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都是這些好品質害了我啊

  驟雨越下越急，雨滴砸在地面或是水窪裡碎開，拖著暗紅尾燈的汽車傾軋過後，嘩嘩作響的同時泛出白沫。

  巴士緩緩停靠在站牌邊，明黃的燈光透過雨幕，給城市添了一抹暖色。

  因為下雨再加上開始入夜，室外的溫度急劇下降，但清伊小泉卻感覺渾身有些燥熱，哪怕自己的肩膀有一半在外面淋著冷雨也還不能減輕半分。

  她沉浸在這種煩躁之中，甚至有些心有余愧，感覺像是做錯了事一樣。

  可明明是自己掏錢請的客啊！

  這種明明花了錢還心裡有種愧疚的錯落感讓她無所適從，看著身旁正打傘嘴裡還哼著歌的瀧谷澤，她本來還想質疑兩句，但話到了嘴邊卻變了。

  “那，那個，瀧谷，剛才我不是不想請你吃飯的，就是咱倆這麽久都沒見過面，我有點陌生，我可不是小氣.”

  清伊小泉攥著衣角，有些不太敢看他的臉，特別在最後一句上面加重了語氣，用來表面自己的大方，雖然這個大方真不真只有她自己心裡知道。

  但看她這副誠心解釋的模樣，明顯是家教足夠好，可也是傻的太可愛。

  就這樣鮮嫩可口的小肥羊，他一口起碼能吃七八個，也得虧瀧谷澤做事歸做事，還沒動其他歪心思，要是換個人來，恐怕連骨頭渣子都給吃了。

  都是老實、正直、專一、單純、善良、懂事這些優良的品質害了我啊！

  【摯愛對象：清伊小泉（湛白）】

  【摯愛回饋：得到4750円付出，回饋區間為白，獲得9500円回饋】

  【摯愛提示：資金已劃撥銀行卡】

  瀧谷澤關閉了光幕，一副大度氣派擺了擺手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有錯那就改好了，我沒放在心上的。”

  “那就好，那就好。”

  清伊小泉丟了魂兒似的呢喃著。

  她的不適感越來越強了。

  怎麽想都不對勁，明明自己付了錢卻還反過來道歉解釋，難道這就是大人的世界嗎，怪不得都說進入社會之後才會發現花錢有時候也買不來好。

  這個社會竟然這麽複雜恐怖嗎！

  想到自己還有三年畢業，她的心頭就不由生出了一股緊迫感和沉重感。

  瀧谷澤忽然眯起了眼，看著不遠處街道裡昏暗的路燈，回憶了一下後朝前指了下：“你家好像就在前面吧。”

  “對，拐角右手邊第一戶，好像離你家有點遠，要不我打著傘把伱先送.”

  聽見聲音剛回過神的清伊小泉下意識的抬頭，隨後肯定了他的說法，不過話還沒說完，就驀的戛然而止了。

  因為在安靜的街巷裡，越是往她家方向走，就越能聽見怒衝衝的罵聲。

  甚至再往前走兩步，還能看見門口不斷有什麽東西被扔出來，隱隱還不斷傳來響亮的巴掌聲女人的痛呼聲。

  清伊小泉小臉一白，身體忽然繃緊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圓溜溜的大眼睛裡露出緊張，聲音有些打顫：“瀧，瀧谷，要不然你先回”

  就在她竭力掩飾自己的緊張，想勸瀧谷澤先走時，幾道夾雜著怒氣的罵聲和一個從房間裡淋著雨像是被趕出來女人身影，打斷了她想要說的話。

  “你這賤婦！為什麽要買這麽多裙子回來？你是不是想出去勾引男人！？”

  “扔掉！全都扔掉！一件不準穿！”

  “我告訴你！如果再讓我發現你背著我出門，你永遠都不要再回這個家！”

  滿臉怒色的男人大吼著，把手裡抱著的衣服往外不停的扔，哪怕自己淋著雨也沒打傘的意思，而剛才那個身著白裙的女人則蹲在地上，一言不發的撿著衣服，頭髮凌亂耷拉在身上。

  吼聲在空蕩的街道裡回聲，哪怕雨下的很大，恐怕也會有不少人聽見。

  不過也就是因為街道裡面沒人，瀧谷澤和清伊小泉的存在就顯得突兀，哪怕只是用眼角的余光一掃，剛出來的男人和女人都瞧見了他們的身影。

  中年男人見狀望過來，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忽然就收斂了自己的怒容。

  很明顯，做人還是要點面子的。

  起碼有外人在的情況下，家庭的矛盾是不能暴露的，人都喜歡分享自己的幸福，至於在家庭美滿的表面之下究竟藏著什麽東西只有自己知道了。

  男人明顯還沒完全喪失理智。

  他的目光在清伊小泉和瀧谷澤的臉上來回掃視，目光幻滅不定，最後還是硬撐起了一副笑臉，乾笑著說道。

  “是阿泉回來了啊。”

  在聲音出現的那一刻，站在旁邊的瀧谷澤，清楚的看到了清伊小泉臉上的慌亂和無措，以及顫了下的身體。

  於是他順著聲音，看向了淋在雨中的中年男人，以及眼神麻木的女人。

  蹲在地上身著白裙的女人。

  如果不出錯的話，這位大概就是清伊小泉的媽媽，也就是清伊太太。

  只不過對方的狀態可不太好。

  “媽媽！”

  最終也還是清伊小泉沒忍住，眼眶泛紅，也不管打不打傘了，喊了一聲就直接跑了過去，蹲在地上幫頭髮濕後粘在臉上的清伊太太整理起儀容。

  站在屋簷下的男人見此，眼裡浮現一絲鬱氣，但礙於外人並沒有發作。

  雖然不能現場發作，他就打算把妻女先叫回家，但這時瀧谷澤打著傘突然上前一步，擋在了清伊小泉和她媽媽身前，然後躬身後就打了聲招呼。

  “清伊叔叔您好。”

  清伊大央腳步停滯了下，上下打量一番後問道：“你是瀧谷家的小澤？”

  “是我。”瀧谷澤笑著點了點頭。

  清伊大央站在屋簷下，強壓下心中的不耐，拿出了成年人的模樣，故作疑惑的看向旁邊的女兒：“你們這是.”

  “今天在外面剛好碰到阿泉，一時間相聊甚歡，所以我們倆就在外面吃了頓便飯，再加上今天天黑又下雨，所以就回來的晚了點，希望您能原諒。”

  瀧谷澤得體的姿態讓人挑不出來半點碴，不僅解釋了自己為什麽會在這的原因，也側方面的為小肥羊開脫。

  清伊大央臉皮抖了抖，深吸了一口氣，只能無奈的回道：“不礙事的。”

  說罷後他就不再吭聲了。

  按照慣例，不太熟悉的人恰巧遇見之後最多就是寒暄一番後就會告辭。

  更何況他和瀧谷家可沒什麽交情。

  日本是很注重鄰裡關系，但也僅限於表面而已，更何況瀧谷澤的父母都已經去世了，家裡就他和姐姐兩人。

  瀧谷椿整天忙著加班，腳丫子跟踩了風火輪一樣，根本沒有在意這些。

  至於以前的瀧谷澤，那時候的前身就知道每天苦哈哈的搬貨，性格的沉悶也決定了他不會整理關系，實際上他們家的存在感在町裡都不怎麽強。

  所以他就等著瀧谷澤自己離開。

  畢竟明眼人也看得出來。

  像這種家庭私事，一般人只有避之不及的道理，誰沒事還趕著往上貼。

  不給別人添麻煩的道理反過來。

  也就是不給自己找麻煩。

  可左等右等，半分鍾都過去了，結果這小子就這麽笑眯眯的看他就不離開，腳底下就跟生了根挪不動一樣。

  清伊大央有些不耐煩，瞪著大眼對他下了逐客令：“要進來喝杯茶嗎？”

  “好啊，麻煩您了，叨擾了。”

  瀧谷澤毫不拖泥帶水的一口答應。

  這反應把清伊大央看傻了，瞪著眼半天都沒能說出話，完全沒想到他的臉皮竟然那麽厚，他就只是客氣啊。

  他站在原地憋了半天，最終還是黑著臉悶聲說道：“那就請先進來吧。”

  說罷轉身就走，也不管自己還淋在雨裡的妻女了，似乎是瀧谷澤的不要臉差點把他憋出內傷，但說出去的話又沒法收回來，只能啞巴吃黃連了。

  等清伊大央進了家門，蹲在地上互相抱著的母女這才敢小聲的說話了。

  “媽媽你沒事吧？”清伊小泉這會眼眶也紅了，心疼的看著媽媽，左摸摸右摸摸，似乎想幫清伊太太把凌亂的頭髮捋好，但越捋越亂還不如不弄。

  清伊太太失笑了下，溫柔的捏住女兒的胳膊，製止了她的動作，撫了兩下她的腦袋輕聲說道：“我沒事的。”

  母女倆都蹲在雨裡，這會兒已經淋成了落湯雞，衣服都緊緊貼在身上。

  特別是清水太太還穿的是白裙子。

  細嫩的腰肢甚至只有兩尺。

  窈窕的身材展露無疑，水滴匯聚在白皙的下巴上，再滴入領口深不見底的溝壑裡，一看就知道這風浪很大。

  稍稍整理了下衣服，她們倆互相攙扶著站了起來，清水太太向瀧谷澤投了一道感激的目光，隨後柔聲說道。

  “請快進來吧，外面風很大。”

  “謝謝美子阿姨。”瀧谷撐著傘笑著應了句，跟在兩人屁股後面進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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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