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
銀容公主跟溫將軍第一時間衝了過來。
溫寧眼神迷茫,直到見了兩人才稍稍恢復清明。
“爹,娘,我這是在什麽地方?”
銀容公主忍不住哭道:“傻孩子,是娘害了你啊。”
溫將軍也紅了眼圈,“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溫小姐是被人借了命,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朱大老爺看著醒來的溫寧,額前的冷汗都流了下來。
他轉眼看向朱玨,發現他的臉色比之前蒼白了不少。
“玨兒,玨兒……”
朱玨緩緩的睜開眼。
“父親?”
“玨兒,你,你沒事吧?”
這時,朱大夫人突然衝了過來將朱玨抱住。
“娘的玨兒,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你們這些人為何如此狠心,溫寧命硬,這輩子根本就不可能嫁人了,你們溫家早晚是要斷後的,為何就不能成全我玨兒?”
銀容公主聽了這話氣得跳了起來,“我溫家斷後與否關你何事,憑什麽要用我女兒的命來給你兒子續命!”
“她不能成親生子,活著還有什麽意思,不如一死了之,成全我玨兒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你,你簡直惡毒!”銀容公主此時也顧不上儀態直接撲過去跟朱大夫人扭打起來。
朱玨續命失敗,朱大夫人心裡也積了一團火,兩人互不相讓。
“母親,住手,快住手吧!”朱玨虛弱的撐起身子將朱大夫人拉住。
“玨兒,是他們,是他們害了你啊,娘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母親!”朱玨突然拔高了聲音,“你若是不想兒子現在去死,你就住手!”
朱大夫人害怕了,隻得停下手裡的動作,看向面容蒼白的朱玨時,她又忍不住哭了起來,“我可憐的兒啊,你這是造的什麽孽啊。”
借命的全程朱玨是不知道的,他從剛才他們的對話中大概能夠猜到事情的原委。
朱玨一臉歉意的來到銀容公主跟前,“對不住了溫夫人,母親都是因為我才做出這種事來,若是幾位生氣,要責罰就罰我吧,我實在不忍讓母親再為我受累,母親這些年為了我的身體操碎了心,這一切都因我而起,就讓事情再我這裡了結吧!”
朱玨說著就低著頭狠狠地朝地上撞了過去。
只是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
他驚訝的抬頭,就看見一張嬌俏中又帶著英氣的臉。
“這事做錯的不是你,你就算賠了命,她該受的懲罰也一點都不會少。”
“這……”朱玨有些無措的望著她,“可是母親都是因為我才會做這些事的,追根究底,錯的人還是我。”
顧朦音搖搖頭,“你們本來緣分就淺,在你五歲落水那年就該去了,但你娘偏要把你留下,這才造了這麽多孽。”
朱大夫人臉色突然一變,震驚的瞪著顧朦音。
“這些年你娘沒少給你說親吧,但答應跟你成親的姑娘是不是沒多久就沒了?包括幼時跟你說娃娃臉的小姑娘?”
顧朦音多說一句,朱大夫人的臉就多白一分。
“她會相中那些姑娘可不是看中她們的家族背景,或是覺得她們漂亮賢惠,而是因為她們的八字適合借命給你。”
朱大老爺同樣驚愕的瞪圓了眼睛。
“這,這怎麽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為何跟他定親的人最後都沒命了?不過朱大夫人也不傻,擔心事情傳開了會壞了朱玨的名聲,所以那些可憐的小姑娘都並非西京人士。”
在這個消息不靈通的時代,事情自然就很難傳到西京城裡來了,也就沒人知曉朱玨死了那麽多任未婚妻。
“這次,朱大夫人又想如法炮製給你續命,可惜啊,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
朱大夫人看事情再也瞞不住了,便怨恨的開口。
“我兒乃是天之驕子,三歲就能斷文識字,他落水那年只有五歲,我怎麽能讓這樣一個文曲星隕落了?我想盡一切辦法讓他活到了現在,只要這次借命成了,他就能壽終正寢了,偏偏讓你這個多管閑事的來壞了我的好事!”
溫將軍夫妻兩沒想到溫寧還不是第一個受害者。
“你的兒子是你的寶,難道別人家的女兒就是草嗎?你如此草菅人命就應該下十八層地獄!”
朱大夫人癲狂的笑了起來,“我的兒子是文曲星,他們那些下賤的女子又怎麽能夠跟他相提並論,能夠給我兒續命那是他們的榮幸!”
“你簡直不知所謂。”
溫將軍來到晏臨淵跟前道:“王爺,你也聽見了,朱家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這些年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們的手裡呢,還請王爺嚴查,還那些無辜的女子一個公道。”
晏臨淵抿著唇,讓禁軍將朱大夫人拿下。
朱大老爺看禁軍到了跟前有些心慌道:“犯事的是她,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抓我幹什麽?”
晏臨淵聲音清冷,“小朱大人跟朱大夫人是夫妻,當真什麽都不知嗎?”
“不知道啊,王爺明察。”
“先抓回去,這件事本王會親自過問。”
晏臨淵正準備將朱玨也抓起來的時候顧朦音出聲道:“王爺請稍等片刻。”
晏臨淵微微側首,“怎麽?”
“朱玨身上的冤魂需要釋放出來,先讓她們去投胎吧。”
顧朦音這話一出,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了朱玨身上。
“冤魂?”
“嗯,就是被他借過命的女子。”
她之所以這麽快速的知道這件事,也是剛才在他們吵架的時候通靈那些冤魂得知的。
顧朦音拿出畫符筆在地上畫了個符陣,示意朱玨站到符陣裡去。
“這些女子都是因你而死,你最好誠心為她們祈禱,願她們能夠往生,不然你身上背著那麽多條人命,到地府後你也別想好過。”
朱玨苦笑的閉上眼,“希望她們都能夠脫離苦海,我也願意接受任何懲罰為她們贖罪。”
顧朦音拿出一張離魂符飛到空中,一陣狂風起,好幾抹虛影從朱玨身後剝離出來。
那些虛影直直的望著顧朦音的方向,似乎不願意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