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塔問,“他們到底想做什麽?”
江應白停止腦海的思考,抬頭凝視著他,回,“或許不是自導自演。”
多此一舉,無論是想霞主動加入皇宮,還是異化天河鎮,都無需演戲讓他們看。
江應白繼續說,“有其他人混進了小鎮。”
洛塔睜大眼睛看著她,不安的問出,“其他人?什麽人?”
江應白說心中猜測,“反抗軍。”
任務的名字叫,“最初的反抗”,這或許是一條加入或者鏟除反抗軍的支線。
洛塔不敢相信江應白說的,“他們為什麽要殺普通民眾?難道他們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處境嗎?”
江應白看向窗外,天陰森森的,“不太可能。”
那是不可能的,反抗軍的首領是玩家,而玩家比誰都清楚這個世界處境。
所以畫家想做什麽?追求刺激嗎,普通任務難度無法滿足他?還是行俠仗義?
從道德的角度出發洛普拉的做法不合理,沒有人生來就該犧牲為他人延續。
可這不是政治考試,沒有買賣比一條人命換一群人命劃算,若沒人犧牲這個世界早已毀滅。
三人沉默一會繼續在房間裡尋找線索,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半個小時後,沒在房間裡找到異常之處三人來到隔壁。
江應白輕叩房門,松軟陰冷的觸感,年久失修的門扉散發著陰雨天特有的腐朽味,死氣沉沉。
發黃的舊報紙貼滿窗戶裡層,因潮濕陰冷的空氣邊緣皺起上翹,微小的縫隙裡只有黑暗。
洛塔叉著腰瞪著周圍一雙雙偷窺的眼睛。
敲了兩聲門內沒傳來任何聲音,江應白問古爾,“這裡有人住嗎?”
古爾打了個哆嗦,猛地從神遊中回過神,“有,有人住,我今天早上看到了。”
霞看出古爾很緊張,兩步從隊伍最後走到古爾身邊,“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說著她將自己的手帕遞給古爾,示意他擦擦額頭的冷汗。
古爾慌忙向後退了一大步,雙手左右揮個不停,“不,不,不用了。”
開什麽玩笑要不是因為她,他至於這麽害怕嗎?
霞失落的低下頭,眼裡的光消失不見,她被人討厭了。
古爾劫後余生般松了口氣,轉頭髮現洛塔正冷冷的盯著他,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具屍體。
古爾立即高聲喊道,“等等,魔法師大人,我錯了,剛剛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能得到您的手帕是我莫大的榮幸!”
霞拿著手帕開心抬起頭,沒想到對方態度180°轉變,“哎?!”
一隻手橫在兩人中間,是洛塔,他扯住霞的衣服,微微搖動,眨著眼睛,“霞姐姐我也想要手帕~”
“吧嗒”一聲,房間裡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四人齊齊望向緊閉的大門。
裡面的人在家,為什麽不開門?在隱藏什麽嗎?
江應白再次敲響房門,“我們是尤利安派來調查隔壁事故,有幾個問題想問你,麻煩你配合一下。”
房內依舊什麽聲音都沒傳出,仿佛剛才那聲是他們的錯覺。
耐心見底,對方浪費她太多時間,江應白沉聲開口,“你在堅持什麽?你以為這扇門能攔住我們嗎?”
正當江應白抬手強行開門時,裡面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而後是關門的聲音,輕微的腳步聲向門口靠近,裡面的人好像非常害怕他們,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
“哢呲,”木門從裡面推開,一個腦袋貼向門口,身子幾乎擋住全部縫隙,那人不太清明的眼睛四處掃視,最終落在江應白身上,“你們有什麽事。”
聲音乾澀沙啞,配上疲倦的表情,她昨天一定沒睡好。
江應白側著身子透過縫隙看向屋內,屋內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清,“我們能進去聊聊嗎?”
女人猶豫兩秒,松開手側過身子讓出路,“進來吧。”
入門撲面而來的霉味使古爾打了好幾個噴嚏,他不明白對方為什麽不打開窗透透氣,房間裡黑黢黢的,這樣的地方真的能住人嗎?
洛塔感到有些陰森,他拿出發光石頭,偌大的客廳裡除了一張桌子什麽家具都沒放,發黃且凹凸不平的牆面畫滿了五色的塗鴉。
一個圓和幾條直線的太陽,幾條波浪線的海洋,兩條直線和波浪圈組成的大樹,樹下一大一小兩個穿著裙子的火柴人手拉著手。
是小孩子的塗鴉。
這些暗示著女人有一個可愛的女兒,江應白看向客廳緊閉的門,在房間裡嗎?
洛塔抬了抬眼鏡,他一直跟在江應白身後,注視著江應白每個表情,他明白江應白要問話了,“有椅子嗎?”
女人表情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她非常討厭面前的人,但她不能拒絕,“有的。”
她向客廳其中一扇門走去,好一會女人拿出兩張椅子,“非常不好意思,家裡只有兩張椅子。”
江應白讓洛塔和霞坐下,與女人對視,女人目光閃了一下,她隱瞞的秘密無時無刻讓她感到不安與愧疚。
江應白問,“你知道隔壁死人了吧。”
女人緩緩點點頭,猜測著接下來的問題,她必須要小心謹慎,不能被人看出問題。
江應白打量著女人的表情,“前天你有聽到隔壁發出可疑的聲音嗎?”
女人思考一番搖了搖頭,動作自然,表情正常,態度更是緩和了不少,“很抱歉,並沒有。”
江應白繼續問,“你最近有在附近看到可疑人員嗎?”
女人繼續搖搖頭,“我最近沒出門。”
食物被盜後鎮民聽從尤利安的話,紛紛停止工作,待在家裡等待天災結束,大部分居民閑不住,會互相串門聊天,像女人這種幾天不出門尤為少見。
江應白問,“你對隔壁死人有什麽看法?”
似乎是放下戒備心,又或者打開了話匣子,女人又是搖頭,又是歎氣。
“那還能有什麽看法?當然是感到可惜啊,害,多好的一個姑娘就這麽死了,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乾的,聽說房間裡一地帶著血屍塊。”
女人靠近江應白,指著自己滄桑的臉,“嚇的我覺都沒睡好,嘖嘖嘖,那人也真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