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閃光秘藥
  窗外的光影閃爍。

  亮度看起來並不高。

  然而違反常理的現象出現了。

  明明比外面亮，但屋內的煤油燈卻根本壓不過外面的光影。

  弱光反而向強光的一面滲透。

  在窗簾上投下了閃爍的光。

  比起剛剛撤進房間時，外面的光明顯亮多了。

  連窗外的地面和馬車，都已經被那片色彩發出的光線照亮。

  霍斯特深吸一口氣，放下了撩起的窗簾。

  目光轉向屋內的伯恩特小姐。

  伯恩特小姐的指尖在醫療箱上輕輕敲打。

  嘴裡嘀嘀咕咕的不知念叨著什麽。

  藥箱裡，上百個藥瓶在箱子裡排的密密麻麻，下面還有
  “那東西……”

  “在變化。”

  霍斯特歎了口氣，保持恆定的神秘才是好神秘。

  任何變化，都很大可能隱藏著危險。

  或者隱藏著更巨大的危險。

  “呼，那麽越快越好，霍斯特先生。”

  傑西卡看看窗簾封死的窗戶，皺眉正色道：

  “時間緊迫，我需要您的配合，一起煉製秘藥。”

  “為您效勞，我的女士。”

  “嗯。”輕輕點點頭，傑西卡跪在醫療箱前，拉開最下層的一小抽屜。

  霍斯特隻覺得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耳邊仿佛聽到無盡靈魂在哀嚎。

  傑西卡取出了一個小盒子，裡面是幾根畫筆，和九個裝滿半固體的小格子。

  抓起畫筆，沾了些灰色的物體，動作裡明顯帶著厭惡。

  隨後很沒有形象的趴在地上，先用手指在地上畫了個圈。

  “箱子背面有個小格子，裡面是酒精爐和幾個坩堝，對，就是他們，拿出來放這個圈裡。”

  霍斯特放好設備，就看到傑西卡已經繞著圓圈，用畫筆在地面勾勒圖案。

  圖案頗為複雜，她的動作也格外專注。

  “我來敘述，您來操作，現在，點火。”

  “三號坩堝。”

  “藥瓶格，A排13號，基礎調和液，七滴，會用滴管……很好。”

  抬頭瞟了一眼，傑西卡再次埋頭勾勒圖案。

  “上火，後面動作要快，左邊的空試管……”

  霍斯特深吸一口氣，盡量穩定雙手，抽出一根空試管。

  先將烈日杜鵑的花粉加上三藥匙，再滴入十二滴龍炎草提取液，開始連續震蕩。

  一股灼熱的觸感從握著試管的手指傳來。

  就像握著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一樣。

  三、二、一。

  倒入坩堝。

  劈劈啪啪幾顆火星，從液體裡蹦了出來。

  不管，動作要快。

  五十毫升太陽神殿的聖水一口氣倒進去。

  溶液不僅沒有冷卻，反而開始劇烈的沸騰。

  陣陣異常的灼熱感從坩堝裡撲面而來。

  “嘶……”

  原本正盯著溶液看，霍斯特無意中一歪頭。

  不知何時，房間裡明亮了不少。

  仔細一看，外面的光已經透進了屋裡。

  厚實的牆壁居然無法擋住光線。

  讓光線輕易穿透牆壁滲入了房間裡。

  簡直打破了所有光線類的神秘規則。

  而且閃爍跳動，變得非常躁動。

  就好像感應到了坩堝裡蘊含的力量一樣。

  不聽，不看。

  只要我不觀測你，你就影響不了我。

  你別想干擾我的注意力。

  霍斯特心裡連續默念著操作步驟，低垂著目光抓起一塊熔岩礦伴生的灰燼石。

  按照傑西卡的指示扔進了坩堝裡。

  溫潤堅硬的石頭入水即化，本就沸騰的液體，從底部開始劇烈翻湧，像是即將噴出地表的熔岩。

  鑷子，鑷子，這裡。

  夾取一顆逐日鳥的眼球，幾次都差點掉落，逼得霍斯特趕緊手忙腳亂的扔進翻滾的液面。

  眼球在液體裡載沉載浮，高溫之下卻毫發無損。

  葉子，三片引魂草的葉片。

  霍斯特細細撕碎，扔進了坩堝裡。

  葉子碎片很詭異的包裹在眼球上，和眼球一起翻滾。

  “然後呢，傑西卡，沒變化啊。”

  “吸血藤，小心點，那可是神秘生物，就算一截也相當危險。”

  對了，忘記最重要的最後一步了。

  從固體盒裡夾出一根細小的猶如觸手樣子的蔓藤。

  袖口裡鑽出個東西，趴在霍斯特手腕上晃了晃，又重新縮了回去，再次纏回他的手腕上。

  幸虧伱不吃。
    霍斯特夾著兩端，胳膊伸的直直的，讓它盡量遠離身體。

  虛懸在空中，等待著坩堝裡的變化。

  眼前愈發明亮了。

  更多的光穿透了牆壁。

  光線從井口的方向，向著房屋的對面蔓延。

  像是要把整個房屋吞噬間光影裡一樣。

  霍斯特嘴角抽了抽，一咬牙，把吸血藤，隔著好遠扔進了坩堝裡。

  蔓藤一入水，立刻發出劇烈的抖動。

  像是要把坩堝掀翻一樣。

  “好了，傑西卡小姐，後面呢。”

  “後面我來。”

  傑西卡甚至從始至終都沒抬頭看外面的光。

  直到此時她的的畫筆才在地面上一頓，第四個四分之一圓的扇形也順利完成。

  四個扇形，每個裡面都畫著無數繁瑣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圖案。

  看著這些圖案，霍斯特仿佛看到無數猙獰扭曲的恐怖怪物，正盤踞在地面的圓形空間裡。

  每一隻怪物都劇烈的嘶吼著，像是在訴說心中的憤怒。

  “我討厭秘藥，這些技巧都是在褻瀆靈魂，也就只有紐蘭德大陸那些瘋子，才喜歡用這種東西。”

  嘴裡說討厭，動作倒是挺迅速的。

  畫筆最後運作，連續畫了幾道線，把四個扇形都和中間的酒精爐連接起來。

  “na-ma-ou-ka”

  輕輕念誦著無法理解的音節，傑西卡有節奏的晃著上身。

  念唱了片刻之後，忽然縮著脖子閉上眼，把手指豎在霍斯特面前。

  “血。”

  霍斯特歎了口氣，一把拍掉她的手，用小刀割開自己手指遞了過去。

  伯恩特小姐皺皺鼻子，也不客氣，抱著霍斯特的手指擠出不少血，全塗在了圖案最外層的圓形紋路上。

  光線如同活物一般，靠的越來越緊了。

  霍斯特揉著疼痛的手指，想了想，橫移兩步，用身體擋在了光線和傑西卡之間。

  替她遮出一小塊黑暗的空間。

  傑西卡感激的回頭看了一眼，隨後繼續輕聲念誦起來。

  “以心靈，肉體，靈魂的名義。”

  “在無盡異靈的見證下。”

  “以肉體的容器，承載概念的象征。”

  “pa-ka-la-tuo”

  當。

  畫筆敲在坩堝上，酒精爐的火焰突然暴漲，幾乎吞噬了整個坩堝。

  水裡掙扎的吸血藤突然一陣劇烈扭動，跟著便迅速消失，如同融化在了液體裡。

  隨後火焰驟然熄滅。

  而沸騰的液面也瞬間平息。

  坩堝已經冰冷異常。

  水面變得清澈透明，再也看不到一點雜質。

  只有那顆眼球，還漂浮在頁面上。

  不知何時，眼球已經變得一片通紅。

  裡面被血一樣的顏色充斥著，仔細看去，猶如氤氳的血色霧氣。

  接過霍斯特的鑷子，傑西卡把眼球夾了出來，眼球硬邦邦的，就像是玻璃珠的手感。

  眼球一入手，兩人立刻幾乎原地蹦了起來，以最快速度離開的透牆而入的彩光范圍。

  空間不多了。

  時間也一樣。

  傑西卡直接用手指捏著‘玻璃球’，咬了咬牙：“我去扔，希望不要引得那個東西爆發。”

  “好，那我在這裡看著肯特一家。”霍斯特點點頭，“應該不會爆發，但也請您千萬小心。”

  “嗯，我會的，我……”

  “等下，別動，我看看，這個球上面這是有什麽東西啊。”

  霍斯特眼底滿是震驚，傑西卡心裡也是一緊，仔細看看沒找到霍斯特說的東西，就下意識的遞了過去。

  “謝謝，代扔閃光彈，記得您又欠我十個盧卡。”

  說著，霍斯特已經貼到門口，輕輕打開了房門。

  傑西卡有一瞬間沒理解情況。

  愣了愣才反應過來。

  但也只能跺腳，眼看著霍斯特打開了房門，對她脫帽躬身，隨後退出房間關上了房門。

  唉，這姑娘的腦子沒救了。

  緊緊攥著玻璃珠，霍斯特對車夫揮了揮帽子，隨後拎起一個谷物桶的蓋子當盾牌，迅速靠近了井口。

  微光氤氳。

  井口裡還和剛才一樣，只是光線明顯更加明亮。

  攥著‘玻璃珠’，霍斯特心跳有點加速。

  陰影之主保佑。

  牛肉湯保佑。

  不管誰保佑都好。

  希望我們的推論沒錯。

  各種念頭在心裡轉著，霍斯特抬起手，把‘玻璃珠’朝井壁砸了過去。

  同時蓋住了井口。

  三、二、一。

  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