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本來可以成為朋友的。

  學院那邊一條短信道歉，就想把這件事翻篇，李遠也不是那麽容易知足的人。

  畢竟一件事，他都在江一凌身上收三回利息了，還總感覺差了點。

  不過轉校什麽的，他暫時還沒想過。

  媽的，自己走了，豈不是讓江州大學徹底甩開心理包袱了？
  自己就不走，甚至沒事就去江州大學刷刷存在感，看看是誰惡心。

  所以他收到溫玉仙的信息後，第一時間就答應下來。

  半個小時後，他來到了江州大學的學苑餐廳門口。

  因為江州大學人非常多，所以餐廳足足有四個，學苑餐廳也被稱之為一號餐廳，距離大學門口最近。

  這家餐廳的價格，比別的餐廳也要稍微貴一點，基本都是在外面的知名小吃，十幾塊錢可以吃一頓，三五十也能吃一頓。

  二樓則是酒樓餐廳的樣式，有時候聚餐不想出去，學苑餐廳二樓是最好的選擇。

  有針對學生的套餐，兩百塊足夠四五個人吃。

  不一定多好，但氛圍感肯定足足的。

  缺點就是沒有酒水供應，除非偷偷帶，反正學校超市不賣啤酒。

  李遠正在門口等著呢，突然一隻小手就從他的胳膊伸了進去，緊接著另外一隻胳膊也伸了過來，把他整個手臂摟住。

  一扭頭，就看見了左邊的溫玉仙，笑嘻嘻用那甜美的聲音喊了一句：“學長！”

  在這一刻，李遠明顯察覺到周圍有一些不善的目光。

  學校很多人都認出溫玉仙了，畢竟溫玉仙也不是正兒八經做財經的，傳播度相當廣。是個男的，在短視頻裡面就不可能刷不到美女。

  雖然溫玉仙的視頻內容不擦邊，可她長相擦邊了。

  所以溫玉仙走到哪，被人發現之後就會拍到哪。

  這種事也算是給她拓展一下矩陣帳號，對她本身沒什麽影響。

  可對自己有影響啊！

  事實上，他跟溫玉仙真的不熟。

  她東方鋰能大小姐的身份，跟自己沒一點關系。

  別的方面，她是自己公司的簽約網紅，自己做好分內的工作，也沒有討好她的必要。

  “學妹，你這樣一來，全校男生都要把我當仇人了。以後走在校園裡面，遇到你的狂熱粉絲，不得給我敲悶棍？”

  往餐廳裡面走的時候，李遠說了一句。

  溫玉仙笑嘻嘻的說道：“學長，有你這麽誇人的嗎？”

  “伱對自己的長相，心裡沒數嗎？我也不是臉盲……”

  “就……還好吧……”

  “你明天至少要掉一萬粉，公司該扣你錢了！”

  “嘿嘿，能跟學長一塊吃個飯，被扣點錢也是應該的。”

  其實溫玉仙壓根就沒從公司拿多少錢。

  第一個月兩千，第二個月粉絲多了，按照合同拿到了一萬，第三個月有接廣告的錢，加上粉絲量又增加了，估計能有十五萬上下。

  可問題是，她現在就收到前兩個月的工資，第三個月的還早著呢。

  兩人找了個位置坐下，溫玉仙就拿著菜單遞到李遠面前，“學長想吃什麽？你先點吧。”

  “我對這裡熟，你先點，到時候我再補充。”

  “哦……”

  ……

  溫玉仙對於點菜真的沒啥經驗，所以拿到菜單之後隨便選了兩個。

  反正她也不是真來吃飯的。

  她相信李遠肯定也不是真的來吃飯的。

  “學長，我點好了。”

  她點了兩個最便宜的，畢竟李遠說要請客，不管他有多少錢，別忘貴的上面點就對了。

  萬一他是個老摳性格呢？
  富豪是老摳的，也不是沒有。

  李遠看了一眼菜單，就說道：“學妹，你點的這兩個菜，我橫看豎看，就只看見了兩個字。”

  “啊？哪兩個字？”

  “秀色……”

  “學長，這個是什麽說法？”

  李遠直接把溫玉仙的兩個菜劃掉，很明顯她是瞎點的，點什麽水煮毛豆跟鹵豆乾。

  一邊重新選擇菜一邊說道：“因為那兩個菜沒啥能吃的啊，想要下飯，只能就著你了……”

  溫玉仙愣了，稍微反應了幾秒鍾才明白李遠是什麽意思。

  那雙眼睛，越來越好奇了。

  於是就問道：“學長應該有女朋友了吧？”

  “有女朋友也被你給攪黃了……你好……”

  李遠喊來了服務員，隨後把菜單交給對方。

  等待上菜的時間，溫玉仙如同一個好奇寶寶一樣，畢竟第一次跟李遠接觸，發現李遠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他表現的不冷不淡，能讓你感覺到愉悅，可又能明顯感覺到距離。

  “學長，我家不是江州的，對這邊也不是很熟悉，等軍訓完了，可以帶我逛逛嗎？”

  “我估計你不會想逛。”

  “為什麽？”

  “因為軍訓完了你隻想好好睡兩天。”

  “那也可以等下一個周末嘛……”

  “那就更沒戲了，你知道學校有早讀打卡嗎？”

  溫玉仙：“？？？”

  “大學還有早讀打卡？”

  李遠笑著說道：“對啊，夏令是每天早上六點鍾，可以不用去教室的，但是打卡是必須要去的，沒有人能逃掉。一般從宿舍出發，去跑到南門有一個打卡點，在那邊打卡結束之後，還要去院樓再打卡一次。兩次打卡全部記錄，才算是參與了早讀。整個學年早讀缺勤五分之一就要通報批評，確定三分之一就要留校察看……缺勤三分之二的話……”

  李遠沒有繼續說下去。

  溫玉仙已經懵了。

  “那冬令呢？”

  “六點四十。”

  然後，溫玉仙就不說話了。

  她此時心裡大概想的是：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高中早讀的辛苦，從來沒想過大學還有這種。我真傻，真的。明明可以隨便在網上打聽到相關信息……

  其實李遠對這件事也是深惡痛絕的，全校就沒有一個不罵的。

  去年其實還好，只需要跑到院樓去打一個卡就算完成了。

  結果今年變本加厲，學校感覺隻往各自院樓跑，距離沒多遠。

  不管是哪個學院，跟學生宿舍之間的距離，都不到一千米。

  最終，不知道哪個家夥一拍腦袋，想出了個兩段式打卡，先跑一千五百米去南門那邊，隨後還要再跑去院樓那邊。

  金融學院算是好的，兩段加起來也不過兩千米，有的學院，加起來能有三千米。

  兩次打卡的間隔不能超過半個小時，還特麽帶人臉識別的。

  每天一大清早，打卡點附近的小樹林裡，到處塞的都是自行車。

  因為正常人哪能一覺睡醒就先跑個兩千米的？
  反正這件事，就沒有幾個學生不說學校領導是腦殘的。

  “學長，有辦法不參加早讀嗎？”

  對溫玉仙來說，這種被強迫約束的滋味，她受夠了。

  她跑來參加自主招生，就是因為高三壓力太大。

  她不太習慣在別人創造的規則裡面生活，除非那個規則比較寬泛。

  比如刑法。

  “沒辦法，不過……你會騎自行車嗎？”

  “會啊。”

  “那就買個自行車吧，要不然就能祈求天天下雨或者下雪，因為這兩個天氣，不用跑早讀的。”

  “那好吧，能跟學長在一塊學習，跑早讀，想想也沒那麽恐怖了。”

  這是溫玉仙給自己的心理安慰。

  而且李遠也要跑早讀，到時候自己是不是可以坐在他的自行車後排了？

  想到這，她馬上說道：“學長，我突然間想起來，我不太會騎自行車，到時候能麻煩學長帶我一段路嗎？”

  “這……恐怕不太行。”
    “難道學長要接女朋友？”

  “不是啊，我不用跑早讀的，而且也不用上課的，參加考試就行……”

  溫玉仙：“……”

  很快，飯菜就上來了。

  溫玉仙完全被帶偏，本來她今天想要跟李遠聊一聊炒股的事情。

  她自認為對市場的把握度很高了，在行情最不好的兩年，翻了三倍。

  然而看見了擎天混合中小盤的數據，她才發現自己跟李遠的差距有多大，想要學習一下李遠的思維。

  在她看來，炒股就跟人生一樣，每一次買入，都是在押注未來，中間伴隨著很多變化，一個不小心就會走錯路。

  她接觸過很多東西，發現股市是最複雜的，充斥著爾虞我詐，充斥著奸惡毒辣。

  一直到吃完飯，李遠結帳離開，她才回過神來，正事還沒談呢。

  又要等。

  鬼知道下一次要等多久？
  他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

  今天一大早，沈安娜就回家了一趟。

  主要是她都大四了，宿舍的人一直問她新拍的電影是什麽情況。

  嗯，那個電影拍了個開頭，自己老爹撤資了，結果可想而知。

  當然，這次回來不僅僅是為了躲避那個環境，還有一個原因是昨天自己老爹說的那些話。

  明明之前，他強烈要求自己跟李遠修複關系，甚至還說出自己就該懷孕那種話，結果現在口風突然變了，變成了另外一個極端。

  到家之後，她就看見自己老爸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書。

  看見沈安娜回來，他就問道：“今天怎麽回來了？”

  沈安娜說道：“爸，我有點不太明白您昨天說的話，而且我發現李遠還是挺在乎琳琳的，我跟他修複關系的機會還很大，所以……”

  沈天複放下了書，沈安娜看見了，那是一本明史。

  “修複關系可以，不過不是現在。你犯不著把自己的籌碼，壓在一個注定失敗的人身上。”

  “注定失敗？”

  沈安娜這段時間，一直在關注著李遠的所有信息。

  無論從哪裡看，他跟失敗好像都不沾邊吧？

  他幾個月的時間，就達到了自己父親幾十年的成就。

  “是的，他注定要失敗！因為他沒有一個朋友！”

  沈天複一說這話，沈安娜馬上就明白了。

  李遠這是被狙擊了啊。

  可一個被狙擊的人，是怎麽保持連續兩周基金淨值高增長的？
  她試探性的說道：“爸，擎天資本最近好像勢頭很強。”

  沈天複也沒否認，畢竟第一次交鋒，輸給了李遠，明天如果聯盈科技再漲停，柳上元就該發瘋了。

  之後每個漲停，他那邊都要虧兩億多。

  不過他依然敢說，李遠輸定了！
  信心不是來自於天川股份。

  天川股份只能算是雙方第二次交鋒，哪怕吃掉李遠十個億，李遠也不算熟，頂多是雙方打平了而已。

  他還知道接頭人出現問題了，說明李遠意識到了危險。

  不過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明天高開之後，他們就會砸盤。

  這一次可不是融券，而是實打實的籌碼。

  只要能賣掉就是賺的。

  他們賣的越多，李遠的資金損失就越大，那種盤面，短期根本不會給李遠離場的機會。

  他們的平均成本要比李遠低上很多，上周打開了十幾個點的空間，根本不足以讓李遠撤出來。

  他肯定會猶豫，他那麽狂的人，肯定不會認輸。

  利用的就是他不認輸的氣勢，借助這一點，就可以讓他越陷越深。

  要是能把李遠逼到使用添油戰術，那就是前所未有的成功。

  不過能讓李遠斷臂求生，已經算不錯了，他相信李遠還是可以反應過來的，畢竟奸細已經暴露，本質上雙方已經明牌。

  他手裡籌碼多，籌碼便宜，想破腦袋，他都不知道自己這一次怎麽輸！
  不會有資金來救他了，因為天川股份的大股東沒錢，小股東都是各個資本，開盤就已經套現走人了。

  他對沈安娜說道：“勢頭有什麽用，就算再強，能強得過一個明朝嗎？他現在看起來像是大明開國一般氣勢如虹，實際上他距離崇禎的處境，已經沒差多少了。”

  沈安娜也看過一些歷史，知道自己老爹說的是什麽意思。

  大意就是說，當所有人都反對李遠的時候，即便李遠能力再強，也翻不起什麽浪花來，最終只有吊死煤山一條路。

  當然，崇禎是昏君還是明君，在這裡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處境，重要的是他最終的結果。

  “爸，他好像也沒做什麽吧？”

  沈安娜不知道李遠怎麽就突然得罪這麽多人。

  “他做了！他的所有資金，幾乎都是從互聯網上得到的。全國的基金份額本質上是沒太多增量的，就算有，也比不過整個行業的增量，所以利潤方面十分有限。本身擎天資本一年賺十個億，也應該讓別的渠道賺三個億，這樣一來大家就在一個鍋裡吃飯，沒有誰會輕易砸飯碗。

  但他把渠道的三個億吞掉了不說，上來就對同行下死手，這樣的處境，他能活多久？”

  這就是沈天複相信李遠必輸無疑的底氣。

  哪怕天川股份沒讓他賠多少錢，哪怕他還能一直憑借自己在互聯網上的優勢吸收資金。

  可他搶走了太多人吃飯的家夥，所有人都會不惜一切代價的把他搞死。

  他做的越大，死的越快。

  就跟海洋生態一樣，只有李遠這條鯨魚死了，千千萬萬的小魚才能吃飽。

  所以這個過程，必然是不死不休，要麽李遠死，要麽他們所有人都死絕。

  是李遠死的概率大，還是那些做渠道的死的概率大？

  很顯然是前者。

  後者代表的不僅僅是一個行業，更是整個世界運行的規則。

  說難聽點，除非李遠有顛覆整個行業的實力，否則就一定輸！

  而那些規則，就是天道。

  李遠做不到逆天而行。

  沈安娜相信自己老爸既然說的這麽自信，肯定已經預測到了結果。

  “那我就先不跟他接觸了。”

  沈天複擺擺手，“不用接觸，用不了多久，他或許會求著跟我們見面，求著跟你修複關系。”

  “嗯。”

  沈安娜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自己老爸說的那些話，她並沒有信心。

  李遠就算失敗，也不會求自己的。

  一開始在學校，他只是個窮學生的時候，面對自己都沒有低過頭。

  以後就算再窮，也不會比之前差。

  仔細想想，李遠真的已經很強很強了。

  能在那麽多勢力的圍剿下，還能殺出一片天地，還能保持兩周的高速增長。

  他打開了幾個基金申購平台，各個榜單上面，根本找不到擎天混合中小盤的消息。

  明明擎天混合中小盤的上漲勢頭是最猛的，可是月淨值在增加十六個點就能排在上漲第一的位置，李遠那邊半個月五十多個點的淨值增加，竟然連榜單都上不去。

  無論大小平台，都沒有他們的身影。

  甚至在一些小平台上，壓根搜不到擎天混合中小盤的代碼，要麽就是給屏蔽了，要麽就是給下架了。

  只有一些大平台可以搜到，畢竟大平台還要點臉面。

  榜單不準，可以拿技術出錯來應對，屏蔽人家的代碼跟搜索欄，就沒辦法用這種借口了。

  李遠的傲氣，她深有感觸。

  自己跟他僅僅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誤會，甚至她遭遇到的損失還要更大一些，結果李遠死活不給機會修複關系。

  昨天自己就在舒妍琳身邊，但凡他多看自己一眼，自己就過去搭話了。

  他不知道鋒芒太盛，會沒有人願意接近嗎？

  全世界無論哪個地方，能避開人情世故呢？
  資本之間，哪一個不是互惠互利。

  “可惜了，本來可以成為朋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