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特殊的那一個

  奧利維爾·吉魯出人意料的進球徹底摧毀了切爾西反擊的欲望。

  彼得·切赫在斯坦福橋的冷風中蹲坐在地上，約翰·特裡歎了口氣，拍拍彼得·切赫的頭盔。

  “不是你的錯，彼得。”特裡說，“誰能想得到是這樣一個進球呢。”

  “我可以撲出來的。”切赫悶悶地回應，“我犯了個錯誤。”

  “你不可能做到 100%的完美。”特裡無奈，“但這個進球……它是 100%的意外。”

  比賽只剩下不到十分鍾了。

  盡管何塞·穆裡尼奧用大幅度的肢體動作催促他的球員們不放棄最後一點希望，卻也無濟於事。

  切爾西球員們的求勝欲望被澆滅了。

  二比一的比分保持到了終場。

  2013-14賽季英超聯賽第十七輪，阿森納客場戰勝了切爾西。

  切爾西沒能止住阿森納勝利的步伐，十七輪過後，阿森納拿下了十三場勝利，三場平局和一場失利。

  他們的積分跳到了四十二分，拉開了排名第二的曼聯五分差距，高居英超榜首。

  看起來，阿森納的半程冠軍已經到手了。

  斯坦福橋的切爾西球迷們井然有序地退場，球迷們似乎再也不想在這座球場裡多呆一秒鍾了。

  何塞·穆裡尼奧臉色嚴峻，肌肉繃得緊緊的，僵硬地走向陳耀，和他草草握了握手。

  “不錯的比賽。”穆裡尼奧不情不願地說了一句。

  “何塞，你們的發揮也挺好。”陳耀滿面春風，溫和地稱讚穆裡尼奧和切爾西。

  穆裡尼奧的表情抽搐了一下，歎了口氣，沒有多說什麽，快步走向球員通道。

  而阿森納的球員們還在感謝隨隊出征客場的球迷們。

  在寒冷的冬日，斯坦福橋的草坪上，一半是藍軍球員留下的落寞和失落，另一半則彌漫著歡呼聲和興奮的氣氛。

  阿森納的球員們在比賽結束後歡呼雀躍，慶祝著他們在切爾西的主場上取得的又一場勝利。

  客隊球迷們揮舞著阿森納的紅白色旗幟，呼喊著勝利的口號。

  球迷們高聲呐喊，齊心協力地唱著球隊的歌曲。

  他們揮舞著圍巾，跳躍著慶祝著這場令人難以置信的勝利。

  不知道是從哪裡開始，陳耀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之後，他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包含在歌詞裡唱了出來。

  “這是我們的超級主教練！”有球迷喊道。

  球員們在球場上暢快地奔跑，互相擊掌慶賀。

  他們身上穿著濕漉漉的球衣，但這並不能抹去他們臉上的笑容。隊員們圍在一起，高興地分享著這場勝利的喜悅。

  “奧利維爾，伱是怎麽想到用那個姿勢把球踹進去的？”安東尼·格裡茲曼笑著問吉魯，一邊還模仿著吉魯的舞蹈式射門動作，“我平時怎麽沒見過你的腳法那麽好。”

  “這是我的天賦。”吉魯衝他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一個帥得掉渣的笑容，“我是一名前鋒，安東尼。”

  “哦拜托，奧利維爾。”凱文·德布勞內大聲調侃，“你一定是瞎蒙的。”

  球員們笑作一團。

  與此同時，北倫敦的各個酒吧裡也是一片狂歡。

  球迷們擠在一起，舉杯慶祝。

  戰勝了曼聯，戰勝了切爾西，穩穩站住了積分榜第一。

  難道這個賽季，可以憧憬多年未曾染指的英超錦標了嗎？
    阿森納的獎杯陳列室裡，已經渴望一個聯賽冠軍很久很久了。

  ……

  賽後新聞發布會上，何塞·穆裡尼奧對記者們擺出一個臭臉，很是沒好氣。

  “我們輸了，先生們，這一點不需要你們一次次強調。”

  穆裡尼奧的聲音響亮，他的目光銳利地射向記者們，看上去不像是失敗者，倒像是高高在上的勝利者。

  一個記者站起來，語氣帶著點挑釁：“《每日星報》。穆裡尼奧先生，這場失利對於切爾西球隊來說無疑是個打擊。您如何解釋球隊在關鍵時刻的表現不佳？”

  穆裡尼奧揚起一抹諷刺的微笑：“失利？你知道什麽是失利嗎？我不認為我們失利了，只是對手比我們幸運一些罷了。足球比賽裡有勝負，不是每次都能贏的。我們的戰術沒問題，球員們也做到位了。哦，如果你想說，因為我來了，切爾西才在關鍵時刻表現不佳……”

  他敲敲桌子，“那麽，記者先生，你應該回去把上賽季切爾西的比賽錄像拿出來看看。”

  記者並沒有放棄：“但穆裡尼奧先生，這場比賽切爾西在關鍵時刻顯得有些消極。您對球員的要求很嚴苛，那麽球員的表現是否符合您的預期？”

  穆裡尼奧的眉毛微微一挑，冷冷地回應：“消極？是你眼睛有問題還是我看錯了比賽？我們付出了全力，對手運氣好而已。”

  穆裡尼奧不再理會這個星報的無聊記者，他被勾起了幾分憤怒，也有幾分疑惑。

  消極嗎？
  在穆裡尼奧眼裡，一場失利無論如何都會有一部分原因在球員身上，在於球員們沒有竭盡全力按照他的部署去比賽。

  有時候是無意的，是人類天然的惰性，是無解的體能極限，但也有一些時候是有意的。

  穆裡尼奧見過豪門俱樂部更衣室的鬥爭，他知道那些在萬千球迷面前受寵的巨星們，在私下裡是多麽自私、愚蠢、令人厭惡。

  同樣的，他也很清楚，自己對勝利的追求，同時也會把球員們置於犧牲品的位置上——一切只是為了勝利。

  肯定會有球員討厭他。

  那麽這些自私愚蠢的球員會乾出什麽呢？

  當然是用各種或軟或硬的手段對抗他，讓球隊的戰績一路下滑，消解掉自己的權威，最後送走自己。

  穆裡尼奧不畏懼這樣的鬥爭，以他的性格，他一定會處在這樣的鬥爭裡。

  作為一名教練，要和商業價值巨大的球員鬥爭，難度會越來越大，但穆裡尼奧希望獲得勝利。

  而獲得這場博弈的“勝利”，需要的前提條件就是他在賽場上獲得勝利。

  只是——他才剛剛回到切爾西，回到斯坦福橋，回到這片曾帶給他輝煌過往的土地。

  更衣室裡的不安分因素現在就已經出現了嗎？
  穆裡尼奧並不因為記者的詰問而難堪，但這個念頭的滋生，讓穆裡尼奧心頭籠罩上陰霾。

  另一位記者的聲音傳入穆裡尼奧的耳畔：“《衛報》。穆裡尼奧先生，您是不是認為這場比賽的戰術布置出現了問題，以至於切爾西被對手壓製了？”

  “是嗎？記者先生，你是這麽想的。”

  “不……”記者遲疑了一下，“有些人會這麽認為。”

  穆裡尼奧眯起眼睛：“有人認為？告訴我，他們是誰？是那些坐在沙發上吃薯片的人嗎？我對戰術的安排從來不需要解釋，只需要被完成。”

  “最後一個問題。”穆裡尼奧沒好氣地環視台下的記者。

  “《每日郵報》，先生……您會不會覺得，陳耀教練才是特殊的那一個？”

  新聞發布廳裡響起一陣笑聲，記者們對這名桀驁的教練又愛又恨，愛的是他總能搞出新聞來，恨的是穆裡尼奧的乖戾從不會給他們留情面。

  穆裡尼奧的嘴角不出意料地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但是這個弧度勾勒起來之後，又慢慢地消失了。

  想到阿森納那難以置信的攻防轉換速度，那些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無名天才，那些看起來難堪大用卻重現新生的平庸球員，以及……比分牌上那明晃晃的失敗。

  穆裡尼奧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去辯駁和否認。

  “也許吧。”穆裡尼奧罕見地聳了聳肩，“也許吧，可能我不是唯一一個特殊的。”

  (本章完)