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女扮男裝後兔子精她帶球跑了27
厚重的城門突然從內部被打開了。
伴隨著來人緩慢的動作,城門發出“吱嘎”一聲,像是很長時間都沒有被打開過,突然得見天日一樣。
在城門被打開的一刹那,內城的怨念和黑紅霧氣像是達到了臨界值,一股腦散出來,鋪天蓋地,蘇知阮甚至看不清楚來人的臉,她硬著頭皮看過去,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疑點。
當長祈握住她手的時候,蘇知阮才看清了迷霧中的人臉。
那是一張滿臉皺紋的老人臉。
或許是篤定蘇知阮二人看不清楚,老人臉上浮現出殘忍的笑容,隨後他慢悠悠地收起了獠牙,舔了舔嘴角的血跡,五官扭曲成一個看起來非常怪異的模樣,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他眼球渾濁,頭髮凌亂地散下來。
“何許人也?”老人發出聲音。
他的聲音就好像是卷了刃的鋸子在鋸開木頭,有些乾,又有些啞,聽起來並不像是人的聲音。
方才在馬車上,為了不打草驚蛇,長祈施法掩蓋了蘇知阮和他身上的靈氣,在外人面前,他們倆現在就是普通人,手無縛雞之力,卻帶著不少靈石的冤大頭。
長祈拿出邀請函,遞過去,“我們是受到邀請來獲取長生不老藥的。”
老頭仔細看了看邀請函,他身邊的霧氣散了很多,看完之後,他皺起來的臉上擠出來一個僵硬無比的笑容,“貴客,快進來!”
隨後,大門又被進一步推開,棄城裡的全貌,直觀地展現在他們面前——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片荒蕪的廢墟。
說是廢墟也不盡然,而是這裡的樣子太過陰森,讓人光是看一眼就生理不適。
路邊的攤子還擺著,但攤子主人和小商販卻不見蹤影,攤子上的食物早已腐爛,賣首飾的小攤子上灰塵堆積到很厚一層,遮蓋了底下的一切。
長祈和她對視一眼,蘇知阮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擔憂。
兩人牽著的手並沒有松開。
她繼續觀察四周,每走一步,都能看得到地上深深淺淺的血跡和森森白骨。
棄城的天全都被陰霾籠罩著,看不清光,看不清路。
這裡的一切都是灰暗陰沉的。
“今日教主不在,我帶您二位先住下吧。”老頭在街角指了指一家客棧,示意他們兩人走過去。
這時候,長祈松開了牽著蘇知阮的手。
她感受到眼前一花,再睜開眼後,看到的便是一副截然不同的樣子。
此時在蘇知阮眼中,棄城的景象徹底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街邊整潔乾淨,小商販不停叫賣,天空都是淺藍色的,光芒暖暖照在身上。
剛才看到的白骨和血跡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取而代之的是青石板的乾淨街道。
她轉身看向老頭,這時候的老頭也和剛才截然不同,他變得慈眉善目,穿的整齊乾淨,摸著胡子拄著拐杖,伸手招呼蘇知阮和長祈,“快進來吧,等明日教主回來,一定對您二位有新的安排,今日就委屈兩位貴客先住在客棧裡。”
“無妨,只要是能得到長生不老的方子,住一晚客棧不算事。”蘇知阮跟著長祈進入客棧。
客棧人很多,大堂中坐著不少男男女女,在他們進來之後,全都報以微笑,店小二和掌櫃也急急忙忙走來,甚至就連裡面的大廚見到他們來了,在圍裙上擦擦手也走了出來。
“貴客!教主早就囑咐我們好好對待您二位,快快請到天字一號房裡,那邊都已經準備好了!”掌櫃帶著全部食客展現出極大的熱情,整個客棧的焦點此時就在長祈和蘇知阮身上。
蘇知阮看著這一切,她知道,這都是假象。
而現在被簇擁起來成為人群中焦點的這個方法,倒有點像是現代傳銷裡面的一個手段。
她假意羞赧地靠近長祈,輕輕牽住長祈的手,“夫君,大家好熱情~”
手掌交疊的刹那,她徹底看清楚客棧的真面貌。
饒是她見多識廣,在這一刻也被狠狠嚇了一跳——
方才對他們熱情報以微笑的食客們,都是一群大黑耗子!
碩大的老鼠拖著長長的尾巴,尖嘴啃食桌上的腐肉,眼珠子黑的有些滲人,不停轉動著看向他們二人。
窗明幾淨的客棧,不過是一個千瘡百孔腐臭的破爛屋子,店小二是一隻很大很大的老鼠,站起來甚至要比長祈都高出很多,大約有兩米多!
而和老頭站在一起的掌櫃,他變成了一團黑霧。
在黑霧中,他沒有身體,沒有四肢,只有一雙眼睛。
眼睛是紅色的,此時直直注視著蘇知阮,明明他並沒有移動,但蘇知阮卻能分明感覺到他在笑。
“好了,既然教主給我們安排好了房間,我們先上去吧,舟車勞頓累了。”長祈捏了捏她的手,隨後又松開。
一瞬間,被營造出來的美好幻象又出現在她眼前。
雖然現在這個場景的轉變有些滲人,但蘇知阮倒並不是很害怕,主要是她身邊有長祈,她自己也有自保能力,還有從兔族族長那邊弄來的符籙和羅盤。
一直到他們上樓後,掌櫃和下面的食客全都保持著歪頭看向他們的動作。
直到關上門,長祈隨手一指,瞬間讓房間裡負責監視的幾個黑老鼠被彈飛。
他雙手結印,設了個結界,到透明的結界包裹著兩人的時候,蘇知阮才算是松了口氣。
“好了,現在可以說話了。”長祈從房間裡搬出最乾淨的椅子給了蘇知阮,而他也重新擦了一把椅子坐下。
“尊上,方才我看到了兩種景象,你我握手時候看到的是真實的,是嗎?”蘇知阮也大約猜出來了。
“你親眼看到的,是他們想讓我們看到的幻象,也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長祈給她解釋,他歎氣,伸手握住蘇知阮的手背,“現在看到的,是真實的。”
蘇知阮自己看到的房間很乾淨,連床鋪都鋪好了,而她借助長祈看到的,則是一個破爛無比的房間,窗戶還在漏風。
就連牆角還有死屍。
兩副骨架,一副是人的,一副是老鼠的。
牆壁上還有乾涸了的褐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