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山頂上的野獸
  李牧羊一晚上睡得很不踏實。

  迷迷糊糊總是聽到有野獸的叫聲。

  想起王天孝說這裡很難看到野獸，他便不知道到底是幻聽還是真有啥東西在叫。

  心裡想著不去想，但意識卻很難做到。

  王天笑卻睡得特別舒服。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神清氣爽，看起來精神百倍，很有乾勁的樣子。

  “老王大哥，你昨個晚上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聲音？”王天孝有些奇怪的搖搖頭。

  “沒有吧，我好像沒聽到什麽。有什麽聲音嗎？”

  “感覺像是有什麽聲音，但又不能確定。聽起來嗚嗚的。嗯，說不定是風吧，或者是什麽鳥的叫聲。”

  “哦，那倒不是不可能，山裡很多鳥都是夜行的，他們晚上出來捕食，也有可能是那些小家夥晚上出來交配吧，這個季節，是他們交配的重要時間。

  不過你放心。我們現在在楊子嶺的東峰，這邊沒有什麽危險東西的。

  哦，對了，我還想跟你說呢，我們今天就不要在東峰這邊了吧，我們去西峰那邊。”

  “去西峰嗎？伱不是說西峰那邊危險嗎？”

  “呵，危險是相對的，我只是說怕有一點危險，但是白天的話，應該沒太大的事情。

  你也看到了，我們昨天的效率已經下降了。

  嗯，這邊該挖的我們已挖的差不多了，如果再這樣耗下去的話，雖然說也能找到一些，畢竟速度太慢了，是不是？
  我們也不能整天在山上待著，所以我想著說，今天我們我們就去西峰那邊吧。

  那邊人一般很少過去，藥材品相也比較好，嗯，不僅量多，而且可以賣出好的價錢。”

  李牧羊低頭想了想。

  他雖然說一切以穩健為主，能穩穩當當把錢賺了，當然更好。

  可是王天孝說的也有道理，這邊確實沒有太多的東西了，他昨天挖的時候也注意到這點。

  在這邊硬挖的話也可以湊夠量，但需要的時間就更久一些。他出來已經四天，今天是第五天，再繼續耗下去，確實有點時間長了。

  “嗯，那行吧，就按老王大哥的嘞。我們今天就去西峰，不過那邊啊，你可以要多照顧照顧我。

  你是山裡的好手，我還沒經過那些事情呢。萬一有點事情，你要及時指導我該怎做。”

  “哈哈，你不要太放在心上，我跟你說了嘛，危險都是相對的。

  你說這幹什麽事情沒個危險呢，對吧？
  那你就算走在路上也有可能摔倒吧？摔倒不就有可能摔嘛。

  所以的話，人要是一點點風險都不敢擔的話，怕是啥都乾不成吧？”

  “對，是這個道理。反正我聽你的就行了，我就是你的小學生，小徒弟，一切聽你的吩咐就是。”

  “這麽客氣幹嘛？我們結伴來的，就是互相幫助嘛。

  你放心吧，我既然跟你說了，你就不會出什麽問題。

  莫說是楊子嶺，我以前在孟八嶺，甚至是黑瞎子嶺，又有啥關系。黑熊和豹子我都追過，何況這這邊一點小東西呢。”

  說到了王天孝的專業領域，謙虛的他也忍不住得意起來。

  “嗚嗚嗚～”

  兩人正在說話間，小狗子醒了。莫名其妙的對著王天孝就呼呼嗚嗚的叫了幾聲。

  呲牙咧嘴的，好像對王天孝總是充滿敵意，但是對李牧羊卻很親，恨不得將小腦袋在李牧羊腿上蹭破。

  “看看看看。我說這東西就是狗眼看人低吧。我也沒有得罪他，你說他對我凶什麽呢？”

  王天孝看著小狗子哭笑不得。

  他心想自己也沒有得罪這個小家夥。莫名其妙的就一直對著他叫。

  你要說他不是一個招小動物喜歡的人就罷了，他可是也很喜歡狗，家裡養了好幾隻條狗啊。

  當時在山裡當護林員的時候，每天也帶著跑山犬在山裡面走，和狗關系處理的相當融洽呀。

  怎就搞不定這個家夥呢。

  對此，李牧羊也搞不清楚。

  反正小狗子莫名其妙的喜歡他，那就跟著他吧。

  嗯，等回去的時候把他帶回家好好養著。

  他相信這些東西都是有靈氣的。

  也不僅僅是說是個畜牲，要是養的好了的話，其實和人的朋友沒什麽區別。

  甚至他有時候覺得，正因為狗這種東西不會說話，所以。他們在行動上有時候比人做得更好。

  他們就是要用行動來告訴人們，他們其實對人們很好，和人們的感情很深。

  更甚至，他覺得有些人的良心還不如狗呢。

  兩人收拾完畢後。就沿著山道繼續向西走。

  準備翻越楊子嶺山頂，然後到達西峰。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離山頂其實不遠，看起來應該很快就能到山頂，但實際走起來卻不容易。

  畢竟這邊沒有被人踩好的路。

  說是山道吧，其實嗯都是要自己開辟，走起來也不太好走，坡度比較大。要是一個不留神，有可能還會滑下去，所以兩個人速度並不是很快。

  大概早晨七點左右的時候，兩個人來到山頂，這時太陽也剛好從山上出來。

  站在山梁上。立刻能感受到來自西面吹來的風，特別涼爽。

  身後就是東面升起來的朝陽。

  李牧羊覺得這個場景很美好。奈何他沒有文化，表達不出來。嗯，想想若是兒子在這邊的話，一定會趁機說幾句酸詩出來。

  楊子嶺是個廈子山。東峰坡度相對要緩很多。但是一到西面坡度就很陡了，看起來目測至少有六七十度的樣子。

  “牧羊兄弟，到這邊走路腳底下看著點，走慢一些。

  每一步都要踩到實處。

  這邊如果直接滑下去的話，就會掉到孟八嶺，孟八嶺的高度比楊子嶺要低一些，嗯，大概有幾十米落差。

  不對，最深的位置有上百米的高度差，一旦落下去，那後果不堪設想了。我們可以慢慢搞，不要太著急，反正這些東西擺在這裡。也跑不掉是不是？”

  “好，我知道。”

  “嗚嗚嗚～”

  小狗也在一旁嗚嗚的叫著，好像是也聽懂了王天孝的話。

  “行，那我們還是繼續分開找，但是今個我們不要走開彼此的視線，知道吧。

  你至少要能一直看到我。

  嗯，這樣的話，一旦出現什麽問題，我可以第一時間趕過來。

  再說一下，如果說碰到什麽不熟悉的，或者說碰到危險一定不要慌，山裡這些東西就是這樣，你越慌就顯得越膽小，他們就反而越厲害。

  說句不好聽的，我們在山裡肯定是跑不過他們的，但是也不是說搞不過他們。”

  王天孝晃了晃肩膀上的獵槍，自從他上山之後，這個獵槍白天一直挎在肩膀上，晚上睡覺的時候也就放在他的手旁邊，可以隨時拿起來。
    他始終保持著一個老護林員的覺悟和敏感性。

  這和他在清泉鎮上賣雞蛋那種憨厚的樣子截然不同。

  李牧羊就像他所說的那樣，一切都很聽從王天孝的安排，這邊是王天孝的主場。多聽別人的，多看看別人怎麽做，總是沒有錯。

  兩個人保持大概100米不到的距離分別尋找起來。

  就像兩條平行線上的點。

  很快，李牧羊就發現王天孝說的非常對，這邊的紅芪就是要比東峰的要更加高大，量也多了很多，尋找起來更簡單一些。

  他看到王天孝在那邊已經開始挖了，也就跟著挖起來。

  不知不覺，幾個小時過去了。

  他已經挖了至少有五六斤，還是七八斤的樣子，也算是碩果累累，照這樣挖下去，今天說不定能挖到20多斤。

  突然。

  身旁一直在旁邊跑來跑去玩耍的小狗子突然嗚嗚的叫起來，呲牙咧嘴的，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

  李牧羊開始還以為他鬧著玩呢，沒注意，待小狗的狀態持續了好幾分鍾，他這才順著小狗子的目光看過去。

  發現幾百米遠的山梁上竟然站著三個小小影子。

  不，很快他就發現，那些影子並不是小小的，而是因為他們的距離有點遠，所以顯得那麽小。

  實際上有可能很大呢。

  李牧羊的視力很好，他定睛一瞧，發現那竟然是三只有點像狼有點像狗的東西。

  難道是狼嗎？
  他非常驚訝，有過瞬間的慌張。

  除了訓練有素的獵人，或者是像王天孝這樣常在山裡走的人，一般人聽到狼心裡還是很畏懼的。

  畢竟，流傳的所有關於狼的故事，都是狼可以吃人的。

  李牧羊覺得自己如果單對單碰到一隻狼，假如狼和狗差不多的樣子，那應該是可以對付，可是要是有三隻狼同時過來，他肯定沒有勝算。

  食肉動物的強悍，是經過自然選擇的。

  他可沒有狂妄自大的覺得，自己身強力壯，一個人能把三隻狼搞死。

  他目光盯著那邊的三個影子，慢慢的將手邊的紅芪放進袋子裡面，盡量不要做出很大的動作逐步湊的到王天笑身邊。

  “怎了？”

  王天笑正在挖紅芪呢，看到李牧羊過來有點好奇，兩個人不是說好分開的嗎？

  “老王大哥，你看那邊是什麽？”

  王天笑順著李牧陽指的方向看去。端詳了半天。臉上露出迷惑的眼神。這表情。搖搖頭說：“啥啊，沒什麽啊。我啥都沒看到。”

  “？”

  李牧羊驚訝的看著那三個東西。

  這麽明顯，怎麽會看不到呢？小狗子也看到啦。

  突然，他恍然大悟，可能是他和狗子的眼神視力都比較好，但是王天孝的視力沒那麽好。

  “那邊山頂上好像有三個東西。我看起來好像是狼的樣子。”

  “是嗎？”

  王天孝半信半疑。

  他兩個手做筒狀再次向山頂上那邊看過去。終於看到了那三個小東西，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不可能啊。這個地方怎麽可能出現夜狼呢？這大白天的，他們跑到這山上幹嘛？”

  “怎麽辦？我們現在是退回東峰那邊嗎？”

  王天孝搖搖頭。“不要著急，等看會兒再說。要是只有三隻狼也沒有關系。他們不敢過來的。

  再說，離得太遠了，我還不能確定那到底是狼還是豺。

  “你說豺？”

  “是啊，”王天孝點點頭。

  “比起狼來說，嗯，楊子嶺出現豺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豺數量比較多，而且他們會往往成成群結隊的出來。

  狼的話，雖然也是群居，但是畢竟我們這邊是楊子嶺，又不是熊瞎子嶺那邊。

  這邊的東西太少，根本就養不起狼群。要是同時有幾匹狼，那這邊所有東西都被吃乾淨了。

  我覺得，嗯，如果不是流竄過來的狼，那多半就是豺吧。”

  “可是我記得你說。這些東西不是怕人嗎？它們為什麽站在那兒呢，看看著我們呢。難道是他們在找同伴，準備一會兒來圍攻我們？”

  李牧羊充滿擔憂。

  “應該不大可能。”

  王天孝搖搖頭，眯著眼睛盯著那邊，“不要小看這些東西的智慧。他們捕獵，就像我們做生意一樣。也是有風險和收獲之說的。

  比起捕獵人類，它們可以有很多其它更簡單也更保險的選擇。

  我說的也沒有問題。

  除非餓的。很嚴重的樣子或者說到萬不得已，他們根本就不會來攻擊人的。

  再說了，即使真的忍不住，他們也會選擇晚上，怎麽可能大白天的在太陽底下就想著來找我們事呢。我想它們肯定是有其它原因。”

  既然王天孝都這麽說了，李牧羊也不好繼續說啥。

  繼續投入挖紅芪的工作。

  但畢竟有危險在遠處，兩人再也沒有分開，一直同步前行。

  正如王天孝所說，山頂上的三隻野獸並沒有過來。

  而是遠遠地蹲在山頂上看著。

  一直到天快黑的時候，才消失不見。

  “今晚怎辦？”

  李牧羊看著野獸消失的山頂，還是不放心。

  人類沒有夜視的能力，但犬科和貓科的動物基本都有。

  如果對方的謀劃是準備等到晚上動手，那還真是有效針對了人類的弱點。

  王天孝猶豫片刻，“還是回東峰那邊吧，我們盡量站在山頂上，處於有利位置。

  若是被這些這些畜生佔據了高點，那一旦真的出事了，我們跑都沒辦法跑，守也守不住……

  哈哈，你不要這麽緊張，這就是以防萬一。

  要我看，啥事都不會發生。”

  王天孝看李牧羊繃緊的神情，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有我在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