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交易
  “我也查到了一些東西，希望盡快通知K，應該也和諾維金斯公國的事有關。”

  “現在不行，我也不是偷懶出來買甜食。”莫妮卡一本正經的說著，“我是進不去，你看。”

  帶著霍斯特走到一棟建築的拐角，霍斯特呼吸一緊。

  拐角後就能看到包括稻草人分部在內的幾棟建築。

  此時整片區域都一片肅殺。

  街上幾乎沒有行人。

  只有五六十個穿著土黃色統一服飾的男人把守住了所有的路口。

  幾輛奇怪的馬車分布在不同的位置。

  車廂裡伸出長長的煙囪，不停冒出滾滾黑煙。

  每輛車廂邊都站著四個製服男，端著造型怪異表面布滿齒輪的步槍，一根軟管將步槍和車廂連接到一起。

  每當車廂的頂部傳出蒸汽尖嘯的時候，步槍上的齒輪就更加飛快的轉動。

  但真正讓霍斯特心裡緊張的，是街道上巡邏的四個士兵。

  他們的身上，穿著造型統一的蒸汽機甲。

  兩米多高的機甲，全身都被包裹在金屬中，只有面部覆蓋著透明的可開合玻璃面罩。

  機甲背後背著碩大的高壓蒸汽瓶，瓶子與機甲相連，隨著機甲的活動，每隔幾十秒，機甲的排氣管裡就會噴出細細的蒸汽。

  這可是男人的浪漫。

  霍斯特看到機甲的瞬間，眼睛都直了。

  隻想過去摸一摸。

  不過看看周圍的氣氛，還是打消了念頭。

  “快，快，快。”

  一台蒸汽戰甲返回馬車旁，嗤的一聲，身體周圍冒出濃濃的蒸汽。

  隨後兩個把守的黃製服衝了上來，從車廂拽出兩根管子，插進了機甲和高壓氣瓶裡。

  機甲面罩打開，有人塞進一根吸管，裡面咕嘟咕嘟幾口之後，又重新放下面罩。

  啪啪，管道斷開，蒸汽戰甲在嗤嗤的噴氣聲裡，又重新站直了身體，咣當咣當的繼續開始沿街巡邏。

  “邊境部隊‘防禦者’的幾個長官回城述職，向維恩侯爵匯報任務。”莫妮卡低聲解釋道，“這是‘防禦者’的特勤隊，今天一早就把路都封了，我都進不去。”

  “嗯？向維恩侯爵述職為什麽跑來公正之廳？”霍斯特隨後一拍額頭，“我明白了，十億金喬治在這裡，他們實際上也是向她述職。”

  “嗯……”莫妮卡看著大隊的士兵和蒸汽戰甲，輕輕歎了口氣，“只能等他們述職結束，不行你下午再來吧，等著也是浪費時間。”

  霍斯特摩挲著下巴，思索了片刻，突然微笑著說道：“親愛的薇若妮卡女士，蒙您照顧一年了，請您喝杯咖啡如何？”

  說著，朝背後不遠處的一家咖啡館示意，透過咖啡館的玻璃，能看到裡面一個格子外套女士正朝這邊揮手。

  莫妮卡表情突然變得古怪起來，斜眼盯著霍斯特說道：“邀請？”

  霍斯特笑眯眯的撫胸躬身，誠懇的說道：“受您照顧那麽多次了，薇若妮卡女士，雖然只是一杯咖啡，但這代表……”

  莫妮卡一直保持著同樣的表情，直接打斷了霍斯特的話：“邀請？”

  “對。”霍斯特表情垮下來了，“還從沒請你喝過咖啡呢。這次雖然也是要和人談交易，但趁著這個機會，也……”

  “走。”

  莫妮卡根本沒聽，披風一抖，拎著佩劍轉身就朝咖啡館走去，只是轉身之間，繃緊的嘴角似乎翹了翹。

  為什麽我遇到的人都這麽有個性呢？

  霍斯特在原地愣了足有一秒，這才聳聳肩，提著手杖就追了上去。

  “那是什麽人？”

  “小報記者。”霍斯特想了想補充道，“應該是個覺醒者，至少很了解覺醒者的世界。”

  “伊莎貝拉·納文？”莫妮卡腳步都頓了一下，才繼續邁步，“如果是她的話，這人簡直是記者之恥，伱怎麽和她扯上關系了？”

  “嗯？她做什麽了？”

  “顛倒真假，誇大事實，扭曲本意，炒作新聞。”莫妮卡歎了口氣，“基本被她炮製的新聞，沒有一個詞是真的，但倒是挺受讀者歡迎。這人身上背著好幾個部門的暗中通緝呢，也就只有那些小報敢用她的文章了。”

  “那些小報不怕被找麻煩？”

  “新版的王國輿論法對新聞界讓步了，只要不是報社自己炮製的假新聞，它們就不用承擔責任，至於炮製新聞的人敢不敢寫，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既然是通緝犯，你不打算……”

  “責任之外，無權處理，也沒興趣。”莫妮卡瀟灑的聳聳肩，“我們守望者負責的是神秘相關事件，她人是神秘相關沒用。而且她其實也沒做什麽壞事，最大的喜好就是炮製新聞，沒有任何利益的把事鬧大，守望者也懶得管她。而且那些懸賞都是暗中的，表面上她還是個合法市民。”

  “誠信度呢？”

  “不知道，交易方面應該還可以，我沒聽過她不守信的傳聞。”莫妮卡補充道，“不過你還是要小心點。這人表面上是旅人之風賽洛的信徒，但有傳言她和某些邪教徒有聯系。只是沒有證據，她也沒有任何動作，所以誰也不敢肯定而已。總之警惕一點，人面鼠你也見過，那就是邪教徒的標準形象。”

  霍斯特點點頭，替莫妮卡拉開了咖啡館的門。

  上午的咖啡館剛剛開門，裡面幾乎沒人，只有一個店員在櫃台裡面打哈欠。

  但看到霍斯特和莫妮卡的衣著，立刻站直了身體，

  莫妮卡直接無視了納文女士，徑自找了個位置坐下點了兩杯咖啡和兩盤甜點，稍稍猶豫，又把其中一盤換成了堅果。
    而霍斯特則坐到了伊莎貝拉·納文的面前，四下看了看，確認四周無人，便把子爵府邸和地下水道的事，隱去了米妮的存在以及公主索菲亞的身份，以及伯恩特家族的一些隱私，其余全都簡述給了納文女士。

  “具體內容，出於職業道德我不便透露。至少等到任務匯報結束以後，再考慮轉述給您。”

  “哇哦，這麽詳細。”納文女士驚訝的打量著霍斯特，“卓姆先生，為什麽您的態度突然有這麽大的變化，變得如此慷慨了？”

  “因為記者會挖掘秘密啊，我可不希望總有一位窺視秘密的女士經常盯著我，如果只是普通記者也就算了，但偏偏我還聽了一些特殊傳聞。”霍斯特笑了笑，小聲道，“我慷慨一些，說不定換回來的信息裡，也能多一些來自‘特殊傳聞’的內容呢。”

  “但是您的贈品我一點用也沒有啊。”納文女士苦惱的歪了歪頭，最後歎了口氣，“好吧，既然您這麽慷慨，那我也就盡量把我知道都告訴您吧。”

  霍斯特抬抬手，示意請繼續。

  “阿比蓋爾遭受了圍攻，徹底隕落，教會也分崩離析，但她的神職卻並未轉移，您知道這說明什麽吧。”

  “她可能還沒隕落？”

  “應該說，還沒死透。”納文女士形容的很隨意，“但神靈不像凡人，是否隕落是不可能作偽的，現世的變化很確定的證明她已經隕落了，而且如果她沒有隕落，那麽多神靈不可能沒有一個發現的。這就產生了悖論。”

  霍斯特點點頭，這些他也考慮過。

  “所以，一些對此感興趣神靈以及主宰，就產生了一種猜測。”納文女士身體前傾，壓低聲音說道，“阿比蓋爾其實藏身在幻世。”

  霍斯特露出疑惑的眼神。

  “看來您不懂神靈，也不懂幻世。神靈的存在性和規則性是非常龐大的，就連現世都無法承載他們本體的降臨，以至於他們只能靠著意志影響現世。連現世都進不來，更別提更底層的幻世了。不依靠信徒中轉，他們連意識都無法滲透到幻世。所以說，理論上阿比蓋爾是不可能潛入幻世的。但潛入幻世又是現在唯一合理的解釋。”

  “沒有任何方法嗎？”

  “也許有，但我不知道。”納文搖頭道，“我曾經猜測，也許是利用隕落的時機，通過其他途徑潛入了幻世。如果真是這樣，那她的隕落就變得很有趣了，我也是因此才格外關注她和欺詐之主的歷史。”

  霍斯特神色不變，心裡卻暗自點頭，他想起之前和伯恩特小姐的討論，總感覺陰影之主是提前安排好了後事才被偷襲的。如果納文說的是真的，那這個疑問反而可以解釋通了。

  但如果真是這樣……

  “她的目的呢？”霍斯特追問道。

  “她在隕落之前，似乎確實有什麽計劃，但神靈們對此都保持著沉默，誰也沒有公布她究竟在計劃什麽，但應該有什麽謀劃。”

  “納文女士，有沒有一種可能，幻世也有人在搜索她？一直搜索了好幾百年？”

  “確實有主宰也好奇的找過她，但是不是幾百年就不知道了，只不過找不到就放棄了。”

  霍斯特歎了口氣，也許還有一個沒有放棄的。

  牛肉湯是不是就是在尋找她，所以才不停的找那些可能找到的主宰？
  “找主宰？主宰可沒辦法找，每個主宰都藏得很深，一旦被其他主宰發現，很可能就要遭受重創。”納文搖搖頭，“另外，看你剛才的交易那麽誠懇，再提醒你一件事。”

  “嗯？”

  “主宰們雖然放棄了，但盜賊與欺詐之主萊爾和他的幾個盟友並未放棄。他們始終在想辦法在幻世尋找阿比蓋爾。”

  霍斯特心裡一緊，想到神秘黑影對伯恩特家族下手這件事，以及後續的整個行動。

  難道這些都是為了找到陰影之主的行動？
  “讓他們找到會怎麽樣？”

  霍斯特追問道。

  “如果真讓他們找到了，必然可以通過聯系直接摧毀您的存在，至於其他的也就和您無關了。”

  霍斯特隻覺得眼角一陣跳動，垂著頭陷入了沉思。

  如果納文說的都是真的，那決不能讓他們如願。

  不管他們醞釀著什麽陰謀，也不能讓他們得逞。

  最好能借用牛肉湯的便利，先一步找到阿比蓋爾。

  該死的幻世，我這個吸引神秘的特質，不至於就這麽把我和這種鬼地方死死連在一起了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斷了他的沉思。

  一抬頭，看到的是莫妮卡的臉。

  面前的記者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換成莫妮卡端著咖啡坐到了他面前。

  “人已經離開幾分鍾了，我沒阻攔她。”

  莫妮卡把咖啡和堅果擺在霍斯特面前，剛要繼續開口，突然轉頭向窗外。

  遠處封鎖街道的部隊開始動了起來。

  應該是述職已經結束了。

  然而她的職業本能讓她意識到有些不對。

  有幾個人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

  意圖不明。

  而與此同時，警戒位置正中的一棟建築，門已經打開了，幾個警察和幾名士兵先後走了出來，在門口排成兩列，恭恭敬敬的等候著。

  等候著裡面的人走出。

  　寫冒了，發了吧，重新定義了8點。

  　　另外，107-109偷偷改了一些描述。有人說撒托古亞逼格太低，我就把對話什麽的稍稍改了一下，強化了一下逼格。沒有本質變化，就是體型大家一下，別之後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