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想了很多反駁他的理由,可他開口以後,我居然覺得他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中醫解決不了的找西醫,那西醫解決不了的找中醫,這個思路天王老子來了,也是沒問題的!」
「弱弱的舉手提問,那要是中醫和西醫,都解決不了的病呢?」
「選個喜歡的骨灰盒?」
「粉紅色的骨灰盒?」
「別說,之前彈幕上大兄弟說的那個,螺鈿的骨灰盒,博主已經聽取建議,考慮去做了,未來骨灰盒的選擇性,還真的會變多。」
「流麻骨灰盒,是不是也可以安排上日程了?」
「墓碑呢,我想做個聲控墓碑,要是有人半夜路過我的墓碑,我的眼睛就突然亮起來,絕對很好玩!」
「???」
「這直播間的彈幕,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正常一點?!」
「……」
-
陳牧短暫的沉默了片刻。
隨後開口道:“同學,方便的話,我能看看,你那已經死絕了的毛囊嗎?”
陳牧以前也曾陪禿頂的長輩,去醫院看過禿頂的問題。
一般情況下。
年輕一點的患者,臨床還是會建議激光之類的,刺激毛囊的治療。
仔細看這名同學的頭頂,其實陳牧看不出對方有禿頭的問題。
他甚至懷疑。
是不是這位同學之前去醫院的時候,沒有分辨清楚。
取得根本不是什麽三甲醫院,而是把那種莆田系的醫院,誤當做三甲醫院。
被人騙了。
聽到陳牧這麽說。
男生的表情,逐漸變得有些微妙。
最後抬手指了指跟拍攝像頭的方向,“這個東西,可以不拍我嗎?”
脆皮大學生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跟拍攝像甚至都不需要陳牧開口,就主動的挪開了攝像頭。
不再對著脆皮大學生拍攝,甚至還體貼的開口詢問道:“同學,我是可以繼續在這裡錄音,還是需要我出去?!”
“我都是可以配合的。”
跟拍攝像的態度格外的良好。
聽著他說的話,陳牧的唇角倒是往上勾了勾。
該說不說。
自從節目組把上一個跟拍攝像換掉以後,新來的這位跟拍攝像,真的很有眼力見。
也知道配合學校這邊,保護學生們的隱私。
脆皮大學生看了看跟拍攝像,短暫的猶豫過後,“你可以留在這裡收音,但是不要拍攝到我。”
“好的,同學,保證完成任務!”
跟拍攝像笑眯眯的回答到。
脆皮大學生甚至拿出自己的手機,進入了節目組的直播間。
在確認了跟拍攝像真的沒有繼續拍攝和自己相關的畫面後,這才摘掉了自己頭上的假發。
陳牧:“謔!”
-
「恨不得衝到校醫室的現場去看看,陳醫生到底看到了什麽。」
「這表情,到底是禿的嚴重還是不嚴重啊!」
「不給看現場畫面的話,現場能不能加個解說啊,我老婆呢,那麽大的一個主持人,都不出來說兩句的嗎?」
「哭唧唧,我真的很想看看,現場到底是個什麽模樣。」
「別說陳醫生了,你們注意到沒有,陳醫生身邊的那位實習醫生,此刻臉上的表情好像也有點過份精彩?」
「海城大學不是還有義工嗎,我可以去做義工嗎?」
「就沒有人發現嗎,自從實習醫生們來了以後,不需要義工和志願者了,因為人家要更專業的人。」
「舉手!我有護士證!我可以去做義工!」
「現在免費的義工,都這麽卷了嗎?」
「……」
-
男生摘掉了頭頂的假發。
露出了一個比中老年人,還要更加標準的地中海。
不僅僅是陳牧。
陳牧身邊的實習醫生,還有蘇冰冰,都是張大了嘴巴在看著這一幕。
實習醫生甚至有些好奇的湊到了患者的身邊,“同學,我可以摸摸看嗎?”
在脆皮大學生點了點頭後。
實習醫生當真是一點都不客氣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在脆皮大學生的腦袋上摸了摸。
隨後。
發出了真心實意的感歎聲,“真的,一根毛都沒有!毛囊死絕了啊!”
陳牧站在一邊。
清晰的看到,在實習醫生感歎出聲以後,脆皮大學生的唇角,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
脆皮大學生惡狠狠的瞪了實習醫生一眼。
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話,可能有那麽一丟丟傷人的實習醫生,也有些理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脆皮大學生求助的目光,緊接著落在了眼前陳牧的身上。
一開口。
就是可憐巴巴的語氣,“陳醫生,這個庸醫解決不了我的問題,那你呢!”
之前被脆皮大學生罵庸醫還很生氣的實習醫生,現在因為理虧,被罵了也醫生都不敢吭。
只是……
當他的目光落在陳牧身上的時候,目光裡,卻又多了一些和患者如出一轍的期待?!
實習醫生躍躍欲試的看著陳牧。
腦海中不自覺的思考著。
這種毛囊在他眼裡,是沒有一點可以醫治的余地了。
不過!
現在不僅僅是互聯網上,就連他們實習醫生的群裡,大家也都把陳牧的醫術吹得神乎其神。
萬一。
他覺得不可能的治療,在陳牧那裡,真的可以找到解決辦法呢?!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吧!
一邊的蘇冰冰,原本只是看到這個過於標準的地中海,就覺得這名同學的禿頂,大概率是沒救了。
可不知道為什麽……
可能是,實習醫生看向陳牧的目光,有些過於火熱了。
蘇冰冰也開始覺得,沒準陳牧真的有什麽,別人沒有的技能呢?!
開始用一種同樣閃亮的目光,看向陳牧的方向。
就像是……
在期待著什麽。
陳牧突然注意到自己身邊的這些期待的目光,唇角也是抽搐了一下,“很感謝你們對我有這麽高的信任,可問題是,我的醫術,也沒有超越現代理論……”
別的醫生都做不到的事情。
他自然也不可能做到啊!
—
「啊……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失望……」
「我也,心中總是下意識的覺得,別人做不到的事情,陳醫生一定可以做到。」
「可能是我們這些人對陳醫生的期待太高了吧。」
「也有可能是濾鏡太深了,陳醫生再厲害,也只是個普通醫生,你們居然想在一個校醫的身上,看到專家號都不見得會有的效果。」
「陳醫生:有誰還記得,我只是個普通的校醫。」
「雖然能理解陳醫生做不到,可我又開始可憐起那名脆皮大學生了,現在應該,很失望吧……」
「這又什麽可同情的,他都上大學了,起碼的是非分辨能力,還是應該要有的吧!」
「就是!陳醫生做不到很正常啊,陳醫生要是做得到,海城大學門口的這些人,都排不下。」
「可不,全國禿頂的人數,可比有隱疾的多多了!」
「……」
—“陳醫生,也是做不到的嗎……”
聽著陳牧的回答。
男生的眸子裡,不可避免的,劃過了一抹失望的神色。
隨著陳牧再一次的點頭。
男生有些脆弱的抱住了自己。
看到對方突然露出這麽無助的神色,之前還對脆皮大學生有意見的實習醫生,突然有些同情對方了。
幾次張了張口。
都試圖去安撫一下對方的情緒。
可當實習醫生真的組織好了語言,準備安撫一下脆皮大學生的時候,卻被陳牧按住了。
實習醫生側過頭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陳牧一臉嚴肅的,看著脆皮大學生的模樣。
實習醫生:“!!!”
總覺得,有人要慘了!
陳牧眯了眯眼睛,看向脆皮大學生,“同學,既然你的問題,我回答清楚了,接下來要解決一下,你剛剛對校醫院的實習醫生,出言不遜的事情吧?”
“實習醫生,給不了你想要的回答,就是庸醫嗎?”
“你去三甲醫院,三甲醫院的醫生,都給了你一個只能植發的答覆,你想要在校醫院得到一個什麽樣的答覆呢,難不成在你的眼中,咱們學校的校醫院水平,比三甲醫院還高嗎?”
脆皮大學生剛想點頭。
按照互聯網上的吹噓法,好好的吹噓一下陳牧這個人。
可當脆皮大學生對上陳牧那有些陰沉的目光時。
瞬間。
整個人的後脖頸,都多了一些莫名的寒意。
脆皮大學生的求生欲瞬間上線。
想也不想的就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沒有,我絕對沒有說三甲醫院,不如咱們學校校醫院的意思,絕對沒有!”
這種話要是承認了。
後續網絡上,要怎麽評價他們學校的脆皮大學生啊。
可能從現在的脆皮,直接變成腦子有問題,不知天高地厚了。
脆皮大學生雖然有的時候作了點。
但是!!!
還是有一定程度的集體榮譽感的。
陳牧點了點頭。
隨後抬手,指向自己身邊的實習醫生,對眼前的脆皮大學生詢問道:“既然你也知道,咱們學校的校醫院沒那麽厲害,那麽你對於我身邊的這位醫生,有什麽想說的嗎?”
蘇冰冰在一邊注意到。
陳牧開口的時候,說的是醫生,而不是實習醫生。
蘇冰冰的眸子閃爍了一下,看向陳牧的目光,依然散發著光芒。
陳牧可不知道。
這一刻的自己。
在蘇冰冰的眼中,是個多麽光明的形象。
只是盯著自己眼前的脆皮大學生。
脆皮大學生看了看陳牧。
又看了看還是有些拘束的實習醫生,也態度良好的,主動走到實習醫生面前,“醫生,對不起,我剛剛不應該說你是庸醫的,我才是那個無理取鬧的病人。”
“沒事的,沒事的。”
面對這樣的脆皮大學生。
實習醫生多少有些受寵若驚。
其實在校醫院實習的這幾天裡,他們這些實習醫生們,也不是沒有聽過脆皮大學生們在背後蛐蛐。
要不是學校真的忙不過來,他們真的不是很願意讓實習醫生給他們看病。
總覺得實習醫生的水平不行。
剛剛被罵了庸醫。
實習醫生也覺得,就這麽過去了。
完全沒想到……
他居然還能等到道歉。
盡管。
這份道歉,本就是他應得的。
道歉的時候,脆皮大學生多少還是有些不服氣的。
他之所以會不相信實習醫生,還不是因為實習醫生經驗不足嗎?
可當脆皮大學生看到……
實習醫生因為自己一句不誠心的道歉,便瞬間濕潤的眼角。
突然。
脆皮大學生心裡,滿是說不出的愧疚感。
甚至忍不住開口,主動安慰自己眼前的實習醫生,“對不起,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實習醫生瞬間僵住。
看向脆皮大學生的表情,也逐漸開始有些怪異。
跟拍攝像一直沒有離開。
雖說按照脆皮大學生的要求,沒有拍攝過脆皮大學生的方向。
但實習醫生的面部表情和反應,直播鏡頭全部都清清楚楚的記錄了下來。
—
「笑死了,實習醫生也沒有能想過,居然有一天能從自己的患者嘴中,聽到這種渣男語錄吧?」
「我錯了,行了吧?我道歉了,你滿意了吧?哈哈哈哈!!!」
「雖然我知道脆皮大學生是真心實意的道歉,說出剛剛的話也是無心的,但是我真的好想笑啊!哈哈哈哈!!!!」
「感覺等葉赫醫生來了以後,可能還要順路給這些實習醫生們,做一點簡單的心理輔導,不然我擔心他們沒有辦法正常的從海城大學離開!哈哈哈哈!!!」
「說得簡單一點,就是上班上瘋了?是吧!」
「我真心覺得,海城大學應該給這群實習醫生,開工資的。」
「只能說,實習醫生的命,也是命!」
「……」
—
脆皮大學生在實習醫生面前,一次次的道歉。
最後確認實習醫生真的原諒了他,這才帶著自己的假發,匆忙的離開了校醫院。
陳牧聳了聳肩。
正準備去下一個診室轉轉的時候。
就看到慕瑤,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樓上下來了,“陳醫生,上面有一位患者,在等你。”
陳牧看了看慕瑤。
有些奇怪。
尋常的患者,慕瑤就可以治療的。
可如果是情況嚴重一些的患者,慕瑤的臉上,卻又一點焦急的神色都沒有。
這般想著。
陳牧開口詢問道:“什麽問題,是你解決不了的?”
說到這個。
慕瑤把自己的手,很突然的伸到了陳牧的面前,“陳醫生,患者需要指檢,但是我的手……”
聽到指檢兩個字,陳牧的唇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
哦。
他知道是什麽問題了。
是除了疑難雜症以外,他最不想面對的病症……
他只是個校醫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