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卡爾的悲傷

  新的一天，早晨。

  天氣很好，陽光明媚，略顯燥熱。

  丁秀點著一根香煙，牽著呆九出去溜達。

  走出院子，丁秀吐了一口煙氣，調出系統，使用了昨天抽中的那張【自殺派對】卡。

  名單昨晚已經準備就緒。

  十五個沒人會懷念的渣滓，就此開啟了派對。

  收起系統，丁秀笑了笑，回想起了原劇情

  這個地方有多少毒鬼？有多少有手有腳，卻選擇不當人的家夥……

  光是流浪漢庇護所，都有好幾個。

  原劇裡，後來弗蘭克同志還拉攏了一批流浪漢，成立了流浪漢之家……

  芝加哥南區這個地方，匪夷所思的事情不停上演。

  大概，正因為如此，南區才是南區吧。

  丁秀閑著也是閑著，一路走，一路想了一通。

  回到家門口。

  丁秀意外的發現，卡爾站在門廊裡，看樣子等了有段時間了。

  “早上好，怎麽了？”丁秀笑著問道。

  “我想問你一個事，”卡爾表情略顯愁苦的說。

  丁秀解開了狗繩，讓呆九自己進屋，隨後到了卡爾身旁，“說。”

  “我奶奶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真的沒有任何辦法嗎？”卡爾皺起了眉頭，出聲道。

  丁秀搖了搖頭，“癌症晚期，還是胰腺癌，沒有多少治療的意義……”

  說著，丁秀有了個想法，“不過，你倒是能讓她最後這段時間，過得舒服點。”

  卡爾一聽，來了勁，眼睛一亮，“怎麽做？”

  “去給她多買點止痛藥，大馬什麽的，緩解她的疼痛，找米奇幫忙，米奇肯定能買到，”丁秀回道。

  “好！”卡爾重重的點頭，隨即就要走，“我去找米奇。”

  卡爾是行動派，想到要做什麽，就會去做，不墨跡，也不思前想後。

  “等等，這樣吧，你打電話給米奇，然後今天上午就別去工作了，陪我做個事，”丁秀又來了個想法。

  卡爾不解，“什麽事？”

  “去給伱奶奶安排葬禮，”丁秀回。

  卡爾聽見，啞巴了幾秒，“好，”

  “那你打電話，然後進來吃早餐，吃完帶點回去給佩吉，”丁秀如是說道。

  卡爾點頭，答應下來。

  死亡，對於卡爾來說，可以算是好事來著。

  經歷了死亡，看過了死亡，卡爾似乎會一下子成長很多。

  原劇裡就是這樣。

  至於現在會不會，丁秀不確定，但，不妨礙試一試。

  丁秀家，廚房裡。

  碧安卡有段時間沒見過卡爾了，見到卡爾，因為知道丁秀很關心卡爾，算是愛屋及烏吧，很熱情。

  卡爾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遇到過碧安卡這麽好的成年女人，很喜歡碧安卡，心情好了很多，同時表現就還好了很多，表現的都有點像是正常小孩了。

  丁秀坐在餐桌旁，笑呵呵的看著，忍俊不禁。

  ‘如果卡爾以後遇到碧安卡這樣，能夠給予正面影響的女人，人生或許會變得更好吧，’丁秀想到了這個問題。

  不多時。

  三人一狗一鳥，吃起了早餐。

  卡爾一邊吃著，一邊時不時的把好吃的培根，毫不吝嗇的遞給呆九。

  不吝嗇也是卡爾的一大優點。

  吃完。

  打包了給佩吉的早餐。

  卡爾跟著丁秀和碧安卡一起上車。

  車子行駛了一小段，到達北華萊士街2114號。

  丁秀稍一琢磨，決定進去看看佩吉現在是什麽狀態，順道看看有沒有機會跟佩吉聊聊結束生命的事。

  雖然，理論上來講，腦子沒問題的佩吉，應當是不會在這棟房子裡自殺的，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佩吉在房子裡自殺了，嚇尿了卡爾，那可就不好咯。

  進了房子。

  嘿。

  一眼看到這麽早就在房子裡，垮著老臉忙活的弗蘭克，丁秀止不住就想笑。

  要擱往常，弗蘭克這時候必然是在某個地方，爛醉如泥的呼呼大睡來著。

  現在，因為佩吉，簡直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多好玩啊。

  佩吉坐在輪椅上，看到丁秀，咧嘴一笑，隨即，果斷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鈔票，吩咐弗蘭克，“弗蘭克，去給我買包香煙，一扎啤酒，快點，十五分鍾就得回來！”

  弗蘭克真受不了被佩吉當成奴隸一樣命令，當即咬牙切齒開來，可一想到佩吉死後，自己能拿到的兩萬美金……

  弗蘭克忍了，趕忙伸手拿過佩吉手裡的錢，配合的笑道，“好，馬上就回來。”

  丟下這句話，弗蘭克走得飛快。

  丁秀看出來了佩吉是故意把弗蘭克支走的，便看向卡爾。

  卡爾剛把早餐放到了佩吉面前。

  “卡爾，你到車上等我吧，我跟你奶奶說幾句，”丁秀開口道。

  卡爾沒那麽多想法，乖乖照做。

  轉眼功夫。

  房子裡只剩下丁秀和佩吉。

  佩吉點著一根香煙，問丁秀，“你有事要跟我說？”

  丁秀輕輕搖頭，“也不算是有事，順道來看看你現在到哪個階段了。”

  佩吉笑笑，十分平靜的說，“我再熬一個星期吧，然後就該走了，我受夠了。”

  “想好怎麽走了嗎？”丁秀也很平靜，語氣淡淡的問。

  “還沒想好，”佩吉搖了搖頭，扭頭看向丁秀，問，“你有建議？”

  “overdose怎麽樣？”丁秀確實有建議，直接回道，“沒有什麽痛苦，也快，而且，能讓卡爾永遠記住別碰那些東西。”

  佩吉眨了眨眼睛，“你對卡爾的在乎程度，有時候真讓我很不理解。不過算了，不重要，那就overdose吧。”

  “不要在這棟房子裡，別嚇著卡爾，到後院吧，”丁秀再說。

  佩吉連即將到來的死亡，都早已能夠坦然面對…..死在哪裡，更不會在意，“行。”

  “謝謝，”丁秀道了聲謝。

  佩吉笑笑，沒再吭聲。

  丁秀轉身走了。

  *******
  把碧安卡送去了醫院，丁秀便開車載著卡爾去找殯儀館。

  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是，美利堅全國各地，有好幾萬個殯儀館，據統計，平均每一萬人的聚集區，就會有一家殯儀館。

  殯葬這個事，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生意，或者說產業。

  當然，這也正常。
    畢竟，美利堅這片土地上，死亡是非常普遍的。

  而且，非正常死亡的情況，非常多。

  槍擊，獨品，爆炸，車禍，各種各樣，五花八門，什麽事都會發生。

  這片土地，總體上來講，確實非常神奇。

  殯儀館很多，找起來就一點都不難。

  沒要到多久，丁秀便找到了一家看外觀還挺不錯的殯儀館，停了車，隨後，沒急著下車，看向一路上一聲不吭，神情落寞的卡爾，“在想什麽？”

  卡爾聽見，扭頭看向丁秀，“我不想奶奶死……”

  丁秀伸手摸了摸卡爾的腦袋，“人都會死，你奶奶能活到七十多歲，已經很好了。”

  “芝加哥南區這個地方，很多人都活不到這麽大年紀的。”

  卡爾智商有限，能聽懂這話，可就理解不了，“別人死，不關我事，我只是不想奶奶死……”

  丁秀微笑，“可惜，我們沒辦法阻止這種事啊。”

  卡爾沉默了，不知道該怎麽說。

  丁秀安慰了一陣，卡爾才下了車，跟著往殯儀館走去。

  殯葬在美利堅，是個生意，如是這般，早就看到丁秀的豪車停到門口的負責人，見丁秀二人走來，便立即熱情的迎了過去。

  感受著這股熱情，丁秀還真有點不適應。

  這裡特娘的是殯儀館，搞賓至如歸的這一套，是不是有點離譜？
  一場喪事所需要涉及的東西還挺多。

  需要定下來火化還是土葬，決定土葬後，那就需要挑選棺材，需要確定喪事的隆重程度，需要安排場地，需要選好公墓……

  事情很多，得一樣一樣的來。

  “土葬，”丁秀回答了殯儀館的負責人。

  “那我們去挑選一口棺材吧，”事實是，這個負責人知道丁秀是誰，更重要的是，知道丁秀多有錢。

  簡而言之，丁秀是個大客戶。

  “卡爾，棺材你來選，怎麽樣？”丁秀衝卡爾提議。

  卡爾聽得一愣。

  “佩吉是你奶奶，她會希望由你來選棺材的，”丁秀解釋。

  卡爾聽見，覺得明白了，點了點頭，“好。”

  選了半天。

  卡爾選了一口看起來頗為奢華，售價五千多美金的棺材。

  殯儀館的負責人，差點樂壞了。

  這種價位的棺材，那利潤，真相當可怕。

  選好了棺材，後續就按流程走。

  折騰來折騰去，折騰到快十一點，大部分事宜都有了決定。

  丁秀拿出支票簿，寫了一張支票，完事，帶著卡爾走人。

  “去餐廳，我請你吃午餐，吃點好的，”往外走的路上，看卡爾仍舊垂頭喪氣，丁秀淡笑著如是說。

  卡爾微微抬起頭，沉默了兩秒，“謝謝…..我想打包一份帶回去給奶奶吃，可以嗎？”

  “當然可以。”

  在秀兒中餐廳吃完午餐，拎著打包的一份午餐，跟丁秀道了別後，卡爾麻溜離開了餐廳，隨後打電話給米奇，拿到了請米奇幫忙買的藥，快步往家走。

  北華萊士街2114號。

  瞧見卡爾拿回來的那些藥……

  弗蘭克瞬間眼睛都直了，腦袋裡的神經元們，紛紛亮了起來！

  想要！非常想！必須要搞到手！
  弗蘭克毫不猶豫就決定了，要找機會把那些藥偷到手！
  佩吉暫時沒注意到弗蘭克的反應，因為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一個問題上…….
  卡爾的智商有限，是不會主動想到要買這些藥的，只能是別人教卡爾這麽做的……

  誰？
  丁秀！

  問題是，丁秀什麽時候教卡爾這麽做的？是在早晨那場簡短的對話前，還是後？
  佩吉想要知道，便問起了卡爾。

  卡爾都如實給予了回答。

  聽完。

  佩吉莫名的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這一刻，佩吉直感覺，丁秀好像早就把她的命運安排好了……

  進而，再一回想包括卡爾在內的其他人其它事…….
  呵呵。

  整天笑嘻嘻，看上去陽光開朗，脾氣很好，人畜無害的丁秀，到底安排了多少人的命運？又正在安排多少人的命運？

  這特娘的，真滲人。

  佩吉被迫一陣沉默，同時，徹底意識到，丁秀比她以為的，要可怕的多！
  ……

  這個中午，丁秀的可怕，顯現了出來、

  公寓樓。

  被選中了參加自殺派對的六個渣滓，陸續平靜的離開了公寓，往南區各個方向走去。

  不多時。

  一個渣滓在車輛川流不息的馬路上，率先退出了派對。

  ***************
  加拉格家。

  夜裡折騰了一通，一口氣睡到下午這個時候的伊恩，醒了過來，覺得有點餓了，起床下了樓，打算找點吃的。

  利普一直在沙發上等著伊恩，終於等到，沒耽誤分毫，立即開口招呼，“伊恩，來，陪我坐會兒吧。”

  伊恩聽見，表情冷淡的轉向利普，知道利普想要幹什麽，“我先吃點東西，餓了。”

  以利普的經驗…..伊恩知道餓了，意味著伊恩真的好轉了，這一波躁鬱症便快要過去了……

  但此刻，利普不敢確定。

  畢竟，沒多少個小時前，伊恩還在外面遊蕩，想要找到上帝。

  “好，冰箱裡有午餐，”利普稍一猶豫，回了話。

  伊恩沒應聲，自顧自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拿出食物，再坐到了餐桌旁，默默的吃。

  一邊吃，伊恩就一邊琢磨起了一個念頭。

  他想要離開這裡。

  他覺得菲奧娜利普這些人完全不能理解他。

  在這裡，他感到很窒息。

  他想要跟能理解他的人在一起。

  誰？
  莫妮卡！
  他打算待會兒去看望看望莫妮卡。

  伴著這個念頭，伊恩吃完了午餐，略一思忖，動身坐到了利普旁邊的沙發上。

  坐下後，伊恩半點不墨跡，表情依舊冷淡，直入主題的問，“你想要跟我聊什麽？我不會去精神病院的，我沒有病。”

  “.…..”望著這樣的伊恩，利普控制不住的一陣恍惚。

  恍惚間，利普直感覺自己面前的人，不再是伊恩，而是莫妮卡。

  這讓利普感到十分恐慌。

  利普可以接受伊恩有躁鬱症，也願意照顧患有躁鬱症的伊恩，但就絕對無法接受伊恩變得跟莫妮卡那個瘋子一樣……

  “伊恩……”恍惚過後，利普思緒疾動，咧嘴一笑，有了聲音，“你跟米奇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怎麽從來沒跟我說？”

  米奇…….
  伊恩聽見，表情猛地一變，斬釘截鐵道，“我不想再聽到他的名字！”

  話聲入耳。

  清楚看見了伊恩的這種變化，利普想了幾秒，急速回想了一番伊恩過去幾天的異常，覺得搞懂了。

  伊恩跟米奇出了問題，還是大問題，然後，伊恩的躁鬱症爆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