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幾人的靈力波動逐漸消失。
  兩人都感受到了，小聞淵低頭不言，司炎語氣似是惋惜。
  “這樣啊，那太可惜了……”
  “嗯，明明大家都曾經是朋……”
  小聞淵話音還未落地，突然感覺耳邊傳來破風之聲，接著胸口便一痛！
  “砰！”
  刀劍刺入血肉的聲音。
  小聞淵仰頭，蒼穹間的微光像要吞噬他，周圍的一切好似安靜下來。
  他眼底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微微回頭。
  身後，司炎的手中拿著劍，狠狠地刺入他的心臟。
  小聞淵感覺眼前有些模糊，這讓他看不清司炎的神情。
  他每說出一個字，身體就感受到一陣抽搐的疼痛，但盡管如此，他還是想將口中的話問出來。
  “……為什麽？”
  他是真的不懂啊。
  明明曾說過那麽多彼此信任的話。
  “……小淵，對不起啊，可我真的想擁有另一種生活……”
  “我雖然從未見過我父母的樣子，可我有時候會想，萬一他們在找我呢……即使這一切都是我可笑的奢望，但我也想去看看……”
  “當！”
  雲血劍從小聞淵手中脫落，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捂住自己的傷口，意識逐漸模糊……
  朦朧之中似乎有一個人在向自己走來。
  他閉上眼，放縱自己墜入了無盡的黑暗。
  ……
  門內，是一個黑色的空間。
  慕酒酒沉默地在其間穿行。
  之前她所進的門，裡面充斥著陽光，而且入目可見鬱鬱蔥蔥的樹木。可聞淵所進的這道門，卻給她一種壓抑陰森的感覺。
  裡面沒有絲毫光線，慕酒酒只能拿出儲物環裡面的照明靈珠將周圍點亮。
  未知往往給人一種恐怖的感覺，她望著那通往深處的台階，猶豫片刻，還是向前走了進去。
  她沿著階梯走下去，周圍只能聽見她自己的腳步聲。也不知走了多久，兩邊突然出現一座座雕塑，而且都奇異的望著一個方向。
  慕酒酒感覺有點奇怪，她將照明靈珠點亮周圍，發現他們臉上都帶著奇異的微笑。
  總感覺不對勁兒……
  慕酒酒腦海裡回蕩著鬼片裡的情節，心想，這些雕塑不會活過來突然攻擊她吧？這麽多，感覺打不過啊。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劍，一臉警惕地看著周圍。
  事實證明她想多了，她安然無恙地穿過這裡，可走到一半，鼻尖除了潮濕腐朽的味道外，還多了一絲血腥味。
  她霍然抬頭，望向走廊的盡頭——
  前方似乎有打鬥的痕跡，周圍的一些岩石隕落，看得出來經過了劇烈的撞擊。
  而且，兩邊的岩壁上，地上，都沾著零星的血跡。
  不知為何，慕酒酒看到這血跡的一瞬間，突然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心底有一種莫名的抽痛感。
  真是莫名其妙，她覺得自己的情緒似乎有些異常豐富了。
  這一路上見慣了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自己也受過許多傷，一些畫面已經很難對她造成影響……似想到什麽，慕酒酒神情突然一變。
  這不會是聞淵的血吧？
  慕酒酒皺眉，握緊風月幽夢，繼續向前。
  血跡一直蔓延到前方。
  岩石之上，躺著一個人熟悉的身影。
  是聞淵。
  許多雕塑圍繞在他身周，都用一種奇異的神情望著他。
  那種感覺讓人毛骨悚然，明明只是一些雕塑，缺總讓人覺得它們的眼神是活的。
  不會每一座雕塑裡面都關著一個人的靈魂吧？
  慕酒酒又開始瞎想起來。
  前方，聞淵默默抬手……
  慕酒酒下意識以為對方注意到自己，要跟自己招手，她下意識往前走去，開口道：“聞淵君，你怎麽……”
  她話音還未落，就見對方掌間凝聚起一道凜冽的力量，化作劍刃，用力往自己胸口刺去——
  慕酒酒瞳孔微縮！
  這聞淵兄君是怎麽回事兒？才一段時間不見就開始自殘了？不知道愛護自己身體麽？
  慕酒酒手指一動，立即結了個印。掌間升起一道瑩白色的屏障，往他身上罩去——
  盡管她身形足夠快，可聞淵出手太過迅速，屏障僅僅只是抵擋了一部分攻擊。
  只聽他悶哼一聲，隨即捂住自己的傷口，臉上浮現痛苦之色。
  慕酒酒一臉心疼，立即來到對方身邊，卻發現聞淵眼眸很沉，像是失去了意識一般。
  之前他經歷了什麽？
  慕酒酒目光掠過思索神色，她想將他扶起，聞淵卻沒看她，身體像是有些抗拒。
  他掌間一動，一道凜冽的攻擊立即向她襲來——
  慕酒酒有些懵，還好身體的本能已經開始反應——她立即後退，風月幽夢在暗色的空間裡光芒一閃，兩道氣流相撞！
  周圍或大或小的岩石掉落，發出“砰砰”的聲音。
  “聞淵，你看清楚，你不認識我了麽！？”慕酒酒大聲道。
  她不清楚之前的情況，但此時聞淵的狀態看起來極不好。
  眼前的聞淵也不知是否聽到了她的話。
  他沒有回應，只是抬頭望住她。眼底幾分茫然，幾分痛苦，還有一絲隱藏在那暗色眼眸深處的脆弱。
  慕酒酒一驚，她很少見到對方露出這樣的神色。
  平日裡她所接觸的聞淵，遇到什麽，每次都拿劍斬過。他看起來所向披靡，很少有這種暴露自己軟弱處的時候。
  “別怕，是我，沒事兒了……”
  她似有所感的說道，慢慢走近他。
  這次對方沒再攻擊她，但也沒有抬頭。
  他低著頭，碎發遮住了神情，像是睡著了一般，神情也是痛苦的。
  慕酒酒握住他的手腕，先是被那冰涼的觸感驚了驚。接著，源源不斷的靈力從她掌間升起，注入他的體內。
  對方沒有反抗。
  慕酒酒想了想，又從儲物環裡拿出一些靈丹，全部往他嘴裡塞進去。
  ……
  聞淵的意識逐漸恢復，只是眼底還有些模糊。
  他看見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長發少女，身姿清麗。
  雖然看不清對方的臉，但是他還是一眼認出，對方是慕酒酒。
  同時，他也能感受到對方眼底的擔憂神色。
  聞淵仍然能感受胸口的疼痛，嘴裡一股苦澀的味道。隨著靈力的不斷注入，鮮血慢慢止住。
  剛剛那一幕仿佛還在眼前，他沒有說話，有些疲倦地閉上眼。
  　他的路在西風的袍袖中，在夕陽的咽喉裡。——簡媜《喝眼前的酒》太陽太遠了，否則我要埋在那裡。——海子《早禱與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