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春朝聽著他爽朗的笑聲,索性破罐子破摔,主動承認,
“是,我就是在這麽想。”
“那麽,你會嗎?”
“你會背叛我嗎?”
“當然不會。”容慎抬手捏了捏她的臉,歪頭問道,“你怎麽總是不信我?”
謝春朝沒有回答。
她當然不會完全信任他。
確切的說,除了她的家人,她誰也不會信。
謝春朝打掉他的手,輕哼一聲,道,“我曾經是信過你啊,可你還不是騙了我。”
容慎聞言愣了下,隨即語氣無奈又寵溺地說,“是我的錯,我以後都盡力彌補,絕不騙你。”
謝春朝不置可否。
容慎問,“閑坐在驛館也無事,不如我們上街遊玩?”
謝春朝搖頭,“我不想出門。”
這幾日連續趕路,雖不至勞累,但也確實沒什麽心情。
謝春朝:“我們明日就到你們夏國的都城了。”
“是。”容慎見謝春朝神色有異,笑問,“怎麽?難不成你是在緊張?”
謝春朝略微放松地靠在椅子上,道,“我能不緊張嗎?”
“自你下旨宣告天下不日要娶我為妻後,你那兒的信件就如同雪花般飛來,想必裡面都是勸你三思或者阻攔你娶我的信吧?”
容慎動作輕柔地坐在她身側,拉起她的手,“管他們做什麽?娶你的人是我,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他們說什麽也無法改變我的決定。”
兩人的距離很近,她能清楚地聞見他身上的清香以及他的呼吸聲。
想來,他也一樣。
她抬眸撞進容慎深邃的眼眸中,他抬手撫上她的臉,低哄,“別害怕,無論發生什麽我都在你身邊,我敢保證,你在夏國的地位和在楚國一樣,無人能超越,也無人能欺負到你頭上。”
謝春朝輕哼一聲,“我才不怕。”
“若有人欺負我,不用你幫我,我自己也能打得他滿地找牙。”
容慎聞言,嘴角忍不住上揚,道,“是,我的朝朝最厲害了。”
午後時間悠閑,兩人沒有出門,而是留在驛館內。
他們沒有交談,但氣氛卻一點也不冷凝,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和諧。
兩人閑坐在書桌旁,一人寫字,一人看書。
寫字的人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對方,而當他低下頭後,看書的人又會抬頭看過去。
夏國的國都建陽,是座歷史悠久的大城。
在夏國之前,這裡還曾是三朝的王都。
夏國整體風格如同盛嘉俊所言沉悶古樸,街邊的建築物統一一色,黑灰的色調給人以強烈的壓迫感,而夏國人也各個神色嚴肅,極重禮儀。
很難想象,這樣一座無趣的城市會生出林驚容這樣個性鮮明的人。
他和夏國的風格看起來格格不入。
他性格多變,自來了夏國後大多數時候都幼稚得可怕,還極愛演戲,總是做些很誇張的舉動。
謝春朝也是後來才了解,容慎這家夥不止扮演過病弱公子,還演過多情劍客,單純少年等……
太子回城,百官相迎,不遠處的長街更是擠滿了觀看的老百姓。
謝春朝被容慎攙扶著下馬,他扶著她的胳膊同眾人介紹,“這位是楚國的春華公主謝春朝,也是我未來的太子妃。”
謝春朝注意到,在容慎說太子妃時,在場內有不少大臣眼中都劃過不悅的神色,許是迫於容慎的威壓,他們並沒有直言。
但他們對她的態度相當輕慢。
容慎當即就黑了臉,道,“這就是你們對待別國公主,孤未來太子妃的態度嗎?”
有一人實在忍不下這口氣,直言道,“殿下,這位春華公主實乃紅顏禍水,您難道忘了春華公主在盛國做了什麽嗎?”
“盛太子對其一往情深,可她竟然殘忍無情的殺了盛太子。”
“殿下,此女萬不可娶啊!”
“住口!”容慎厲呵,“盛太子一事是孤的謀劃與春華公主無關。”
“若沒有公主,孤早就死在盛國了!”
“春華公主是孤的救命恩人,以後你們誰再說這種話,就是藐視孤!”
眾臣皆驚,問,“什麽?盛太子的死和殿下有關?”
他們問完,紛紛看向鳴秋,“是真的嗎?”
鳴秋自然不會拆太子的台,默默點頭。
況且這件事確實有太子的手筆。
眾臣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麽。
只是他們看謝春朝的眼神依舊冷淡,但面子上的禮節卻做足了。
謝春朝雖即將要與容慎舉行婚禮,但在沒有成婚之前,按照禮節,兩人不能住在一宮。
所以,哪怕容慎再不舍,也隻得先將謝春朝安置在驛館中。
他打定了主意要把盛國打下來做為娶謝春朝的聘禮。
所以在盛國未亡之前,他不想先與她舉行婚禮。
對此,謝春朝也有幾分不解。
其實她並不在意聘禮中有沒有盛過,她相反是想要快些將此事定下。
倒不是她急著嫁人,而是她和容慎的婚約也代表了楚夏的聯盟,能讓憤怒的盛國暫時歇了攻打楚國的想法。
但容慎卻說,第一次娶她時,他沒有出什麽東西,就連婚禮也很是簡陋。
他希望這一次能給她一場空前絕後的盛大婚禮。
謝春朝聞言,也隻得隨他去了。
容慎離國多日,如今終於還朝,太子殿內積攢不少需要他處理的政務,再加之,他想要快些將盛國攻下,所以整日是忙得腳不沾地,陪伴謝春朝的時間也就少了。
幸得謝春朝如今也不是那等需要男子陪伴的人。
容慎在忙,她更忙。
她雖遠離楚國,但該做的事一件不落,同時也在密切關注著盛國的動向。
她今日從盛國來的消息中發現一則有用的消息。
樂尚書的兒子被盛國皇帝砍了……
而那位兒子也是樂尚書最為鍾愛的兒子。
謝春朝眯眼想了想,提筆寫道,
「派人接近這位樂尚書。」
自己的兒子被皇帝無緣無故的砍了,她不信樂尚書的心中沒有一絲怨恨。
同時,楚國的信她也收到了。
信中,父皇沒有隻言片語對她的責怪,相反滿篇都是關切之語。
謝春朝從頭看至尾,已是淚眼婆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