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白影
中年一看到虛影,不僅不怕還挺興奮,偏偏倒倒跑過去看,半空中果然又飄著一張泛著白光的紙,上書“逆天改命陣”。
鍾靈歌眼神複雜,很難評價這麽直白的陣法,像是專門取了一個簡單的名字生怕別人看不懂。
“那張紙呢?給我瞧瞧。”
“我已經燒了。紙上說,按照它圖中示意布置好陣法,就要將紙燒個乾乾淨淨,不能外傳。”
鍾靈歌無奈,只能繼續問他。
“那你說說紙長什麽樣,字跡什麽樣,用的是什麽顏色的筆。”
“是偏黃的上等紗紙,用的是黑色鑲金粉的筆,字跡.跟那本冊子上的一樣,不怎麽好看。”
“你用來布陣的蛇骨也是紙上所教?”
“是。紙上說這種蛇具有靈性,我就讓人去抓了九十九條,按照指示剝皮抽骨,一一埋入圖上的方位。”
鍾靈歌查看過陣基,蛇骨中確實具有極其微弱的靈氣,在凡俗已經很難得,也是最容易找到的陣基。
能想得這麽細致,說明背後的人有一個非常完整周密的計劃。
在凡俗尋找有靈根的凡人,抓住他們想追求長生的心,一步一步用神秘的靈光引誘,修成半掛子邪修害人,這麽費勁到底是圖什麽?
“你布置好陣法修煉至今,還見到過靈光麽?”
“沒有了。我近日又覺得修煉進展緩慢,前幾天晚上都喝了不少酒,想著是不是醉後才能遇到,結果什麽都沒發生。是以今日一大早,我就讓人去找孫六娘替我物色幾個丫鬟進府。”
好巧不巧,孫六娘一眼就看中了鍾靈歌,打算把她直接帶去府裡拿報酬,不用再花錢去人市挑選。
“那你知不知道還有誰跟你一樣?”鍾靈歌沒抱希望地問了一句,果然就見中年搖頭表示不知,一個被蒙在鼓裡隨意操縱的人,再吐露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鍾靈歌掌心靈光一閃,金靈力凝聚成一道長刺,沒入中年眉心一攪,頓時魂飛魄散。
她順手毀掉了逆天改命陣,祭出一張飛鶴符飛上高空,直奔皇宮。
進入后宮內院,鍾靈歌神識鋪開,很快就找到了還在伏案批奏折的皇帝。她沒有驚動任何人,徑直鑽進大殿,清了清嗓子。
皇帝和周圍伺候的宮人、侍衛嚇得不輕,見她渾身泛著靈光,趕緊匍匐在地大呼“仙長”。
“你們先出去,我找你們皇上有事。”鍾靈歌揮袖替他們打開門,反客為主趕人。
宮人和侍衛恐懼之余還是看向皇上,得到他點頭應允才速速推下去。
鍾靈歌關上門,順手埋了一個陣盤隔絕,坐到皇帝對面,看到他與夏蘊有幾分相似的臉,有些唏噓。
“夏蘊托我來看看你和皇后。”
“蘊兒她現如今修行得如何了?”
皇帝從一開始的不安變成了激動,但他本性多疑,很快又抑製住情緒委婉試探。
“不知仙長與蘊兒相識多久?她離家二十多年,一直不曾歸來,我都不知道她如今長成什麽模樣了。”
夏蘊只有十九歲,還是在凡俗修煉到十三才離開,皇帝顯然是信不過鍾靈歌。
“你不用試來試去,確實是她托我來把東西給你們。”
鍾靈歌取出鳳凰玉佩和一堆具有稀薄靈氣的雜物,堆積在桌子一旁的空地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她沿途用夏蘊的身家換來了這些凡俗寶物,隨便拎幾件起來都抵得過一個國家的國庫,皇帝見狀趕緊行一大禮道歉連連。
“仙長勿怪,近日有些邪異之事,我才對仙長有所防備,實在是我小心之心了。”
“什麽邪異之事,你說清楚一些。”
皇帝的心思都在久未歸家的女兒身上,聽到詢問,愣怔了片刻才作答。
“呃,是從前在國師府打更的下人,不知在哪裡得了仙法開始修煉,但他一靠近這大殿,我身上這塊玉佩就有黑線流動。”
鍾靈歌注意到了他腰間的龍形玉佩,算不上有品階之物,但確實有辟邪辟毒的警示作用。
“不用擔心,他不會再出現了。”
鍾靈歌看出他心不在焉,沒有再繼續追問,而是跟他說起了早就準備好的故事。
“夏蘊在修仙域過得很好,修煉進展特別快,前段時間還在秘境得了機緣,憑本事加入了最大的仙宗。”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蘊兒會有所成就!她母后要是知道一定會很高興!”
皇帝難得地喜形於色,激動之情溢於言表,連正經坐在位置都坐不住,笑眯眯地在大殿中走來走去。
走了片刻,他突然頓住腳步,目露悲切。
“仙長,蘊兒加入了仙宗,是不是.以後都不會回來了?”
“是。”
鍾靈歌看到他複雜的眼神,心下一歎,可憐天下父母心,難怪夏蘊要托她交付一個美好的謊言,若是得知夏蘊已死,愛女心切的皇帝怕是要慪出毛病。
“也好,也好。”皇帝負手站在窗邊,背對著鍾靈歌,眼裡閃爍著的不知是燭火光輝還是淚光。“只要她過得好,我們這輩子就安心了,她回不回來都不要緊,好好修行才重要。”
鍾靈歌沒有接話,任他驕傲欣喜又失落,過了一會兒才踱步走到另一邊的高桌上寫下一封家書,頗為謙卑地雙手奉上。
“仙長,我知仙凡有別,不該逾越,只是我與皇后此生無緣面見女兒,最後有些話想告訴她,不知仙長方不方便替我轉交?”
“可。”
鍾靈歌接過他遞過來的家書,眼神一滯。
“這紙和墨是你專用還是宮裡都再用?”
“是我專用,仙長,可有何不妥?”
皇帝看到她嚴肅的表情,跟著緊張起來。
鍾靈歌把家書收進儲物袋,警惕地將神識探出陣盤屏障外面,好巧不巧就掃到了一道迅速離開的白影。
是築基初期。
鍾靈歌沒有去追,對方高出她一個大境界,追出去也無用。
“你最近有沒有發現這種紙和墨少了很多。”
“仙長怎知道?我前幾天才處置了一批盜竊的宮人,他們把宮人的筆墨紙硯偷出去賣,實在膽大包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