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林德的決定

  “告訴我，你們的想法。”在眾人都坐定後，林德便直接朝眼前的守夜人們問道。

  眾人相互看了看，誰都沒有打算先開口，所以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熊老身上。

  熊老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心中不禁咒罵這些狡猾的家夥，自己不好開口，讓他來開口。

  但現在這種情況，他也不好繼續沉默下去，於是想了想詢問道：“林德大人，您是不是想要讓我們接受野人？”

  傑奧·莫爾蒙之所以這麽說，並非胡亂猜測，在過去這些年黛西·莫爾蒙運送大量塞外野人到熊島已經不是秘密，並且他還知道被運送的野人大部分都轉移到了盛夏廳安置，其余部分則安置在熊島，編入到了熊島的軍隊和居民之中。

  “是的。”林德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點了點頭，說道。

  周圍眾人立刻嘩然一片，在座各個城堡的指揮官大部分都是來自七大王國的貴族子弟，他們從小到大接觸到的一切有關野人的信息，無一例外都是塞外野人野蠻殘忍，只能將他們當做野獸來看待，而不能將他們視為人類。

  而其他指揮官無一例外都是被翻越過長城的野人弄得家破人亡的贈予地居民，他們對野人都有著刻骨銘心的仇恨，所以他們在聽到林德的決定後，反應最大，如果說出這話的不是林德的話，他們或許早就已經拔劍相向了。

  作為守夜人總司令的傑奧·莫爾蒙這時不得不站出來代表眾人表達他們的想法，說道：“大人，守夜人從成立以來一直都在和塞外野人戰鬥，雙方仇怨維持了數千年之久，將塞外野人擋在長城以外，保護南方的國度不受其侵害，一直都是守夜人的榮耀所在，您現在讓守夜人將野人放過長城，這……”

  “守夜人的榮耀是和塞外野人戰鬥嗎？”林德打斷了熊老的話，看了看眾人，抬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然後沉聲問道：“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一問諸位，守夜人軍團和絕境長城是為什麽建立的？”

  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麽簡單的問題都回答不出來嗎？”林德的視線從眾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了傑奧·莫爾蒙身上，說道：“還是誰你們心中很清楚答案，但卻說不出口。既然這樣，我就代替你們說吧！是異鬼，守夜人軍團成立，絕境長城建造，全都是為了對抗異鬼。只是因為異鬼退到了更為北方的永冬之地，所以目標才換成了野人。現在異鬼重新出現，他們就在長城以北集結，隨時準備南下攻打長城，現在守夜人最應該做的就是回歸本職，一切行動和思想都要以對抗異鬼為主，其他的東西全都要放到一邊，其中也包括了對野人的仇恨。”

  有指揮官忍不住開口質疑道：“異鬼這次出現也可能和上一次一樣，只是試探一下而已，之後又回到北方，我們根本沒有必要讓野人通過長城。”

  林德看了看那名指揮官，又看了看其他人，說道：“伱們的想法是不是和他一樣？”

  眾指揮官猶豫了一下，紛紛點頭，只有少數幾個沒有點頭，其中就有冰痕城的指揮官。

  林德直接指了指冰痕城的指揮官，說道：“你告訴我，為什麽你沒有和其他人一樣，認為異鬼這一次只是試探。”

  眾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冰痕城指揮官身上，而冰痕城指揮官猶豫了一下，說道：“維拉斯大人告訴我，這次長夏過後是長冬，而且持續時間非常長，可能會有上百年之久，所以異鬼這次南下絕對不是試探，而是真的想要南下。”

  眾人聞言都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維拉斯在守夜人軍團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存在，他並沒有加入守夜人軍團，沒有發下守夜人誓言，但他卻是守夜人軍團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一開始眾人只是將他視為守夜人軍團的資助者，但後來他們才發現維拉斯不同尋常，不僅僅找到了遠古時候的絕境長城秘密，而且現在已經成為長城的一部分，任何去冰痕城見到維拉斯的人都會被那樣的場景震撼到。

  雖然，維拉斯從來不干涉守夜人的事情，但他的話，在守夜人指揮官心目中或許比熊老的話更加有效，就像現在冰痕城指揮官說出維拉斯的話後，在座所有人都沒有質疑，而是認真的思考這番話背後的意義。

  在安靜片刻後，林德再次開口說道：“當世界陷入永冬之後，異鬼將是所有生命的敵人，我們要做的就是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對抗異鬼，其中也包括了塞外野人。”

  影子塔的指揮官丹尼斯·梅利斯特站起來朝林德行了個禮，神色嚴肅的說道：“如果一切真的如林德大人和維拉斯大人所說的那樣，世界將會陷入到永冬，那麽我們也的確願意接受野人部落，但野人部落呢？野人部落就願意被我們收編，和我們一同對抗異鬼嗎？以我們對野人部落的了解，他們如果穿過了長城，絕對不會接受我們的安置，肯定會伺機南下，劫掠沿途的鄉鎮，那樣一來，我們就是野人之災的罪魁禍首了。”

  林德朝丹尼斯·梅利斯特點了點頭，說道：“我很清楚野人的習性是怎樣樣的，在我的領地內擁有的野人部落不會比塞外野人少，所以我並沒有要求你們現在就接收野人部落。我覺得守夜人軍團就必須把野人部落打痛，打老實了，讓他們知道不接受收編就是死路一條，這樣才能夠放野人部落越過長城。”

  聽到林德的話，眾人眼睛一亮，一改之前的質疑，紛紛讚同林德的提議，更是希望林德能夠留下來主持針對野人的戰鬥。

  只是，林德拒絕了眾人的提議，並且表示希望他們和野人的戰鬥不要打得太狠，他的目的是壓製野人，而不是消滅野人。

  之後，他又和眾人商討了一下有關在絕境長城各個城堡後方建造野人定居點的事宜，這些定居點並不是長久定居點，在野人接受完守夜人軍團的收編後，那些無法成為戰士的野人會被林德接到盛夏廳去，不會留在定居點，所以林德也表示他會派人來建造定居點，所有的花費由盛夏廳負責。

  在最後，他表示會贈予守夜人兵團一批專門用來對付屍鬼和異鬼的武器，並且會調撥一隊神選之子來長城協助守夜人戰鬥，只是他強調神選之子不會參與到對野人的戰爭，只會參加針對異鬼和屍鬼的戰鬥。

  在和守夜人做出接收野人部落的決定後，林德沒有再參與之後有關戰鬥的討論，他拒絕了眾人的送行，獨自離開了議事廳，穿過了庭院來到了城外。

  這時候，伊蒙學士依然站在熔岩龍不遠處，低聲詢問自己的助理學士各種有關熔岩龍身形的細節。

  “林德大人，你已經和總司令他們商量完事情了？”伊蒙學士眼睛雖然不好使，但耳朵卻極為靈敏，很輕易的就從腳步聲判斷出了來人的身份。
    “是的，已經商量完了。”林德走到了伊蒙學士身邊，說道。

  “是要接收野人部落嗎？”伊蒙學士仿佛洞悉一切似的，說道。

  “嗯。”林德回應了一聲，說道：“不過不是現在，是要等幾場戰鬥之後。”說著，他看了看伊蒙學士，說道：“之後長城要面對的戰鬥會非常激烈，伊蒙學士，你在這裡太危險了，還是去我的盛夏廳暫時……”

  “大人忘了我也是守夜人。”伊蒙學士搖了搖頭，回過頭看向了絕境長城，說道：“我也有責任留在長城，守護它。”

  林德聞言，沒有繼續規勸，便走上了龍背，坐在了龍鞍上，準備騎龍離開。

  只是，伊蒙學士忽然又開口說道：“林德大人，我那位在厄索斯大陸的家族後代如果……”

  “伊蒙學士，你不用擔心，我保證丹妮莉絲會成為對抗異鬼的一部分力量，而不是敵人。”林德給予了伊蒙學士一個保證後，便示意助理學士扶著伊蒙學士離遠一點，之後才命令耐薩裡奧起飛。

  在熔岩龍飛起來之後，林德並沒有立刻南下，回盛夏廳，而是轉頭去往了冰痕城。

  冰痕城距離黑城堡不遠，中間隔了三個城堡，很快林德就飛到了冰痕城上空，不過和在黑城堡不同的是林德直接讓熔岩龍落在了冰痕城內的廣場。

  因為維拉斯的關系，冰痕城在絕境長城的所有守護城堡中，是常駐兵力最多的城堡，甚至比黑城堡的兵力都要多，因為駐扎在這裡的兵力，除了守夜人軍團的一千人以外，還有高庭派來專門保護維拉斯的三千人，足足四千人的兵力，比起黑城堡的常駐兵力多了一千多人。

  只不過，高庭派來保護維拉斯的人並不歸屬於守夜人，而是聽從維拉斯的命令，所以這三千人平時並不是住在冰痕城內，而是在冰痕城外建造了一個城鎮，平時只會呆在城鎮內，只有一些特殊的情況才會進入冰痕城和守夜人一同守城，而指揮官離開冰痕城正是特殊的情況之一。

  當林德和熔岩龍落在冰痕城的廣場上時，周圍的守夜人都被嚇得驚慌失措，遠遠的躲開，反倒是高庭的軍隊，紛紛佔據了高地，拿著弓箭對準了林德，只要林德稍微有些異動，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發動攻擊，絲毫沒有表現出對熔岩龍的畏懼。

  林德看了看周圍的弓箭，視線又在那些高庭士兵身上停留了一下，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很顯然這些高庭軍隊的反應有些不正常，他們在面對猙獰的巨龍時沒有表現出該有的恐懼，仿佛恐懼這種情緒被切割了一樣，這也讓林德不禁想到了自己那些接受完救贖聖堂各種試煉的靜默僧侶和救贖修女們。

  “放下武器！都放下武器！是林德·泰拉大人，這是林德·泰拉大人。”這時候，高庭軍隊的指揮官通過巨龍和林德身上標志性的失鄉騎士盔甲認出了林德的身份，朝周圍的人高聲喊道。

  周圍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消散，那些弓箭手們也放低了弓箭，但並沒有將箭矢收回箭囊，依然表現得很警惕。

  林德沒有再過多的理會這些高庭士兵，起身走下了龍背，來到了冰痕城指揮官副手面前，說道：“我要見維拉斯，你帶路。”

  指揮官副手聞言愣了愣，沒有多想便領著林德從主堡一側的冰洞中，進入到了絕境長城內部。

  只見在通往維拉斯所在地的冰通道內，還有一些高庭的戰士在把守，這些戰士無一例外都身穿重甲，身材魁梧過大，看上去就像是身經百戰一般。

  當林德從這些人身邊走過的時候，他能夠明顯的從這些人用一種審查的眼光打量自己，像是在確定林德是否存在威脅一樣。

  很快林德便來到了絕境長城的中心地帶一個巨大空曠的冰窟窿裡面。

  只見這個冰窟窿的中間地帶有著一根極為醒目的冰柱，將冰窟窿的地面和頂端連接起來，在外人看來這只是一根普通的冰柱，但在林德的眼中這根冰柱實際上更像是一個符文柱，大量神秘符文疊加在一起，從內到外將冰柱完全包裹，頭頂上的符文和地面的符文也被連接起來，成為一個整體。

  而最為醒目的不是冰柱本身，而是被冰封在冰柱中，作為整個符文體系核心的維拉斯。

  維拉斯此刻完全陷入到冰柱之中，沒有露出一絲縫隙，正常人遇到這種情況恐怕早就已經死了，但維拉斯依然活著，並且活得很好，仿佛他不受寒冷侵蝕、也不需要如常人一樣呼吸。

  林德在看到維拉斯這種狀態後，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異鬼。

  “你來了！林德大人。”林德還沒有開口，維拉斯便先行打招呼，只是他說話的方式並不是直接開口，而是通過周圍的堅冰振動模仿出人類的聲音。

  林德走到了冰柱前，注視著被封在裡面的維拉斯，說道：“維拉斯大人，你現在這種狀態讓我有些意外。”

  “我現在的狀態很好，比預計得更好，你不用擔心。”維拉斯看穿了林德的想法，寬慰了幾句，然後不想在這件事上說太多，便主動說道：“你今天來見我，是為了異鬼，還是為了三眼烏鴉？”

  “都不是。”林德搖了搖頭，看著維拉斯，說道：“是為了攸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