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總結的答案

  徐振雲愕然抬頭，卻看到果然是慕涵飛主動收了“神通氣化之相”，一臉複雜的看著自己；好像有些掙扎，有些不甘。

  但兩三個呼吸之後，慕涵飛的雙眸變得清澈，堅定。

  徐振雲不明所以。

  剛剛的“獅子搏兔”的勁頭呢？不是說“戰勝徐振雲是此生僅有的機會”麽？

  沒看走眼的話，此人也當是一個心性甚是堅凝之人；總不至於“不敢贏”吧？

  但是目光看向左右，邵元茵、古陽關，都用一種很特殊的眼神看著慕涵飛，竟仿佛對慕涵飛十分欽佩的樣子！

  慕涵飛深吸一口氣，神色也漸漸轉為怡然鎮定，緩緩來到近前，平靜道：“不愧是萬年一出的人物。能夠抵擋住我的‘八方連環屏’攻擊的人，哪怕是同屬七品頂尖，也是極罕見的。”

  八方連環屏？
  徐振雲仔細一回想，剛剛氣化八物的近身攻擊，身臨其境之時隻覺得此起彼伏、眼花繚亂；但現在冷靜推演，好像的確是一門極精奧的合擊之法，幾乎相當於一門陣法！
  徐振雲怔然出神。

  原以為自己體內“怪力再度暴漲”就是自己有資格八品登人榜的全部底蘊；但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除了穿越帶來的異力之外，道心棋盤帶來的對於時間線的特殊感知、造就的自己特殊的反應、預判的能力，也是核心要件之一。

  這一項能力，在第七極天的大戰中已大放異彩；此時此刻，更是自己能夠拖延較久、而非立刻被打倒的重要因素。

  重要性等價於“力量的並駕齊驅”。

  徐振雲疑惑道：“縱然我能多堅持一陣，也並不是慕兄你的對手。”

  穆輕雲道：“你不知道。”

  “氣道的修行與實戰的鍛煉，本是一體兩面。結合前三個境界的印，造就的真正‘凝練真形’的能力，每一次施展，既可以用於戰鬥，同時這種‘分割氣機與靈性、最後再收回’的嘗試，也是修行方法的一種。”

  “但是這樣的分割，終究是能力極限的。”

  “以慕涵飛的能力，如果隻凝練一對，那麽不但可以長久維持，哪怕損毀也不必放在心上；稍微多修煉幾日就能將損失的氣機和靈性煉回來。”

  “如果凝練兩對，可以做到較長時間分割無礙。”

  “若是凝練三對、四對，尤其是動用‘八方連環屏’之類的手法，就必須定時收回，且要控制損耗。倘不能做到，就於本人修行有損。”

  徐振雲愣愣的和慕涵飛對視良久，旋即二人同時一笑！
  徐振雲道：“看起來‘戰勝徐振雲’並不算什麽了不得的光環；至少沒有令慕兄真的為了這個名頭舍棄什麽。”

  慕涵飛道：“我也是天人交戰。”

  經穆輕雲一解釋，道理立刻明白。其實慕涵飛當然可以做到再強行多堅持一點時間；甚至有可能做到再凝練出第五對“氣化之相”來。

  那樣，自己必敗無疑；但慕涵飛自己也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有可能是對於本人道途潛力有著些微影響的代價。

  慕涵飛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還是沒有取“戰勝徐振雲”這個名；而是以保全自己的有用之身為重。

  但如果雙方是不死不休之敵，慕涵飛可以輕易擊敗徐振雲。

  徐振雲對於這個結果當然沒有任何不滿——

  無論如何，以人榜第一百零八，對人榜第二，取得了一場平局！

  稍事休息，徐振雲開始了和邵元茵的一戰。

  劍道七品的鬥戰體系，也完完整整的展現在徐振雲面前。

  劍意、劍煞、劍執三種能力，合二為一。

  到了七品境界，“劍意”和“劍煞”，脫離了真實劍意和虛擬劍煞各一尺長的桎梏，已經可以有初步的形變，甚至看起來彈性十足。

  其可見部分的“劍意”，依舊是呈現一尺到三尺長短的飛劍之形；但飛劍前方的“劍煞”到底是什麽規模，誰也說不準。

  大抵規律，是“此消彼長”。如果有形劍意看起來較長，那無形劍煞有可能較短。

  但這並不是絕對的；如果劍修本人加以操控，在特定時間願意消耗更多的法力，有可能實現“有形劍意”和“無形劍煞”都被大大拉長的現象。一旦留下的防禦空間不足，就極有可能被“無形劍煞”所傷；這也是七品劍修鬥法時最大的倚仗。

  加上同時融合的“劍執”，意味著這不是近身執劍攻擊，而是實現了“離體”。

  嚴格來說，是“看似離體”，但實際上可以實現完美掌控的鬥法形態。

  這一戰，是徐振雲完全被動挨打的一戰。

  因為劍修雖在五品階段才掌握“劍遁”；但這可不意味著劍修和武修一樣，在機動力方面是短板。
    恰恰相反，沒有“劍遁”，只是意味著劍修沒有達到“以劍附體、縱橫如意”的境界，但其遁速，和其余修道體系相比，依舊是處於優勢，幾乎不亞於氣道。

  其實此時劍修的機動能力，和武修在道理上有些神似——本人仿佛踏足一劍，虛空頓挫，挪轉方位。

  但問題是武修借用真空力的“躍空”和本人施展的攻擊是互相打架的，導致最多幾個頓挫，敵人一旦反應過來做出了超出預期的應變，就再難追擊；而劍修的“足下踏劍，虛空頓挫”卻全由雙足駕馭；和手上操控的飛劍神通完全無關。

  總而言之，七品境界、尚未掌握“劍遁”的劍修，飛遁之理類乎武道；但飛遁之能卻是個“卡頓並不流暢”的氣道。

  等到了五品境界，劍遁一得，劍修的機動力就是天下無雙；唯有隱道“溯回身”在某種場合可堪抗衡！

  因為徐振雲在慕涵飛面前漏了底，導致邵元茵牢牢將作戰范圍控制在安全距離之外，先立於不敗之地。

  狼狽交戰了半個時辰之後，這一戰依舊以平局結束；雖然場面是依舊是徐振雲的狼狽不堪、絕對下風。

  邵元茵微微搖頭，似乎是有些遺憾。

  能夠打平的核心倚仗，是徐振雲的“認真觀察”模式。

  因為劍修的核心殺手鐧，就是有形“劍意”和無形“劍煞”的配合；那看不見的劍煞，長短大小完全處於動態變化之中；想要永遠留出充足的防禦空間、不給絲毫破綻，是不可能的。

  恰恰徐振雲在“認真觀察”模式下，卻能大致感知到劍煞的范圍。

  其實徐振雲自我評價，這一戰的僥幸程度，還要在上一戰之上——

  因為這裡是小界。

  如果是在外界比鬥，且不談“認真觀察”模式本身呈現的冰晶異象對於徐振雲會造成干擾；單單是長久維持這個模式，對徐振雲而言也不是良好的體驗。

  哪怕作戰可以打平；但一旦這個“認真觀察”模式自己感到不適、難以維系，就是落敗之時。

  兩戰之後，徐振雲凝思出神一陣，緩緩道：“第三場，不需要再比了。”

  看起來稍微有些老相的古陽關，本是蓄勢待發；聞言愕然道：“振雲賢弟，可不帶這樣的！能夠和徐振雲交手的機會，他兩個均有，唯我獨無，可是不大公平！”

  “今日無論如何，你得與我打上一場！”

  徐振雲微一眨眼，突然笑道：“好。”

  剛剛自己鑽研“和七品交戰的心得”，全情投入，隻考慮自身經驗總結。這時換位思考，他們三個，雖然負有和自己“實戰校驗”的職責；但終究是活生生的人，而非工具。

  甚至這樣的說法，也是對三人的貶損；嚴格來說，這三人乃是大晉目前七品境中最傑出的三個；尤其是慕涵飛。

  “四星”的身份，乍一看和自己差了三星，好像差距極遠；但想到牧雪晴向天問是六星，沐秀心當年是五星；四星級別已經非常高的待遇。

  能夠有神武天平觀刑的資格，足以說明其分量；當然不能召之即來、呼之即去。

  穆輕雲道：“有主意了？”

  徐振雲點頭。

  穆輕雲緩緩道：“說說看。”

  徐振雲悠然笑道：“當初入天元神廟之時，我是不願意選擇武道的；隻嫌其笨重，不夠輕靈。但是真正成道之後，態度卻隨之一變——見武道之渾成規整，凝練雄渾，好像也氣象不俗。”

  “現在才知道，其實當初的‘偏見’確實不是‘偏見’。這也是‘看山還是山’了。”

  “以我之見，武道在低境界時騰空作戰，由於講究‘工整凝練，渾成一體’，所以操縱飛遁和操縱攻擊，都由本體真空力鼓蕩而生；由此造成的在飛遁上的缺陷，無疑就是最大短板。”

  徐振雲剛剛反覆思索了和氣道、劍道的交手細節。

  在自己的力量規模、感知能力、反應速度都遠超尋常八品的前提下，如果能夠補足機動力的短板，那麽面對七品的任何對手，都能求一個堂堂正正的“平局”……

  那自然進入正榜前三十六，不在話下。

  或許，只有對上元宸時，沒有把握越級守平。

  穆輕雲一點頭，道：“好。”

  “我今日連夜施法。明日此時，當能為伱找出一份契合的‘名錄’。但是你要有心理準備——你之所短，便是敵之所長。想要殺死這樣對手的難度，本身就是極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