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真理只在法術范圍之內！

  不遠處的黎明大教堂頂上房間內。

  潔白的穹頂上鋪就棱彩玻璃透著紅月灑下的光輝。

  這絲詭異的暗淡的紅色，在金色黎明照耀下，猶如螻蟻般被擠壓，只在房間裡染上一層薄薄的輕紗。

  巨大的光幕樹立在房間中央，光幕如同鏡子般清晰明亮，映照出一道偉岸身影。

  他身著金色長袍，胸前印著太陽圖案，金色的長發上面戴著一頂冠冕。俊美如同雕塑的臉上，有一雙明亮耀眼睛。

  ——赫然是黎明教會教首聖喬賓十五世。

  “希姿聖女，你身為‘英勇’的守衛者，要有自己的判斷。”

  希姿抿了抿嘴，沒有回應。

  和伊芙一樣，在看到衛恩轉化亡靈生物之後，她直接返回到黎明大教堂內，選擇直接聯系聖域。

  然而不同的是，相比性格溫和的莫麗恩女士，聖喬賓十五世對衛恩的表現沒什麽看法，還特意提醒她不要做職責之外的事情。

  “不理解？”

  聖喬賓十五世輕笑道：“有問題可以多詢問‘英勇’權柄，祂會給你較為準確的建議。”

  “抱歉，陛下。”希姿低下頭，不死心的問道：“我想知道聖域對‘災厄巫師’的態度。”

  如果不弄清楚這一點，她實在不放心。

  不僅僅是因為衛恩那越發強大的實力，還有她與帕芙拉兩人都在阿列克謝島上。

  特別是她的妹妹帕芙拉，隱約對那位年輕巫師很有好感……

  她擔心萬一日後黎明教會與幽魂學派交惡，或者對衛恩有某種企圖，她和帕芙拉兩人會受到影響。

  聖喬賓十五世看到她的樣子，搖頭歎息一聲：“算了，看樣子今天不告訴你，你這位心志堅定的‘英勇’權柄掌控者會受到動搖。”

  “我黎明教會對幽魂學派沒有任何企圖，如果有的話，早在第四紀元的時候，就會聯合靈秘學派對他們出手了。”

  “只不過……”

  聖喬賓十五世頓了頓，神色嚴肅起來：“對待那位衛恩巫師，偉大的黎明意志曾經有過神諭。”

  “我主對他？”希姿愣了下，“還請陛下告訴我，那道神諭的內容。”

  “找到他。”聖喬賓十五世面色更凝重，仿佛是偉大存在對衛恩很重視一般。

  但實際上，神諭並不只是“找到他”，還有“殺了他”！
  “嗯？只有這些？”

  “對，只有這三個字。”聖喬賓十五世點頭道：“事實上，那道神諭並沒有明確是‘災厄巫師’。”

  “但是種種跡象表明，偉大主宰說的就是他。”

  “你應該還記得不久前的那則預言——槍火鳴響，死亡降臨……”

  “是那個時候，我主傳下的神諭？”希姿心下明白過來，那則預言指的就是衛恩。

  這不是她自己的推測，而是世上絕大多數的“命運眷顧者”的一致結果。

  “是！”

  聖喬賓十五世回憶片刻，繼續道：

  “我並不清楚偉大主宰的用意，但想來對他有所關注。因此，那次瓦克拉夫提出要留你在阿列克謝島的時候，我同意下來。”

  “屆時，無論偉大主宰對他有什麽想法，有你在那邊都便於應對。”

  “只不過我也沒有想到，他的實力會達到現在這樣的程度。”

  希姿面色微動，這個答案也算解答了她的疑惑。

  這樣就能解釋，為何聖喬賓十五世陛下會那麽輕易的同意瓦克拉夫首席的要求，連帶著那些紅衣大主教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

  “那現在，我該怎麽做？”

  “在沒有新的指令前，什麽都不用做。”聖喬賓十五世淡淡的說：
  “這一點不僅是對你，也對‘褻瀆’聖女卡莉·莫裡斯，以及伱的妹妹，我黎明教會的‘善良’權柄繼承者。”

  “你只需記住保持好與‘災厄巫師’衛恩·洛夫特的友好關系，距離不遠不近就好。”

  這樣嗎……

  希姿沉默幾秒，點頭道：“我明白了，陛下。”

  聖喬賓十五世透過那道光幕看著她，臉上露出些許嚴肅的表情：
  “神禁紀元，不，是從第三紀元以來，我黎明教會第一次出現這麽多位聖女的時代。”

  “相信你也清楚這代表著什麽。”

  “不遠的未來，這片世界可能會迎來劇變，到那時我們黎明，以及其余三個正神教會，乃至五大巫師學派也都會受到波及。”

  聖喬賓十五世頓了頓，語氣認真的說：“要有更多的耐心，也要更多的思考。”

  “所以還有一件小事要交代你。”

  “您請說。”

  “密切關注幽魂、靈秘和血靈三大巫師學派的這遠征，必要的話，我允許你帶領英勇騎士團直接參與。”

  “我？”希姿指著自己，遲疑道：“陛下，巫師們應該不會讓我參與……”

  “看時機，機會合適就參與，不合適就保持現狀吧。”

  “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嗯，那我就在聖域等待你的好消息。”

  說著，光幕瞬間消失，兩人中斷了談話。

  希姿輕輕起身，神色莫名的看向城邦高牆內那座城堡的尖頂。

  神諭，衛恩……

  遠征，巫師……

  只希望偉大黎明的意志是傾向於巫師們的，不然她和帕芙拉……還有那位“褻瀆”聖女，在這裡怕是會遇到危險……

  ……

  達克曼島附近海域。

  一艘三桅帆船金光閃閃，浮在稍顯平靜的海面，一路向南。

  卡莉·莫裡斯身著白金長袍，嬌俏的身體挺拔的站在船首像下，寶藍色眼眸注視著船首像的背影——黎明之主奧爾菲斯的雕像。

  “阿列克謝島……衛恩，我們又要見面了……”

  “冕下在想那位巫師？”

  這時，身後傳來梅爾貝爾的聲音。

  “梅爾貝爾，現在的你對他是什麽態度？”卡莉沒有在意他悄無聲息的出現，頭也不回的問道。

  “沒有任何態度。”梅爾貝爾面罩下的眼眸閃爍不定，顯然這不是實話。

  “不是將他當成異端？”卡莉不信。

  “當然，他依舊是褻瀆黎明的異端！”

  梅爾貝爾想到那個在卡斯特城邦裡的年輕巫師，如果那時候殺了他，或許……

  “他現在的實力已經不在你之下，”卡莉轉過身看著他，神色認真的提醒道：

  “‘異端’這樣的詞匯，不要用在衛恩身上，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的忠告。”

  梅爾貝爾注視著她的眼睛，沉默片刻，低下頭單膝跪地：
  “謹遵冕下的命令！”

  “這一次，聖域的要求是讓我們配合‘英勇’聖女守衛阿列克謝島，希望你不要做出這樣能引起誤會的事情。”

  “如您所願！”
    “另外還有，”卡莉心下松了口氣，表情緩和一些繼續道：

  “等我們到了那裡，立即對所有的‘褻瀆’騎士們進行訓練，必要時候，可以請英勇騎士團們幫助。”

  梅爾貝爾起身，“冕下，還請放心，關於這點，我已經和副團長安排下詳細的計劃。”

  “那就好。”

  卡莉思索幾秒，沒有其他要吩咐和特意說明的事情，便轉過身看向深海。

  良久之後，她語氣輕飄飄的問道：

  “梅爾貝爾，你我和褻瀆騎士們在聖域是特殊的異類，不僅海裡埃塔大主教是這樣，其他騎士們對我們的態度也是這樣。”

  “我雖是‘褻瀆’權柄的掌控者，‘褻瀆’聖女，但是依舊無法改變這樣的現狀……”

  “我想知道，我該怎麽做才能讓他們不這樣？”

  “冕下，”梅爾貝爾眼神陰鷙，“‘褻瀆’真意不可避免出現這樣的情況。”

  “不僅是您，歷史長河上出現的那兩位‘褻瀆’聖女也沒有改變這樣的現狀。”

  “所以呢？”卡莉皺了下眉頭：“我也要像她們一樣，在某個戰爭中，犧牲自己拯救黎明？”

  “不！”

  梅爾貝爾語氣嚴肅起來，“以我的性命，決不允許出現這樣的情況！”

  “……”

  卡莉明白了他的意思，哪怕他犧牲自己，也依舊沒辦法改變聖域對待她的態度。

  如果是這樣……

  “我明白了，全速航行吧，三天內趕到阿列克謝島上。”

  “好！”

  ……

  ……

  與此同時，阿列克謝島。

  巨大的骨龍蜷縮身體，蹲在城堡前的廣場上，引得周圍的守衛們頻頻側目。

  這些出身海盜的守衛們，在海上聽說過不少關於幽魂學派亡靈巫師的神奇，但大都沒有見到過亡靈生物。

  現在一頭渾身上下只有晶瑩白骨的骨龍出現在眼前，讓他們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亡靈生物……骨龍……看著好帥啊。”

  “是啊，如果我也能擁有這樣一頭骨龍就好了，一定比擁有一艘五桅帆船還要帥氣。”

  “那不可能，除非你能加入幽魂學派，成為亡靈巫師才可以。”

  “……”

  不僅守衛，城邦內的海盜，以及那些在駐扎區的貴族們，也都在關注著城堡這裡。

  不過相比海盜和守衛們，來自各個大陸的貴族超凡者們相對矜持些。

  盡管有不少人也沒見到過幾頭亡靈生物，但是他們關注的重點放在那些巫師們身上。

  尤其是北大陸來的幾個貴族，以索耶爾家族為首，眼含期待，想著什麽時候能夠見一見那位“半神之下第一巫師”薩爾瓦托雷·塞繆爾·卡波。

  如果不行，能夠見到那位西爾維拉家族成員也是可以的。

  “看清楚了嗎？西爾維拉家族來的是哪一位？”

  “沒有，只知道是一位中年人，但是我，我不認識他是西爾維拉家族的哪一位……”

  “索耶爾男爵，您認識嗎？”

  “認識，當然，”索耶爾男爵面色略有激動，他不僅認識，還曾經跟隨家族家主在一次聚會中，和那位大人打過招呼。

  “是哪一位？西爾維拉家族的繼承人嗎？”

  “不是。”

  索耶爾一怔，沒好氣的說：“西爾維拉家族繼承人只有那位特瑞莎女士，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說話之人訕笑幾聲，“抱歉抱歉，您繼續。”

  “這次陪同幽魂巫師前來的是那位家主的親弟弟，也是特瑞莎女士的叔叔，古雷特·斯賓·西爾維拉。”

  “那他的身份？”

  索耶爾神色傲然的說：“那還用問？他主要負責西爾維拉家族對外的商業，手裡掌控著巨量的金鎊。”

  “不客氣的說，只要這段時間我們有機會能夠見到他，以我們在阿列克謝島上的入駐資格，就能得到他的青睞，諸位……”

  “可一定要謹慎些啊！”

  “明白明白……這次一切都拜托索耶爾男爵能代表我們邀請那一位。”

  “只要能見到那位，我代表貝利亞家族承諾，一定會給予索耶爾家族最高規格的合作契約！”

  “我也是……”

  “這些還是等我們見到他再說吧。”

  雖然索耶爾男爵很想應承下來，但是他清楚邀請那樣的人物，不亞於直接邀求幽魂學派薩爾瓦托雷傳奇。

  因此，他思索幾秒道：“這幾天，你們各自回去收集情報，最好是沒有在科爾多公報上出現的情報，關於黃昏教派的，我有用！”

  “嗯？”

  貴族們對視一眼，心裡清楚他的用意，連忙點頭：
  “請索耶爾男爵放心，我這就聯系家族情報人員，會盡快給您回復。”

  “嗯。”

  ……

  不提島上眾人的反應，此時在城堡內的大廳裡，數十張椅子整齊的圍繞成一個圓形。

  最內圈是以薩爾瓦托雷傳奇為首的遠征巫師的核心人員，其中一位年輕的巫師甚是惹眼。

  ——“傳奇之下第一巫師”衛恩·洛夫特！

  比起之前在高空俯瞰，現在近距離觀察之後，周圍的巫師無不是心裡感歎。

  同樣是巫師，同樣學習“知識”，研究課題，怎麽別人不到二十歲實力就堪比傳奇，甚至遠超大多數傳奇級巫師。

  而他們這些“天賦極差”的傳奇巫師，大多是五十歲之後才晉升傳奇的。

  “衛恩，幾天不見，你的實力又提升了。”

  薩爾瓦托雷注意到周圍巫師的目光，臉上浮現一抹笑意。

  衛恩同樣注意到這些傳奇眼中的審視、羨慕、探究、疑惑的複雜眼神，只能平靜的說道：

  “只是運氣比較好。”

  “衛恩巫師，對巫師而言，實力可不是運氣能夠說明的。”一位身材粗壯的巫師笑道。

  “他說的沒錯，衛恩巫師的實力，我們已經見識過了，很強！”

  “可笑的是那些黃昏教派的秘修士，竟然會來襲擊阿列克謝島……”

  “真理只在法術范圍之內，有實力就是有實力，別管是黃昏教派，還是誰都一樣！”

  薩爾瓦托雷卻是沒有參與周圍巫師的議論中，而是介紹道：
  “這位是靈秘學派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