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你來我往
  史坦尼斯針對君臨城的進攻並不會因為各方勢力的關注而有所減緩。

  在對峙了五天后，史坦尼斯已經重新打造了一批攻城器械，雖然比不得之前那批精良，但也能夠用了。

  早就已經等得不耐煩的史坦尼斯立刻下令從鋼鐵門攻城。

  鋼鐵門位於君臨城東側，緊挨著黑水灣，城牆內側就是跳蚤窩、龍穴和貧民區，道路另一側被高牆圍著，高牆內就是君臨城權貴的住宅。

  如果按照地形的話，這裡既不方便攻城，也不方便守城。

  不方便攻城的原因是鋼鐵門外地方很小，只有一塊不是很大的空地，後面就是懸崖和黑水灣，攻城軍隊在這裡無法張開，而鋼鐵門內側則是大量的貧民屋舍，到處都是障礙，守城部隊也同樣無法展開，還有一點就是因為地形的緣故鋼鐵門城牆的高度比起其他城門來要矮很多，方便攀爬。

  不過，在這裡攻城的話史坦尼斯有一個不小的優勢，那就是史坦尼斯在黑水灣上的艦隊能夠協助攻城，船上的弩炮和投石機可以越過高牆攻擊到城內的守軍。

  史坦尼斯在正式攻城之前，玩了一個小花招，召集的大量城外的平民偽裝成了軍隊，在舊城門附近集結，讓守城方誤認為是準備攻打舊城門。

  實際上他的真正攻城軍隊已經從城外的森林移動到了鋼鐵門，隱藏起來，在史坦尼斯下令後，便發動攻擊，打了守城的金袍子和招募的守城軍一個措手不及。

  史坦尼斯的攻城軍隊曾一度攻上了城牆，佔領了一會兒，不過獵狗桑鐸·克裡岡帶領著禦林鐵衛和一隊守城軍及時支援，將史坦尼斯的軍隊趕下了城牆。

  在舊城門那邊，提利昂發現了城外的攻城軍隊是假象後，並沒有立刻讓亞當·馬爾布蘭率領主力金袍子去支援鋼鐵門，而是讓獵狗帶領新組建的守城軍負責支援，同時下令亞當·馬爾布蘭出城襲擊城外偽裝的軍隊，完全將這支平民偽裝的軍隊當做正規軍來打。

  在這場真假軍隊之戰中，亞當·馬爾布蘭輕而易舉的擊潰了這支軍隊，直接殺死了負責指揮軍隊的羅德蘭·風暴，然後乘勝追擊，試圖攻擊史坦尼斯的後方營地，但被古德·莫裡根爵士識破，在營地內設下埋伏，伏擊了亞當·馬爾布蘭。

  在付出了兩千多人的傷亡後，亞當·馬爾布蘭帶領殘存的軍隊，逃回到了君臨城，不過在進入君臨城的時候，提利昂讓亞當·馬爾布蘭的軍隊偽裝成大勝而歸，並且將亞當·馬爾布蘭從史坦尼斯營地中搶到了王旗掛在了長槍上，偽裝成軍隊攻破了史坦尼斯軍營的樣子，再加上之前擊潰偽裝的軍隊，從而讓城內的觀戰者產生了一種史坦尼斯不過如此的錯覺，進而士氣大漲。

  之後，提利昂又開出高價，繼續招募守城軍，或許是覺得史坦尼斯的軍隊很好對付，很快就能夠贏得這場勝利，他們也能夠分到一筆不錯的戰利品，所以參加守城軍的人也越來越多，短時間內就新組建的守城軍就增加到了一萬多人。

  雖然這些人的數量非常驚人，但就和之前亞當馬爾布蘭擊潰的那隊平民隊伍一樣，他們也沒有什麽戰力，送到城牆上純粹只是為了當消耗品。

  不過，即便如此，提利昂依然為此付出了一筆不小的費用，只是空蕩蕩的國庫根本拿不出這筆費用，所以他只能另外想辦法，比如從他的姐姐瑟曦太后手中搶。

  “你們這群肮髒的蠢貨，全都給我滾出去，這裡不是你們該待著的地方。”瑟曦直接攔住了正闖入她寢室的傭兵波隆，朝著他和跟在他身後的十幾名傭兵嚷嚷道。

  “親愛的姐姐，我們當然會走，但前提是拿到錢。”提利昂從人群中走出來，站在了瑟曦面前，說道：“現在需要雇傭大量的人手擴充守城軍，但國庫拿不出這麽多錢，我知道你這裡肯定有一些……”

  瑟曦立刻拒絕道：“不行，絕對不行，這是我多年積攢下來……”

  提利昂神色嚴肅的說道：“瑟曦，你還沒有弄清楚狀況，我們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守住君臨城，打敗史坦尼斯，如果史坦尼斯攻入到了君臨城，你手裡的財物最終也會變成他的，與其那樣，倒不如現在用來招募守城軍隊。”說著，他朝瑟曦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手和身上的衣物，說道：“你看，就連我都把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了，現在一切都要以守住君臨城為主。”

  看著提利昂，瑟曦臉上充滿了仇恨，最終她只能後退幾步，坐在了椅子上，頹廢的說道：“搬吧，都搬走吧！”

  提利昂聞言，立刻朝著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守城軍的士兵們立刻進入到了屋內，從衣櫃中，拿出了一個裝滿各種金銀珠寶的箱子，離開了太后的房間。

  提利昂在離開的時候，忽然又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如果喬佛裡可以出現在城牆上，對我們的士氣將會……”

  “滾！給我滾出去！”瑟曦衝著提利昂大嚷著，隨手拿起桌上一把水果刀，朝著提利昂揮動，道：“你再多說一句，我就用這把刀子，捅穿你的喉嚨！”

  提利昂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再刺激瑟曦了，連忙邁開兩條小腿跑開了。

  跑到首相塔的時候，跟在身邊的波隆忽然不解的問道：“伱身上那些首飾珠寶，不是都放在雪伊那裡了嗎？”

  提利昂聳了聳肩，說道：“我只是說我把值錢的東西都拿了出來，並沒有說把它們都用在軍費上了，拿出來交給我的女人，也同樣是拿出來了，難道不是嗎？”

  波隆挑了挑眉毛，正準備譏諷對方幾句，忽然看到遠處的城區內忽然冒起了濃煙。

  提利昂也看到了濃煙，心中一驚，以為史坦尼斯的軍隊攻破城門了，但很快他就發現濃煙冒出來的地方並不是城牆，反倒是城市中心靠近貝勒大聖堂附近。

  提利昂腦子裡立刻浮現出了那附近有什麽設施，並且很快確定了起火的地方是哪裡，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起來，同時咒罵道：“該死的，是糧倉，是糧倉著火了。史坦尼斯之前根本就不是在攻城，他是在掩護城裡的內應。”

  正如提利昂猜測到的那樣，對君臨城的城防無比了解的史坦尼斯，很清楚即便是鋼鐵門，他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攻打下來，所以，他攻城的目的一開始就是為了吸引提利昂等人的注意力，為他埋伏在城內的內應創造機會，燒毀城內糧食。

  原本因為戰亂等等原因，就有大批的難民逃到了君臨城，加重了這裡的糧食消耗，而君臨城的主要糧食供應地就是河間地和王領，而這兩個地方的糧食卻因為戰火原因，要麽就是減產，要麽就是停產。

  雖然提利昂在回到君臨城後，及時從騰石鎮購買了一批糧草，通過黑水河在最短時間運送到了君臨城，但這批糧食對於整個君臨城來說，依然還是不夠的，但如果能夠節省著用，依然可以撐過一兩個月。
    而現在，一把大火在糧倉內點燃，雖然附近的貝勒大聖堂修士和附則巡邏的守城軍及時將大火撲滅了，但依然有近半的糧食被燒毀。

  而且更糟糕的是史坦尼斯的內應還在城內散播各種謠言，比如城裡的糧食已經不夠了，將來只能夠供應紅堡的權貴，至於城裡的普通人只能餓死之類的。

  提利昂已經能夠感覺到整個君臨城內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而史坦尼斯也沒有停止攻城，反倒不斷的攻打各個城門造成一種城外攻城軍隊很多的假象，加重了城內的恐慌氣氛。

  提利昂知道自己必須要做些什麽，否則等到了民眾恐慌積壓到極限的時候，可怕的暴亂就會在城內爆發，到時候史坦尼斯再全力攻城的話，君臨城有極大可能會淪陷。

  “我要你查的人都查清楚了嗎？”在糧倉被燒的第三個晚上，提利昂朝剛剛回到紅堡的波德瑞克·派恩詢問道。

  “是的，大人，這些都是查到的資料。”波德瑞克將手中的資料放在了提利昂的手中，說道。

  提利昂拿起了資料快速翻看了起來，這些資料全都是城中十幾個有名的權貴資料，這十幾名權貴的名氣都不是好名氣，他們都是君臨城內有名的壞家夥，只不過因為是瑟曦的人，所以能夠安然的活到現在。

  不過，現在提利昂要拿這幾名權貴開刀了，開刀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他們所做的那些壞事，而是他們囤積了大量的糧食。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提利昂特地沒有派能力更強的波隆前往收集情報，畢竟波隆現在在君臨城也算是一個知名人物，一旦他調查什麽東西，必然會被人察覺到是誰的決定，反觀前不久泰溫公爵給他配備的侍從波德瑞克·派恩，很不起眼，很合適收集這些資料。

  在看完資料後，提利昂皺了皺眉頭，他並不是因為資料收集得不完整而皺眉頭，而是因為這些資料都太完整了，完整到就連這些權貴藏糧的地方和駐守在那裡的人員配置都標注了出來，這麽完整的資料絕對不是波德瑞克這種人可以查到的。

  “這份資料是誰給你的？”提利昂直接問道。

  波德瑞克低著頭，怯生生的說道：“是一個跳蚤窩的小女孩交給我的，我查的那些東西太少根本沒有什麽用，所以就把這份資料給您拿過來了。”

  聽了波德瑞克的話，提利昂很快就想到了一個說話軟綿綿、體型肥胖的太監，如果說紅堡內還有誰讓他完全看不透的話，那麽必然是瓦裡斯，他根本不明白這個太監心裡面到底在想什麽，也不知道他留在君臨城的目的是為了什麽，瓦裡斯給他的感覺仿佛什麽事情都不關心，但卻又什麽事都很關心。

  就像現在這份情報資料，明明瓦裡斯可以親自拿過來交到他的手中，卻偏偏要繞了這麽大一個彎才交給他，仿佛這件關系到君臨城安危的大事，只是他的遊戲一樣。

  無論瓦裡斯心中到底如何想的，對於提利昂來說現在都不重要，只要瓦裡斯不妨礙他守衛君臨城就可以了。

  在反覆確認了這份資料沒有遺漏的地方後，提利昂將資料交給了波隆，說道：“去執行吧！下手狠一點沒關系。”

  波隆接過資料看了看上面的名字，不由得吹了一個口哨，說道：“你真的要這麽做？你姐姐知道後恐怕會恨死你的。”

  “難道她現在就不恨死我嗎？”提利昂反問道。

  波隆聳了聳肩，轉身走出了首相塔，開始按照提利昂的計劃去城中抄家了。

  今晚注定不是一個平靜的夜晚，一夜之間十四家君臨城赫赫有名的權貴被金袍子以通敵賣國的罪名給抓了起來，家產全部被沒收，所有被抓的權貴在第二天的中午，就被押送到了紅堡前的廣場上，在君臨城的居民面前，全部斬首。

  被殺的這些權貴很不得人心，在他們被砍頭的時候，圍觀的君臨城百姓們一個個發出來歡快的呼喊聲，並且高聲讚美喬佛裡國王，原本來城內積累的恐慌和怨氣快速消散。

  提利昂站在紅堡的城牆上，看著廣場上的斬首現場，聽著一聲聲的歡呼聲，自我說服道：“這就是人民的呼聲，看來我做了一件正確的事情。”

  “正確的事情嗎？”瓦裡斯無聲無息的從提利昂的身後走出來，俯瞰著廣場上的動靜，說道：“當初艾德公爵被砍頭的時候，我也聽到了類似的呼聲。”

  提利昂皺了皺眉頭，斜著腦袋看了看瓦裡斯，說道：“你太看高外面那些被砍頭的家夥了，那些家夥比起艾德公爵差太多了。”

  瓦裡斯微笑著說道：“我的大人，那些人和艾德公爵是不是差太多，我不清楚。我只是知道這時候您的姐姐瑟曦太后正在找你，如果我是你的話，現在就不要待在紅堡裡面，否則你被瑟曦太后抓住的話，其他人恐怕很難從太后手中把你救下來。”

  提利昂聞言，忍不住朝周圍看了看，沒有看到瑟曦的身影，又冷靜了下來，然後朝瓦裡斯問道：“瓦裡斯，你留在紅堡到底是為了什麽？能夠告訴我嗎？”

  “為了什麽？”瓦裡斯看了看提利昂，說道：“我是為了人民。”

  “為了人民？”提利昂一臉不解。

  瓦裡斯沒有再說什麽，轉身走入到了一條回廊中，消失在盡頭轉角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