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海疆城內外

  佛雷家組建軍隊的速度比林德預想得要快不少，在他的軍隊穿過孿河城來到南岸後不久，佛雷家的騎兵隊便已經組建好了，並且由佛雷家的長子兼繼承人史提夫倫·佛雷爵士帶領著加入到了林德的平叛騎兵隊中。

  雖然佛雷家組建軍隊的速度很快，但軍隊本身素質卻不怎麽樣，除了五百多匹馬是戰馬以外，其他的兩千多匹全都是駑馬，而且戰士也不全都是騎兵，絕大多數都是步兵，勉強可以做到騎在馬上不落馬。

  不過，佛雷家倒是派出了一百名雇傭騎士，這一百名騎士主要是用來保護佛雷家的繼承人史提夫倫·佛雷的，並且在外人看來，佛雷家連自己的繼承人都派出來了，可見佛雷家的忠誠程度。

  但在林德眼中老瓦德此舉指不定是想要借著自己的手換一個繼承人，這樣還能夠博得一個為鐵王座平叛犧牲一名繼承人的好名聲，在十幾年後的五王之戰中他就是這麽做的。

  不過，對於林德來說，這沒有關系，他也不指望佛雷家的騎兵能夠給自己帶來多少戰力，他需要的只是佛雷家的一個態度。

  在佛雷家騎兵加入後，林德並沒有將佛雷家這些烏合之眾打散編入到其他隊伍中，因為那會減弱戰力。

  不過，他倒是將瓊恩·安柏安排在了佛雷家的軍隊後面，一旦開戰，如果佛雷家膽敢懈怠戰鬥，那麽瓊恩·安柏將會作為督戰隊，驅趕佛雷家的騎兵作戰。

  林德並沒有立刻動身前往海疆城，而是派出斥候，了解海疆城的情況，他則在孿河城外休整了一夜，第二天才出發，往海疆城行進。

  一天后，在海疆城外，羅德利克·葛雷喬伊看著一隊剛剛劫掠了附近村莊的隊伍載滿了各種搶來的物資進入營地，臉色並沒有顯得好看一些。

  對於羅德利克來說，洗劫村落只是用來提升手下士氣的方法，他已經答應了自己的手下，洗劫村落的所得自己一分不拿，全都分給手下，而他這樣做就是想要盡快拿下海疆城。

  在前不久，他已經得知自己的叔叔維克塔利昂攻陷了卡林灣，成功的將北境聯軍擋在了北方，而他手中的人馬比他的叔叔要多得多，甚至他父親還暗中多派了三千人交給他指揮，結果海疆城依然沒有被攻破，他依然被擋在了城外。

  按照計劃，他此刻應該已經攻佔了海疆城，並且以海疆城為基礎，迅速沿著綠叉河、藍叉河等河間地河流南下到河間地深處，襲擾劫掠河間地，拖住河間地各個領地的軍隊。

  可他現在還待在海疆城，原本的計劃根本沒有辦法實行，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

  強取勝於苦耕，這是葛雷喬伊家的族語箴言，也是鐵群島鐵民的思想核心，羅德利克知道自己即便是巴隆·葛雷喬伊的長子，但如果不能帶領鐵民獲得足夠的財富，那麽他即便是繼承人，最終是否能夠坐上派克島上的王座還是未知數，畢竟他並不是獨生子，還有不少兄弟姐妹。

  “羅德利克大人，鐵群島那邊送來的信。”羅德利克的侍衛隊長拿著一張紙，急匆匆的走過來。

  羅德利克接過這張紙看了看，臉上的神色變得更加陰沉。

  紙上的內容很簡單，那就是維克塔利昂·葛雷喬伊已經被調回到了鐵群島，將會參與到不久後針對青亭島和舊鎮艦隊的攻擊，之後會和他的另外一個叔叔攸倫一同派往南境河灣地，劫掠河灣地，讓河灣地的聯軍退出鐵王座的征召。

  毫無疑問，這對他來說絕對是一個壞消息，在七國之中只要是稍微有些腦子的人都能夠知道河灣地和河間地哪個擁有的財富更多，劫掠河灣地絕對會讓他的兩個叔叔及其手下賺得盆滿缽滿。

  到時候，跟在他身邊進攻海疆城的人就會對他不滿，進而質疑他的能力，撼動他那個與生俱來的位子。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父親巴隆·葛雷喬伊的態度，雖然在這張紙上沒有明確寫出他父親巴隆大王的態度，但僅憑他將本應該鎮守卡林灣的維克塔利昂調回鐵群島，參加接下來至關重要的大海戰，卻沒有將他這個長子調回鐵群島這一點，便足以讓羅德利克感受到自己父親此刻應該對自己依然沒有攻破海疆城感到失望和不滿。

  “不行，再繼續下去，我就完了。”羅德利克將紙條用力抓在了手中，揉成了一團，跟著他朝侍衛隊長吩咐道：“吩咐下去，我們明天攻城，一定要在明天把海疆城拿下！”

  “大人，這樣的話，我們會損失很多人的。”侍衛隊長提醒道：“之前幾次攻城我們已經損失了一千多人，要是……”

  “閉嘴！”羅德利克一把揪住了侍衛隊長的衣服，拉到了面前，一臉狠色的說道：“你只需要把我的命令吩咐下去就可以了，其他的不需要你多嘴，聽到了嗎？科文·派克。”

  “是，大人。”侍衛隊長心頭一顫，想到了羅德利克前幾任侍衛隊長的下場，便顫聲應道。

  隨著羅德利克的命令下達到了手下各個貴族軍官的手中，營地中對羅德利克的不滿又增加了幾分。

  因為這段時間羅德利克指揮進攻海疆城失利，讓他們手下或多或少損失了一些人，加起來已經有一千多人了，這還沒有看到任何事先說好的財寶。

  但即便再怎麽不滿，他們也不敢違抗羅德利克的命令，畢竟羅德利克手中掌握了五千名忠於葛雷喬伊家的鐵民戰士。

  於是，他們便回到了各自的營地，動員士兵，準備攻城器械，為明天的攻城戰做準備。

  鐵民們並沒有掩飾自己的行動，站在海疆城的城牆上，可以將他們的一舉一動看得一清二楚。

  這些天來吃住都在城牆上的派崔克·梅利斯特第一時間看到了鐵民營地的動靜，很快就判斷出了鐵民將要做什麽。

  他一邊給海疆城的守備戰士分配駐防位置，一邊檢查城牆上每一個防禦要點，避免出現錯漏，同時他還派人前往避難所，動員入城躲避鐵民的海疆城領民們，讓他們拿起武器，隨時準備在城牆上的守備力量不足時頂上。

  在派崔克吩咐手下的時候，跟在他身後的伯爵衛隊隊長提爾斯·河文一臉欣慰的看著這個海疆城的繼承人。

  在這次鐵民入侵之前，整個海疆城上下都不喜歡派崔克，認為他是一個花花公子，每天都混跡在妓院和酒館裡面，要麽就是跑去狩獵玩耍，完全沒有一個伯爵繼承人該有的樣子，讓人不禁對海疆城的未來感到擔心。

  在不久前傑森·梅利斯特伯爵在極寒天災中病倒，一直高燒不退，昏迷不醒的時候，海疆城上下都不禁擔心，要是伯爵死了，由派崔克繼位，到時候海疆城會被他敗成什麽樣子。
    然而，讓人感到驚訝的是在派崔克代病重的傑森伯爵處理海疆城事務的時候，卻並沒有出什麽岔子，也沒有像人們所想象的那樣由著性子亂來，反倒按照傑森伯爵的方式，來處理海疆城的政務。

  雖然，他的處理手法依舊有些稚嫩，但至少已經有了一些傑森伯爵的影子。

  之後，在鐵民入侵中，這位眾人眼中的花花公子也有著不俗的表現，他並沒有逃避戰鬥，躲在城堡裡面，反倒從開戰以來，就一直守在了城牆上，和城牆的戰士同甘共苦。

  這樣做或許不會直接增加戰士的戰力或者城堡的防禦力，但卻在很大程度上提升了守備戰士的士氣，這才使得他們在面對鐵民的攻擊時，能夠接二連三的將鐵民擊退。

  “提爾斯大人，你覺得我做出的布置還有什麽缺陷嗎？”和以往一樣，在做出各種城防布置後，派崔克又轉頭朝自己父親的護衛隊長問道。

  “沒有什麽問題！大人，您做得很好。”提爾斯回答道。

  “父親的身體怎麽樣了？”派崔克隨後又問道。

  “伯爵大人的身體已經好轉，可以下床走動了，他想要到城牆上來參加戰鬥，但被伯特學士給阻止了。”

  派崔克點了點頭，稍微松了口氣，又問道：“城裡面的糧食還能夠維持多久？”

  提爾斯面色嚴肅的說道：“以現在的消耗速度至少還能夠維持一個月，不過伯特學士建議稍微減少一些避難領民的口糧，這樣可以保證參加戰鬥的守備戰士充足口糧的同時，也能夠讓糧食消耗維持的時間會更長一些。”

  “不行，領民既然信任我們梅利斯特家，在遇到危險時來城堡避難，那麽我們梅利斯特家就必須要給予他們應有的保護和照顧，這是領主的責任和義務。”派崔克義正言辭的反對提爾斯的建議，隨後他又稍微想了想，說道：“如果真的到了糧食不足的時候，就殺馬吧！”

  提爾斯皺了皺眉頭，道：“大人，那些馬可是您專門從多恩……”

  派崔克平靜的說道：“領地沒了，還要什麽馬，而且那些馬只是我的一些小愛好而已，比起領地的安穩來，一錢不值。”

  這時，海疆城總管霍斯·梅利斯特急匆匆的走過來，一邊將一張信箋遞給派崔克，一邊興奮的說道：“好消息，這是一個好消息！”

  也難怪霍斯·梅利斯特會這麽興奮，因為這段時間他從渡鴉那裡收到的消息都不是什麽好消息，比如向奔流城求援，結果奔流城必須響應國王征召，沒有辦法派出多余的人手來求援海疆城。

  再比如，向孿河城求援，結果則是老瓦德獅子大開口，不僅僅要海疆城支付一筆巨額的援助費，而且還想要讓派崔克娶佛雷家的女人，這簡直就是在羞辱傳承古老的梅利斯特家族，好歹梅利斯特家族當年也曾坐過一段時間三叉戟河之王的寶座，身上也或多或少流淌著王者血脈，怎麽可能娶暴發戶的女兒。

  這次，渡鴉再次送來消息，霍斯本來對這個消息已經不抱希望了，因為在不久前，他已經收到消息河間地的聯軍已經前往君臨城了，也就是說河間地不可能再派出援軍了，所以也就不會有什麽好消息。

  但當他看了信箋上的內容後，卻發現這是這段時間以來最好的一個消息，所以他便迫不及待的將信箋送到了城牆上，盡快讓派崔克知道，提振一下海疆城的士氣。

  “卡林灣已經被神選者林德收復了，現在神選者林德正帶人來支援海疆城？”派崔克認真的看了一遍手中的信箋，臉上也露出了驚訝。

  他記得之前和自己父親提到過卡林灣被鐵民攻佔這件事，當時他父親在得知鐵民留守在卡林灣的人足足有三千多人時，便認定了卡林灣不可能被攻破，讓他不要考慮任何北境的支援。

  在他父親看來，別說是三千人了，只要卡林灣城堡鎮守兩千人，就足以抵擋數萬人的圍攻了。

  然而，現在卡林灣竟然被收復了，這讓派崔克不禁好奇到底是怎麽收復的，死了多少人。

  “這個神選者林德莫非就是一年多以前在君臨城那場比武大會上差點完成百人殺的獵熊者林德？”派崔克充滿好奇的問道。

  “是的，就是這位林德·泰拉大人。”霍斯總管點了點頭。

  聽到霍斯總管的話，派崔克便不由得興奮起來。

  長時間混跡酒館、妓院的他自然沒有少聽那些吟遊詩人吟唱的歌曲，而獵熊者之歌一直以來都是他最喜愛的曲目，並且這一年來隨著林德的功績不斷被人傳頌，獵熊者之歌也逐漸變成了神選者之歌，他也對林德產生了一絲崇敬的心態。

  而現在自己崇拜的對象竟然會帶兵來救援自己，這讓派崔克感到無比興奮，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神選者林德像在他的歌謠中所傳唱的那樣，像是陌客的使者一樣收割著敵人的生命。

  “我們要做什麽？要怎麽配合林德大人？”派崔克朝霍斯總管詢問道。

  不等霍斯總管回答，正在拿著信箋看的提爾斯便指著信箋末尾的一段文字，說道：“上面寫著不需要配合，只要我們守好城牆就可以了。”

  “不需要？”派崔克愣了愣，又將信箋拿過去看了看，露出少許失望之色，隨後又問道：“要不要去信詢問一下林德大人的支援什麽時候來？”

  霍斯總管分析道：“不需要，按照這裡和卡林灣的距離，從渡鴉放出來的那日算起來，應該三四天以後就能夠到達海疆城。”

  就在海疆城的城牆上還在討論林德的支援何時到達的時候，在距離海疆城不遠處的小山丘上，一隊負責巡邏的鐵民騎兵身上插滿了箭矢，倒在了地上，一支軍隊無聲無息的站在了山丘上，看著下方海疆城外的鐵民營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