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傅淮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蘇知阮不由得瞪大了眼眸。
“你們……”女子視線落在蘇知阮身上,又落在了傅淮初身上,她的好友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趕快離開,“小女子方才多有打擾,二位莫怪。”
她行了禮之後,便和夥伴一起腳步匆匆地離開了這裡。
“二牛哥……你剛才說……”
在雨中,蘇知阮走上前一步,她把傘舉高,遮住了傅淮初。
此時,兩人都在傘下相對而立。
傅淮初看到她瘦弱的肩膀這被雨水打濕了半邊,小巧的臉蛋藏在鬥笠下,此時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少女雪白圓潤的下巴。
“你被淋濕了。”傅淮初並沒有回答她,而是看著她單薄的肩膀問道,“冷麽?”
他一邊說著,一邊給蘇知阮解開鬥笠。
鬥笠能遮住頭,但范圍並不大,肩膀和裙子的位置,全都被雨水打濕,蘇知阮低頭看了看裙子,並不在意。
她又想到了剛才的場景,傅淮初為了拒絕那女子,故意說他是她的夫君,可能是為了找個借口,但他確實這樣說了。
蘇知阮將油紙傘遞給了傅淮初,她在傘下,話語認真,“二牛哥哥,你願意和我成親嗎?”
她說完之後,便看向了他,在等他的答案。
她這句話說的太突然,傅淮初低頭的時候,便直直撞入她漂亮的眼眸之中。
“成親?”
傅淮初頓了頓,握著油紙傘傘柄的手加重了力氣,他有些走神。
“二牛哥哥,成親吧。”蘇知阮再一次撞入他的眼底,她輕輕地靠近他,而傅淮初竟舍不得收回手,“我想和你在一起,或許女子提起這個有些太過大膽,但我不想放棄能讓我們在一起的契機。”
傅淮初感受到手臂上傳來的溫暖的觸感,那是她輕輕挽住了他的手臂,在這一個月之中,她就像這樣,日複一日地給他上藥。
或許是鬼迷心竅,或許是潛意識作祟,傅淮初說道:“好。”
“你答應了?”蘇知阮抬起頭來,在他看來的時候,臉上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那我們回去之後,就開始準備。”
此時的傅淮初,心中湧起一陣像是泡沫一樣無比美好的場景來,這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美好,甚至讓人不想醒來。
從前在京城,他的父皇和母后篩選了幾乎所有朝臣的女兒們,他都不屑一顧,但現在,他竟然會想放棄京城的生活,和一個村野丫頭成婚。
若是讓京城那些老頑固知道了,定然會吹胡子瞪眼。
但此時,當聽到了蘇知阮說的成婚之後,他還是下意識地答應了。
心中竟也會湧起喜悅的情緒。
在大雨中,蘇知阮和傅淮初相互依偎,共同回到了蘇家村。
漫天的大雨好像也在為他們慶祝一樣,被風拉的很長,斜風細雨,像是一場綻放在天際的彩帶一般動人心弦。
*
在準備成婚之後,蘇知阮和傅淮初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蘇家村。
當天,這件事情就在蘇家村掀起一場震動。
“阮阮,你們真的要成親啦!哎呦哎喲,這可是喜事一樁啊!!”
“到時候你們成婚的喜被我們一起給你準備,怎麽說也是我們蘇家村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是我們整個村子的乾女兒,你要是出嫁,排場自然少不了!”
……
大嬸大媽,以及小媳婦們全都表示可以給蘇知阮成親準備喜被,大家看起來都興高采烈,就坐在村頭開始商量。
而大叔大伯們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更是喜上眉梢,都表示有什麽需要搬運的苦力活,或者是搬運重物之類的都來找他們,到時候就等著喝喜酒了。
這件喜事以很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村子,長輩等人都想著給蘇知阮添置些嫁妝,而小輩,尤其是之前喜歡過蘇知阮,想要娶她的那些青年少年,這時候全都後悔莫及,看起來都快得了紅眼病了。
蘇知阮強調了要簡單一些,日子就定在了半個月之後,這是由村長專門算出來的好日子,留下來的準備時間也差不多。
日子忙忙碌碌,很快就到了成婚當日。
在村子裡成婚,原主是個孤兒,無父無母,傅淮初當然也請不過來,於是只是簡單地走了個過場。
村子人不算多,隻坐了八九張桌子,蘇知阮的小院子被吊上了大紅燈籠。
她頭上蓋著紅色的頭紗,穿著紅色的喜服,手中執紅綢的一端。
傅淮初也穿著紅色的喜服,他長得俊美,穿上這身衣服之後顯得人很白,很好看,就站在一邊,都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小姑娘。
二丫也在其中,她見到蘇知阮竟然找了這麽出色的夫君,氣的鼻子都要歪了。
但這時候,沒有人能顧得上看她一個微不足道的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
……
在三拜結束之後,蘇知阮被傅淮初攙扶著回到了房間。
她坐在床上,透過頭紗,能隱隱約約看到傅淮初在走動。
“夫君?”她好奇地問道。
隨後,她便看到了眼前男人的腳步慢下來,深呼吸後,他又走上前來。
“阮阮,我在。”傅淮初的語氣很動人,尤其是在這時候,就顯得格外惑人,“我掀蓋頭吧。”
他坐在蘇知阮身側,看著她頭上的紅蓋頭,卻並沒有用喜稱來挑開。
此時,院外的喧囂聲震耳欲聾,大家相互喝酒劃拳,女人們談論孩子,談論男人,層出不窮,小孩子們繞著桌子到處亂跑,歡笑聲不絕於耳。
但蘇知阮的屋內,此時沒有一點聲音,喧囂和這裡格格不入,漸行漸遠。
“二牛哥——”
就在蘇知阮開口詢問的一刹那,猛然間,她察覺自己的腰被男人握住,隨後一個天旋地轉,隔著紅蓋頭,一個吻輕輕地落在了她的嘴角。
之後,這個吻並沒有離開,而是緩緩的,一點點的移動,從面頰到鼻尖,再到唇齒。
蘇知阮頭上的紅蓋頭還沒有取下,視覺一片紅,只能感受到傅淮初的動作。
“我想……”他聲音含糊不清。
但蘇知阮自然知道他想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