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這是女巫的玩意吧

  這麽巧，在這都能撞見哈米斯本人。

  只是從他們聊的話題中，對於菲兒的敵意很明顯啊。

  不過相比菲兒，他們更在意所謂的女巫多一些。

  就在徐思靈想多偷聽點消息時，跑來個仆人，衝著哈米斯拐角處就過去了。

  “哈米斯大人，拉雅鎮的拉雅小姐到了，她安排人接手了廚房和宴會廳！”

  “大驚小怪，她要借宴會廳的事情不是早就吩咐下去了嗎。”

  “可是她們帶來的人有些多，把我們的人都擠出去了.”

  “這點事都要找我？西格裡人呢。”

  “管家他昨天感染疾病封鎖在家了。”

  伴隨著陣陣腳步聲，哈米斯三人從城牆拐角處浮現身影。

  徐思靈見到也沒閃躲的想法，被注意到就被注意到，頂多被發現他正大光明的偷聽。

  哈米斯短發灰白，臉上皺紋很深，一副怨氣很重的模樣，身穿華麗的錦服，腰間還用跟羽毛插著裝飾，頂著個大圓肚子率先而出。

  除了仆人外，還有個慢半拍節奏的中年男人，看樣子他就是哈米斯口中的佛蘭克。

  徐思靈和佛蘭克對視一眼，立馬認出，這個佛蘭克就是猶太人。

  猶太人的長相有些獨特，黑發黑瞳，鼻子中間隆起，一副沉默寡言很睿智的神色。

  哈米斯也注意到徐思靈。

  徐思靈穿著威武，單手撐著腰間雙手劍，全副武裝，身上的罩袍紋章，格外顯眼，想讓人不注意到他都很難。

  哈米斯走到徐思靈面前止步，但並沒有面對他，語氣有些輕蔑。

  “我還沒想到有一天，我的城牆上能站著一位尊貴的劊子手騎士。”

  徐思靈隨意行了禮，語氣淡然：“我只是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也配進哈米斯大人的耳朵，真是榮幸。”

  “我還真不想聽到有關於你的事，要不是你的拉雅小姐這麽荒唐的話。”哈米斯輕哼了聲，“你把我領地的劊子手家族帶走，這件事我還沒深究。”

  徐思靈沒回話，只是眼神一直留在佛蘭克身上。

  在兩人對話間，佛蘭克對徐思靈很感興趣，要不是有哈米斯在場，這佛蘭克怕不是要貼臉上跟徐思靈說話了。

  哈米斯見徐思靈沒說話，便帶著人離開。

  徐思靈摩挲下巴，對於抓捕女巫這件事，塔木堡的猶太人到底在背後出了多少力，他暫時還不清楚。

  只是看得出來，哈米斯對於猶太人還是很器重的，至少前面的談話是這樣。

  徐思靈溜達完一圈，就開始朝外堡的范圍走去。

  路過幾家商鋪，要麽標了關門痕跡，要麽老板都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只有酒館還有些煙火氣。

  外來的貴族很多，他們所帶來的士兵多數聚集在這。

  貴族們的宴會，和士兵無關，雖然哈米斯會管這些人的晚飯，但好吃不到哪裡去，不如出來喝點小酒，嘮嘮嗑吹吹牛。

  徐思靈剛進酒館，就看到佛羅芬家族的士兵，在和其他貴族的士兵，吹著牛。

  “兄弟，知道我跟著誰混嗎。”

  “我又不眼瞎，拉雅鎮的拉雅小姐嘛，她的事跡我們都聽說了一點.”

  “嘖嘖嘖，這就錯了。”

  “怎麽，拉雅鎮不是拉雅小姐在管嗎？”

  “是拉雅小姐在管，但我現在不是拉雅小姐直轄的士兵。知道徐·思靈嗎，就是”

  這個牛還沒吹完，佛羅芬家族的士兵恰好抬眸看到進到酒館的徐思靈。

  徐思靈單手撐著腰間的雙手劍，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示意他接著說。

  佛羅芬家族私下都會說，徐思靈是家族的女婿，關系很不一般。

  但徐思靈隻跟特瑞和艾拉的父親西梅還算認識，其他佛羅芬家族的人，接觸不算多。

  當著徐思靈的面去調侃本人，他確實做不到。

  酒館的其他佛羅芬家族士兵和拉雅鎮士兵，在看到徐思靈的瞬間，紛紛下意識站起身。

  士兵們這姿態，讓其他人摸不著頭腦。

  “都坐下吧。”

  徐思靈招呼一聲，而後來到剛剛在吹他牛的佛羅芬家族士兵面前詢問：“特瑞呢。”

  “特瑞去辦您吩咐的事情去了。”士兵撓了撓頭，連忙解釋：“不是我們沒執行命令，只是.塔木堡的狀況和之前有些不一樣，很多人生病都封鎖在家裡不給出來，想打聽消息有些難。”

  徐思靈點頭沒說什麽，剛進城看到外堡的狀態，一眼就知道不容樂觀，好在哈米斯還懂得把病人封鎖在家中不給跑動，不然塔木堡現在早已經淪陷了。

  只是這種治標不治本的辦法，只是延長塔木堡的死期，改變不了任何結果。

  “幫我找到特瑞，讓他幫我打聽一個叫做佛蘭克的猶太人。”

  “是！”

  交代完事情，徐思靈便離開了酒館。

  他能理解佛羅芬家族人的心情。

  要知道他們從生下來到現在，都未必有機會在酒館喝酒。

  劊子手家族出來的人，都會被當做劊子手對待，不能進出教堂，不許進酒館喝酒，也沒人願意和他們同座。

  被歧視這麽久，第一次可以正大光明進出酒館，看著眼熟自己的酒館主發現他的身份，卻又不得不做他的生意。

  這種舒服感，難以言喻。

  好比從小上了多年黑網吧，十八歲後終於可以進正規網吧上網一個道理。

  怪不了佛羅芬家族的人想在酒館裡呆著吹牛，在酒館和人吹牛喝酒，何嘗不是在跟別人說佛羅芬家族已經翻身的意思。

  好歹是自己的附屬，也是自己的士兵，滿足下他們的渴望。

  徐思靈不想在酒館多呆，他呆在酒館，只會讓自己的士兵別扭。

  再次回到內堡，宴會開始時間已經差不多。

  騎士能不能參加宴會，取決於貴族的意思。

  以當晚這麽多貴族參加宴會的重要性，騎士這種不入流的貴族，是不該參加宴會的。

  但菲兒是要他參加宴會的，不單單是為了認識一些與拉雅家族交好的貴族，更多也是順便推銷下味精。

  只是他出席宴會會有些惹眼，別的貴族都沒讓自己的騎士參加宴會，他卻出現了。

  來到宴會廳。
    宴會廳牆壁上掛著華麗的掛毯和壁畫，木質的長桌上鋪著毯子，上面擺滿了美食和飲品，燭光閃爍在銀器和瓷器同在上面。

  貴族們三兩成群交流著，菲兒穿著淺藍色的禮裙在其中格外突出。

  因為黑死病在歐洲肆虐，貴族們向來喜歡參加宴會時拖家帶口的習慣就這麽斷了，所以宴會廳的女貴族就菲兒一個，尤其她嬌小的身軀，穿著淺藍色的禮裙，在貴族群中偶爾穿梭，像旋轉的好看花朵。

  徐思靈在宴會廳發現了哈米斯。

  哈米斯跟著幾個相熟的貴族聊天，臉上多了些禮貌上的笑容，看起來沒那麽多怨氣。

  徐思靈自顧自找了個角落撐著牆壁，他不會無聊到去找菲兒，他可不想參與到這場沒意思的交際。

  宴會開始的時間轉眼而至。

  看著宴會桌上擺滿的食物，貴族們開始不約而同落座。

  雖然菲兒是這次宴會的舉辦人，但場地是借哈米斯的，主位還是哈米斯坐著。

  菲兒則落座在其一側，不過看她的舉止落落大方，絲毫不落任何氣勢。

  徐思靈則很懂事找了個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菲兒早已經安排好，每個座位上都擺著一小罐味精，就等用餐的時候菲兒推銷了。

  宴會上常見的主食是各種精心製作的面點和麵包，如華麗的花瓣形麵包。

  肉類除了普通的家養禽類，還有一些鹿肉。

  若是平常，宴會還會有一些海鮮，可惜因為黑死病的問題，只有一些貝類用於製作湯底。

  仆從給每個參加宴會的貴族，裝滿新鮮的貝湯。

  就這麽一會，整個宴會廳，都充斥著鮮甜的味道，眾人食指大動。

  伴隨著燉肉、烤肉，以及紅酒的上桌。

  加了味精的肉，帶來的鮮味更加濃了。

  哈米斯都被眼前看起來很普通卻散發著鮮美氣息的烤肉震驚了。

  其他貴族更是沒感受過這番鮮甜氣息，有些貧窮的貴族，都忍不住動起了叉子吃起來，絲毫不顧貴族禮儀。

  菲兒把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很是滿意。

  她從座位起身，率先舉起紅酒杯，聲音清脆，如銀鈴作響。

  “感謝大家如約而至，相聚在塔木堡，參加我這場宴會。”

  “也十分感謝哈米斯大人能夠借給我場地，讓我能夠有這次機會，和叔叔們加深關系。”

  “拉雅家族曾受了不少大家的照顧，我身為家族的繼承人，向大家展示我崇高的敬意。”

  菲兒話語很短，沒準備聊多長的內容，簡單概括收尾後，眾人紛紛舉起紅酒杯，隔空一碰，紛紛飲下。

  菲兒說完話落座後，按理說哈米斯身為塔木堡的主人，也該簡單說幾句，可他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看著宴會桌上的美食，倒是令人奇怪。

  菲兒可不管哈米斯這個老家夥的臉，連忙招呼貴族們動叉吃起來。

  眾人早已經被食物的鮮甜氣息勾住饞蟲，菲兒話語一落，眾人大塊朵頤。

  徐思靈簡單吃了幾口，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哈米斯身上。

  佛蘭克這個猶太人沒參加宴會，這是正常的，要是一個猶太人能夠出現在歐洲貴族的宴會上，那得被大家恥笑的。

  哈米斯明顯也被鮮美的食物吸引到了，但是他沒有動叉子，更沒有進食的舉動。

  這讓徐思靈有些驚疑。

  難道自己給歐洲人民帶來的一點點小小的美食震撼不起作用？
  不應該啊。

  時間過了會，已經有不少貴族開口詢問。

  “拉雅小姐，伱這廚師是從哪裡請來的。”

  “這美食的味道，令我陶醉，還從未吃過這麽好吃的烤肉和燉湯。”

  “可是南方地區逃難而來的廚師？我知道拉雅小姐你一直在收留南方的避難人。”

  “如果我這輩子吃不到這些美食，可不是折磨我嘛。”

  面對大家的追問，菲兒喜上眉梢，蔚藍色的眼眸露出滿意之色。

  現在這種反應，就是她想要的。

  “其實，今晚宴會食物變得如此美味的地方，不在於廚師本身。”

  “哦？拉雅小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菲兒拿起每個人桌子上都擺著的小罐味精，在身前擺弄了下，淡然笑著說。

  “讓食物變得美味的法子，在這。”

  “拉雅小姐，你是說這罐.不白不黃的玩意？”

  幾個貴族驚疑。

  菲兒沒注意到，一旁的哈米斯聽到這句話，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這叫味精，是我們拉雅鎮特產之物，味精的製作難度很大，所以暫時只有這些分給我的朋友們！如果往後大家有更多需要，都可以來拉雅鎮采購。”

  貴族們都不傻，原來今天這場宴會的目的，是推銷啊。

  但是好貨不愁賣，已經有貴族打開罐頭，倒出一點味精淺嘗，發現味道與食物的鮮甜味道一致，確定食物的鮮甜氣息，是手中這罐味精帶來的。

  “拉雅小姐，你現在有多的味精嗎，我很感興趣，價格如何。”

  “味精製作不易，每次產量只有一點，所以正常一罐的味精，拉雅鎮售賣價格是二十枚金幣。”

  “二十枚金幣！”

  這句話頓時讓許多貴族打退堂鼓，就連徐思靈聽到這個價格，心都狠狠跳了一下。

  菲兒緊忙道：“一方面是味精的產量低，想要多的味精，拉雅鎮也拿不出來。另一方面，就是味精隻對貴族銷售，平民是沒辦法獲得的。”

  “這當然，味精怎麽可能是那幫低賤的平民能享用的！”其中一個貴族哼哼唧唧道。

  有一些貴族打了退堂鼓，畢竟現在他們已經白嫖到一小罐味精，花二十枚金幣買一罐，他們覺得不值得。

  但這想法正好落徐思靈和菲兒的計劃中。

  兩人都有信心，這些貴族把小罐味精帶回去，吃了幾天帶有味精的食物，再吃回如同泔水沒有鮮甜味道的食物，絕對習慣不了。

  入奢容易入儉難。

  好的東西習慣了，就回不了頭。

  就在有些貴族和菲兒交談味精價格售賣時，一直坐在主位的哈米斯，終於開口了。

  “拉雅小姐，你這味精，是女巫的玩意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