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爆發的衝突
早些時候。
寬敞的宴會廳內,在顧離入座之前,便已經先有一個人提前來到了宴會廳之中入座。
這不是說除靈社的人不懂禮數,而是因為這個入座的人並不隸屬於除靈社,而是跟顧離屬於同一部門,二人之間不僅認識,甚至還關系匪淺,是小時候就聚在一起打過群架的關系。
“所以說你來島國是做什麽的?”
入座的顧離坐姿不算優雅,相比起那些端正跪坐在餐桌前的島國人,他的一條腿筆直地前伸,另一條腿則呈現一個弓起的姿勢,一隻手搭在弓起的膝蓋上,給人一種隨便找了個地方就坐下的隨意感,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野餐的呢。
沒有理會來自周圍的目光,同時擺手示意那兩名正在緩緩走向這邊,一看就知道是被三島安排來服侍他們的女人走開。
接著,顧離將視線聚焦在了身旁這個穿著灰色僧服,臉上帶著面具的和尚身上。
“就你一個人?”
戴著面具的薑豪從顧離入場之時就一直讓目光跟隨著他,但此刻卻沒有回答顧離的問題,反倒是詢問起了顧離。
“你這話說的,小魚兒不是人麽?”
顧離依然是那副灑脫的坐姿,然後指了指身旁的蕭渝。
而身旁的蕭渝對此沒有任何言語表示,只是一臉社恐模樣地輕輕揮揮手,跟薑豪打了個招呼。
“伱知道我的意思。”
薑豪所指的那個人,當然不會是蕭渝這個普通人。
“他也來了。”
知道薑豪所問的顧離微微點頭,小聲且隱晦地道明了李樂平也在這的事實。
“那就等他來了之後再說吧。”
薑豪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眼下他們在大阪市碰見了,那必然是要給出一個原因的。
沒準,他們來大阪的原因是相同的呢?
顧離在跟薑豪的交談過程中,對於除靈社的視而不見似乎沒有引起三島社長的不悅,至少沒有讓他把不悅掛在臉上。
“今天這場宴會是為歡迎顧先生和薑先生舉辦的,非常歡迎兩位在百忙中前來島國,這是我們除靈社莫大的榮幸。”
三島社長反倒在這時舉起了酒杯,敬了顧離一杯,同時言語聽起來也非常謙卑。
只不過,三島社長雖然可以裝出這樣一副低姿態,但其他參與宴會的除靈社成員似乎就不是那麽好說話的了。
這場宴會安排的座位不多,滿打滿算都不到二十個座席,除了此刻試圖調動氣氛的三島社長以外,其他人看向顧離的眼神可以說是各有不同。
察覺到這些視線的顧離嘴角依然掛著淡淡的微笑,只不過在這時,他突然正經地盤坐起腿,拿起小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舉起酒杯,看向三島社長,跟他客套了一句:“三島社長真是太客氣了。”
緊接著,話歸正題:“不過三島社長,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這點表面的歡迎儀式對我而言沒有什麽意義,倒不如給點實在的東西會比較好。”
所謂有意義的東西,自然是指除靈社手中的那些機密檔案了。
“那是自然。”
已經把話說到這種程度上了,三島也無法在推脫,只能示意一名早已在閣樓外等候的社員進來。
“王信。”
那名被稱作王信的男子手中拿著一份檔案袋,畢恭畢敬地遞給顧離之後,立刻離開了會場。
說到底,參與這場宴席的都是在島國之中地位顯貴之人,他一個組長級別的普通人放在外面或許有一些話語權,但是在這場宴席上,一個部門的組長還是太不夠資格了。
“社長!這些資料都是我們的社員用命換來的,怎能如此輕易地交給這幾個支那人。”
然而在這時,一聲很不協調的聲音響起,這個說話的人甚至沒有壓低聲音分貝,就像是故意要說給顧離聽的,似乎很看不起他這一個小小的總部負責人,打算給他一個下馬威。
而負責翻譯的蕭渝的臉蛋上此刻也是湧現出了怒意,她甚至都沒有把那個人的話翻譯完,隻跟顧離提了一嘴對方稱呼己方的蔑稱。
“嗯?”
聽到那個頗具侮辱性並且又是專門針對自己國家的蔑稱之時,顧離的身子都定格住了一下。
然後,他將剛剛接過的檔案袋放在一旁,沒有急著拆開,而是神情輕蔑地看向那個開口說話的除靈社成員,臉上流露出一絲陰狠的冷笑:“有小鬼子在狗叫?”
說著,他還把手掌放在耳邊,特意比了個“聽不清”的姿勢。
“八嘎!”
這句話被翻譯過去的瞬間,那個島國人猛地大罵起來,猛地將身前的餐桌推翻,桌上的美食撒落滿地,盤子摔在地上,發出了“乒乒乓乓”的聲音。
一個面色蠟黃,皮膚乾瘦得皮包骨的男人站了起來,他的目光陰鷙,眼中的殺意盡顯,仿佛要將這個回擊他的大西市負責人撕成碎片。
毫無疑問,這個站起身的男人是一名馭鬼者,都不說他身上迷茫的陰冷氣息,光是看他這副病態般的模樣就不難推測出他的身份。
“三島社長,這就是你們島國人的待客之道啊。”
然而面對這名馭鬼者的凶狠模樣,顧離卻是一手撐著桌子,顯得有些懶散,仿佛根本沒有將這個面露狠厲之色的人放在眼裡。
三島社長此刻也愣住了,他失神了一下,顯然是根本沒有料到竟然會有社員在這種時候挑事。
“混蛋!山村,坐下。”
很快,反應過來的三島急了,趕忙大聲呵斥,試圖製止山村如此無理的行為,同時心裡也是把山村全家都問候了一遍,只是礙於島國罵人的髒話詞匯不多,所以語言具備的攻擊性顯然不夠強。
然而,對於社長的命令,山村就跟總部大部分隊長對待曹延華時的那般,根本置若罔聞,當沒聽見似的,依然我行我素地站在原地,一臉趾高氣揚的樣子。
“你家主人都叫你坐下了,還站那幹什麽?要動手就直接出手,別跟個烏龜似的,爬著爬著就不敢露頭了,你站在那給誰看呢?放完狠話就不敢出手的人,跟廢物又有什麽區別?”
顧離卻在這時玩起了餐桌上的小酒杯,連正眼都沒有看一下那個叫做山村的馭鬼者,只是用言語反擊著那個叫做山村的馭鬼者,就像殺人之前先要把心誅了。
說著說著,顧離擺弄了一下小酒杯之後,抬起頭看向面前神情焦急的三島,隨後又看了一眼凶神惡煞的山村。
“三島社長,看來你家的狗真的不是很聽話。”
就在蕭渝剛剛將這句話翻譯給三島之後。
同樣聽到這句話的山村感受到了深深的羞辱,被徹底激怒了,本就精神不穩定的他在這一刻死死地盯著顧離,臉上的凶狠之意已經無法遮蓋了,眼中的殺意更是熊熊燃燒起來。
“殺了你!”
山村大吼了一聲,同時一股陰冷的氣息從他身上溢散開來,宴會廳的溫度仿佛隨著這陰冷氣息而驟降許多,如同有一隻鬼在宴席上徘徊一樣。
與此同時,宴席上的其他馭鬼者也在暗中窺伺著。
“找個機會,殺了這個不知死活的家夥。”
“趁他的注意力都在山村身上的時候,殺死他。”
山村是在宣泄心中的不滿,又何嘗不是把在場大多數人心中的不滿說了出來。
幽靈列車事件的檔案就算了,畢竟這只是一件偶然途經島國的靈異事件,造成的損失不大,關於這部分的情報交出去就交出去了。
可是,那最為可怕的鬼寺事件可以說是讓除靈社精銳盡失,在座的甚至有不少人是從東京逃難過來的,結果現在就因為你的一句話,為此犧牲頗大的除靈社就要將檔案雙手奉上?
這讓人如何能夠接受,除靈社的威嚴又該置於何地?
只是,在座的大部分人都不願意把這話擺到明面上說罷了。
畢竟,正面進行靈異對抗的後果就是厲鬼複蘇的程度加深,對於連兩隻鬼都沒有駕馭的除靈社馭鬼者而言,他們顯然不會願意做這個出頭鳥。
此刻,宴席上的每個島國人都是心懷叵測,在等待一個機會。
但是這個念頭才剛剛升起,就在山村話才剛喊出口的瞬間。
原本安靜坐在位置上的顧離突然猛地一拍桌子。
驀地。
如同集結的號令,一道白色的光芒憑空亮起,宛若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往室內丟了一個閃光燈似的,刺眼的光芒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山村的身邊,宛若蠶蛹一般將他籠罩其中,溢散出的光芒隨即覆蓋了整個宴會廳,人的眼睛根本無法在這樣的光亮之中睜開,眼部傳來的刺痛甚至足以讓馭鬼者出於下意識地閉上眼睛,根本不敢與之對視。
這詭異的光亮並非尋常的亮光,而是一種靈異力量的顯現方式。
耀眼的光輝雖然讓其他人被迫閉上了眼睛,用手擋在了眼前,試圖阻止那道光芒透過眼皮刺入眼球。
“可惡!這是什麽?!”
而在所有人都在下意識地遮蔽眼前的光亮之時,被光芒完全籠罩其中的山村卻感覺到了一種炙熱,這種炙熱好似有人從四面八方用激光灼燒著他的每一寸肌膚,可怕的侵蝕讓他渾身上下滾燙無比,甚至被燒出了焦味。
“啊~!”
宛若被李梅燒烤的山村臉色驟變,他發出了痛苦的哀嚎,身體裡的鬼更是在這刺入骨髓的灼燒之中被壓製了,連反抗都做不到。
“顧先生!請冷靜,我們除靈社願意用物資作為交換,換得山村一條命。”
被亮光閃爍得睜不開眼睛的三島卻在這時堅持著喊出了這句話。
他試圖用一切可調用的資源交換回山村,畢竟除靈社現在人手緊缺,每死一個馭鬼者都等於是掉了一塊肉。
然而就在他說完這句話之時,蕭渝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翻譯,下一秒,驟然亮起的光芒消失了,一瞬間就不見蹤影,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錯覺。
但是隨著光亮的消失,可以發現山村已經不知在什麽時候躺在了地上。
不,不對。
因為眼下周圍的眾人甚至都無法分辨出這個躺在地上的人究竟是不是山村了。
這是一具仿佛被火焰抽幹了水分,並被燒得碳化了的死屍,而就是這樣一具萎縮的死屍出現在了山村原先的位置上。
一瞬間,因為山村而顯得有些聒噪的宴會廳陷入到了一種死寂的安靜當中。
其實誰都知道,當山村喊出那個蔑稱的時候,宴會廳裡必定會爆發一場爭鬥,因為是個正常的馭鬼者都不可能允許自己遭受侮辱。
本就活不了多久了,如若死前都還被人騎臉的話,那這馭鬼者當得也太憋屈了,還不如當場紫砂算了,然後讓體內複蘇的厲鬼替自己討回公道。
只不過,誰也想不到這場對抗就這樣結束了。
沒有什麽驚天動地的你來我往,只有單方面的碾壓。
從出手到結束,才過了幾秒鍾?
三秒?五秒?
總之躺在地上的焦臭屍體已經說明這場對抗的贏家了。
“山村,就這樣死了?”
有人呢喃自語起來,為眼前的一幕感到驚訝無比。
事情結束得實在太快,快到其他人剛剛心懷不軌,打算趁亂偷襲顧離的時候,這場突然發生的對抗就結束了。
殺一個馭鬼者,甚至比殺一隻雞還簡單。
殺雞的時候,雞至少還會撲騰著躲閃,哪會像現在這樣,直接變成烤雞了。
“可惡,差距竟然這麽大麽。”
不少人見此有些心灰意冷,心中如同被澆了一盆涼水。
在場有一些人之前見過楊間出手,那瞬間乾掉一名馭鬼者的實力,如今卻又一次重現了。
本以為那是總部隊長才該擁有的實力,但是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豈不是說總部的任意一名負責人都擁有如此恐怖的實力?
顧離要是知道他們這樣誇大其詞的想法的話,只怕會笑死。
要是真的人均有楊間水平的話,那總部又何必指定什麽隊長計劃?
直接人手一個隊長職位得了。
能快速乾掉山村的原因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山村太菜了。
一個隻駕馭了一隻鬼的馭鬼者,不要說是面對總部隊長了,遇到任意一個駕馭了三種靈異力量的馭鬼者,都會是被瞬間秒殺的結局。
只能說島國這些人的層次太低了,在從未見過真正頂尖的馭鬼者全力以赴的情況下,他們都會下意識地將死人視作參照物,卻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參照物未免太不耐打了。
這就好比駕馭三隻鬼的馭鬼者可以秒殺山村,隊長級的馭鬼者也能秒殺山村,但只要見過隊長出手的人就絕不會認為駕馭三隻鬼的馭鬼者可以抗衡隊長。
“我先前觀察了一下,好像有不少人看我的眼神中含有敵意,如果有誰想要把那種敵意宣泄出來的話,盡管可以動手,一個一個來也好,一群人來也罷,都隨便你們,反正我隻管殺不管埋。”
顧離拿起放在旁邊的檔案,目光在眼前的除靈社成員身上一一掃過。
目光所及之處,有的人低下了頭,有的人一臉的驚慌與恐懼,有的人裝出一副忙於幫山村收屍的模樣,總之就是在刻意躲避顧離看來的視線,不敢與他對視。
看著這些已然啞火的人,顧離笑了笑,拿起小酒瓶為酒杯斟滿了酒,隨後拿起酒杯,環繞身前一圈。
他一邊環繞,一邊像是在感歎著什麽:“知小禮而無大義,拘小節而無大德,重末節而輕廉恥,畏威而不懷德,強必盜寇,弱必卑伏,不顧恩義,其天性也。這話用來形容你們,可真是太貼切了。”
這話一出口,顧離身旁負責擔任翻譯的蕭渝都愣了一下。
不單單是因為這句話翻譯起來有些麻煩,更是因為她怕這句話一說出來,恐怕好不容易穩定住的局面又會發生改變。
當即,她偏頭看向身旁的薑豪,目光中帶有幾分祈求的意思,似乎是想要讓薑豪親自勸一下顧離,至少不該讓氣氛因為這句話而驟然降低冰點。
然而,旁邊的薑豪卻仿佛根本沒有聽到這句話似的,注意力反而放在了餐桌上的幾盤壽司身上,在研究了幾秒鍾以後,將一個必定不會破葷戒的純素壽司放入嘴中,細細咀嚼。
“別看那光頭了,趕緊翻譯啊,不要美化,給我直譯,意思越貶義越好,絕對不能輕了。”
已經準備好裝逼的顧離卻久久沒有聽到蕭渝的翻譯,舉著酒杯的手都有些酸了,結果低頭一看,卻發現她竟然在看和尚吃壽司。
這算個怎回事啊?
沒好氣的顧離曲著手指,輕輕敲了敲她的後腦杓。
蕭渝吃痛,嘟囔著嘴看了顧離一眼,然後被迫硬著頭皮將這句話翻譯了過來。
她雖然給人一種膽小懦弱的感覺,但是在工作上卻是恪盡職守,可以說是完全遵照顧離的要求,將他說的話完全直譯了過來,沒有一點拐彎抹角的,甚至翻譯時的聲音都比往常大聲了許多。
只是她一翻譯完,整個人又變回了原樣,宛若剛剛綻放就萎了的花朵兒,重新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相互勾在一起的食指,根本不敢去看那些聽到她翻譯的人是何表情了。
文言文直譯成平日裡的語言習慣,在轉換成日語之後,不難想象這些詞語拚湊成的句子究竟有多麽難聽。
只是在此時此刻,眼前的這些人即使是心懷不滿,也隻敢在心裡嘀咕。
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湧入心中,錯愕、憤怒、不甘等情緒透過眼神傳遞了出來,只是這樣的傳遞隻持續了片刻,是一種出於下意識的行為,很快,理性抑製住了衝動,這些被顧離譏諷的島國人很快收起了眼中的負面情緒,仍然不敢與顧離對視,生怕自己會成為下一個被拿來立威的倒霉蛋。
山村的死,就是一個最好的警告。
敢動手的話,是真的會死的……
“非,非常抱歉,顧先生,關於山村的事情……”
身為社長的三島在聽到顧離的譏諷之後根本不敢反駁,他在呼喊手下將山村的屍體盡快收容之後,立刻向顧離起身鞠躬道歉,臉上冒出了冷汗。
“三島社長。”
但他話還沒說話,顧離就放下了酒杯,並且打斷了他:“道歉的話就別說了,你們島國人就知道鞠躬道歉,怕是腰部都要練出肌肉記憶了,可是道完歉之後還是該怎麽樣就怎麽樣,一點實際性的改變也沒見著。”
說著,他冷笑一下:“說實話,三島社長,你我之間何必這般惺惺作態呢?我是總部的人,你是除靈社的人,你我背後的國家關系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舊恨未報,我添點新仇不過分吧?其實你我今日地位若是互換一下的話,只怕你們會更加仗勢欺人。”
“顧先生……”
三島有些不死心,還是想表示一些歉意,但顧離顯然沒有心思聽他那毫無實際意義的口頭道歉,隻低著頭,研究起那份島國記錄的靈異事件檔案。
見他這樣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樣子,三島只能不甘心地跪坐回原位,同時有些粗暴地擺了擺手,讓身邊服侍的和服美女走開,不要在這礙眼。
然後,他就在那自己給自己斟酒,然後一飲而盡,臉上盡是愁容。
至於顧離和蕭渝此刻則開始研究起那份除靈社提供的檔案,薑豪也在這時拿著一盤裝滿壽司的碟子走到了他旁邊。
“午夜十一點。”
顧離依然在聆聽著蕭渝的翻譯,但同時也在薑豪靠近過來的時候說了這麽一個時間。
而聽到這個時間的薑豪雖然看似仍舊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樣子,甚至還有閑心再拿起一個壽司,細嚼慢咽起來。
但是不可避免地,在他看似平靜的偽裝之下,那陡然一縮的眸子和略微停滯片刻的動作都被顧離捕捉在眼裡。
“果然,你也要去那裡。”
顧離眼睛一眯,很肯定地說道。
薑豪點了點頭,沒有反駁。
現在已經是新的一天了。
而在今天的午夜十一點,便是他們前往如月車站的時間。
今日月票過20了,明天萬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