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去魚鱗,去掉內髒,把魚放在火上烤著,焦香的魚肉逐漸變成奶白的顏色,又逐漸變成了淡淡的金黃色,新鮮的魚肉烤過之後,傅淮初竟然從身後一堆東西之中摸出了一小瓶鹽。
蘇知阮訝異,“你出門還帶了鹽?”
出門帶鹽有些不對勁啊。
“不是我的,是車夫留在馬車上的。”傅淮初自然不會隨身帶著鹽,他在魚肉上撒了些。
蘇知阮頓時明白過來,車夫這種需要出力的行當,帶點急用也正常。
“這次刺殺的刺客是什麽人?”蘇知阮就坐在他身邊,想到被刺客一刀殺掉的車夫,她就想到當初在鮮血淋漓昏迷不醒躺在樹林裡的傅淮初,“當時我在樹林見到你,那時候你就受了重傷,這次的刺客是不是……”
“嗯,”傅淮初似乎也想到了之前被追殺時候的場景,他沉默片刻,繼續說道,“這些刺客應該是前朝余孽,三年前背後的勢力不小,當時我一著不慎,獨自行走沒帶隨從,被發現後重傷。”
蘇知阮從劇情中大約了解到了這些前朝余孽到底是什麽。
這個朝代是從傅淮初的祖父一輩開始的,前朝皇帝是個暴君,荒淫無度殺人如麻,飲酒作樂貪圖享受,興師動眾勞民傷財,百姓苦不堪言,民間早就出現了無數想要謀逆的團夥。
而傅淮初的祖父當時是邊境大權在握的異姓王,原本誓死效忠前朝,但奈何當他帶著赫赫戰功回去之後,自己一家人已經所剩無幾,只有隨身帶在身邊的小兒子,也就是傅淮初的爺爺還活著。
這樣的血海深仇,讓他祖父不忍了,直接起兵造反,自立為王。
對於百姓來說,誰當這個皇帝並不重要,只要能讓百姓安居樂業,生活無憂的,那就是好皇帝。
在邊境就口碑極好的傅淮初祖父,百姓們自然擁戴。
當他上位之後,一系列鐵血手段,直接改朝換代,成為一代明君。
這也是為什麽傅淮初的父母,也就是當今皇帝皇后為人都很隨和的原因。
至於暴君一脈,之後還想著重新上位,但他們一夥人發現,百姓根本不支持他們,朝臣歸順,而傅家三代子孫,個個都是精明能乾的明君,在這樣的條件下,暴君一夥人只能另外想了個損招,那就是刺殺傅淮初。
蘇知阮從劇情之中了解到一部份,又從傅淮初話中也了解了一部分。
“不用擔心,阮阮,”傅淮初似乎看出了她的擔心,“這些人不足為懼,在三年前,我發現蘇家村被一把火燒了之後,我以為是他們做的,就花了些功夫搗毀這個組織,父皇在暗中也做了不少。”
“這次的這些,都是刺客組織潰散剩下的那些人?”蘇知阮想到昨天的那些刺客,“他們都是當初逃出去的那些人?”
“對,這些是最後的死士。”傅淮初點了點頭。
當初他回去之後,看到了滿地的斷壁殘垣,心頭怒火上湧,他以為這是暴君殘余勢力做的,於是便直接出手將這一夥人全都剿滅,原本以為暴君已經死了,逃出來的這些死士也不會忠誠,但卻沒想到,竟然會選擇在這時候下手。
他眸光一冷,但凡他的女人,還有兩個孩子受到任何傷害,他都會讓這群人直接生不如死。
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
蘇知阮了解了大致情況,便和傅淮初一起吃了這條魚,味道說不上多好,但對於他們現在的處境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待遇了。
吃完之後,他們在這附近走了走,蘇知阮還意外發現了有野兔時不時跑過。
崖底人跡罕至,根本沒有人來,更沒有獵戶打獵,這裡的動物很多。
但現在是冬季,只有野兔這些小動物在地上走,他們也不怕人,見到蘇知阮和傅淮初來來去去散步,它們就縮在一邊,長長的耳朵豎起,瞧著格外呆萌可愛。
觀察一天之後,他們兩人並沒有找到出口,甚至連一條小路都沒有,這兒的草長得很不錯,即便現在都變成了乾草,也足足有半人高。
到夜幕快要降臨之際,蘇知阮和傅淮初一人抱了些食物準備回去。
原主是學醫的,她接收了原主的記憶,對於草藥之類也有一定的辨認能力,找到一些對他們有用的草藥,還有野生的土豆,土豆秧子已經枯敗,但刨開地後,幾個圓溜溜的土豆就顯露出來。
最開始,傅淮初懷疑這個究竟能不能吃,蘇知阮雖然也懷疑,不過她決定一起帶回去,準備讓系統出來辨認一下這個到底有沒有毒。
回山洞之前,她還順手拎起兩隻兔子抱在懷中。
兔子掙扎兩下,和蘇知阮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乖乖地躺在了她的臂彎之中。
晚上,兩人簡單吃了些東西之後,用江河水燒開了簡單擦了擦臉。
蘇知阮早上將頭髮編成八股辮,睡覺也沒拆開。
吃飽喝足後,他們平躺在一起,經過這一天兩夜的崖底生活,兩人之間的關系也越發平和親近了些。
山洞有一半能看到外面的天空,到了晚上,竟又洋洋灑灑地飄起了雪花。
“又下雪了,”傅淮初從身後擁住她,“不知我們會在這兒待多久。”
“也許快了。”蘇知阮長長歎息,似乎要記住眼前這一刻。
也只有這時候能全身心放松下來,不用憂心凡塵俗世,也不用出去交際應酬,不用擔心賺錢養孩子。
這樣的清淨尤其是對於他們來說,就更加難得了。
傅淮初是一國儲君,平日需要忙的公務自然不用多說。
她也需要經營那些鋪子,整天做活動出方案。
如果她的第六感不出錯,可能就是這兩天,他們就會離開這兒了。
“好不容易有這樣清閑的時間,阮阮,你想不想……”他聲音清潤,若不是聽內容,或許會覺得他是一個翩翩君子。
但這次,蘇知阮並沒有拒絕,她回身,反手挑上他的胸膛,“做吧。”
她話說的淡淡,但在反光的雪夜下,傅淮初翻身上去,便看到了她璀璨如星光的眼眸。
在寂靜無聲的落雪夜裡,在這只有他們二人的深深崖底,他們狠狠做著。
熱氣蒸騰,像是破冰一般,發出了細細碎碎的聲音,江河融化,發出淺淺的斷斷續續的水聲,仔細聽,有回音。
原本蹦蹦跳跳的兩隻兔子,此時也累了,蜷縮在一起睡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