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5：四更

  直到車子停在了方宅門口。

  方老讓司機先行下車，方老才緩緩開口。

  “乾予，嶠丫頭不是你能掌控的住的女人。”

  “你們不適合。”

  “你知道傅晏矢在她面前是什麽樣子的嗎？”

  乖巧，聽話。

  許乾予卻苦笑了一聲。“師父，我也可以。”

  “可……”許乾予低頭，望著自己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撥動了一下。

  “我知道，歲歲不喜歡我。”

  “就算沒有傅先生，她也不喜歡我。”

  畢竟，他比傅晏矢早那麽多年就認識了嶠卿言。雖說那個時候嶠卿言年紀還小。

  但嶠卿言看他的目光，就像是一個長輩看向自己的晚輩。雖然不明顯，隱藏的很好。

  可這次，他醒來後，卻發現，嶠卿言的目光不再隱藏。

  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像是在透過他看什麽人。

  她對他的關愛，也只是長輩對晚輩的關愛。

  許乾予隱隱猜測，嶠卿言應該認識自己的母親。

  一種莫明的直覺。

  “你知道就好。而且，他們之間，你現在也插不進去。他們兩個人已經……”

  已經有了實際性的關系。

  就嶠卿言那種人，如是不是認定了，她不會……

  那位傅晏矢自然也是。

  別人不知他的身邊，方老卻是知曉一二的。

  那可是臨駕於四大家族之上，兩大隱世家族的傅少主。

  他的身邊，要什麽女人沒有。

  一國公主，名媛千金。

  可他身邊從未有過異性出現，如今……

  許乾予指腹輕輕一按。“傅先生這樣做對歲歲，太不負責了。”

  “你怎麽確定，不是嶠丫頭霸王硬上弓。”

  許乾予：“……”

  他有些不相信是嶠卿言……

  可方老的眼神卻在肯定的告訴他。這件事情，極有可能。

  在這場愛情博弈中，嶠卿言佔據上風，傅晏矢落下風。

  又或者說，傅晏矢在嶠卿言面前，會收斂起所有的鋒芒，隻給嶠卿言看到，她喜歡看到的樣子。

  許乾予深吸了一口氣。

  “我明白了。”

  方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麽聰明，應該能想通的。”

  “好了，趕緊進去吧。廚房煮了你愛吃的菜。”

  “好。”

  許乾予在方家呆的時間，比在許家待的時間要長，所以方家所有的傭人都很喜歡他。

  昨夜他跟著方老回來，方宅的老人更是一個個老淚縱橫。

  場面一度差點失控。最後還是方老發話，才讓眾人散去，沒有打擾許乾予休息，否則，他都不知道這些人要拉著許乾予說話到什麽時候。

  “乾予少爺回來了。”

  “乾予少爺……”

  方宅又是一片歡聲笑語，喜氣洋洋……

  *
  京都警局
  審訊室裡，許中欽早已經沒有了昨日那般神彩奕奕。

  但卻也不算狼狽。

  “許先生，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許中欽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唇。“沒有。在我伯律師沒有來之前，我沒有什麽想說的。”
    “我們手裡有當時的監控視頻，視頻顯示，嶠卿言小姐落海之前，的確就和二位在一起。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便是許書靜小姐做的。”

  “所以許先生的意思是說，這件事情是許書靜小姐做的？”

  許中欽平靜的抬起眸子。“你確定她是被人推入海，而不是自己跳下海嗎？”

  許中欽的眼底閃過一絲不耐煩的冷芒。

  審訊的小警察嚇了一跳。有些慌亂。

  “嶠卿言小姐親自報的案，說有人推她入海的。”

  “她說什麽，你們就信。”

  “我的律師沒來之前，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而此時，隔壁審訊室。

  寸頭男人靠在椅背上，恣意的翹著二郎腿，手裡把玩著一把銀製的打火機。

  “嗞……”

  “嗞……”

  火花有一下，沒一下的閃現。

  許書靜的狀態比許中欽更差。說到底，她也是從小在許家被嬌寵著長大的千金小姐。

  只不過後來愛上的許中欽，才打破自己過往的溫室，進入娛樂圈，見識了不少的事情。

  許書靜作為家中最小的女兒，沒有許家大小姐強勢的性子，這麽寬廣的見識。

  也沒有許家二小姐的審時度勢，心思多詭。

  她的那些小把戲，在有經驗的人面前，不值一提。

  “啪……”男人重重的將打火機放在桌子上。

  “啪！”燈光打在對面坐著的女人身上。

  “許小姐，想清楚了嗎？想好怎麽開口了嗎？”

  許書靜低著頭，不敢抬頭看那刺眼的燈光。

  雙手在桌子下緊緊的握子。

  她昨日被抓進來以後，那些人就將她一直關在這裡，也沒有人來審訊到。

  她就這樣，一個個在屋子裡待了一夜。

  面對著冰冷的監控器。

  她知道監控器的對面，說不定有人在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所以一開始她還算是鎮定，可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面對著空蕩蕩，只有冰冷機器的房間，許書靜的心理防線也被一點點的擊潰。

  她越來越不耐煩，也越來越不平靜。

  就在她瀕臨崩潰邊緣時，審訊的門打開了。

  一個寸頭男人走了進來，男人穿著製服，但上衣卻松松垮垮，衣扣最上面幾顆也解開，露出裡面小麥色的肌膚。

  男人進來後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將她對面的椅子拉開，然後坐在她的對面一直把玩著火機。

  “許小姐。”

  “許先生剛剛已經被接走了。許小姐，還不準備開口嗎？”

  “還是說，需要我將視頻再重新給許小姐播放一遍。”

  “小劉。”

  “隊長。”審訊室的門打開，一個小警察抱著一個筆記本走了進來。

  男人的話看似是在問許書靜，卻並沒有給她任何選擇的機會。

  “許小姐，這是四年前，船上的監控。”

  “監控視頻顯示，嶠卿言小姐在落海前，與你和許中欽先生在一起。”

  “之後嶠卿言小姐便落海。”

  視頻一共是兩段。上面的時間分別是晚上十點十分到十點二十。

  而第二段視頻，是十點二十三，到十點三十。

  中間缺失了三分鍾的視頻。

  許書靜緊緊的咬著牙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了。

  “許小姐，所以，當時是你推的嶠小姐。才導致她落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