……”
飆車聲中傳來伏特加的聲音,“警方還在追蹤我們,怎麽辦?”
他判斷,“這麽窮追不舍,執著地追過來,又膽小地隻遠遠掛著,恐怕是誤以為我們是窮凶極惡的通緝犯。”
伏特加的聲音低了八度,“就,那晚在住宅區行凶的通緝犯……”
警方不知道真凶的真面目,但判斷行凶者絕不是一個人,而是有著團夥,和受害者們是一場黑吃黑。
恰好,琴酒和伏特加非常黑色人員,一看就不好惹,再看就‘伱是不是警方最近追擊的通緝犯?’。
沒辦法,隨著警方對住宅區遺跡的探索深入,他們越發了解到了行凶者的恐怖,到了現在,東京的警方們已經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地步。
組對的每一位人看自己負責的黑色團夥都覺得對方可能參與了那晚的恐怖黑吃黑行動。
組對是警方的組織與對策部門,專門對付黑色組織,琴酒還算了解他們的動向,知道他們最近在一些黑色團夥中的臥底要麽配合警方收網,要麽在證據不足的按兵不動中不安震動。
“你聽到了,”琴酒不答反問,避開一條未來的致命問題,“我正在被追擊。”
“等下聊。”
他剛要一點也不心虛地掛斷電話,便聽到一條未來正色了幾分的聲音,“如果我不這麽出色,你會讓我進入警方,去當臥底嗎?”
[組織新人]和[警校新人]是兩段截然不同的劇情,最重要的不同便是時間,這意味著一件事:既然遊戲如此設置,說明幾乎無論如何,一條未來都會從組織去往警方。
琴酒用手指叩了叩車窗底部,回答,“一般而言不會。”
“你為什麽認為我會派你去警方?不可能的。”
雖然一條未來是位出色到令代號組織再三動搖‘組織真的必須收這玩意嗎?’的新人,但臥底去警方……
結合一條未來的身份背景,他臥底去警方其實是件很方便的事,完全不需要費功夫製作出說得過去的假身份,頂著真身份上便可以服眾。
如果組織願意讓他去接觸警方的話。
一個警官之子,在墜入黑暗後,組織不僅不乘勝追擊,反而還大大方方地把他放入一堆警方之中,無論怎麽看都是把自己費力爭取才得到的優秀人才拱手相讓。
……等等,這位優秀人才是一條未來。
是比組織成員還要更如魚得水,簡直天生便是黑色人物,根本不用擔心跳反到警方,反而還應該擔心警方安危的一條未來。
琴酒立即改口,“必要的話,會。”
不能只有組織受苦。
警方必須得看看他們的優秀警官之子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吞吞黃連有苦難言面目扭曲著滿肚子苦水一下。
他又問:“你為什麽會問這種問題?”
一條未來聽出來了琴酒語氣的猛然轉變,推測到了轉折理由,譴責,“好冷酷無情,沒有一點同事情,虧我還辛辛苦苦練槍,想要驚豔你一臉。”
琴酒:“?”
暫且不提這種一聽就絕對不懷好意的形容,隻說‘虧我辛辛苦苦練槍’?
“你不是在暫居點?”他立即關注重點,“你在哪練槍?”
並跳過一切過程,直接詢問答案,“死了幾個人。”
有點耳熟。
一條未來敷衍:“一個人都沒死。”
“近期可以給我正常派任務,我現在的槍法精準了很多,絕對不會再發生連開三槍都打不中你的事。”
他說出準確數據,“哪怕是一百米,我也可以用警用手槍命中的哦。”
琴酒再次:“?”
再次暫且不提‘手槍一百米’這種已經不是槍法范疇,更靠近運氣范疇的事,居然能說出如此精準的數據,聽起來更不妙了。
“沒有大動靜和新聞,你沒對警署下手,”琴酒梳理線索,推測出可能,“你單獨出行碰到了搜查追捕中的警方,於是乾掉了對方劫獲槍支,用警槍開槍,恰巧打中了大約一百米外的目標?”
好的,起碼死了兩個人。
警方最低是雙人行動,而一把警槍有五發子彈,也就是說,“最少死了十個人。”
“……喂?”
一條未來已經掛斷了電話。
他隨手把手機丟到角落,研究下一個問題:第0年中發生的事,會實時影響到第3年嗎?
這個問題很好驗證。
一條未來看向自己目前道具:低級止痛藥,低級傷藥,一次性案件相遇器。
他眼都不眨地全部點擊使用,旋即掀開衣擺,看向絲毫不痛的傷口。
傷口已然結疤。
但現在又像是經歷了劇烈運動一樣,疤痕蠕動起來,有摻雜了褐色的血液溢出,血液越溢越多,一條未來沒有痛覺,但能清晰地感受到腹部肌肉的顫動。
他隨手用酒精和紗布擦乾血跡,再次看向傷口。
傷口的結疤已經裂開、正在慢慢重新結疤,但比一開始的疤痕小了一些。
結疤成功後,再次裂開重新結疤,比最開始的傷疤明顯少了將近三分之一。
一條未來不斷地擦拭血液,關注著傷口的情況,直至傷口漸漸歸無,隻留下一道狹長的淡淡褐痕。
他毫不猶豫地退出[組織新人],重新登陸[警校新人],在警校的寢室中掀開自己的衣服下擺,看到了腹部的傷口。
本來有著粗糙傷疤的傷口不見了,隻留下一條淡淡的褐影。
“哇哦,”一條未來眼神微凝,“我的通緝指數絕對不能是實星。”
否則,下次再登錄[警校新人]時,說不定就是在獄中上線了。
也就是說:“必須殺光所有人。”
在說出這句非常玩家的話的同時,一條未來聽到了石田英子的聲音,模糊得像是從遙遠海面上傳來的聲音。
旋即是遊戲提示:【檢測到有人摁下[急事呼叫]摁鍵,請問是否退出遊戲?】
石田英子的聲音清晰起來,“未來?”
“你有一個快遞,快遞員說必須要當事人親自簽收,是、是佛羅裡達州的快遞。”
“上面有遊戲艙的圖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