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為難
  “你是怎麽瓦解他們的？”

  李遠聽說了那個基忽局的事情之後，頓時來了興趣。

  那些人挺有才的啊。

  江一凌驕傲的說道：“那還不簡單，我當上他們的盟主，然後開始分化他們的注意力，讓他們不能成體系的作戰。畢竟這種組織，全靠老大帶，當老大都跑偏了，他們不就越來越沒用了嗎？”

  “你一個大學班主任，就這麽閑嗎？”

  “喂，你什麽意思？怪我多管閑事？”

  “沒啊，這不是怕影響伱工作嘛。”

  “我怎麽沒聽出來？”

  “那我晚上請你吃個飯吧。”

  “嘿嘿，好的，你還是有良心的。”

  李遠：“……”

  其實他對於水軍很有興趣。

  所謂的基忽局，裡面明顯有專業的人指導，否則於越不會報警了都查不到蛛絲馬跡。

  這樣的人才，正是他需要的。

  未來是誰的天下？
  水軍的天下啊！

  越高檔次的水軍，產生的效果就越強。

  當然，肯定不能走詆毀路線，更不能是惡意詆毀。

  那種是違法的。

  可換一個思路呢？
  如果一個人在網上褒貶參半，那麽很多人會潛意識的去往壞的方面想。

  如果一個人在網上都是誇的，也會讓人產生不適。

  但如果一個人，網上全部都是罵他的，那麽吃瓜群眾就會去想挖掘一下這個人還有沒有一點優點。

  這其實屬於犯賤心裡。

  水軍的進化其實是很快的，目前為止，很多水軍都還停留在吹捧自家，詆毀別家的層面，已經落入了下乘。

  而江一凌遇到的這一夥，雖然做事不地道，但能整活就行。

  而且他們也算是抓住了水軍的精髓。

  想要打壓某個品牌，就直接無腦去吹，吹什麽沒有我們的專利，你們還是原始人……

  或者吹什麽別看你們又拿下一個工業明珠，實際上連打火機裡面的墊片都造不出來。

  水軍的目的，是敗壞路人緣。

  不過鑒於之前某些人被打臉太多次，然後被要求反思太多，所以現在大家都覺醒了，看見無腦吹的就想吐。

  李遠不怕被罵，反向黑的越多，將來爆發之後的效果就越強。

  這就叫反向塑造口碑。

  至於那些真能被水軍忽悠瘸的，不是他的目標客戶。

  他經歷過後面很多年的水軍毒打，整個互聯網上，幾乎是烏煙瘴氣，想正兒八經看個視頻都不行，清一色的是各種引戰，反思，無腦吹。

  “我七點還要去盯著軍訓那邊，我們現在就去吃吧，怎麽樣？”

  江一凌白天比較輕松，因為軍訓時間長，學生也沒什麽事。

  但晚上就比較忙了，基本上都是新生活動，在軍訓場地，班主任的任務還是很多的。

  “行啊，我直接開車去學校吧，就在學苑餐廳吃。”

  “這是體諒我嗎？”

  “嗯？”

  “不說了不說了，就在學苑餐廳，我去那邊等你。”

  江一凌趕緊掛了電話。

  李遠看了一眼今天的淨值，就離開了公司。

  1.8911（+4.23%）

  全靠聯盈科技的老鐵幫忙……

  第三周正式收官。

  ……

  沈天複被堵在了家裡。

  今天他幾乎什麽都沒做，就是不想讓人看出他有跑路的意圖。

  他在等周一那一千萬到帳。

  可剛剛收盤，還是被找上門來了。

  來人是他一個投資人的代言人，因為一直在密切注意天複資本的資金運作，所以知道公司出現了一些問題。

  沈天複看著面前這個四十來歲，戴著金邊眼鏡的中年人，說道：“龐管家，今天什麽風把您給吹過來了？”

  眼鏡男子笑的很溫和，說道：“沈總別緊張，就是按照老板的要求，來看一看公司情況。”

  “公司最近確實遇到了一些麻煩，一方面是大盤行情不好，另一方面是並購天奇股份付出的代價太大。這些我都跟老板們解釋過。”

  “那這周突然虧損幾個億，沈總能不能說說情況？我也好跟老板有個交待。”

  “呃……”

  沈天複深呼吸一口氣，先把眼鏡男子請到旁邊坐下，隨後才說道：“這是在下的一次失誤，本意是聯合江州的幾家私募做一次狙擊，沒想到被量化資金盯上了，然後被砸盤了好幾天。”

  他不會承認自己輸給了李遠，只會說是量化資金在搞事。

  眼睛男子始終臉色平靜，還安慰道：“這些都是正常的，輸給量化不算什麽丟人的事情，老板們也不是承受不起損失，相信以沈總的能力，扭轉局面問題不大。”

  沈天複只能賠笑道：“是，是，就算這次真的賠了幾個億，我也有信心下次運作回來。”

  他太清楚眼前這個眼睛男子了，看上去是很好相處的人，實際上下手最狠的也是他。

  畢竟那些投資人不方便露面，事情全權委托給了眼鏡男子。

  沈天複嚴重懷疑，對方已經察覺到了什麽，所以今天特地過來敲打一下自己。

  他自認為很多事已經做的天衣無縫了，自己也沒露出任何破綻，如今看來，不一定保險。

  畢竟那些後手，安排的時間太長了，這麽多年，被監控到也是有可能的。

  眼睛男子笑眯眯的說道：“那就好，沈總努努力，爭取能盡快達到之前的計劃目標，老板們不會虧待你的。”

  沈天複滿口打包票，“沒有老板們，哪有我沈天複的今天，龐管家給老板們回個話，讓老板們把心放在肚子裡，我會想盡一切辦法的。”

  “那就好，我先走了，跟老板們回個話。”

  眼睛男子起身，拍了拍沈天複的肩膀，就笑呵呵的離開了。

  “龐管家慢走。”

  沈天複擦了擦額頭的汗，即便房間的空調一直沒關過。

  正常人很難感受到那種死亡臨近的感覺，因為他們從事的絕大部分事情，都不存在讓人不惜一切代價弄死你的條件。

  但沈天複做的事不一樣，甚至江州那些私募做的事都不一樣。

  涉及到了錢，還是幾十億乃至上百億，為了這些錢，搭上幾條人命算什麽？
  他還在猶豫，周一要不要跑。

  如果今天拿到舒妍琳那邊的一千萬，他半夜就會跑了。

  然而剛收盤沒一會，就被人堵在家裡，他完全有理由懷疑，今晚要是自己敢跑，應該是沒機會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還沒回過神來，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看一眼號碼，他皺起眉頭。

  接通之後就呵斥道：“不是跟你說過，沒事不要給我打電話嗎？”
    裡面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語氣有些焦急地說道：“剛剛家裡來了幾個人，說是你的朋友，把小駱接走了。”

  “什麽？”

  沈天複冷汗直流。

  “他們說要帶小駱出去玩一個星期，你……你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

  沈天複臉色陰沉，隨後就說道：“沒有，怪我之前忘了跟你說了，恰好我幾個朋友出國玩，說要見見小駱，我就把地址告訴他們了。別擔心，過幾天小駱就回來了。”

  沈天複直接掛斷了電話。

  身上仿佛被抽光了力氣，癱軟在了沙發上。

  耗子在貓頭鷹眼皮底下，終究是翻不起什麽浪花來。

  他不想給人當狗，可實際上已經是狗了。

  之前說的好好的，會相信自己。

  就是這樣相信的？
  擺明了讓他下周把局面扭轉回來，不扭轉回來，他兒子就別想要了。

  問題是他到哪扭轉？

  資金被鎖定了那麽多，整個天複資本，能拿出來的現金，連三個億都沒有了。

  這還是他在發現對方是量化資金後，節省下來的。

  要是手裡還有牌，他不至於想跑路。

  他知道繼續下去，不會有結果，只會越來越被動。

  現在那些投資人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就算是死，也得扛住！

  要是他們的錢沒有了，沈天複就拿自己全家的命來抵帳。

  想跑路？那是不可能的。

  他再次拿出手機，給沈安娜打了一個電話。

  “回家一趟，盡快！”

  現在能夠救自己一家的，也就只有李遠了。

  他不知道李遠有沒有能力去對抗量化資金，可這是唯一的希望。

  而唯一能讓李遠出手的辦法，要麽是舒妍琳，要麽是沈安娜。

  因為他沒別的選擇了，舒妍琳現在甚至都不算是自己手裡的一張牌，頂多靠著親情關系，算半張。

  在家裡等了一個小時左右，沈安娜才回到家。

  這就是離家太遠的弊端。

  不過他從來沒想過去市中心買房，那邊會更加限制他。

  沈安娜不知道老爸突然喊自己回家做什麽。

  “你最近跟李遠聯系了嗎？”

  沈天複說完這話，就把沈安娜給說愣了。

  因為上周她詢問要不要跟李遠接觸，自己老爹說沒有接觸的必要。

  昨天還說不用主動接觸李遠，很快李遠就會求過來。

  “我……沒有……”

  她現在學校都很少去，大部分時間都在舒妍琳之前住的那個公寓，幫舒妍琳照顧貓。

  因為舒妍琳要連續軍訓兩周，沒時間回來喂的。

  “那你最近在做什麽？”

  “我……養了隻貓……”

  沈安娜從來不敢對自己老爸撒謊。

  沈天複莫名的憤怒起來：“養貓？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這種時候，你怎麽有閑心去養貓的？”

  沈安娜：“……”

  能讓她做什麽？
  本來說要進娛樂圈的，結果自己老爹撤資了，現在很多資源也拿不到，她甚至在網上都沒什麽曝光度了。

  學校那邊因為已經大四，沒什麽課程，學生們都在考慮實習的事情，加上她在學校出現就會有人八卦，她也不想去學校。

  無非就是偶爾參與一下江州圈子的聚會，但是那種聚會，一個月能有一次就算不錯了，總不可能天天有。

  “爸，您有什麽事要我去做嗎？”

  她不敢生氣，也沒有生氣的資格。

  沈天複沉著臉說道：“我有一筆資金被套了，目前只有李遠能幫我解套！你馬上去聯系李遠，不管付出任何代價，無論如何，都要說服他下周一幫忙。”

  “什麽！爸，我跟李遠關系勢同水火，想要在短短一兩天內修複，幾乎是不可能的。而且李遠連琳琳都不怎麽幫忙，我找他肯定也……”

  沈安娜本以為如實說明情況，自己老爹會考慮一下現實，畢竟這個要求她實在是做不到啊。

  可萬萬沒想到，聽到這些話之後的沈天複，變得更加暴躁了。

  直接大聲呵斥道：“這是你應該考慮的事情，難道讓我教你怎麽去做？培養你二十多年，你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沈安娜：“……”

  明明是你說的，李遠不重要！

  明明上周她有跟李遠說話的機會，就算沒辦法修複關系，至少也能緩和一些。

  甚至昨天你都還說等李遠來求你。

  突然之間就讓我去搞定李遠不說，還讓李遠幫你的忙？
  這天底下哪有那麽容易得事？

  沈天複似乎也發現語氣有些重了，稍微緩和了一些，說道：“娜娜，這件事真的很重要，關系到天複資本的存亡，如果下周一之前搞不定，什麽都完了！我們一家人都會完蛋，我們擁有的一切，都會變成過眼雲煙。為了整個大局考慮，你就受點委屈吧。”

  沈安娜的情緒，並沒有太大波動，而是反問道：“爸，家裡的事情，我願意盡全力。可李遠那邊，我跟他矛盾很深，他對我偏見也很大，就算我跪下去求他，他都不會答應的。”

  “那你的長相呢？教你的那些東西是幹什麽用的？你連自己最有用的優勢都不會利用嗎？”

  面對沈天複再一次的呵斥，沈安娜臉色露出了恐懼。

  “爸，如果李遠想要，我是不是就得給他？”

  “你早就該給了！早就該懷上李遠的孩子了！你別忘了，天複資本將來是你的，誰能幫你的忙，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嗎？”

  當一個父親親口對女兒說出這種話的時候，沈安娜就懂了。

  自己老爹確實是走投無路了。

  即便自己老爹說了一堆前後矛盾的話，跟他之前的風格完全不一樣。

  即便這裡面充斥著太多的疑點。

  但是她沒得選。

  “下周一之前，搞不定李遠，以後你就別回來了！我把天複資本砸了，都不會留給你！”

  沈天複直接撂下了狠話。

  這麽多年，他一點點培養沈安娜對天複資本的期待，他不相信沈安娜能夠放下天複資本。

  畢竟掌管了天複資本，她的社會地位，會直接提升好幾個維度。

  這麽多年，她追求的不就是名利嗎？
  “我知道了……”

  沈安娜低聲回了一句。

  沈天複說道：“記住了，天底下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躺在床上的你。”

  沈安娜沒有回應這句話，只是說道：“那我先走了，等會我會想辦法聯系李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