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管所。

  無論是利普，還是菲奧娜，都接受不了這句話。

  利普非常急躁，額頭青筋都根根凸起了，“黛比，你這是什麽意思？那個心理醫生跟你說了什麽？她說的都是錯的！”

  黛比微微一笑，“醫生說了你會這麽說，被她說中了。”

  利普聽得一愣，“what the fxxk！她究竟說了什麽，你告訴我！”

  黛比依舊平靜，“她說她很敬佩我們加拉格家，覺得我們很不容易。但我們這樣是不對的，你們對我產生了非常不好的影響，讓我分不清是非對錯。”

  “她還說，家庭的確非常重要。可家庭的重要性，不僅僅體現在無論生活多麽苦，一家人都要不顧一切的死守在一起這種事上。”

  “我們把家庭理解的太狹隘了，以為守在一起就是家庭。”

  “但並不是這樣的。”

  “……”

  “我覺得她說的很對。”

  “我想要變好，我不想長大之後，跟你們一樣。”

  話說到這裡，旁邊的獄警出聲提示，表示該回去了。

  黛比乖乖的點了點頭，再衝已然在哭了的菲奧娜，開心的笑了笑，“回去之後，幫我跟卡爾道個歉，之前的事是我做錯了，我希望他能原諒我。”

  “那就這樣，我走了，以後如果沒事，可以不用再來看我，一年很快就會過去的。”

  話語出口，也不等菲奧娜和利普能說什麽，黛比徑直起了身，跟著獄警離開。

  目送著黛比離開，菲奧娜紅著眼睛，淚水決堤，不住的呢喃，“黛比……”

  利普額頭青筋畢露，雙拳緊握，氣得呼吸急促的一塌糊塗。

  黛比剛才最後那番話的意思，其實已經算是表達的很清楚。

  跟隨著卡爾和伊恩的步伐，黛比也要擺脫加拉格家了……

  那麽，加拉格家還剩什麽？
  只剩菲奧娜和利普姐弟兩，以及什麽都不懂的利亞姆，還有一個從來不會帶來好事，只會帶來壞事的弗蘭克。

  這還是加拉格家嗎？

  ‘加拉格家沒了…..’

  出去的路上，菲奧娜魂不守舍，無比絕望，腦子裡只有這一個念頭，再無其它。

  菲奧娜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大樓的，直到利普的一聲怒吼，才勉強回過了一點神。

  “fxxk！”甫一走出大樓，利普便氣憤至極的怒吼了一聲。

  這種經常會爆發的怒氣，還真挺嚇人的。

  菲奧娜聽見，滿眼絕望的看向利普，想說話，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看著這樣的菲奧娜，利普很心疼，“菲奧娜，不用擔心，黛比只是被那個該死的心理醫生給蠱惑了，她是個加拉格，是我們的家人！”

  “我們沒事就來看她，她多見見我們，就不會再有那種荒唐的想法了。”

  真的是這樣嗎？

  菲奧娜其實並不覺得。

  但此情此景，菲奧娜渴望，或者說，必須擁有一個希望，即使這個希望是假的，是幻象。

  因為，如果沒有這麽個希望……

  菲奧娜真不知道該怎麽支撐下去了！
  這些孩子，是菲奧娜的命啊！

  一直以來，把這些孩子養大，幾乎可以說是菲奧娜活著的意義。

  沒有了這些孩子，那還活著幹什麽？又要怎麽活呢？

  “嗯，”菲奧娜鼓起力氣，擠出了一抹笑容，點了點頭。

  凱倫冷眼旁觀，看到這裡。

  要不是知道加拉格家的這些家夥，都是怎樣的爛人，凱倫真覺得自己要被感動到了。
    如是想著，凱倫止不住想笑。

  **************
  北華萊士街2114號。

  伊恩的臥室裡，一點動靜都沒有。

  伊恩還在睡，一動不動。

  房間外。

  混身疼痛，知道自己大概沒有多少時間了，坐在輪椅上的佩吉，讓弗蘭克打開了伊恩房間的房門。

  佩吉探頭看了看。

  弗蘭克也隨便看了一眼。

  對於伊恩，弗蘭克是真沒有多少感情，隻一眼，便收回了視線，懶得再看。

  望著床上的伊恩，佩吉皺起了眉頭，搞不清楚伊恩這是怎麽了。

  弗蘭克倒是有了一個想法。

  因為，莫妮卡以前時不時的就會這樣……這景象太過似曾相識了一點。

  只不過，弗蘭克不在乎。

  不一會兒，弗蘭克拉上了房門。

  作為一個將死之人，佩吉想不通搞不清楚伊恩怎麽了，也就懶得再在意。

  人要死了，很多事情其實真的一點都不重要了。

  何況，家庭這東西，對佩吉來說，一直都沒有多少份量。

  “帶我去洗個澡，給我好好搓搓，”佩吉衝弗蘭克命令道。

  弗蘭克推著輪椅，聽到這話，立即不爽的歪了嘴，腦子裡冒出了幫佩吉洗澡的時候，淹死佩吉的念頭。

  當然，這個念頭，隻存在了一瞬，轉瞬便消失不見。

  弗蘭克沒有那個膽量。

  在乎佩吉？

  弗蘭克不在乎。

  弗蘭克和佩吉，從某種角度來說，就好似那種經常發生家暴事件的夫妻。

  妻子經常被丈夫毆打，時間久了，反而產生了一種畸形的依戀，真要是丈夫被抓了或者死了，會不舍得會懷念。

  總之，非常病態。

  約莫十幾分鍾後。

  弗蘭克默不作聲的幫佩吉洗起了澡。

  “用點力，洗好了之後，推我去印第安讀場，我覺得我今天應該會有好運氣，”佩吉不滿意弗蘭克的服務，不滿的叫道。

  弗蘭克弱弱的趕忙加大了力道，同時，眼睛一轉，打起了主意，“媽，我也想在讀場玩一下，能給我點小錢嗎？”

  佩吉聽見，當即冷笑，“呵呵，你想要錢？加把勁，把我伺候好了，我給你錢。”

  “好！”論見錢眼開，弗蘭克那是一頂一的。

  ************
  即將建設成為射擊訓練場的荒地上。

  卡爾還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跟米奇講述自己做的那個超級奇怪的夢。

  米奇心不在焉，到底還是忍不住了，打斷了卡爾的話，問道，“曼迪聯系不到伊恩，伊恩怎麽了？”

  卡爾沒那麽高的智商，不疑有它，搖了搖頭，“沒怎麽啊，在家睡懶覺，估計睡著了，才沒接電話吧。”

  米奇早已清楚了解卡爾的智商，咬了咬牙，裝作隨意的樣子，再說，“這個時間了還在睡覺？他不用上班的嗎？你打個電話問問看。”

  “好，”卡爾什麽也沒想，拿出手機，打給伊恩。(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